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得很挺過瘾，因為四月看他的姿态，竟然是很放松的。
向來他的脊背都是僵硬的，帶着一種強撐的冰冷。
四月買了東西回來也不招呼，三下兩下的将湯圓煮好，鹵菜裝盤，簡池提來的水果拿了兩個，洗了切了裝盤，端過來，放到一側的案桌上，這才招呼外公，“外公，湯圓煮好了，吃了再下棋吧？”
正是一場酣戰，外公應了一聲，卻沒有動作，四月只好搬個小板凳在一旁觀戰，奈何她完全不懂下棋，只知道簡單的幾個棋子的走法，所以，越加無聊。
四月見湯圓都要冷了，戰局還沒有結束，只得無奈的擡起腳來，朝着簡池的腳，快準狠就是一腳。
只踩得他痛苦的皺起了眉頭，但卻并沒有呼痛，只是轉頭，詫異的看着她。
四月朝他不爽的翻了個白眼，那眼神好像在說，“要是你在不認輸，我弄死你！”
簡池不知為何，皺起的眉頭突然舒展，嘴角隐隐竟染了笑意。
他拿起面前的棋子，毫不遲疑的落下去，恰好掉進了外公的陷阱。
這一句，外公贏了！
外公贏了，四月歡呼着把那碗快要涼掉的湯圓端到了外公的面前，外公眉開眼笑的接過，末了，才想起問四月，“你簡表哥的呢，你咋不給他端過來？”
四月再一次想要翻個白眼，不過，當着外公的面，她不太敢，所以，只好委屈了面容和語調，“我以為簡家表哥已經吃過了，怎麽，表哥，你也還沒吃嗎？”
簡池淺淺笑意，“我已經吃過。”然後，擡腕看表，說：“今天已經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夏家外公，改日我再來陪你切磋好了！”
外公似乎還有點兒舍不得，沒有下過瘾似的，簡池走的時候，還一再囑咐，“那後面一定要來呀！”
而後，轉頭吩咐四月，“四月呀，送送你表哥！”
四月點頭，說了聲“是”之後，轉身，朝着簡池，再次翻了個白眼！
而這一次，簡池沒笑，卻皺起了眉頭！
第45頁 遠隔天塹，永難靠近
不長的走道，兩個人走得都挺快的。
四月不說話，簡池也沉默。
到醫院門口了，四月本來想微笑着揮個手，說聲“再見”就閃人的，但最後還是沒有忍住，叫住他，對他說：“簡律師，春節你要走親訪友，完了就上班了，應該很忙吧，就不用刻意再抽時間來這裏陪我外公下棋了！”
簡池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猶豫了片刻，才說：“我無處可去。”
是帶着一點兒落寞的蕭瑟和荒涼的氣息的。
在這新春時節，四月被他這句話驚住了，“呃……”
她顯然有點兒不信，他自己似乎也覺得挺不可思議的，“我的那些朋友，大多數都是有家室的了，所以春季都要陪家人過，姑媽家……這個年，因為你，氣氛也不太對，我一個人待在家裏，山上不時總有焰火的聲音，驚得人心浮氣躁，只有這裏，清淨一點兒！”
他不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四月隐約知道。
所以，只為了求一點兒清淨。
這個理由，四月也許是信的，可她也有她的無奈，不能退讓，她說：“簡律師，你是清淨了，可是你來這裏，我看到你，我也很不自在好不好？”
是不自在的，畢竟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經超出了她所理解的那種複雜。
四月對此有些苦惱。
不自在麽？
簡池對這個理由，卻有些訝然。
他眉頭再一次皺起來，久久難以平展，末了，他才說：“就當我只是來給你外公拜年的吧！”
他說完，面色有些不好，轉身走開，走了幾步，想起了什麽，又折轉過來，問她，“之前我承諾給你的那一筆錢，是你直接來事務所找我拿，還是你給我一個卡號，我讓淩黛轉給你？”
哦，他還欠着她錢呢？
四月突然覺得，他有點兒急于跟她劃清界限的意思，因為他的神色，在那一刻裏，透出一種藏着疼痛的冰冷。
這個男人的情緒實在是太難以捉摸了。
四月歪着頭想了想，說：“暫時先欠着吧，我現在拿了，我也不知道能幹啥，再說了，我沒有銀行卡，要是交給外公的話，他一定會問追問我這筆錢的來路，這解釋起來，有點兒困難，所以，還是先放在你那裏吧，等我需要的時候，我會去找你拿的！”
