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夜
辛絡繹醒過來的時候,有個白發老頭在數着數:“一百五十二個姑娘,一百五十三個姑娘……”
此人正是胡禦醫,那老禦醫并沒有意識到病人醒過來,一邊抓藥,一邊數姑娘。這種幹活的時候還想着姑娘的偉大精神令辛絡繹瞠目。
“胡禦醫,你……你也死了嗎?”
“呸,呸,呸,你這個小毛孩兒,我救了你一命,你卻咒我死,你還有沒有良心呀……”
“救我”辛絡繹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全身酸疼,還沒死,“那杉枬呢?”
“那小子還欠我一局棋呢,不給我解開,他別想死。”老禦醫像是想起來什麽:“告訴那臭小子,回到京都就去給我解開蘇一那個蠢貨設的棋局呀,茶水自備,概不負責。”
“你老人家貪過這麽多的錢,連杯茶都供不起嗎?虧我家杉枬還答應給你解棋局!”
“他是你家的,又不是我家的,憑什麽要我供他茶水”老禦醫絕不妥協,一下子恍惚過來:“我剛剛數到哪兒了你說你,你怎麽老是打岔呢,我每次數姑娘,你都打岔,你這孩子,心眼兒真壞……”
得了,又進入老年癡呆之中,辛絡繹已經産生了抵抗力。
他這一生都靠着數姑娘而不寂寞的,因為已經活了七八十年了,他還不知道自己數的是姑娘還是寂寞。
梨杉枬躺在榻上,歪着頭,一本書卷在纖長的指尖翻來翻去。
微恒文端了一杯茶水放到他身邊,很生氣的把他手裏的書卷抽走,罵道:“你腦子沒問題吧,傷得這麽重還看書,活該痛死你。”
梨杉枬擡眸看了微恒文一眼,宛若繁華過處的萬丈迷茫,目光十分的冷,十分的傲。
這一眼看得微恒文心裏發慌:“你別想着報複,我跟你說,你現在受傷了,我不怕你了。你得把身體養好,要不然辛絡繹那家夥醒過來,非得要拿我出氣。雖然咱們不是一路的人,但是我可沒有虧待你。”
“謝謝,糧草全部安置妥當了”梨杉枬問道。
“廢話,你也不看看我是誰,哦,陛下派人來支援我們了,援兵已經快到了。”微恒文有着些許迷茫的說道:“看來陛下也不是太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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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杉枬沒有說話,這一切恐怕少不了風夜在中間周旋,風夜對皇帝的重要性,這點只有梨杉枬知道,他實在是不知道陛下到底是怎樣愛着風夜的,他對他懷着怎樣的感情,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人力轉寰的,風夜比較執拗,而陛下也高傲,兩個人一個放不下,一個擺不脫。牽絆了那麽多年,到頭來還是在互相折磨傷害。
“喂,你在想什麽?”微恒文覺得梨杉枬這種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心思太深沉,但是這也不妨礙他講自己的英雄事跡:“我跟你說,我跟孤鸾趕過去的時候,你們都差一點死在平西王的刀下了,本大爺拉弓搭箭,啾的一聲……”
梨杉枬淡淡的看着他,他似乎是很好的聽客,他不會像風夜一樣打斷別人,也不會像辛絡繹一樣諷刺別人,他總是淡淡的,看上去很認真,讓人有一種被吸引的恍惚感。
“射偏了。”微恒文惟妙惟肖的描繪戰場上的血腥:“射偏了也沒有什麽呀,不過把平西王給吓到了,因為我的箭差一點射到了一個娘炮身上了,他穿着碧色的衣衫,蓬頭散發的,就像個鬼一樣,乖乖,當時把我吓得,差一點叫娘了。平西王吓得立刻去抱住那個娘炮就立刻進城,幸好平西王跑得快,要不然孤鸾非得弄死他不可……”
“那是平西王的女兒。”梨杉枬面無表情,當微恒文說碧雨蝶是娘炮的時候就差一點笑了。
“管他是他的女兒還是什麽娘炮,幸好我們趕去來得及,要不然你跟辛絡繹就死翹翹了,這事你得感謝我。不過,你怎麽知道平西王會那個時候追殺你們?”
