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蕭諒被莫萱掐住脖子,幾乎喘不過氣,驚得衆人紛紛圍了過來,尤其是季瀾,更是錯愕當場。
雲昭連忙說道:“師父,你先将他放開,我們有話好說。”
莫萱根本不予理睬,只點了蕭諒幾處大穴,便見他氣喘籲籲,随即伸手把脈。蕭諒疼得幾乎站立不住,卻是毫無抵擋之力,任由她擺布。
季瀾說道:“師叔,他沒有武功,不過習些基本的拳腳,受不得如此折騰,還望您高擡貴手。”
莫萱解開他的穴道,惡狠狠的看着雲昭,問道:“我的好徒兒,若為師早知道你帶了楊家的餘孽前來,方才怎會多費唇舌。哈哈哈哈……這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雲昭急忙說道:“師傅,他并非楊家之人,不過是我路上結交的富商公子,不慎中了百枯草的毒,我見他可憐,這才帶他上山求醫。何況他家也許諾我百兩黃金酬謝,徒兒如何能失信他人?”
莫萱冷哼道:“到了此時你還騙我?他剛才被點穴後的反應,分明是中了天仙醉,被人利用百枯草以毒攻毒的法子解開,沒想到碰上七殘香,這才毒性複雜。若非如此,區區百枯草,可解之法至少三種,何須用上玉蔻丹?”
雲昭聽得驚奇,說道:“師父,你怎會知道得如此清楚?”
莫萱說道:“那是當然,因為他身上的天仙醉便是我下的。後來聽說淨空師弟出手,我便加了一道七殘香,他的病情才會被壓抑如此之久。不過照理來說,這小子不應該這麽快發作。”
雲昭震驚道:“師父,是你勾結宮中之人,對秦王下毒的嗎?”
季瀾聞言,大驚失色,他一直以為是師父和季淑妃合作,下毒暗害蕭諒。他回想當日的情景,七殘香是柳宸妃帶來的,那麽只怕天仙醉的事也和她脫不開幹系。他百思不得其解,為何莫萱師叔會和柳宸妃扯上關系,她口口聲聲說什麽楊家餘孽,到底是何意?
莫萱說道:“自然是我,不過察天那個蠢人定是把罪名頂下來了。你還不快說,到底是何物觸發你的毒性,我之用毒從來未曾有錯!”
蕭諒說道:“我偏不說!”他話音剛落,便見脖子上的手增添了三分力氣。
雲昭擔心不已,連忙說道:“秦王……他被人用詭門的點穴之法觸發了毒性,是以弟子這才發現不妥。”
莫萱說道:“不可能,若只是如此,絕無可能這麽快發作。我用藥極為小心,劑量絕無差錯,除非……小子,你說,是不是有了心上人?百枯草的毒性,唯有你遇到情難自己時,方會提前觸發!”
蕭諒掙脫不得,沒想到這老太婆居然對這些小事如此計較,便說道:“要殺便殺,還問什麽?只不過你剛才答應我們要交出十方恨,絕對不可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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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萱笑道:“避而不答?果然是有了意中人。那當真是你運氣好,如遲幾年發作,便有玉蔻丹,也不少是減輕你的痛苦,讓你死得好看點罷了。”
季瀾當日曾聽淨空大師說過,蕭諒的毒需要玉蔻丹方解,且不能在二十之前行周公之禮。他當時只以為是某種藥理所致,怎麽也沒想到會牽扯到這一點。
蕭訣心中大急,只怕十方恨的藥草難以到手,連忙說道:“雲昭,你好狠毒,竟敢如此設計我們!若秦王有什麽閃失,本王定然令人踏平這大別山!”
季瀾連忙拉了拉蕭訣,示意他別再說話,只拿眼色瞧雲昭。此時雲昭臉上也是頗為關切着急,見到如此情景,季瀾稍稍放心。
季瀾說道:“師叔,到底秦王殿下如何得罪您?他從小足不出戶,這次是第一回離開京城,想必今夜是第一次見到您。”
莫萱哈哈大笑,說道:“哼,你師父是洱海人,你可知曉?”
