第6章
胖子一邊抖一邊問我:“娘的天真,你不是說你三叔讓你來的嗎?他提過這玩意沒有!咋還長頭發呢!這玩意有沒有什麽死敵?!”
我掄着大白狗腿把棺材裏像溜面條一樣溜出來的蛇挨個打死,吼道:“要是他說有這玩意我他娘的還來?狗日的吳三省又坑老子!他跟老子說這鬥比我在家都安全!誰家他娘的養蛇玩?媽的等我回去看我不買千八百條蛇丢他家院子裏!”
關根用小鏟子敲掉一條爬上他腿的黑毛蛇,喊道:“先別提回去的事了,現在得快想辦法!不然咱們先給蛇吃了!這種蛇有劇毒!沒血清的話咬一口就完蛋了!”
胖子被折磨急了,雙眼赤紅的吼道:“全給老子滾開!管這些玩意是什麽,胖爺一顆二踢腳全得完蛋!閃開!”
我知道他又要用玉石俱焚的那招,他兜裏只要有雷管就裝不住,總得想方設法炸兩下,連忙喊:“住手!!”
這個棺材并不大,這種尺寸的蛇能裝得下多少?我不信那麽幾條蛇能頂得動胖子。既然這個墓先前沒有人動過,幾千年了這些蛇還活着是靠吃什麽?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棺材下面通着別的地方,這些蛇只是鸠占鵲巢罷了。
現在我們好歹還有個棺材板擋一下,胖子一顆二踢腳炸了反而幫了蛇的忙,直接就能像噴泉一樣全噴出來。而且就算炸,也要保證我們能全身而退才行,可這四周都是大缸,只有中間小小的一條路,我們三個人跑也跑不快。
可惜我喊得速度遠遠不及胖子的行動速度,就在我喊出不行的一瞬間,胖子已經丢了一顆點燃的雷管進去。完事以後胖子跳下棺材扭頭就跑,連着打翻了好幾個缸,他能推開一個是一個,朝外拔足狂奔。
胖子自己溜的倒快,關根還跟那趴着呢,雖然關根在胖子喊出閃開的一瞬間就跳了下來,抓着我就朝外跑,但是我們已經來不及撤到最安全的位置。
那麽小的一個墓室,胖子一顆二踢腳丢出去不要緊,我們三個人連着棺材板啊周圍的那些缸啊什麽的全給炸飛了。
沖擊波把我像拍面餅一樣拍在了牆上,爆炸聲幾乎震破了我的耳膜,無數的木屑陶片混着蛇蛋的汁液像刀子一樣紮遍了我的全身,如果不是我臉上還有個口罩擋一擋,現在就已經毀容了。
被炸飛的感覺實在無法形容,大頭朝下連滾幾十圈簡直就是小孩過家家,我渾身劇痛,內髒和耳膜肯定都被爆炸震傷了,一時間萬籁俱靜什麽都聽不見,喉頭一甜滿嘴是血。
關根比我好不了多少,我餘光瞄到他姿勢詭異的像個壁虎貼在牆壁上,緩慢的下滑下滑,一咳嗦嘴裏的血全噴了出來。他身上沒有衣服包裹的地方插滿了陶片木屑的渣子,渾身都是綠色的粘液,紅紅綠綠的好不惡心。
胖子在不遠處仰面躺着,跟關根也差不了多少,我看着他們倆的德行就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心中苦笑,看來我這輩子也別想安安靜靜的下個鬥了。
胖子跑的最快,已經能從地上爬起來了,擦了擦嘴吐出一顆牙來,他是我們三個中傷勢最輕的,可能是他脂肪層太厚緩沖了一部分的沖擊。我心想平日好吃好喝的養起來的脂肪也确實挺有用,早知道這段時間就不減肥了,留着我的那點小膘。
關根比我傷的嚴重,嘴裏不停的朝外噴血,但是他也努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朝我張了張嘴,努力想喊出點什麽,可惜我的耳朵已經半聾,什麽都聽不見,只能看到他的嘴一張一合——快……跑……?
對了!娘的那些蛇!