梨杉枬覺得讓孤鸾帶兵紮營在平城西北之地的普陀山腳下真是一點沒錯,這地方最靠近平城,地勢最開闊,背依着普陀山,面朝着平城與其他地方通商的必經場所。
“我并不知道。”他說道。
“你不知道你讓阿瞳送信給孤鸾,還好信送的及時,要不然你們就死翹翹了。這個平西王真他娘的不是玩意兒,我當時如果不是收購一點糧草就運走,恐怕早就被他拿下了,他還派兵到處追殺我呢?”
“辛苦了。”梨杉枬淡淡的說道,他沒有更多的感情,他對事情的過程并不感興趣,他只對事情的結果感興趣。
“不辛苦,不辛苦,誰讓我跟辛絡繹是一起嫖過娼的好兄弟。”
梨杉枬淡淡的看着他面無表情,眸光似水,波瀾不起。
“微恒文,你小子又在杉枬面前說我什麽壞話了?”辛絡繹杵着拐杖進來,他一瘸一瘸的,全身都像包着一個粽子一樣。
“哈哈,辛絡繹,你看看你,就是一個行走的粽子。”微恒文毫不留情的嘲笑道:“我救了你們,你就說,你要怎麽感謝我吧。”
“要不是孤鸾領兵,我怕平西王早就把你……”辛絡繹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微恒文罵道:“辛絡繹,你忘恩負義。”
“杉枬的生辰快要到了吧?”辛絡繹問道。
梨杉枬的生辰是十二月十五,梨杉枬出生的那天正好是那一年二十四節氣的大雪,他當年出生的時候,雪滿天下,整個世界銀裝素裹。
“作為好兄弟的你,別忘記準備份子錢呀。”辛絡繹拍拍微恒文的背,他全身上下能夠活絡的只有一只左手。
微恒文捂住耳朵對着辛絡繹說道:“我什麽都沒有聽到,老子絕對不會給你準備份子錢的。”
“我來了,你該走了,我要跟我家杉枬敘舊。”辛絡繹看着梨杉枬一臉寵溺的說道。
微恒文冷哼一聲,罵了一句“狗男男”,之後他坐在椅子上,拿起桌子上擺的瓜果笑道:“我就不走,我看你能把我怎麽樣?”
辛絡繹瞪着他:“你确定不走?”
微恒文挑釁道:“我就不走,我看你能把我怎麽樣?”
辛絡繹咬着牙:“明年的今日,我給你上墳燒紙。”
梨杉枬冷冷的看了辛絡繹一眼,溫和的對着微恒文說道:“殿下說笑了,微世子不必介懷。”
微恒文在辛絡繹鋒利如刀的目光之中走出去,走到門口沖着辛絡繹喊道:“你以為老子願意跟你們這對狗男男待在一起,切,老子去找孤鸾。”
梨杉枬看了辛絡繹一眼,那眼神隽永而冷柔,辛絡繹也躺到榻上,靠着梨杉枬道:“還是杉枬這裏舒服。”
擡頭,辛絡繹倒是透露出一股孩子氣:“杉枬想要什麽樣的禮物?馬上十七了。”
梨杉枬想了想,冷冷說道:“你別煩我。”
“想都別想,我就要煩死你。”
“朝廷派援兵還有幾天才到,按照這裏的行程算,早七天啓程,現在應該已經到了,只是,來的信使上所說的是他們還得半個月天才能到,領軍的叫做方照,很有可能他得了誰的指示故意拖慢行軍行程的。”
“杉枬,你醒來就在操心這件事?”辛絡繹一臉憋屈,梨杉枬這家夥也實在是薄情寡義了吧,他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操心梨杉枬,而梨杉枬竟然只是操心軍事,他恨恨道:“你個死沒良心的。”
梨杉枬笑道:“我知道殿下不會出事的。”
辛絡繹正要上去蹭蹭,可是梨杉枬下一句話把他給噎到了:“因為,禍害遺千年。”
辛絡繹無語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摟着梨杉枬,如果不是顧及梨杉枬的傷口,他整個人都要壓上去:“我心痛了,我一心痛就想抱着你睡覺,我現在想睡覺,你得陪着我。”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閑?如果我們不是提前把平城的糧草給收購了,而平西王此刻無心顧及我們,平西王說不定早就解決我們了,我覺得這個方照的是想讓我們與平西王大戰之後坐收漁利,所以他才會故意拖慢行程,要不然他就是想借平西王的手來解決我們。殿下,我現在要方照的身家背景與來歷。”
梨杉枬在兵部與軍隊裏面也有認識的人,但凡有出名的軍功的,他幾乎都有耳聞,只是突然冒出方照這號人物,他沒有聽說過的,所以才覺得有點詭異,一般能夠率領軍隊上戰場的,怎麽說都是有點名望的,絕不會讓一個無名小輩做監軍上戰場。
“沒問題,反正這一仗,我是毫無勝算的,不如,咱們私奔吧。”
梨杉枬白了他一眼:“開什麽玩笑?”
