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新春時節,滿朝歡喜,正月初一過後,六位皇子與蕭奕參與家宴同歡。蕭訣看到蕭謙見來,眼睛便不曾離過他,弄得季淑妃無奈,索性也就這麽幾天,便也由他。
往年蕭誡在時,最為熱鬧,一向愛和蕭诤蕭誠鬥嘴,現如今家宴倒顯得有些冷清。蕭誠剛出獄不久,興致也不太高。蕭诤低頭吃菜,也不怎麽說話。蕭雲祥一向不愛人多之處,此時自然呆坐一遍,只是偶爾和蕭諒說幾句。
蕭奕心中不悅,吃了一陣,聽完歌舞便遣衆人四散,只說晚些時候前往寧馨宮安歇。柳宸妃聽了,心中不由得大怒,平日如何倒也罷了,今日是新年時間。她雖未稱後,卻也與皇後無異,往年陛下不管是不是樂意都會去她的未央宮,怎麽今年偏要去寧馨宮。想到這裏,柳宸妃不由得狠狠瞪了一眼蘭貴妃,只不過她卻是置若罔聞,只祝福蕭诤多吃一些。
衆人散後,蕭奕獨自坐在涼亭賞月,也不讓人伺候。各宮嫔妃告退之後,獨有蘭貴妃最是忙碌。自從蕭謙遇刺,尹家之勢便大不如從前,蕭奕也冷落了不少。沒想到今日竟然要去寧馨宮安寝,連忙回去布置。蕭诤知道母親要忙,也不回去,只說在宮中走走。
各位皇子回宮告退,蕭誠也不着急,只說有事找蕭諒商量。蕭諒見他如此,也只能與他一同回到鳳眠閣。
蕭諒問道:“皇兄有何要事,但說無妨。”
“我見那雲昭頗為伶俐,不知你可否借我幾日,我想與他切磋武藝。”
若在從前,蕭諒自然點頭應允,現在卻有些猶豫起來,當下低頭沉吟,道:“皇兄所求,小七如何不應,只是那雲昭是父皇所賜之人,小七不便将他随意出借。”
“我只是借人,保證他一根毫毛都不會少的,何況他是父皇賜給你的,我怎麽會不知輕重?”
“這……不如讓小七問問雲昭的意思再說?”
“他一個侍從,難道你還做不了他的主?”
“這……”
雲昭在旁見蕭諒猶豫不決,心知他是有心偏袒,不由得感激不已,便站了出來說道:“回禀秦王,切磋武藝無有不可,卑職聽說趙王府中高手如雲,早就想領教了。”
蕭諒見了,知道推脫不了,便說道:“也好。等過了元宵,你就去趙王府中暫住幾日吧。”
蕭誠搖了搖頭,說道:“看來小七愛護得很啊,放心,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不會少一根寒毛的。事情已經說完,那我這就回去了。”
蕭諒嘆氣道:“皇兄,你再坐一會兒吧。橫豎皇嫂還在拜訪各宮娘娘,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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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蕭誠點頭,便與蕭諒一道入了鳳眠閣。沒想到他才進門,就看到蕭诤坐在裏面,看來是有一會兒了。
蕭諒見他在此,心中不免高興,連忙上去說道:“四哥,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也差人告訴我一聲。小七回來得遲了,勞四哥久候。”
蕭诤點了點頭,說道:“我覺得無聊,便來你這裏坐坐,不想二皇兄也在。”
只因蕭诤聽了蘭貴妃之言,對蕭諒心生嫌隙,但後來蕭誠被釋放,他便覺得事有蹊跷。便是蕭諒要助蕭誠,也不至于害自己。何況那件事把蕭誠都牽扯進來,甚至于寇朝銘都被貶。他一直想親自找蕭諒陪個不是,卻也不知從何說起。今天趁着新年,他想借着竄門來探蕭諒口風,不想撞到蕭誠也在這裏。一時之間,倒是不知如何開口。
蕭誠見到蕭诤神色猶豫,便猜到幾分,更加不想要走了。三人坐下對飲,但各懷心事。
季淑妃見蕭奕忽然要去寧馨攻安歇,便憤憤的回去了。蕭訣巴不得母妃離開,連忙上前追趕蕭謙,終于在後花園找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一把将人拉入後花園,直奔假山而去,兩人随即就躲在假山內。
“五弟,你莫胡鬧,怎可如此拉拉扯扯?”蕭謙的語氣聽不出責怪,只是有些冷淡。
“如大哥不喜,可以掙開,盡管走了,為何信步閑庭,走到這後花園來?你本就是等我追來,難道不是嗎?”蕭訣口氣很是肯定。
蕭謙聽了,擡腿就要離開,哪知蕭訣也不阻攔,只說:“你要走可以,只告訴我,為何我給你抄的經書,若是不要便丢了,為何要拿來放在沈靈姣靈位之前?你莫非一心氣我?難道我這麽苦心抄經你還不明白嗎?那日是我口不擇言,但大哥你何時會如此計較了?”
