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中毒
就一個藥簍,荊長安都沒怎麽收拾,拎着就搬去了羅福根那裏。
帳子比魏延祯的要破舊一些,但勝在是兩張床。不用板凳湊合也不是大通鋪,就主床旁邊架了張簡易木板小床,還沒有遮擋,但也夠了。
反正荊長安看着挺滿意,而且……比起跟魏延祯同處一室,還是跟羅福根自在些,至少不用時刻繃緊神經。
木板床上放着一卷草席,連個枕頭都沒有。
荊長安四下看了看,沒什麽能趁手替代的。也沒在意,一晚上随便湊合一下就行,枕頭改明兒做一個就是。
鋪好草席,左右沒什麽事,荊長安便也沒急着出去,就勢枕着胳膊躺了下來。忙活了這麽一天,實在累的慌,躺下沒多會兒就睡了過去。
直到一陣肉香撲鼻,荊長安才迷迷糊糊醒來,睜眼就看見羅福根端着碗在一邊吃的滿嘴流油。
“醒就趕緊起來吃飯。”羅福根一口野豬肉一口紅薯湯:“別說,這紅薯湯看着不怎麽樣,就野豬肉竟也別有一番風味,香!”眼見荊長安坐起來,才想起來道:“哦對了,你的那份在魏将軍帳子裏,魏将軍讓我給你帶個話,以後每頓飯,還去他那邊吃。”
“為……為何?”荊長安頓了頓:“這樣,不好吧?”
“管那麽多做什麽,能得将軍另眼相待,那是你的福氣,旁人巴結還來不及,還敢說什麽不成?”羅福根知道荊長安顧慮什麽,卻是不以為然:“快去吧,魏将軍那邊還等着你過去一起用呢,別讓他等久了。”
聞言,荊長安也不好再磨蹭:“那我去了。”
然而剛到魏延祯帳外,就被跑來的小兵撞了個趔趄。
小兵看到是他頓了頓,不過還是掉頭沖進了帳去。
荊長安見人這麽急,還以為出了什麽事情,跟進去就聽到那人道:“将軍不好了,那赤邬王子快不行了!”
魏延祯本來正坐在桌前等荊長安過來用飯,聽到這個臉色一變,蹭地就站了起來:“怎麽回事?”
“好像是……”小兵額頭都是汗:“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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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祯二話沒說,當即就跟着小兵疾步出了營帳。
荊長安……荊長安連看了眼熱騰騰的飯菜,正要跟上去,卻跟回過身來的魏延祯撞個對臉。
“你先吃,不必等我。”魏延祯叮囑完,這才徑自離開。
這讓荊長安頗有些觸動,但他并沒有先吃,而是一言不發的跟了上去。
他們趕過去的時候,已經有人先一步到了,正蹲在那查看拓跋金情況。
而羅福根,幾乎是跟魏延祯他們前後腳沖進來的。
沒有半句廢話,魏延祯直接側身讓羅福根過去,也是這一側身,才發現身後的荊長安。
“不是讓你先吃的麽?”魏延祯問道。
“我也是大夫,出了這種事情,理應過來看看。”荊長安颔了颔首,跟在羅福根後頭就走了過去。
兩位大夫過去,正在查看的那人便起身讓出位置來,沖魏延祯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麽,但意思再明白不過。
魏延祯見罷,眉心緊皺,将視線落在羅福根身上。
羅福根一番查看後站起身來:“脈象停止,氣息全無,死了。”
既然羅福根這麽說了,荊長安也就沒再湊熱鬧去看,只是下意識轉頭看向魏延祯,果然見他面色凝重。
“原本想借着此人逼迫赤邬退兵不犯,如今人沒了,這一戰,怕是要不死不休了,也罷。”魏延祯嘆了口氣,遂問道:“只是人好好的為何會突然中毒身亡?薛廉走了,這事便是高校尉在負責,你且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這……屬下渎職,甘願領罰!”高校尉也是剛聞訊趕來,具體情況一樣不知,但這事本由他負責,不管什麽原因,出了意外确實無可推脫。
魏延祯道:“罰是定然要罰的,不過在此之前,務必查清事情原委,這赤邬俘虜已經嚴加看守,按理不該有問題,如今卻出了事,怕不是軍中有奸細。”
他這話,聽的在場諸人皆是一愣,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荊長安。
不怪大家反應這般,畢竟若論軍中唯一的生面孔,也就荊長安了,且戴着面具不肯真面目識人,這行為本身就惹人生疑。
荊長安被幾雙眼睛看着也不驚慌,只是安安靜靜的垂下眼睑,避開了所有視線。
“荊大夫跟我出去剛回來不久。”魏延祯只這麽一句,便足以可見,他沒有懷疑荊長安。
羅福根也道:“荊大夫回來後就一直在睡覺,醒來前腳離開後腳就聽說赤邬王子中毒一事,我就跟着過來了。”
兩人都這麽說,那高校尉便将盯在荊長安身上的視線挪了開去,沖魏延祯抱拳道:“将軍放心,屬下定會查個明白!”
魏延祯點點頭,卻是轉頭問羅福根:“羅老,能否看出此人所中何毒?”
“毒已脫口,且現場沒有任何可供取證之物,是以,要想查出究竟所中之毒,還需解剖屍體,只是……”沒有必要,此人一死,戰事勢必無可避免,比起查這個,當務之急找出下毒之人才是要緊。這話羅福根沒說出來,但未盡之言,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們說着話的功夫,荊長安無意間瞥到拓跋金指甲卻是一愣,旋即蹲下拉起拓跋金虛握的左手查看起來。
他這一舉動,頓時吸引了幾人的注意,紛紛朝他看了過去。
魏延祯更是直接走了過去,在他身邊蹲了下來。
“發現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