她給的這個方案，他似乎有點兒難以接受，但最後還是答應了。
“我不會為你保管太久，所以，盡快來取走吧！”他的語氣裏透出一絲不耐。
四月點頭。
兩個人的目光突然撞在一起的時候，在那一刻，彼此都感覺，有些什麽東西，在悄然的發生着變化，仿佛是在那一瞬間，四月覺得他們之間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平等，仿佛彼此的目光，能投進彼此的靈魂，也仿佛，那一瞬間，他們之間，遠隔天塹，永難靠近。
只有那樣短暫的兩三秒，卻都被一個突然闖進來的鮮嫩女聲打斷，“咦，哥，你來看望四月和外公嗎？你不是說你今天要去拜訪一位律法界的前輩，很忙嗎？”
第46頁 她像是一個真正的姐姐那般
蘇沫萱是來為四月和外公送飯的，醫院食堂的飯菜不算好吃，而且，也沒有什麽營養，所以，簡敏特地令家裏的阿姨做了營養的餐飯，在飯點的時候，讓蘇沫萱或是蘇榮升給送來。
外公當然是不知道的，四月說謊的能力已經越來越強，她告訴外公是在醫院食堂打的飯，外公也就這麽相信。
現在已經到了晚飯的點兒了。
蘇沫萱提着飯盒走過來，看到站在醫院門口的簡池和四月，自然有些意外。
簡池對蘇沫萱的态度，永遠都是溫和寵溺的，他聽到蘇沫萱的聲音自然的轉過身去，問她，“今天你一個人過來，姑父呢？”
蘇沫萱也自然的貼他很近，仰着頭笑着看着他，“爸爸走親訪友去了。”
“去夏家？”簡池雖然是疑問的語氣，心底卻已經有了肯定的答案。
夏初的夏家？！
“是呀！”蘇沫萱說：“他本來要帶我一起去，我才不想去呢，正好要給四月和外公送飯。對啦，哥，最近江游都在做什麽呀，我好久沒有看到他了，給他打電話不接，發信息也不回我，他不會是出了什麽事情吧？”
她扯着簡池的衣角，委屈擔憂模樣，“江游不會是談戀愛，有女朋友了吧？”
在簡池的面前，她從來不隐藏自己所有的情緒。
簡池在她面前，更多像是一個知心的姐姐，他的解釋帶着一種安慰的無奈，“江游今年去意大利他堂姐家過年了，初四就會回來，到時候會去你家拜年的！”
“真的？”蘇沫萱對這個消息興奮起來，但猶帶有一點兒隐憂，“我之前在他的生日宴會上那麽鬧，他不會還在生氣吧？”
“他可沒你這麽小氣。好了，我得走了。”簡池說完，側身繞過蘇沫萱離開，他沒有跟四月道別，直接上車走了，而四月，一種維持着旁觀者透明的狀态，站在醫院的大門口，等着他們聊完之後，将飯菜送到自己的手上來。
蘇沫萱對于簡池來說，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這一點兒，四月看得分明。
而對于蘇沫萱的身份，四月隐約也猜到了幾分。
蘇沫萱對于四月是友好的，至少，現在看來是這樣，她雖然只是蘇榮升和簡敏領養的孩子，但他們一起生活了十幾年，親密無間，四月是影響不了什麽的。
這一點兒蘇沫萱很清楚，四月也很清楚。
她友善，四月也就斂了冷漠疏離，存了溫和禮貌。
是想與四月刻意親近的，自從蘇沫萱知道四月的存在之後，每次逛街看到好的東西，都會幫四月也買一份，雖然那些東西，四月或許根本就用不到。
也會跟她分享自己的心事，關于她對江游的喜歡，對簡池的依賴。
并不吝啬。
蘇沫萱對四月，是很自來熟的！
她是表現得像一個真正的姐姐那樣的，四月曾一度覺得，如果有這樣一個姐姐，似乎，也并不錯。
但有些界限，就是存在在那裏的，不管表面如何親近，在心裏，或許一切親近，都只是無奈之舉，看起來，更像是一處荒誕的戲。
第47頁 這是蘇家欠你的
蘇榮升為外公買的房子，是現房，裝修精致，四月去看過了，小區的壞境很好，三樓的好位置，站在陽臺，看出去正好是一片春意盎然的綠，宜人舒心。
四月想，外公應該會很滿意這個房子的壞境和布局，她一直猶豫要怎麽跟外公開口，但似乎一直都沒有什麽好的機會，這一拖，就拖到外公要出院了。
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