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江盈玥成親
江盈玥成親當日,喜鵲結伴進門繞梁飛,幫忙張羅忙活的人都說是個好兆頭,尤其黃媒婆,一籮筐的吉祥話更是不要錢的往外倒。
荊長安沒有進去,站在窗口看着,滿臉喜色和不舍。不過他也沒在那站多久,外頭還有事情要張羅,總不能扔給魏延祯一個人忙活。
雖然江盈玥是外嫁,但這邊也是要擺酒席的。這會兒賓客雖然還沒來,但需要忙活的也不少。
別的不說,這送嫁妝的隊伍就得先清點準備起來,等迎親隊一來,就要擡着跟上。
一上午,荊長安除了早上去江盈玥房外的窗戶前看過一次,就再沒騰出空來過去。等終于忙差不多,客人又上門,又是一通接待安排,這邊正忙着,迎親隊又到了,鎖啦吹的震天響,催的人手忙腳亂。
荊長安沒有讓楚桓直接去房間裏接人,将事情交給魏延祯後,親自去房裏把江盈玥背上花轎,含笑将人送嫁出門。迎親隊熱熱鬧鬧地來又熱熱鬧鬧地走,他站在門前眺望着,心中感慨萬千,久久回不過神來。
“還好嗎?”
正發呆着,手突然被人握住,轉頭就見魏延祯一臉關切的看着自己。
荊長安動了動手指:“我很高興。”
“嗯。”魏延祯應着,将荊長安的手握得更緊:“玥姐會幸福的。”
荊長安便笑了:“走吧,別把客人晾着,人都到差不多了吧,可以開席了嗎?”
“可以了。”魏延祯道:“已經開始傳菜開席了,回頭敬酒我來,你不能喝,跟我後面走着,意思意思就行了。”
“一起吧。”荊長安搖頭:“你還有傷呢。”
……
荊長安是在江盈玥夫婦回門時提的回京一事,果然如他所料,江盈玥二話不說就要跟着,楚桓也不反對,跟着點頭,對江盈玥言聽計從,寵的不得了。知道他跟魏延祯關系也沒驚訝或者異樣看人,接受良好,竟是比當初江盈玥本人還要容易些。
荊長安看在眼裏,滿意在心裏,算是真正徹底的放下心來。他姐嫁了個好人,他心裏高興,難得沒有節制多喝了幾杯,醉的一覺睡到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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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盈玥夫婦當天晚上既然決定一起去京城,就沒有在這邊耽擱,知道他們行程趕的急,當天晚上就回去收拾了,第二天一早,便挎着包袱趕了過來。
因為醉酒的原因,荊長安人是起來了但腦子昏昏沉沉,搬東西的時候好幾次都差點砸到腳。
魏延祯看的驚魂未定,趕緊把人拉到一邊:“你可老實坐着吧,不用你忙,我來。”
“對啊小勉,看你迷迷糊糊走路都不穩,可別忙活了,有我們呢。”江盈玥煮了醒酒湯放荊長安面前:“喝碗醒酒湯清清神,不然一會兒路上颠簸,有你難受的。”
荊長安确實不太好受,湊着也是幫倒忙,幹脆便聽話的坐下喝起醒酒湯來。一碗湯喝完,那邊魏延祯他們東西也搬差不多了。
畢竟早幾天就開始準備的,這會兒需要搬的東西不多,幾雙手忙活,并不費事。
“走了長安!”魏延祯把包袱扔馬車上,這才轉頭叫荊長安。
荊長安出去的時候,江盈玥夫婦已經先一步上了另一輛馬車,他看了一眼,沒讓魏延祯攙扶,自己上了馬車。
一行兩輛馬車緊趕慢趕,追了一個月才趕上軒轅禮的隊伍。
荊長安原本以為,溧陽公主會留在西燕駐軍,沒想到卻在隊伍中看到了她,不僅在,還恢複了身份,身着銀裝铠甲,做女裝打扮。
不說荊長安,便是魏延祯見罷都驚訝。
倒是江盈玥沒想那麽多,看到溧陽公主在很是開心,兩人一碰頭,就湊到了一塊,像是有說不完的話,竟是把新婚夫君都抛到一邊不管不顧。
“不知道你成親,不然便是求,我也要回冶州參加你的婚禮。”知道江盈玥剛剛成親,溧陽公主還很震驚,不過更多的卻是沒能參加好姐妹婚禮的遺憾:“成親錯過就算了,不過咱倆先說好,等你生了孩子,孩子滿月酒可得告訴我。”
“說什麽呢?”江盈玥給臊的臉紅,沒好氣地推了溧陽公主胳膊一下:“都還沒嫁人就說生孩子,也不害臊。”
“這有什麽好害臊的?”溧陽公主不以為然:“成親了生孩子,這不是很正常的麽?你呀,都有夫君的人了,臉皮還是這麽薄!”
