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離我遠點
魏延祯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恍惚的。回想方才發生的一切,就跟做夢一樣。
清心寡欲這麽多年,他不禁被個男人撩拔沖關,還,還險些把人……
盡管沒有做到最後,可……
光想到對方被蹭紅的大腿皮膚,以及那就算衣冠不整依舊神色平靜的臉,魏延祯心情就又羞恥又複雜。
“哎?将軍這是……來找我還是荊大夫啊?”魏延祯正魂不守舍,就被回來的羅福根撞個正着,原本也沒多在意,看見魏延祯眼神飄忽臉色漲紅,忽然就發現了不對:“将軍臉為何這般紅,可是病了?哦,您是來找荊大夫看病的,怎麽,他人不在?”
羅福根說着就要往裏面走,吓得魏延祯一個激靈,反手一把将人拽了回來。
羅福根也沒個防備,動作過大被拽地差點摔地上,一臉的驚魂未定瞪着魏延祯。
“啊?”羅福根滿腦門兒問號:“将軍拽我幹嘛?哎喲,我這把老骨頭嘞!”
“咳,那個,羅老啊,我這有件事需要你去辦,你跟我來。”魏延祯說完就走。
眼看着魏延祯緊張到同手同腳還強裝鎮定,羅福根心下狐疑,但還是跟了上去。
魏延祯一路領着羅福根到一處坡地,看看前面雜草叢生的兩米高坎,這才停下了腳步。
“将軍特地帶老頭來這裏,可是有什麽玄機?”除了這個,羅福根實在想不通這地方有什麽特別的,值得魏延祯親自帶他過來。
“你看。”魏延祯一指四下零星野菊:“這野菊不錯。”
“啊?”羅福根愣愣往下接:“這野菊,有清火明目之效,煮茶飲用,甚好。”
魏延祯點點頭:“那你去摘吧。”
羅福根:“……”
Advertisement
“曬幹後送我帳裏。”頂着羅福根古怪的目光,魏延祯面無表情的說完,轉身就離開了,留下羅福根頂着一腦門兒問號,風中淩亂。
回去的時候正好要經過荊長安他們所住的帳子,魏延祯面上繃着,卻是地皮燙腳,腳下拌蒜,又開始同手同腳,但眼睛就是忍不住朝帳子裏看。
帳子開着,他沒在裏頭看見荊長安身影,倒是跟已然衣冠楚楚,斜面走來的荊長安碰個正着。
兩人隔着距離面面相觑,這場面,着實尴尬的緊。
魏延祯正絞盡腦汁想說點什麽化解尴尬,就見荊長安清淺一笑主動走到跟前,将一盒藥膏和一包……斷子絕孫袋,塞進他手裏。
魏延祯接着那東西,只覺燙手的慌,推拒不是,收下也不是,一張臉便因緊張繃的愈發冷峻。
“我覺着,将軍應該也用的上。”荊長安倒是神色坦然看不出異樣:“就是數量不多,一時半會兒的沒法普及軍營,不過我已經配好了藥材,回頭熬制提煉出來,就跟羅叔一起分發下去,至于這斷子絕孫袋倒是不愁,我這之前接了一趟青樓的單子還沒來得及送,便先緊着這邊發了,回頭再做了送去也一樣。”
魏延祯:“……”
見他不吭聲,荊長安遲疑問道:“将軍,那個,我現在可以外接生意麽?”
魏延祯還是不說話。
荊長安都無奈了:“我說将軍,該被吓到的是我才對吧,怎麽反倒您一副被吓狠了的樣子,您還好嗎?”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該回魂了。”
魏延祯條件反射地捉住荊長安的手,又在反應過來後燙手似的一把甩開。
荊長安悶哼一聲,給甩一趔趄,好懸穩住了沒有摔倒。
“你,你離我遠點兒。”魏延祯聲音發緊。
“好好好,将軍您別緊張,放輕松,這真不算什麽事,您別多想。”荊長安趕緊後退兩步拉開距離:“我是大夫,東西是我弄出來的,給示範用處真的再尋常不過,将軍真不用有心理負擔,平常對待就好。”
荊長安說的一本正經,殊不知看在魏延祯眼裏,卻像個披着矜持皮的山魅妖精,眉目流轉直撩人心底,勾人的癢。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明明,是個男人啊……還是個,不知全貌的男人。
……
之後的幾天,魏延祯都對荊長安避而不見,每日飯點倒依舊把人叫過去,就是不會一起用,總有巧合正好錯開,不是他先用,就是讓荊長安先用。
相對而言,荊長安卻是坦然的多,該幹嘛幹嘛。
倒是真閑搗鼓出不少藥膏,人手一盒給軍營裏的老少爺們兒都分發了下去。至于斷子絕孫袋,他沒給發,而是普教說明了一番,讓大家知道其作用,就大大方方擺起了攤,兩文錢一個,需要自買。
值得一提的是,他當時說教怕大家聽不懂,依舊親自做了示範。不過
介于前車之鑒,他沒用人,而是自己用木頭削了個模,給大家進行的演示。
便是這樣,魏延祯在一邊看得,心裏也不爽極了,盡管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不爽什麽。
“将軍也想要那斷子絕孫袋?”羅福根就站魏延祯旁邊,看他直勾勾盯着那邊,直接給誤會了:“也是,荊大夫弄的那小玩意兒确實挺新鮮有趣的,這東西老頭在歡月樓見過,那裏的姑娘,稱這位快活袋,說是戴上這個,快活似神仙,一個字,妙!”
