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剖腹取崽
荊長安跟着小兵趕到圈養皓月長空的營帳時,軍醫跟幾位大夫已經聚在那了,一個個皆是面露難色。
“馬兒染了疫病,本就身體虛弱,它自個兒使不上勁兒,崽兒出不來,想要自行分娩幾乎不可能,便是催生也無濟于事,搞不好大小都保不住。”
“可是也不能這麽眼睜睜看着。”
“當務之急,唯有剖腹取子,沒有第二條路可選,只是這樣一來,大的就……将軍那邊,不好交代啊!”
說來說去,為難的不是取舍,而是這乃魏延祯愛馬。且就算暫時保住了小的,也不确定小的在母胎會不會被傳染疫病,這要是……到時同樣也是個折。
然而就算抛開這些顧慮,他們之間,也沒人擅長殇醫之術,望聞問切,開方接骨還行,可這動刀子……說的好聽是殇醫,實際歷來卻并不被杏林界認可,甚至在正規醫道面前,頗有些上不得臺面。
誰能想到,有朝一日,還就讓這上不得臺面的一技之長給難為住了。
“小荊大夫不是殇醫麽?”
“可他不是不在麽?”
“是啊,這荊大夫走了有大半天了,該不會不回來了吧?”
荊長安正好站在門口,聽到這就徑自走了進去,大家夥兒看到他,竟是眼前一亮,紛紛讓出道來。倒不是他們多看好荊長安的醫術,而是終于有個頂鍋的,自然樂的撇清幹系,免去擔責風險。
也就軍醫沒什麽活泛心思,見荊長安蹲下看馬,便在一邊給他述說情況:“皓月虛弱至此,痛哼聲都發不出來,怕是兇多吉少,倒是肚子裏的崽兒挺有勁兒,看着精神頭不錯,姑且可以一試,保下小的。”
荊長安探了探皓月的頸動脈,又摸了摸它鼓動鬧騰的肚子,當即取下藥簍,從裏面翻出大大小小三個鼓囊布包,留下小的,将兩個大的遞給跟進來的小兵。
“這布包裏的東西,沸水煮過後送來,備好足夠熱水,烈酒,火,麻沸散,止血藥,再架張幹淨的木板,繩子禁锢它亂動,清除閑雜人等,準備剖腹。”
小兵接過布包卻猶豫地看向軍醫,被軍醫瞪了一眼才拿着東西轉身跑了出去。
其他人被清出了營帳,軍醫也沒閑着,将荊長安要的東西一一吩咐下去,很快就将東西給準備妥當,只是沒找到可用的幹淨木板,便用了幹草鋪地,蓋了一層褥子充當,雖然破費,且跪着行刀不太方便,卻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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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長安對此也沒發表意見,只讓人把馬擡過去,便開始有條不紊地做準備工作。
軍醫也沒離開,見荊長安也不像避諱藏私的,便走了過去:“我留下給荊大夫打下手吧?”
“有勞。”荊長安正有此意,拿了布塊蒙住口鼻後,随手遞了塊給軍醫,見他蒙好才問:“軍醫大人可精通針灸之術?”
“略通一二。”軍醫道。
荊長安将已經火烤酒泡過的銀針取出來遞給軍醫:“那就有勞大人以銀針封脈止血。”待軍醫接了,又從藥簍裏拿出個木匣子,打開取出只碗口大的陶罐:“這藥乃小人親手提煉,有提氣之效,麻煩大人兌水,給馬喂下去,待麻藥起效,便動刀。”
軍醫二話不說,按照荊長安說的一一做了,兩人打着配合,當即便行動起來。
而另一邊的議事營,以魏延祯為首的一幹将領,亦是嚴陣以待,圍着沙盤和地形圖,分析讨論着各種可能出現的突襲情況及應對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