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袒護
衆人徹夜未眠,一臉倦怠。
荊長安走出馬廄,摘下口罩正欲去尋魏延祯,就被突然冒出來的薛廉給擋住了去路。
“小大夫這是準備去往何處?”薛廉抱着胳膊:“長空皓月病情可是穩定了?”
“小人正要去尋魏将軍言道。”荊長安對薛廉拱手:“不知魏将軍現在何處?”
薛廉目光自荊長安面具一掠即收,眯眼嘴角一扯,正要刁難奚落兩句,左肩就被人一掌壓住,下意識轉頭,還沒看到對方臉,人就被魏延祯扒拉推到了一邊。
“荊大夫請随我來。”沖荊長安點了點頭,魏延祯一句多餘的廢話也沒有,轉身就走。
“哎……”
“薛副将怠忽職守,抄軍法二十遍。”
薛廉要說的話頓時被堵在喉嚨眼,眼看人都走遠了,就忍無可忍叉腰大吼:“我怎麽就怠忽職守了?!”
“操練!”魏延祯頭也不回地撂下兩字。
薛廉噎了一下,據理力争:“可是,大家都在忙着搭架馬廄,我操練個鬼啊?”
回應他的,是魏延祯荊長安雙雙進帳的背影。
薛廉:“……”
魏延祯的營帳除了大點,布置也就那樣,一套桌凳一張榻,別的便沒有了,簡陋又窮酸。将軍營帳已經這樣了,底下的更不用說,可見營裏條件并不怎麽樣。
“坐。”魏延祯先行在桌前坐下,指了指對面的位置。
荊長安便收回打量的視線,拱了拱手,在魏延祯對面的長凳上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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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大夫找我何事?”倒了杯水放到荊長安面前,魏延祯問。
荊長安誠惶誠恐地接了,這才應道:“小人是想向将軍請示,可否允小人回家一趟,取一些東西再過來,昨兒個來得匆忙,身上也沒個準備,醫治起來多有不便,尤其皓月分娩在即,以目前狀況看,肯定是不能自己順産分娩,得外力輔助才行。”
魏延祯都沒有問要準備什麽,聽完荊長安所言,靜靜看了他須臾便點頭允了。
“成。”魏延祯目光下移,落在荊長安左手腕的月牙疤上頓了頓:“不過大雨剛收,路不好走……”擡眼看向荊長安,話鋒一轉:“荊大夫可會騎馬?”
荊長安應的坦蕩:“不會。”
“這樣啊……”魏延祯本來想叫人送荊長安,但想了想,目前軍營就自己最清閑,便站起身來:“正好我有事要去見魯縣令,就一起走吧,不過這事不急,且先吃點東西再走不遲。”
魏延祯說罷出帳招呼了一聲,立即便有人端着早飯走了進來,這召之即來的速度,可見是早就候在外邊等着傳了。
荊長安原本已經跟着起來了,魏延祯一個手勢,便又坐了回去。
“荊大夫不必拘謹,我魏延祯是個大老粗,沒那些窮講究,怎麽自在怎麽來就行。”說話間,送飯的小兵已經擺好了清粥饅頭小鹹菜退了出去,魏延祯見荊長安端坐着一臉拘謹,便率先動了筷:“不是一會兒還要回城麽?別愣着,趕緊吃吧。”
“是,謝将軍。”荊長安猶豫了下,還是沒有脫蓑衣,只取下了鬥笠放到凳子邊,這才開始動起筷來。
魏延祯見狀也沒說什麽,只道:“謝什麽,這會兒本就是開飯時間,只是恰巧你在這裏,便一起用罷了,你們是來幫忙的,又不是服勞役,難不成還不讓吃飯啊?”
這話……荊長安就笑笑沒接話,這在魏延祯看來是腼腆,實際上卻是心裏揣着明鏡兒。送飯的小兵一早就候在帳外,未得吩咐準備的卻是雙份,不是眼力見好,就是一早被人給交代過,而這個人……
想到這,荊長安不由不動聲色的擡眼瞥了對面的魏延祯一眼,垂下眼簾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