江盈玥……江盈玥一張臉熱的冒煙兒,紅的跟煮熟的蝦一樣。
溧陽公主見狀,樂得不行。
兩個女的湊一塊,叽叽喳喳,讓沉悶的隊伍都鮮活不少。
荊長安放下簾子,轉頭對身旁的魏延祯道:“我姐能這麽快走出來,開始新的生活,溧陽公主作用不小。”他是真心挺感激的:“不過她會跟着回京,還真是意外。”
魏延祯知道他想說什麽,拍了拍荊長安手背:“陛下不會虧待她的。”
荊長安狐疑地看着魏延祯。
“此番攻下西燕,溧陽公主雖是女流,拼命卻一點不輸男兒,別看她性子跳脫,戰場上謀略戰術樣樣精通,那西燕将軍吳奎,不就吃了她一個大虧,也正如此,我軍才一路勢如破竹,這麽快就拿下西燕。”魏延祯說這些,荊長安也知道,見對方點點頭,才繼續道:“她這些陛下都看在眼裏,鬧了這麽一出離宮參軍,陛下也知道她所求什麽,只要……陛下自然會依着她,而且此番回京,少不得要論功行賞,給我冊封。”只要什麽,他沒有直言,但各種深意,不言而喻,便是不明說,他也知道荊長安懂。
荊長安點點頭,随即感嘆道:“果然這世間命運,都是靠自己争取來的。”
如果不是溧陽公主有這份勇氣,那她困在深宮,好了找個青年才俊當驸馬嫁了,不好,也就個遠嫁和親的命,古往今來,有幾個和親公主得了好下場的,無不是凄慘收場。
經過這麽長的相處,當初的隔閡早不存在,知道溧陽公主好,荊長安打從心底替她高興。
兩人正說着話,前頭的車馬突然停了下來。
荊長安再次撩開簾子看,見大家都下馬車的下馬車,下馬的下馬,就知道是準備紮營休息,當即便拉着魏延祯一起下了馬車。
眼看天色不早,繼續趕路确實不妥畢竟再往前,未必能碰到這麽一塊适合紮營的地方。
晚飯自有人忙碌,兩人下了馬車也沒往人堆湊熱鬧,結伴去不遠的小道散步,權當松筋骨。
有同樣想法的不止他倆,軒轅禮就是一個。兩人前腳剛上小道沒多遠,軒轅禮就帶着宮人走了過來,浩浩蕩蕩的,很是氣派。
不過軒轅禮沒有讓那些人一直跟着,看了荊長安兩人一眼,便讓宮人停在一米開外,自己走了過去。
“天氣是越來越涼了,想朕剛禦駕出征時,還正值暑氣,這一眨眼,冬天都來了。”軒轅禮在兩人幾步外的距離停下腳步,負手眺望山間秀麗,突然這麽感慨了一句。
兩人聞言轉身,忙上前行禮,被軒轅禮擡手阻止了。
“騎了一天的馬,骨頭都快散架了,也就魏将軍好命,有人心疼拉着坐馬車,倒是鐵漢嬌養了一回,反倒是江姑娘跟溧陽挺投機,棄馬車不坐,跟着騎馬趕了一整天的路。”軒轅禮語氣揶揄,難得調侃道。
他說完就挑眉笑看兩人,本以為荊長安多少會有點不好意思,誰知卻一樣是個臉皮厚的,站在那別說害臊,眼神都不帶閃的,反而大大方方地笑着點了點頭。
荊長安嘴上卻道:“這不是傷口還沒愈合麽,也不知道什麽毒烈性這麽大,傷藥換了這麽多次,也遲遲不見好。”
軒轅禮:“……”
軒轅禮本意就是調侃笑話魏延祯兩句,并無惡意,卻沒想到荊長安這麽護犢子,說話還噎人。
不過想到魏延祯的傷,軒轅禮還是正經了臉色:“魏将軍傷還沒愈合麽?”
