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荊大夫我病了
荊長安的腳傷養了好些天才結痂。
魏延祯說到做到,确定腳傷可以沾水後,就挑了個太陽不太毒辣的午後,跟荊長安又一次結伴去了擎峰山。
“這地方還是得白天來,晚上黑咕隆咚什麽也看不見。”下了馬,也沒急着下池子泡澡,魏延祯扔開缰繩讓馬兒自行活動,跟荊長安在池岸石頭上坐了下來:“你看那七個池子,一個串一個,像不像星宿中的七星北鬥圖?”
荊長安順着山頂往下看:“像。”頓了頓扭頭問:“這七星池是原本就這名,還是将軍興起給取的?”
魏延祯被問得一愣,随即就笑了:“自己取的。”
“我就知道。”荊長安也跟着笑:“此地荒蕪,一看就是少有人來,除了将軍,應該也沒什麽人跑來給此地命名。”
“你這話我聽着,怎麽感覺不對勁呢?”魏延祯挑眉。
“沒有。”荊長安由衷道:“名字取的很貼切。”
“你看那瀑布……”
“嗯。”荊長安起身脫衣服:“鎏金傾灑,很是漂亮。”
衣裳落地,荊長安赤身往前走了幾步,縱身一躍,就一頭紮進了池子裏,徑自朝瀑布游去。
魏延祯看着,只覺呼吸一窒,自此,便再也沒能移開視線。
“将軍。”荊長安暢游一圈回來趴在池子邊,濕漉漉的頭微仰,陽光打照在他臉和面具上,仿佛給鍍上了一層柔光,半面魑魅半面豔鬼,美得驚心動魄卻毫不自知:“您不下來麽?”
魏延祯……魏延祯魂兒都給勾沒了,等回過神,人已經蹲了過去,食指正挑着荊長安的下巴。那姿勢暧昧極了,只消低頭一點點,就能親上那因驚訝而微張的嘴唇。
親這個念頭剛跑出來,就驚了魏延祯一跳,但他沒有把人推開,反而指腹輕撚過荊長安嘴角,随即就收回了手。
這舉動,可比挑下巴還要暧昧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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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長安渾身僵硬,心髒都快蹦出嗓子眼兒了:“将,将軍……”
“我……”魏延祯一開口,才發現自己聲音沙啞得厲害:“就,就來。”他站起身來,手搭在腰帶上,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都是男人,荊長安瞄了一眼就明白了,二話沒說,往水裏一沉,調頭就朝一邊游去。
魏延祯被那一眼瞄的小腹一緊,等荊長安游遠,他方才深吸口氣,迅速脫衣下水。水溫很涼,卻澆不滅心底那份被無意撩拔起來的邪火,滿腦子都是方才的畫面。
視線更是下意識追着荊長安,越看,下邊的兄弟就越精神。
魏延祯捂臉:“完了……”
他雖不貪女色,卻也不好龍陽,以前也不是沒有跟将士們光身子洗過澡,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如今卻對荊長安的身體接連兩次***,上次尚且可以解釋是意外,那這次呢?難道是上次落下的後遺症?
答案無解。
魏延祯嘆了口氣,正打算動手自行解決,就見遠處的荊長安突然猛地一沉,一下就沒頂沒了身影。
“不好!”意識到不對,魏延祯臉色一變,當即顧不上別的,一紮猛子就快游過去,果然就見荊長安正掙紮着往下沉。
魏延祯雙腿用力一蹬,借力往前猛沖過去,在靠近荊長安的瞬間,伸手把人一撈,就沖出了水面。
“咳咳咳……”荊長安接觸到新鮮空氣,便是一陣猛烈地嗆咳,被魏延祯拍着背,好一會兒才趴對方懷裏緩過勁兒來:“我,我腿抽筋了。”
魏延祯撩開荊長安纏繞在臉上的頭發,繼續給他拍背順氣,只是拍着拍着,那手就開始不聽使喚起來,幾乎是本能的,從拍變成了撫。
也是這時候,魏延祯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荊長安正手腳并用的纏在他身上,兩人未着寸縷,肌膚緊貼……
那股原本就沒能壓制住的邪火,便因這一認知,燃燒地更加劇烈,連呼吸都變的粗重起來。
魏延祯忍了又忍,還是沒能忍住,借着游泳的動作掩護,偷偷磨蹭着對方的身體,聊以慰藉。他本意是為了緩解,誰知越蹭越着火,等到岸邊,直接就把人壓住,啃咬起來。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荊長安都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對方徹底禁锢在了方寸之間。
“長安……”魏延祯喘着粗氣:“我,我可能是病了,你,幫幫我……就像上次那樣。”
荊長安:“……”
荊長安很無語,如果不是腿還在抽筋,他……好吧,也不能一腳踹過去,對方是将軍。
可病了是什麽鬼話?上次明明是……
荊長安顱內吐槽戛然而止,落在臉上的親吻,讓他猛地一顫,随即便繃緊了神經。
“別緊張,我不動你面具。”魏延祯安撫着,随即吻住了荊長安因緊張而緊抿的嘴唇:“荊大夫,我病了,快給我治治。”
荊長安:“……”
跟上次不一樣,這一次,荊長安完全處于劣勢,被強制着,給人用手和雙腿狠狠治了一回病。後遺症是被治的人爽了,他手腿酸痛,留了一身印兒,嘴角還給磕破了,可就是這樣,病人還不滿意。
“都這樣了,你那裏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魏延祯的表情,說不上來是控訴還是挫敗,亦或是難過。
“所以是我給将軍治病,不是将軍給我治病。”荊長安拿魏延祯之前的胡話堵他的嘴,面上已經恢複了平靜,然而躲閃的眼神卻洩露了心底的慌亂:“将軍這病,治标不治本,需對症下藥才行……”
“哦?”魏延祯挑眉,依舊壓着荊長安不放:“如何對症下藥,魏某不通醫理,還請荊大夫賜教?”
