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月提前讓人，将她和外公的東西，從之前住的那一間老舊的房子裏給搬到新房子裏了。
但外公一直不知，所以，一直想出院回去休息。
四月拖不過，出院那天，蘇榮升派了司機來接他們。四月提前收拾好了東西放到了車子上，再來接外公。
結果，外公聽說那車是蘇榮升派的，無論如何，就是不肯上車，堅持要去坐公車。
四月怎麽勸都不管用，只好跟着外公，慢慢往醫院外面走。
“外公，其實……之前的那個房子……”這絕對不是一個好時機，四月自己也知道，但已經拖了現在，再不能拖下去了，所以，只能咬牙開口，“那個房子，我……我已經沒租了，所以，那個房子，不能回去了！”
“什麽？”外公聽到這裏，立時停下來，驚詫的看着她，眼裏帶着怒氣，“你說，你把我們租的房子給退了。那，那，你現在讓我去住哪裏呀？你可別說，把我接去蘇家住，四月，你要是說這話的話，我可是會揍你的！”
“不是回蘇家住，外公，是……是另外的房子，買給你的，新房子，裝修得挺好的，我已經去看過了，外公，你腳傷還沒有好徹底，你需要好好休養，所以……”有些話一直都沒有說清楚，所以，開口要提一個改變，才會如此艱難。
“買給我的，誰買給我的，是不是蘇榮升？”外公對蘇榮升是存了恨意的。
四月清楚。
“是我買給你的，外公！”四月說：“你那麽辛苦的養大我，別說只是一間房子，再多的，我若能，也會全部都想給你。外公，這是虧欠，我知道你不想接受，可這是蘇家欠你的，欠我的，也欠我媽媽的。這些，他們早都該給的！”
也許，四月已經走偏了。
四月說這話的時候，眼裏那麽明顯浮現出來的，難道不是恨和怨嗎？
畢竟是自己從小養大的，外公怎能不了解四月心裏所想，只是，他們對待怨和恨的人和事，有不同的看法。
就像外公沒有辦法強求四月回去蘇家，認蘇榮升為父親，而四月，也不會強求，外公會原諒蘇榮升曾經給他和四月母親造成的傷害一樣。
外公看着四月，嘆了一口氣，“四月，我們當年遭受的屈辱，可不是這一間房子，就能彌補的，四月，蘇榮升之前背着你，已經來找我談過了，他告訴了我，當年，他之所以不能不願認你的原因。我理解他對他妻子的愛，可我同時，也憎恨他對你媽媽的抛棄。若是你媽媽當年沒有遇上他，我們這個家，也不會是現在這支離破碎的模樣。”
當年苦難，依舊鮮活，四月那時太小，沒有記憶，卻依舊能想象到那一場重大的遭受，對于外公外婆和母親來說，意味着什麽！
第48頁 該恨還是要恨的
該恨還是要恨的，該怨也是要怨的！
或許，外公對于他恨的人和事，是只在內心詛咒，然後，永不再見。可四月不是這樣子的，虧欠了別人的，應該還回去，別人虧欠了自己的，也應該要拿回來。
若他能坦然給予，那她接受的時候，會維持平和的禮貌，若是他不肯，那她也會依靠自己的努力，讓他痛苦的，加倍的償還回來。
蘇榮升是她的父親，可他們僅僅只是有血緣，可這血緣，是不足以令四月忘記一切的，就像是當初，蘇榮升為了簡敏，放棄她一樣。
有血緣有能怎樣呢，只是在做選擇的時候，會花掉更多猶豫的時間罷了。
“這虧欠，是沒有什麽能夠彌補的！”外公很堅持，他說：“你還很小的時候，蘇榮升就有派人給你送來過錢，但全部都被我退還回去了。蘇榮升應該知道我內心對他有多恨，所以，你能認他，他大概自己也很意外。四月，其他我都不求，我只求你明白，外公不需要你在外公和你父親之間做選擇，你認他，但你依然還是我的外孫女，但你也要尊重外公的意願，我是永遠，都不會原諒他們，也永遠，都不會接受他們的施舍的。這一次生病，我知道手術費是蘇家給交的，但這也是用你的意願去交換的。我就當是我養育你這麽多年，你對我的報答，我接受，可是那房子，我是萬萬不會去住的！”
外公話已經說到了這裏，四月不知道自己還能勸說什麽。
是吧？！
許多人都以為，虧欠了，是能夠補償的，可對有些人來說，虧欠了就是虧欠了，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補償。