季瀾說道:“弟子是前幾日,與師父打了照面,這才得知。”
莫萱說道:“我就是洱海公主,當年這小子的外祖父楊聿書假意投靠寧王,騙得我洱海大軍突襲江陵。我軍全軍覆沒,而顧昭老賊趁此機會攻我王城,導致我洱海一族盡滅。這小子是楊聿書唯一的後人,你說我該不該殺?”
雲昭連忙說道:“師父,當年察天師伯抱走你的兒子,就是希望你不要複仇。你怎可執迷不悟?”
莫萱說道:“笑話,滅族亡國之恨,如何不報?”
雲昭說道:“師父,徒兒與你做個交易如何?您的兒子,其實便是師伯收的大徒弟,秦信師兄。若我尋得他的下落,帶他來此,您可否将玉蔻丹贈與秦王?”
莫萱說道:“不可能!察天只說他将我的兒子送給別人撫養,怎麽可能會是秦信那小子,不可能的!”
雲昭說道:“您數十年不曾見師伯,自然也沒有見過秦信師兄,否則的話,只要見到他的容貌,只怕早已認出。”
莫萱心中懷疑,說道:“好,這小子的百草枯現在還發作不了,我就答應你。不過我可提醒你,他的毒性已經催發,若不盡快服下玉蔻丹,只會死得更快。剛才我那幾下動作,可以保證他百日內無礙,你可莫讓為師等得太久。”
莫萱說着,已經放開了蕭諒。季瀾和雲昭同時上前,紛紛出手檢查蕭諒有無大礙。蕭諒推開雲昭,偏向季瀾這邊,顯然對他極不信任。
雲昭苦笑,說道:“師父,剛才你已經答應我們交出十方恨,還望師父遵守承諾。”
莫萱轉頭,将藥草取出,說道:“你也是蕭奕的兒子吧?本來我不該救你,不過想來你們兄弟□□,定會讓蕭奕痛苦百倍。如此折磨他的辦法好玩得緊,定能讓他痛徹心扉,哈哈哈哈……”
話音剛落,莫萱已經飛身而去。蕭訣聞言,頓時心中不悅,卻也顧不得許多。他将藥草交給季瀾,問道:“表哥,這藥草可有不妥?”
季瀾正忙着輸內力給蕭諒緩解疼痛,聞言說道:“讓雲昭看吧,他比我更熟悉藥草。”
雲昭說道:“只怕齊王信不過我。”
蕭訣說道:“剛才你師父說出身份時,你的神色毫無變化,想必你早知如此。我們上山的時候,你卻不曾提醒,可見你心懷叵測。”
季瀾說道:“我相信雲昭,他定是有苦衷,否則我們今日一個也走不了。”
雲昭對他們的話,充耳不聞,反而看向蕭諒,問道:“秦王,你感覺如何?身上可還難受?”
蕭諒直直的看着他,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何要在我身邊?”
雲昭說道:“你放心,終有一日我會告訴你我是誰。現在你先好好休息,我會盡快設法找到秦信。”
蕭訣聽到秦信二字,便有些憤憤,說道:“此人曾經在大哥身邊做過侍衛,但大哥中毒後,他便消失無蹤。不如等大哥醒來,我們打聽一下他究竟有何來歷。”
蕭謙躺着床上,猶在沉睡,臉色慘敗,看着讓人擔心。
雲昭說道:“也好,我先去煎藥,否則越王只怕撐不過今晚。”
蕭諒聞言說道:“鯨波,你去幫雲昭,不要管我,我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季瀾心知是蕭諒怕季瀾做什麽手腳,便點了點頭,與雲昭一起去了廚房。蕭訣心中着急,便抱着蕭謙,一直在思索方才莫萱的話。
他不知道若有一天,蕭奕知道此事,到底會如何反應,若是要處死他們,到時應該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