“杉枬,說真心話,我真的很怕,我怕看到茫茫的戰場上流着潺潺而動的血,你死在我的懷裏。我當時真的很怕呀,對方不是一個不知名的小将,他是食人王,他是平西王,你沒有見過他的刀,他的刀落下來,我感覺我全身的骨頭都像碎了一樣,他的馬蹄子就像一只神的錘子,砸下來的時候連大地都在顫抖,我不知道我這麽拼命是為了什麽,我為什麽要這樣的拼命,天下不是我的天下,民不聊生關我什麽事,所有的人都不喜歡我,而我只有一個杉枬你,天下這麽大,世界萬物這麽多,沒有一個是我的,我就一個你,我輸不起,我怕我有一天騎着戰馬披着滿身的榮耀回來的時候,你卻不在了,那我要這一身的榮耀幹什麽?”
梨杉枬抿着唇,久久的不說話,冷淡的眉,憂郁清明的眼神,帶着一些病恹恹的臉龐,宛若冷風吹落之下的梨花,又如豔豔烈日之下飄着的白雪,不容于世的遺世獨立。
辛絡繹所說的,他不是不懂,那種場面,是真正的血腥與殺戮,不是簡單的行刑與砍頭,那種腦漿與鮮血橫飛,肢體土崩瓦解,鮮血流過長街的場面,他見到了,也會有一點心驚膽寒。
“杉枬會跟我在一起的吧,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會跟我在一起的吧?”辛絡繹問了一句,“對不對?因為,你是我的杉枬呀!”
梨杉枬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辛絡繹看到了,就笑着說道:“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什麽我都不怕。”辛絡繹說着就伸手去扯梨杉枬手裏的信使,随便一丢:“我累了,杉枬,陪我睡覺。等你生辰到了,本殿就親自為你做長壽面,君子遠庖俎,你看我對你多好呀……”
梨杉枬斜睥了他一眼道:“你是君子嗎?”
“額,這個得看情況。”辛絡繹湊到梨杉枬耳邊說了一句:“跟你睡在一起的時候,我不是。”
果不其然,梨杉枬聽完,臉上漫上一絲微紅,狠狠的瞪了辛絡繹一眼,辛絡繹笑得傷口都疼了。
建元十二月十五。
天氣暗沉,沒有下雪的跡象,這一年的雪下得有點晚了。
“來,來,杉枬,我親手做的長壽面。”辛絡繹還多加了兩個荷包蛋。
桌子上擺着幾盤小菜,雖然不是太富貴,但是也很溫馨。
“都來吧。”辛絡繹遞給阿瞳一雙筷子,再遞給桃燼一雙。
桃燼猶豫的看了梨杉枬一眼,梨杉枬是主,他是仆,雖然更多的時候梨杉枬把他當做兄弟,可是該講的禮儀還是該講的。
“坐吧。”梨杉枬說道,桃燼恭敬的雙手接過,那只是一雙筷子而已,而桃燼用了劍客的最高禮儀去接,他無父無母,跟着梨杉枬的時候只有五歲,對他來說,梨杉枬是他唯一的親人。
“來,都給我滿上呀,第一杯就敬那些死去的夜客屬下屬。”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将酒倒在地上。
“第二杯,來祝願我家杉枬的生辰,願我家杉枬長命百歲,事事順心。”大家立刻又滿上,杯子碰撞叮咚作響。
辛絡繹把自己旁邊的一個杯子也滿上,放在那裏,整個桌子,孤鸾,微恒文,阿瞳都是他最好的朋友,梨杉枬是他最愛的人,桃燼對他來說也很重要,還差一個風夜——那個養他縱容他跟他一起胡鬧的父親。
一生之中重要的人差不多都在這裏了。
“感傷個屁呀,說不定風大人現在在妓&院摟着他的平胸知己大魚大肉呢,他嘛,你還不知道,從來不會虧待自己。”微恒文罵了一句。
辛絡繹猛然回過頭來,現在九死一生的明明是他們好不,他幹嘛要去想那個沒心沒肺的老不死的呢?