就像是時間，過去了的，雖然永遠都是過去了的，卻也永遠沒法撫平那時造成的傷痛了。
“可外公，我們現在除了住那裏之外，無處可去呀，要不，你先在那裏将就兩天，我今天下午就去找房子，找到合适的，再搬！”這就是現實了。
四月或許執拗，也或許，在現實的夾縫裏，她早已經學會了側身而行。
但外公卻不肯，“今晚就先去你顧叔叔家将就一下吧！”
顧叔叔是外公在工地上的同事，雖然是農民工，但卻在城裏買了一套兩室的小居室。
但顧叔叔家已經有四口人了，四月想，怎麽住得下。
四月想勸，但外公已經提步往外走了，他顯然是已經打定了主意了。
四月只好跟着外公走，留下蘇父派來的司機愣了，見四月走了，連忙跟上前去，問她，“四月小姐，那我……”
四月倒是将他給忘記了，想了想，只好說：“外公不肯坐車，那就只有麻煩您開車在後面跟着我們了！”
四月想到這場面也是夠滑稽的，他們有寶馬不坐，卻要坐公車。
可這滑稽，也不正好說明，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已經沉淪在這物欲裏了！
四月給那司機大叔交代完了，趕緊跟上外公的腳步，卻見外公走了一段之後，突然停了下來，似乎是遇到了熟人，還開始攀談起來了。
四月連忙走上前去，卻沒想到，那人是簡池！
第49頁 簡律師，再見
四月不太明白簡池突然出現在這裏的原因，更不明白的是，他突然來這裏幫忙的原因？
他一出現，就首先，解決了外公住宿的問題，還有，工作的問題！
對于他的幫助，外公倒是接受得挺樂意的！
四月對此真心表示，有點兒看不懂，簡池怎麽看，也不像是很會讨老人歡心的那種類型？
但不管怎麽樣，他突然替她解決了外公的住宿和工作問題，四月還是感激他的。
其實，工作也不是什麽好工作，外公腳傷還沒有完全好，簡池說正好他事務所門口缺一個保衛，外公正合适，問他願不願意，外公一口應承，對他連連道謝。
犯難的是，他現在沒地方住。
簡池聽了，立馬說，公司有外公宿舍，外公可以拎包入住。
外公一聽這工作還包住，更加樂意。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四月在一旁聽着，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了。
她連勸阻外公或是恭喜外公的心情，都被簡池突然掃過來的一個冰冷眼神鎮壓得徹底，所以，只好一路，裝聾作啞當透明！
然後，那天，簡池親自帶四月和外公，先去了他們事務所的員工宿舍，看得出來，布置得倉促，房子雖然小，一室一廳，格局卻也算雅致。
而後，又帶外公去了事務所，親自帶外公去見了人事經理，簡單招呼之後，又請了外公吃飯。
四月自然全程跟着，默默無言，就連吃飯的時候，也是外公和簡池聊得歡，那天的四月，比透明還透明！
那天，外公被簡池帶着走了不少的路，回到員工宿舍的時候，累着了。
四月鋪好了床鋪之後，外公就上床休息了！
那天，外公甚至罕見的，還跟簡池喝了一杯酒，說是感謝他！
四月見他高興，也就沒管他！
睡覺的時候，外公還給四月唠叨，說簡池是挺好一個小夥子！
四月對外公的這一句贊美，翻了一個白眼。
等外公睡着了，四月才出門來，在走廊裏撥通了簡池的電話。
“有事？”他接起，聲音冷淡。
走道裏有點兒冷，四月攏了攏自己身上的外套，說：“沒什麽事情，就是想就今天的事情，給你打個電話，表示一下我的感謝。今天外公挺開心的！”
“這是別人欠的人情，所以，不需要你對我道謝！”
別人？
四月問他，“是蘇院長嗎？”
對蘇榮升的稱呼，四月雖然回到了蘇家，卻并沒有改口叫他“爸爸”，蘇榮升也并沒有明确的要求過。
在一個模糊的地帶，或許，這樣兩個人都更好相處一些吧！
對于四月的問題，簡池簡短的回了一個“嗯”！
似乎無話可說，短暫的空白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