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受傷
魏延祯這次不吃那套,說到做到,直接上手将人衣裳給扒了。
荊長安沒有阻止,任由魏延祯扒,坦坦蕩蕩赤着上半身一臉從容,甚至還特地轉過身,大大方方露出後腰給魏延祯看。
魏延祯目光如炬,死死盯着荊長安後腰,那灼熱的視線狠不得将對方的皮膚燒個窟窿,可即便他用目光将其焚燒成灰,沒有就是沒有。
荊長安腰窩的弧度很好看,膚若凝脂白如段玉。
魏延祯搓了搓手指,他知道其手感,那天有上手摸過……
可就是這完美無瑕的皮膚上,幹幹淨淨,別說紅痣,連點印都沒有。
“沒有,怎麽就沒有?”一瞬間,魏延祯的心情說不上是失落多一點還是失望多一點,亦或者兩者皆有。
荊長安回過身來,一言不發穿好衣裳,見魏延祯杵着不動,眉一挑:“褲子還要脫麽?”旋即想到什麽,又笑了:“哦,差點忘了,那日将軍已經給脫過了,不止脫過小人褲子,還用過小人大腿呢,勁兒大磨破了斷子絕孫袋,糊了小人一腿。”
“你……”魏延祯鬧了個大紅臉:“你故意的?”
“将軍做都做了,還不讓人說啊?”荊長安勾唇笑地揶揄。
可魏延祯清清楚楚的記得,那日是荊長安一遍遍安慰他不要放在心上,可現在翻舊賬的,還是荊長安。
魏延祯真想感嘆一句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可随即想到自己也是男人,又憋屈的打消了念頭。
“将軍,要脫嗎?”荊長安将手放在褲頭上。
魏延祯哪敢啊,荊長安敢脫他也不敢看,那日的沖擊還沒過呢!經過那日的一番糾纏,他已經不能正視荊長安身體了。方才只是被可能找到江勉的激動沖昏了大腦,這會兒冷靜下來,便是一眼也不敢往荊長安身上多看。
“不用了。”魏延祯轉過身去:“方才失禮,還望荊大夫莫怪。”
“不妨事。”荊長安低頭整理着衣裳,掩去了眸底的情緒:“将軍也只是……尋故人心切。”本來想勸勸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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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以什麽立場來勸?
那是他視作手足的故友江勉,而荊長安,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旁人。
荊長安嘆了口氣,擡起頭來,魏延祯已經離開了。
俘虜開荒這主意确實不錯,短短幾天,周邊那一大片雜草叢生亂石堆砌的荒地就被清理出了耕地雛形。別看這些蠻子拿起刀劍能上陣殺敵,翻起地來也一樣做的有模有樣,就算一開始有那麽幾個刺頭不服管教想趁機鬧事的,被狠狠教訓一頓餓上兩天也就老實了。
魏延祯從不虧待勞動力,哪怕是俘虜,只要認真幹活,依然三頓管飽。
這就算是普通農家都不可能的事情,除了家境殷實一些的,普通老百姓家大多還是保持着一日兩頓的傳統習慣。
赤邬土地貧瘠,糧食收成有限,貴族老爺們一日三頓尚且看日子,普通老百姓就更不用說了。就算是士兵,那也一樣飽一頓餓一頓,不然也不會觊觎大晉,一心想将其攻打下來,實在是這裏土地肥沃,生活富饒,太讓人眼饞了。
士兵灑熱血抛頭顱還得餓肚子,俘虜只是使點力氣開荒種地反而能管飽,若非惦記家人,他們恨不得留下來當一輩子俘虜。
“進度不錯,不過光靠手還是慢了些,得買些農具回來才行。”荊長安原本是去河邊洗衣物,回來路過開荒地見魏延祯在,就停了下來。
魏延祯聞言神色一頓,轉過頭來,就那麽看着荊長安。
荊長安也看着魏延祯,對方不出聲他也不說話。他就是想看看,都這麽些天了,魏延祯是不是還會見了他就躲。
魏延祯沒躲,只是也沒多自在,咳了一聲就轉過頭去:“農具已經着人去采辦了。”
這話應的,荊長安壓根兒沒法接,杵在這也尴尬,便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他一走,魏延祯整個人都松了口氣。但這口氣剛松了一半,就因轉頭看到荊長安一瘸一拐給哽住了。
魏延祯幾步沖過去拉住荊長安:“你腳怎麽了?”
“洗衣服的時候踩到鐵片。”荊長安低頭看看:“不妨事,我回去處理一下就好,我看過了,傷口不深,都不用縫合,應該沒什麽問題。”
魏延祯二話不說,伸手就将荊長安手上的木盆端了過來,一手端盆,一手攙住荊長安胳膊。
“這……”荊長安忙要去端回木盆:“使不得使不得,怎可勞煩将軍,我自己來就好。”
“走吧。”魏延祯不由分說攙着人就走。
荊長安還在掙紮:“這樣不好……”
“你每日三頓到我帳裏共食,就已經夠區別對待了,不差這一樣。”魏延祯叮囑道:“當心腳下。”
這……确實是,荊長安閉了嘴。
“不過話說回來,你那麽講究禮數的人,為何我讓你去我帳裏共食,你卻從未拒絕?”魏延祯想到這點還挺奇怪的。
荊長安卻道:“一開始不敢,多兩次就習慣了,至于後來也沒有拒絕,我要說是因為将軍夥食開的好,您信麽?”