“沒呢。”荊長安嘆氣:“也不知道是沒休養好還是毒的原因,反反複複化膿。”說到這個,荊長安是真的愁。
“這傷挺久呢吧?”當初魏延祯遇刺,軒轅禮那邊也是有消息的,原本看人好好的,還以為已經沒事了,卻不想傷口居然還在化膿。
“是挺久了,不過不妨事,只要死不了,總有愈合的一天。”魏延祯倒是沒覺得怎麽樣:“興許就是毒性殘留,多感染化膿幾次,應該就好了。”
軒轅禮卻嚴肅地搖了搖頭,随即招來宮人,交代了一聲,讓去把随行太醫叫了過來。
太醫很快就背着醫藥箱過來,給軒轅禮行了禮,便直接上前去看魏延祯傷勢。
雖然場合不太對,但魏延祯并沒有矯情,大大方方脫下衣裳讓太醫看。
傷口經過縫合,沒有皮肉外翻,瞧着少了些猙獰,但也确實如荊長安說的,愈合的并不好,且有感染化膿跡象。
“這是餘毒沒清幹淨吧,雖然要不了命,對傷口卻危害極大。”太醫看完後道:“不過問題不大,針灸排毒幾次就好了,至于傷,我這有宮裏上好的金瘡藥,先用幾次試試。”
既然已經脫衣看傷了,也就沒講究,沒有回馬車,魏延祯就地盤腿坐了下來,讓太醫往身上紮針。
軒轅禮看了眼滿臉心疼的荊長安,嘆了口氣:“傷成這樣也不說,得虧長安說了,不然鐵定不知道要熬到什麽時候,朕還要給你們賜婚,你這副模樣,怎麽跟長安成親,不是耽誤事麽?”
“讓陛下擔心了,不過不礙事,傷的肩甲,也不影響腿腳利索,一樣可以成親。”魏延祯去勾荊長安的手指,一副沉迷兒女情長的沒出息姿态。
軒轅禮看在眼裏,笑容更甚:“你呀,無需在朕面前做這些姿态,朕還不了解你?”随即正色道:“不過福王一案,回頭還得你來負責審訊。”
知道推不掉,魏延祯點了點頭:“臣義不容辭。”
嘴上這麽應着,卻暗搓搓跟荊長安交換了個眼神。心裏暗罵,這軒轅皇族,還真個個都是抛燙手山芋的好能手。
不過仔細想想,軒轅禮繼位不久,軒轅墨又情況特殊,有先皇遺诏在那擺着,軒轅禮不好經手,交給他确實合适些。
所幸的是,軒轅禮禮賢下士,心思有卻不昏聩,是個明君。
就是軒轅墨這個……
算了,食君俸祿為君分憂,這個惡人,做就做吧。再且軒轅墨謀反罪不可赦,頂多到時候背個無視先皇遺诏的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