“來,整碗都幹了。”孤鸾說道。
所有人将杯子推到一邊,換成大碗,一碗喝下去,将碗往地上一砸,乒乒乓乓的碎了一地,說不出的人生豪邁。
梨杉枬臉上染上了一抹豔麗,淡紫色的衣衫,殷紅的血玉,有着些許的微醺,眼神帶着柔柔的光,妖異的就像堕入凡塵的妖精。
辛絡繹笑了,眉角上眺,邪魅有魄力,一身明黃色的衣衫宛若游龍,英俊挺拔的身姿,他将竹筷遞給梨杉枬,笑得如許清冽:“杉枬,快吃呀,多福多壽。”
“謝謝,謝謝諸位給我過生辰。”
梨杉枬有着些許的動容,這種動容在辛絡繹為他夾菜,給他挑魚刺的時候達到了頂峰,他在家裏,他的父母從來沒有給他夾過菜,他只是看着兄長與弟弟碗裏菜堆得要漫出來了,而他只是一個人默默的冷冷的看着,就好像一尊玉雕。沒有人注意到他需不需要什麽,他們只在乎這顆夜明珠能夠給他們帶去什麽。
他還記得自己五歲的吃魚的時候,被魚翅給卡住了,他還沒有跟他的母妃說,他的母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罵了一句沒用,他也就一聲不吭,他讓教他功夫的師傅,一掌打在後背,連咳幾聲才把魚刺咳出來,當他把魚翅吐出來的時候,還附帶着幾口鮮血。
辛絡繹看着,說不出什麽滋味,其實梨杉枬想要的并不多,只是那麽一個真心對他好的人,就那麽一點點的關愛就能讓他所有的冰冷土崩瓦解潰不成軍。
“梨杉枬,你就聽着辛絡繹瞎掰,告訴你這長壽面怎麽來的,火是後堂李師傅燒的,水是孤鸾填的,面是李師傅下的,而火候是阿瞳控制的,配料是小六子配的,這是他家鄉最好吃的一種料。辛絡繹那家夥做的只是把面撈起來,端到你的面前,哦,對了,那兩個荷包蛋,是桃燼弄的。整個過程,辛絡繹啥都沒幹,就知道邀功。”微恒文立馬打破這種氣氛。
“正因為是我端到杉枬面前,所以才會這麽香,對不對?”辛絡繹邀功似的。
梨杉枬剛剛喝了兩碗酒,有點微醺,他應了一聲:“恩。”
辛絡繹心花怒放,眉飛色舞,更加殷勤起來。
微恒文塞了一塊牛肉到嘴裏,惡狠狠的小聲的呢喃一句:“又他娘的在秀恩愛,狗男男,狗男男。”
一頓家常飯到了正酣的時候,梨杉枬扶額,整個人已經醉的不清了。
“杉枬。”辛絡繹喚了一聲。
梨杉枬淡淡的擡起頭來,目光宛若三月江南暮雨,憂傷,溫柔,讓人沉溺。
“這裏,真好。”他說了一聲。
莫名的一句話,桌子上所有的人都覺得不明白。
辛絡繹一愣,這裏,真好?