“女……”
“女人麽?恐怕不行。”不等荊長安說完,魏延祯就急急打斷了他:“荊大夫有所不知,魯縣令曾往我身邊送過兩名女子,都不及荊大夫讓人病得厲害。”
“那就……”
“男的也不行,我跟将士們泥塘裏打過滾,一樣相安無事。”魏延祯再次打斷荊長安,僅僅是看着對方身上的痕跡,就不受控制的又***:“感受到了麽?荊大夫,我又病了,确實是治标不治本,不過在對症藥方出來之前,就只能麻煩荊大夫,身體力行,給暫時治上一治了。”
“将軍你……”
“別慌。”魏延祯抱緊荊長安:“我就磨磨,不……”
荊長安這次沒有慣着,一把将魏延祯給推了開去,手腳并用的爬上了岸。然而上了岸才發現,衣服在另一頭。
荊長安:“……”
就這麽跑過去實在尴尬,荊長安轉身又紮回水裏,瞪了魏延祯一眼,就朝最初下水的方位游去。
兩人先後上岸,穿好衣裳都沒有說話,荊長安更是看都不看魏延祯一眼,氣氛僵硬又尴尬。
“長安……”
“将軍莫要再說了。”魏延祯剛一出聲,就被荊長安冷冷打斷:“方才之事,我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還請将軍以後,莫要再提。”
魏延祯到嘴的話便咽了下去,看着荊長安背影良久,方嘆了口氣:“好。”
回去的路上,兩人一句話也沒說過,再之後,荊長安更是處處避着魏延祯,連飯都不去他營帳裏用了,跟着羅福根一起去跟大夥吃大鍋飯。
魏延祯幾次着人去請都失敗,後來便不再去了。
同在軍營,可謂擡頭不見低頭見,但偏偏兩人就是能完美錯開,一次也沒遇上過。
這別別扭扭的勁兒,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更何況是朝夕相處的羅福根。
“荊大夫,你這好像有一段時日沒有去将軍那邊用飯了吧?”羅福根趁着晚上睡覺之前閑聊的功夫,便扯到了這上頭:“我記得,似乎是那天你倆出去回來後就開始的,莫不是沖撞了将軍,惹他生氣了?”
這純粹是睜眼說瞎話,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荊長安在避着魏延祯,但羅福根就是故意這樣問的。
荊長安豈會不知道羅福根心裏那點道道,他閉着眼睛:“沒有的事。”
羅福根也不追着打聽,話鋒一轉說起別的:“這荒地倒是開出來了,能種的也種下了,可當季能種的不多,且成熟還需時日,這眼看之前買的那批糧食消耗差不多了,朝廷那邊還是沒有消息,哎……将軍為這事兒着急上火,已經好幾天沒怎麽吃東西了。”
“糧食又不夠了?”黑暗中,荊長安睜開眼來。
“是啊!”羅福根嘆氣:“而且聽說,赤邬那邊又不太安分,也不知道薛副将軍那邊怎麽樣了,這要是能和談還好,若是不能,這戰事啊,又要沒完沒了咯!”
荊長安聽着,沒有接話。
羅福根又道:“将軍他挺不容易的,別人也說不上話,也就待你特別一些,你若能勸,便勸一勸吧,如此茶飯不思,知道他是為糧草和赤邬發愁,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害相思病了呢。”
荊長安又不是傻子,知道羅福根最後一句才是重點,不過前面用作鋪墊的那些,也确實是目前面臨的現狀。軍營人口衆多,之前那批糧食,根本不足支撐太久,原本想着朝廷糧草下來就可接上,可這遲遲不來,便只能再次陷入窘境。
想到朝廷,荊長安心裏冷嗤。
“說到底,還是咱們這地界兒太偏了,朝廷不當回事,朝臣再欺上瞞下,可不就跟被遺棄的孤兒一樣麽?”提到這個羅福根也頗多感慨:“其實這已經算好了,魏将軍還沒來的時候,大家夥日子過的更艱難,可當兵的日子難了,苦的就是邊關百姓,***偷,赤邬賊搶,那才叫暗無天日呢,多虧後來魯縣令接濟,再後來魏将軍來,這才得以改善,可即便是魏将軍,糧草也是催了一次短兩次,全靠魏将軍自掏腰包補貼全軍生計。”
“他……”荊長安閉上眼睛,好一會兒才接道:“一直都是個,很好的人。”
“嗯?”聲音有點低,羅福根沒聽清,遂追問道:“你說什麽?”
“沒什麽。”荊長安深吸口氣:“睡吧羅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