胖子的二踢腳确實炸死了不少蛇,但是更多的蛇從地下湧了出來,大水缸裏原來不全是蛋,還有一部分是已經孵化出來的蛇,它們糾結在一起,迅速的朝着我們攻過來,離遠看像是滿地鋪滿了頭發一樣。
我顧不得趴在地上裝死,強忍着劇痛爬起來,三個人互相攙扶着跌跌撞撞的朝前跑去。胖子不時回頭開槍把領頭沖過來的幾條蛇爆頭,只是那些蛇根本不怕槍聲,前仆後繼猶如黑色的死神浪潮。
蛇緊追着我們的腳後跟,在一個轉彎處胖子又點了一根雷管炸塌了半邊墓道才勉強拉開了點距離,可沒想到我們跑的這條路已經是個死胡同,前面沒路了。
“快進來!”關根在一面牆下面發現了一個盜洞,連忙招呼我們爬進去,他自己已經先鑽了進去,快速的朝裏面爬去。那個洞小的更厲害,比關根的那個瘦盜洞還瘦。
胖子一看就擺手:“這他娘的還沒老子大,我是進不去了,你們進去吧,我給你們堵住。”
我聽不見他說啥,大概也猜得到,扯着嗓子吼:“你沒你想的那麽肥!脂肪是有伸縮性的!快進去!來不及了!”
胖子拿着鏟子拼命的朝四周砸,想找個出路,我和關根用洞口的磚和泥迅速的把洞口填上,這個小空間裏什麽也沒有,搞不清楚到底是幹什麽用的。
“不行!這周圍都是封死的!打不動!娘的這洞怎麽會通到這裏?是打錯進來又出去的麽!?那個龜兒子這麽傻逼!是不是關根你幹的!?”胖子用蠻勁從上到下砸了一遍都砸不出個所以然,只好放棄了省點力氣。
我已經隐約能聽見一點聲音,只是聽不真切,像耳朵眼裏塞滿了棉花一樣。劇烈運動之後我渾身都要散架了,一放松又是一口血噴出來,好在沒有肉沫,內髒看樣子還能撐一陣子。
我說這跟我有個屁關系,我不來你更倒黴,棺材板一起開蛇就立刻把你給吃了。
胖子呸了一聲:“小吳同志我得嚴肅的批評你,看來你還沒有意識到你身上的問題,胖爺我在這裏呆了三天,整整三天風平浪靜的連個屁都沒有。但是你一來這些牛鬼蛇神都來了,這不是你引來的是誰引來的?”
“這只是個意外,你前三天都跟外頭轉,那些蛇的老巢在主墓室,這是時間湊巧不是我招來的!你不能把這些東西都推到我身上!這不公平!”
“你就別狡辯了,你說說你還叫吳邪呢,吳邪吳邪,我這麽沒文化都知道意思是沒有邪,啥是沒有邪?就是幹幹淨淨的沒有牛鬼蛇神!但是咋地到你這要啥有啥,你咋不改名叫有邪呢?有功夫去你家見你爹,胖爺我要嚴肅的批評他!孩子的名字是很重要的,不好好起怎麽行!你看看現在就遭報應了吧!”
我也呸了一聲:“滾犢子吧你,老子名字是我爺爺起的,你想跟老爺子探讨這個問題,不如現在就沖出去以身喂蛇,親自下去問問他老人家吧!”
關根聽我們吵架笑了笑:“這幹幹淨淨……也有別的意思,可不一定是你們想的那個意思。”
我和胖子同時呸了他一聲:“閉嘴吧你!有你啥事?俘虜沒資格說話!”
關根很委屈:“不是說好是盟友嗎,怎麽還用對待俘虜的态度對待我,這樣很不厚道。”
已經有蛇從我們堵上的縫隙鑽了進來,胖子一槍崩了蛇頭,發現已經是最後一顆子彈了,于是吼道:“沒子彈了!快想辦法!再不想辦法咱們都得完蛋!到時候全下去去見吳邪他爺爺了!就別扯待遇了!關根你還有子彈嗎!?”
關根道他是來倒鬥不是來殺人,就那麽幾顆,沒別的了。胖子罵他沒有危機意識,關根就道你來倒鬥連武器都沒帶還怪我了,我讓他們別吵吵趕緊想辦法。
想來想去,我們又能有什麽好辦法,只能蛇頂開一塊我們往裏面塞一塊,溜的快的就地砸死。砸着砸着我突然發現這裏的磚塊特別結實,牆封的也特別牢固,這些蛇的力氣其實很大,但是它們只能從洞口往裏鑽,別的沒有挖開的地方它們根本撞不動。
我一開始看到磚頭都在裏頭,就先入為主的以為是有人從外面打進來的,但是我忘了這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們是不會把磚頭朝裏推的,他們是把磚頭往外拉的!
這個盜洞是小哥打的!他是從這裏頭打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