在這裏,随時随地都可能會死去,甚至,誰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京都,雖然現在在江南,氣候不是太嚴劣,但是這裏都是染血的戰場,行軍路途苦難,連這麽一桌子很平常的飯菜有的時候甚至都是奢侈的,很多時候,睡不好,吃不好,疾病,勞累,戰争,血腥,苦痛,很多很多都是致命的,這裏哪兒比得上京都的紙醉金迷,醉卧暖香。
這一句,恐怕也只有辛絡繹自己明白,梨杉枬的意思是,他想一直這樣過下去,而辛絡繹怎麽會不明白,他也想一直這樣跟梨杉枬一起走下去。
三碗兩杯淡酒,四盤五福小菜,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最是歡喜。
孤鸾看了看道:“絡繹,梨世子醉得厲害,你把他帶回去吧。”
微恒文連忙符合道:“對呀,我都沒有見過酒品這麽差的人,這麽差還敢跟咱們喝酒,真是的……你趕緊把他帶走吧,晚上風大,別感染風寒了,現在咱們在行軍,感染風寒了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那你們繼續,我帶杉枬走了。”辛絡繹将梨杉枬打橫抱了起來,衣下的身體單薄消瘦,身上酒香混雜着體香,聞着就仿佛看到了鳥語花香的世外桃源,眉頭緊蹙,面色冷淡,唇薄涼而無色,只有那麽一張冷麗的臉,讓辛絡繹徹徹底底的淪陷了。
辛絡繹将梨杉枬放到床上,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吻,吻着吻着,不知不覺就吻到嘴巴了,他舌頭伸進去攪拌梨杉枬的舌頭,梨杉枬竟然醉的一塌糊塗,他的酒量本來不行,而今晚又喝得太多了。
衣衫上都被酒水浸濕了,他給梨杉枬端來了醒酒湯,喂着他喝了下去,又解開衣物,将髒衣服換下來,梨杉枬的青絲披了一床,臉色微醺,紅如夭桃,□□,燭光之下,宛若白瓷。
他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辛絡繹,目光迷離的笑了笑,然後伸出手,在辛絡繹吻他的時候,一只手撫上他的肩胛,這一碰,辛絡繹瞬間感覺自己被火燒着了。
杉枬,這是你要點火的,別怪我了……
辛絡繹吞了吞口水,抱起梨杉枬踏入池子裏,進入池子,他快速的把自己的衣衫也給脫了,梨杉枬靠在池子壁上,歪着頭,閉着眼,蹙着眉,青絲飄散一肩,黏在白瓷般的肌膚上,水裏煙霧缭繞,梨杉枬目光迷離,兩頰通紅,紅色的花瓣随着水一漾一漾的。
他一只手摟過梨杉枬,讓他更加靠近自己,貼着自己的胸膛,感覺心髒的跳動,一只手上下撫摸,當他吻上梨杉枬,在他舌頭上咬了一口的時候,梨杉枬睜開眼迷茫的瞪了他一眼,梨杉枬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本來就醉的厲害,現在更加混沌一片,那霸道的吻逼得他無處躲藏也無法退卻。
濕熱的氣息越來越重,不斷的交換着,情@潮随着水溫而蕩漾。
梨杉枬睜開眼睛,迷離而深情,還帶着一絲習以為常的冷淡,水漫着皮膚,帶來絲絲的灼熱,辛絡繹的手在他身上點着火,看到梨杉枬睜開眼,目光游離,辛絡繹輕輕的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笑得一臉邪魅。
他慢慢的往下吻,吻到鎖骨處咬了一口,留下了一道奢靡的印記,在水光之中,讓人毛血膨脹。
梨杉枬不适的微微的偏過頭,辛絡繹繼續啃着,梨杉枬受不了,呼吸聲越來越重,他現在腦子裏一片混沌,昏昏沉沉的,他的良好的修養讓他遇到在急躁的事情也能保持理智,而現在他只能本能的去迎合。
辛絡繹把梨杉枬的手搭上自己的寬厚的肩膀,摸着摸着,梨杉枬的目光漸漸的渙散,呼吸越來越不平穩,梨杉枬的手臂滑如柔夷,搭在他的身上,比水還靈動,一瞬間,恍若滅頂。
“真的醉了,醉的這樣厲害。”辛絡繹喃喃在梨杉枬耳邊說道,說話間還不由自主的撫摸他,這個時候是真的确認了,要不然要是放着他醒的時候,他如果這樣去逗梨杉枬,梨杉枬早就一記冷刀過來,要不然就冷冷的訓他,梨杉枬是他見過最冷淡的人,繞是這樣銷魂蝕骨,人事不知,還能淡然如仙,疑非人間客。
“我其實也醉了,只願長醉不願醒。”
“杉枬呀,我最愛的杉枬呀,我的杉枬呀……”
一遍遍,銷魂蝕骨。
作者有話要說:
額……本章的補齊章節,也就是後面的那個水中的部分去找微博“三木李子”,找“《禍國禍水》四十章補齊章節”,這個水裏的部分寫的很辛苦,其實寫h是非常傷身體的一件事,恩……那啥,看完了別忘記點贊,點贊,點贊,點贊……
對木有微博的親愛的們說一聲抱歉,一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