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調戲
梨杉枬醒了,睜眼瞧了瞧辛絡繹,辛絡繹那家夥睡得正甜,他剛要起身,全身酸疼,他不由得皺了皺眉,上下打量了一下辛絡繹,衣衫不整,慵懶舒适,春風得意,一只手死死的摟着自己,再看看自己,滿身都是被辛絡繹啃咬的痕跡,一抹豔紅不由得串上白皙的臉頰,目光越來越冷,冷淡冷酷到了極致倒轉眼透露出一股柔情。
他推了推辛絡繹。
辛絡繹那樣子真是懶散,他睜開朦胧的雙眼看了梨杉枬一眼,将被子往頭上一蓋,抱着梨杉枬的手不由得緊了三分,繼續埋頭睡覺,好像梨杉枬是不速之客,打擾了他一夜清夢一樣。
梨杉枬再推了推他道:“殿下,該起床處理政務了,算算日子,陛下的援軍也快來了。”
辛絡繹回過神來,吻了吻梨杉枬的額頭,懇求道:“杉枬,你讓我睡一會兒,我……我舊傷複發了。”
梨杉枬不禁愕然,眼神寂靜如刀,聲音帶着不屑而冷清:“那就讓胡禦醫過來紮幾針,可以活血化瘀。”
“別呀,那老東西不管幹什麽只知道數姑娘,他紮針都沒準過,他上次給我紮了幾針,我胳膊到現在還腫着呢。”
“你不是舊傷複發了嗎?”
“這個得靜養,恩,一定要靜養,要保持心情舒暢,不能勞累,你親親我,你親我說不定我一開心,什麽都好了。”
“你再給我裝,別怪我不客氣。”梨杉枬的眼神如同犀利的刀,辛絡繹頓時感覺周圍的空氣驟然下降。
他滿臉的憋屈,眼神十分委屈,忽而拉過梨杉枬,在他涼薄的唇上落下一吻,慢慢的描摹,直到梨杉枬的唇被他漸漸的吻得有了溫度,那只是單純的親吻,也只是單純的愛&撫,沒有什麽多的心思,純粹的就像花開要迎接陽光的溫暖,幹淨的就像清泉冒出地面毫無雜質。
梨杉枬伸手要去推他,他将梨杉枬的冰冷的雙手都捂在懷裏,睜着一雙黑亮的丹鳳眼看着梨杉枬,蘊滿了甜蜜,就好像梨杉枬的唇是蜜糖,抹在他的唇上,将所有的苦難都釀成佳釀。
“杉枬,你別動,讓我抱抱你。”辛絡繹說道,他将梨杉枬抱在懷裏,恨不得将整個人揉進身體裏,力道非常大,就像害怕失去了某一件東西一樣。
梨杉枬從來沒有感受到過那麽蠻橫的臂力,就連在颠龍倒鳳的時候,辛絡繹也不曾用着那麽蠻橫的力氣去擁抱他,他忽然感覺到窒息,那是在害怕失去了什麽,看得越重才會抱得越緊,恨不得揉進身體裏。
良久——
“好了嗎?”梨杉枬冷冷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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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絡繹抱得舒服,又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恩。”
“那快點起去。”梨杉枬冷冷推他,一點情面不講。
“再睡一會兒。”
梨杉枬狠狠的推開他,自己撐着床起來了,還沒下地,雙腿發軟,整個人都虛脫了,他又惡狠狠的瞪着那個罪魁禍首,坐在床邊緩和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拿過旁邊的衣服開始穿,身體傳來非常不舒服的感覺。梨杉枬是誰?整個大闕的夜明珠,最能忍的人,沒有什麽是不能忍的,只是經過了昨晚,他整個人都快虛脫了,就感覺雙腳不是踩在地上,而是踩在雲端上。
辛絡繹睜開眼覺得很好笑,那可是他的傑作呀,他掀開被子,光着身子,走了下去,猛然扯過梨杉枬手裏的低領的披風,從旁邊的櫃子裏拿出一件高領的披風,對着梨杉枬說道:“穿這件,外面風大,這個好看。”
梨杉枬狐疑的瞪着他一眼,風大跟好看有什麽關系,他沒有理辛絡繹。
“真的,杉枬,我沒有騙你,穿這個好看。”辛絡繹笑道,他随手套了一件上衣,他昨晚把梨杉枬抱上床之後,自己也懶得去找衣服了,光*溜溜的摟着梨杉枬睡了一晚,以至于今早一起來梨杉枬對他發火。
梨杉枬的第一直覺告訴他,辛絡繹準沒有好事。
辛絡繹遞給梨杉枬,笑道:“不穿別後悔呀,你脖子到處都是我的痕跡,被人看了去,我得多虧呀,光看着就讓人流口水,我怕我在外面忍不住……”
“辛絡繹……”在梨杉枬還沒有出手之前,辛絡繹立刻蹿出門外,最關鍵的是,他衣衫不整,連褲子都沒來得及穿。