這理由聽的魏延祯挑眉:“我記得你說過,不在乎吃食。”
“是不在乎。”荊長安在魏延祯的攙扶下,依舊走地一瘸一拐:“可通常一碟鹹菜一盤肉放眼前,傻子也知道沖肉下筷。”
魏延祯一默:“……言之有理。”
回去後,魏延祯直接叫來羅福根給荊長安處理傷口,自己則是不顧阻攔,幫忙去晾了衣裳。
那勁頭,看的羅福根眼皮直跳。
“打從魏将軍參軍起,我就這麽看着他過來的,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他對誰這般殷勤。”羅福根一邊給荊長安傷口上藥,一邊狀似随意的道:“也就荊大夫是男人,這要是女子,老頭還以為将軍這是終于開竅,被攪動春心了呢。”
“将軍人好,對誰不都那樣麽。”荊長安笑了笑,假裝聽不懂。
羅福根乜斜他一眼:“那可不一樣。”不過也沒有多說,包紮好便站起身來:“你這傷口我擠過血,應該不會再有鐵鏽殘留,傷口不得沾水,你也是大夫,這個應該不用我提醒,夏天傷口愈合不易,這幾天就好好養着吧,盡量別下地使勁兒。”
魏延祯晾完衣裳進來,正好聽到這句,順口便接:“那便養着,這幾天就不用去我那邊來回折騰了,我讓人直接送這邊來。”
羅福根聳聳肩,給了荊長安一個只可意會的眼神,收拾東西離開了。
“将軍體恤之情,長安感激不盡,只是……”荊長安手撫膝蓋,低眸看着自己裹成粽子的腳:“這麽麻煩,還是別了。”
“無妨,麻煩的又不是我。”魏延祯不以為然。
荊長安手上一頓,擡起眼來:“既然将軍都已經确認,我不是你失散多年的故人,為何還要對我這麽好?”
魏延祯靜靜地看了荊長安好一會兒:“我讓你一起共食,不是因為故人。”後半句他沒說出來,就荊長安那脾性他是見識過的,真要說了,八成得翻臉,不過想想這樣好像也不妥,便補了一句:“而且也不算特別關照,便不是你,我也偶爾叫上幾位将軍一起,只是他倆喜歡熱鬧,不愛跟我湊堆兒罷了。”
“這樣啊……”荊長安神色淡淡的,也不知道信沒信。
“自然是這樣,不然還是怎樣?”魏延祯幫他把腿擡到床上,又拿來枕頭放他後背靠着:“可是你說的,肉跟鹹菜,傻子也選吃肉,我看着荊大夫也不像個傻子對吧?”
簡而言之,荊長安要是拒絕,就連傻子都不如。
荊長安被這句堵得無話可說。
見他沒再拒絕,魏延祯便說起了另一件事:“這幾天你洗浴不便,就別自己折騰了,有事讓羅老幫你叫一聲便是,自有小兵幫你準備,你跟羅老一樣,都是軍醫,理應受人尊敬,不必事實親力親為。”
別的不說,但光荊長安來軍營時間不長,卻治好了好些個原本只能等死的傷兵這點,其身望就不亞于羅老,更何況不止傷兵,那批戰馬就還多虧了他呢。
這些荊長安本身不關心,所以不知道,但魏延祯卻是知道的。
說完半天見荊長安沒有反應,魏延祯眉心一蹙:“我說的你聽見沒有?”
“聽見了的。”荊長安忙點頭:“将軍放心。”
“聽見了就好,你且好好養着,這幾天就将就一下,等你好了,我再帶你去擎峰山,好好洗個痛快。”之前去過那次後,就沒再去過,都是軍營裏燒水洗洗,要嘛就附近河裏尋個沒人的地方泡一泡,但今兒荊長安傷腳一事,魏延祯還是覺得,外面泡澡的話,還是去擎峰山池子比較好,地處幽靜,水質也好,便順口許諾了荊長安。
荊長安也挺懷念那池子的:“嗯,聽将軍的。”
“那我就先走了。”得了保證,魏延祯便離開了。
他前腳走,羅福根後腳就溜達了回來,他也不幹別的,徑自脫了鞋倒床午休。
感受到荊長安的目光,他閉着眼叨叨:“睡覺睡覺,這大下午的沒事幹,在外頭曬了半天太陽,困死了!哎,我當初到底哪根筋不對要答應你搬來這邊住,我看你在魏将軍那邊住着就挺好的,現在擱這兒還整的麻煩呢!”
荊長安哽住:“羅叔,你……”
“睡覺睡覺,老頭我眼神不好,什麽也沒看見!”
荊長安:“……”
本來,也沒什麽見不得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