魏延祯……魏延祯恨不得将羅福根的嘴給糊上,好讓他閉嘴。
不過快活……
魏延祯想到那天情景,頭皮就是一麻。
快活……
确實挺快活的。
然而魏延祯的目光,卻是鎖定在荊長安白玉修長的雙手上。那雙手生的極其富貴,可一點不像鄉下大夫的手。
魏延祯正愣神,腦子裏忽然靈光一閃,隐約想起一些久遠的往事。
還是那個湖心亭,還是他和小小的江勉。
“世子哥哥你看,我這木偶雕的好看嗎?”
“好看,當心手,別傷着。”
“唔……我再給木偶套個布套子。”
“為何?”
“戴了布套子,小叽叽就不會冷了呀!”
……
布套子……
斷子絕孫袋……
快活袋!
魏延祯猛地回過神來,死死的盯着荊長安。那些隐隐約約的熟悉感,那些不經意碰撞上的巧合,這世上真有那麽多巧合嗎?
而且,荊長安的手腕上,也有一道跟江勉一模一樣的疤。
且那時江勉年幼,恢複力強,疤痕極可能會随着年齡增長而淡化,如果現在人還在的話,那道疤,應該也就荊長安手上那道差不多的樣子。
江勉,是你嗎?
可如果是江勉,為何會一點印象都沒有?當時江家出事江勉也記事了,不應該忘得這麽徹底才對,那又是為什麽?
魏延祯正望着荊長安的面具若有所思,忽然被一陣嘈雜聲打斷,眉頭不禁一皺,扭頭便問:“那邊何事吵鬧?”
“俘虜營那邊傳過來的,多半又是那拓跋金在吆喝鬧騰,這是吃準了咱們不會殺他,可勁兒作妖呢!”一老将接腔完,忽然問魏延祯:“荊大夫那東西看着不錯,将軍血氣方剛,應該會有用到的時候,不去買兩個試試?”
“老何,你又胡說八道,咱們将軍不近女色清心寡欲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個老不羞自個兒想要就去,扯将軍做什麽?”旁邊一人品級跟老将差不多的嗆道。
兩人也不來氣,嗆完就把魏延祯忘到了腦後,你一句我一句開起了葷玩笑。
也不知道誰忽然提了一嘴:“這薛副将也不知到哪了,希望此番朝廷與赤邬談判順利,早一點送走拓跋金那尊瘟神,省的整天吵吵。”
荊長安過來正好趕上這句,順口便道:“将軍不是打算開荒種地,那麽多俘虜與其浪費糧食養着,不如給他們找點事做,正好省了雇傭的錢。”
這主意可謂是出在了點子上,讓魏延祯眼前一亮。
說幹就幹,魏延祯當天就點了一隊士兵,将一群俘虜趕到荒地除草,便是拓跋金也沒有例外。
荊長安輕描淡寫就解決了俘虜閑置和開荒人手的問題,轉身便不帶走一片雲彩地收攤離開了,全然無睹魏延祯直勾勾的眼神。
“将軍……”
羅福根正要跟魏延祯說話,話沒出口人就追着荊長安身後去了。這行為在場諸人都沒覺得不對,還以為他是開竅去要東西,一個個在那擠眉弄眼地壞笑。
就羅福根想着方才魏延祯看荊長安的眼神,覺得不太對勁。
只是他也沒多想,畢竟之前魏延祯就懷疑荊長安的身份,以為是荊長安什麽舉動有引得人生疑了,所以才跟上去一探究竟。
這點羅福根其實挺無奈的,在他看來,荊長安除了戴面具,人挺好的,而且幾次試探也沒那麽不對,可魏延祯不信,那也沒有辦法。
不過謹慎點是好的。
所以羅福根沒管,該幹嘛幹嘛去。
其他人也是跟着該散的散。
而另一邊,荊長安回去營帳,放下東西,剛準備去傷兵營看看,就被不聲不響跟進來的魏延祯堵個正着。
“将軍?”荊長安看看魏延祯,不知道他跟來要做什麽。
正納悶兒,就被魏延祯一把抓住了左手,幾乎沒給荊長安反應的機會,往上一翻,就露出了手腕。
“你這疤,到底怎麽來的?”魏延祯深深望進荊長安眼底,犀利懾人的目光讓人避無可避:“說實話,否則我就扒光你,如果我沒記錯,你的後腰有顆紅痣,就跟……我後脖子那顆一樣。”
“将軍。”荊長安一臉無奈:“那晚你我共浴,赤身相見,雖光線不好,但火光也足矣……”
“我只問你,手腕的疤,怎麽來的?”魏延祯打斷他道。
荊長安抿緊嘴角不說話了,就那麽直視着魏延祯迫人的視線一聲不吭。
【作者有話說:上一章省略部分,群裏,群號看簡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