一出帳篷外,冷風直灌,他忽然意識到一個這麽一個嚴重的問題,光着屁&股被梨杉枬給趕出來,這說出去他的威名何在?微恒文那家夥還不笑死他,雖然是有點妻管嚴,但是作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也不能太窩囊,于是立馬鑽進帳篷,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低着頭,對着梨杉枬說道:“杉枬,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逗你了。”
梨杉枬白了他一眼,壓根不跟他計較,辛絡繹之前還喜歡逛逛妓&院,喝喝花酒,自從遇到梨杉枬,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調戲梨杉枬身上,梨杉枬早就對他的話産生了抵抗力了,很多時候懶得理他。
“快點去處理政務。”梨杉枬冷冷的說道。
辛絡繹立馬低下頭,擡起頭來笑得一臉燦爛:“我繼續去睡一會兒,吃午飯了叫我。”
梨杉枬冷冷的看了過去。
辛絡繹憋屈的躺在床上,兩只蹄子架得老高,慵懶舒适的說道:“杉枬,我知道你會心疼我,再讓我睡一會兒,記得叫後廚給我多燒一個雞腿,我要補補。”
梨杉枬一聽,一點嫣紅從秀白的頸上漫上臉頰,冰冷無情的瞧了卷着被子撒嬌邪魅的男子,惡狠狠道:“你就等着。”
辛絡繹當然不傻,梨杉枬讓他等着,他如果真的等,那他就是傻子,沒過一會兒,他就整裝待發,氣宇軒昂的站在議事廳,意氣風發就好像天邊驕陽,笑容堆在臉上,滿臉的燦爛,就連部下也以為這個喜歡整人的皇子是不是突然吃錯藥了,有什麽事值得他那麽開心。
梨杉枬盯着那張笑得合不攏嘴的臉,不動聲色,只有微恒文心裏暗罵“狗男男”。
梨杉枬翻閱着這支即将被歸于辛絡繹名下的軍隊,面無表情,只是方照的個人背景實在是有點邪乎,此人本是方候遺孤,只是不明不白的入了軍隊,一躍成為軍前都尉,這次領兵是他第一次領兵,按理說,應該意氣風發一馬當先,為什麽會借故拖慢行程?
“這個孫子,絡繹,等他來了下了他的兵權,看他那孫子還嚣張不?”微恒文丢掉手裏的文書折子罵道。
“對呀,一個小小的軍前都尉,憑什麽要我們這麽多人等他,他算個什麽玩意兒,要軍功沒軍功,要背景他老子也死了,誰他娘的給他那大的勇氣?”夜客屬一個副将說道。
“勇氣,當然是他自己給的,他手裏有虎符,有軍隊,這就是他的勇氣。”梨杉枬淡淡道:“換一句話來說,咱們的命還掌握在他的手裏。”
“杉枬說的對,在老子沒有拿到虎符之前,咱們還得忌憚他,畢竟雙手難敵四手,更何況,他還有一個軍隊。”辛絡繹笑道:“等拿到虎符了,老子玩死他。”
微恒文将文書随便一丢:“要不要找個人偷偷做掉這個孫子?”
“不行。”梨杉枬欺霜壓雪的冷酷:“他如果死得不明不白,而殿下,會成為第一個被攻擊的對象,殿下,別忘記了,忌憚你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而這些人随便一張嘴誣陷出來,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那你說怎麽辦?”微恒文看着梨杉枬:“你不是算無遺漏嗎?連我老子都老是說你怎麽怎麽芝蘭玉樹七竅玲珑,滿朝文武都在稱贊你,我也相信你不是徒有虛名,你說怎麽辦?”
“等他來,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供着他。”梨杉枬笑道。
微恒文瞥了梨杉枬一眼:“這就是你想出來的辦法?這孫子死不足惜,幹嘛還要浪費糧食,你別以為這樣讨好他,他就會交出兵權,那是兵權,可不是随便一個蘿蔔呀。”
“殿下,我保證,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供着他,等到不久之後,兵權就會手到擒來。”梨杉枬說道,仿佛一切都在情理之中,沒有多餘的,複雜的感情,只是那麽一句沒有帶溫度的話,整個帳篷的人都不明所以卻打心眼裏去信服。
辛絡繹笑了一聲,他是最了解梨杉枬的,梨杉枬做事就如同走棋,一步一局,又穩又準,他不知道梨杉枬在賣什麽玄虛,但是他相信內裏藏乾坤:“那就聽杉枬的。”
微恒文一個“色令智昏”還沒有喊出來就被梨杉枬那恬靜優雅,從容不迫的神色給逼回來,微恒文雖然是一個纨绔,但是他又不傻,對于梨杉枬是什麽樣的人,他早有耳聞,他之前還非常害怕梨杉枬,從某一方面來說,他之前聽過梨杉枬的很多傳聞,無論是哪一種都讓他覺得梨杉枬簡直不是凡人,或許在更多的人口中将他神話掉了,可是如果沒有依據,會被神話掉嗎?
梨杉枬那波瀾不驚的目光之中是洞察世事的透徹,清雅秀美,八風不動,好似如沐春光之中,給人一種安靜舒适的感覺。
“那咱們就等着,等着這孫子。”辛絡繹笑道。
微恒文道:“但是也別忘記對他表示友‘友好友好’呀!不出口惡心,我這裏心裏真的不舒服。”
他們同是纨绔子弟,整人的事情沒少做,在京都妓院,幾乎沒有人敢跟他們搶姑娘,在酒樓裏,也沒有給他們搶座位,反正就是人見人怕的主,這孫子撞上他們,那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不是表示友好,而是真的要友好,等你真心友好的對他的時候,要讓他的部下看清楚,看明白,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殿下您對方照的友好與栽培。”
“然後呢?”微恒文問道。
梨杉枬微笑,話裏有話:“然後當着衆人的面直接殺了他,對了,殿下不是很會演戲嗎?要演的的悲壯,演的惋惜。”
“梨杉枬,你這不是坑絡繹嗎?殺朝廷命官是死罪。”微恒文第一個反對。
“殺朝廷命官是死罪,可是殺叛徒卻是大功一件。”梨杉枬道。
微恒文來了興趣:“你是說栽贓?”
梨杉枬笑道:“不是,方照的父親方候曾經年少的時候跟着平西王走南闖北建立了偉業得以封侯,而方照也曾是被平西王舉薦給兵馬大将軍而入軍營,短短的時間內,爬到監軍這個職位。至于他做過什麽,想要做什麽,這我們都不知道,我們只需要将事情真相的一部分公諸于世,公諸于那些人們想要的答案,喜歡的答案,能夠百口莫辯的答案。到時候,殿下仁義無雙的斬殺一名自己看重的大将,我想天下人都會理解殿下的心情。”
“杉枬,本殿發現了一個問題。”辛絡繹忽然說道。
梨杉枬睥了他一眼,從辛絡繹嘴裏冒出來的能有什麽好話。
果不其然……
“幸好你是我的。”
我的什麽……大家面面相觑,等了半天,辛絡繹沒有繼續往下說了,大家也猜不透,反正辛絡繹經常喜歡調戲逗梨杉枬,從他嘴裏冒不出什麽好話,不過,他們跟辛絡繹一樣,幸虧梨杉枬站在他們這一邊,要不然被這麽一個人算計,怎麽死的都不知道,終于見識到了什麽叫做夜明珠,按照他們那種粗人來說,就是被梨杉枬算計了,還得歡天喜地把梨杉枬當祖宗供奉着。
日中時分,天色帶着些許暗沉。
梨杉枬拿着筆錄在那《邊境通文》的文書上标識着什麽,辛絡繹端進去飯菜像邀功一樣,放到梨杉枬面前,把他手裏的筆拿下去,将筷子塞進去,雙手撐着桌子,歪着頭打量着梨杉枬:“杉枬,吃飯了,我給你多加了兩雞腿,昨晚消耗過度。多吃點肉,補補,咱們還要……”
梨杉枬聽完,從耳根開始紅起,直到滿臉都纏繞上了緋豔,他冷冷的咬牙,按揭住要殺人的沖動,“辛絡繹……”
昨晚醉酒,他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不明不白就在水裏雲雨,而辛絡繹一整夜把他折騰得夠嗆,梨杉枬自認為自己也算能忍的,可是早上起來,整個身體傳來的虛脫感讓他無法忍受,起床連站都站不穩,一整天的坐姿有些許的奇怪,當然,這些他不甚計較,但是最無法忍受的是辛絡繹的調戲,辛絡繹,簡直無恥無極限。
“杉枬,怎麽了,要我喂你嗎?嘴對嘴……本殿很喜歡……”
辛絡繹看着梨杉枬氣急敗壞簡直想笑,他人畜無害的露出兩排大門牙。
梨杉枬控制了自己的情緒,恢複了冷淡而孤傲的神情,微微一笑,傾國傾城。
“我如果沒記錯,殿下還有很多政務要處理的吧,我會讓微世子将殿下需要處理的文書與軍民的決策等諸多折子給殿下送到殿下的主帳篷,為了怕影響殿下處理政務,這個期間,還請殿下住在主帳篷,沒事就不要到處轉悠了,免得部下會覺得主将作風有問題,我相信殿下深明大義,會以國事為重。”
“別呀,杉枬,我錯了,我發誓以後再也不逗你了。”
“殿下如果沒事請回吧。”
辛絡繹憋屈道:“那我晚上可以過來睡覺不,沒你,我睡不着。”
梨杉枬喝止住:“不行。”
辛絡繹頓時為自己嘴賤而懊悔,梨杉枬不經逗的,昨晚做過了之後就應該保持默默的,而他這個家夥不長記性,非得嘴賤去調戲梨杉枬,結果把梨杉枬惹翻了。
“杉枬,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情,胡禦醫說我最近患了夢游症,每天晚上會夢游。”
梨杉枬:“……”
“我去處理政務了,晚上夢游來給你暖床……”走出門關上帳篷的簾子,後來又突然伸出一個頭在帳篷的門上冒出來,對着梨杉枬說道:“晚上給我留一個門……”
辛絡繹大笑着走了,人生就是這麽美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