“五弟,大哥如何會氣你。只不過你口稱為璇玑抄經,實是為我。既是口不應心之物,皇兄将經文放在王妃靈位之前,也無不妥。”
“到底是誰口不應心!”蕭訣聽了,又想生氣,又怕惹蕭謙不悅。
蕭謙沒有應聲,半天才說道:“再過一陣子,我會向父皇請旨下江南,等到把沈靈姣交托的錢莊點清,過到你的手中,以後我們便不要再見了吧。”
蕭訣聽了他的話,怒道:“伴麟,難道你以為我和母妃一樣,一直都在利用你嗎?”
“是。所以等我交付錢莊之後,還望齊王殿下莫要再來越王府。”
“齊王殿下?哈哈哈哈……伴麟,你好狠的心。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幹脆把錢莊收為己用,那是你愛妻臨終所托,你怎可轉手交給我這個外人?難道你就不怕我卸磨殺驢?”
蕭謙聽了,苦笑道:“大約,我本就是一只笨驢吧。你若想殺,随時都可動手。”
蕭訣萬料不到他說出這等話來,一下子竟不知如何接口,看他一臉心如死灰,明明口不應心,卻還要做些連番刺激自己的事,弄得他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
蕭訣也不多想,按着他便唇舌相觸,不讓他掙脫。蕭謙有傷在身,力氣本有些不濟,又怕太過用力反傷蕭訣,沒想到他那麽強硬。兩人相擁,蕭謙這才發現蕭訣的身形瘦了許多,大不如之前在青蠶宮內,心知他定是挂心自己,心念一動,再也無力推拒。蕭訣見他不再抵抗,歡喜之極,直吻得難舍難分。
蕭謙見兩個人身體都有些變化,連忙推開了他,說道:“這是在宮中,不可胡來。”
蕭訣說道:“這在假山裏面,也沒人瞧見,黑燈瞎火的,怕什麽?”
蕭謙不由得羞得滿臉通紅,斥道:“胡鬧。”
蕭訣沒有搭話,反而伸手就要往他腰際處,蕭謙連忙按住他不老實的手,問道:“你怎會消瘦至此?”
“現在才想起問這茬嗎?我在大相國寺吃齋念佛,自然胖不了。好容易抄完經,親自給你送去,被你拒之門外也罷了。讓人轉送入內,結果你擺在那沈靈姣的靈位之前,我回到宮裏,不思飲食,只日日吃醋,自然就清減了。”
蕭謙本是認真聽他說話,沒想到他越來越離譜,說什麽日日吃醋,便用指頭戳了戳他的額頭,無奈的罵道:“什麽胡話,哪裏學來的?”
“我說真的,尤其聽說你日日上那沈靈姣靈位所在的閣樓,我更加茶飯不思,只想飛去越王府一看究竟了。”
蕭謙心知若是被蕭訣知道,刺殺他的人就在府中,只怕鬧得雞飛狗跳,心下決定回去就要讓秦信趕快離開,否則大事不好。
“好了,不要胡鬧。沈姑娘不過是個可憐人,她已經死了,你又何必吃醋?何況……就算她活在人世,這醋你也不必吃的。”蕭謙最後的一句話聲音極小,幸而蕭訣依靠在他身上,否則決計是聽不到的。
蕭訣聽了,大笑起來,說道:“哼,我就知道。既然如此,為何還要那般吓我,你可知我着實吃了不少苦頭。”
蕭謙聽他言下之意,也是知道蕭訣的心性,殺那璇玑,定然惹得父皇不喜,也不知道背地裏挨了淑妃多少訓斥。他本想讓蕭訣死心,但偏偏又心軟起來,看來他當真是他命中克星。
“是我想錯了。”蕭謙嘆氣。
“大哥,你年後當真要去江南嗎?”蕭訣心裏還在想剛才的事情。
“那是當然。”
“何必打點給我,你來經營便是,我如何會信不過你?”
“橫豎還是要去一趟江南,否則那麽大的産業,雜亂不清,也難以調度。”
“好吧。”蕭訣見好就收,不敢強求,“那你要去多久?”
“快則三個月,慢則一年半載。”
“什麽?怎麽久,那萬一你見到江南的莺莺燕燕,對不起我可如何是好?”
“莫要胡說?”蕭謙見他又不正經,連忙呵斥。
“我不但胡說,還要胡做。”蕭訣說着,手已經滑入他的中衣之內,抓住那物便上下動作起來。
蕭謙一時不曾注意,被他抓了這麽個空子,幾乎喊不出來:“你……你放手……”
“我偏不放,大哥,你也來幫幫我吧。”他說着,便把蕭謙的手往自己身上帶。
兩個人在假山內如此一番,各得趣味,剛收拾完衣衫,卻聽有人走來,連喊數聲:“越王殿下,齊王殿下,你們在哪?大事不好了?”
蕭訣走出假山,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來人是他的随從小良,見了蕭訣,連忙說道:“寧馨宮出事了,蘭貴妃娘娘自缢身亡了!”
作者有話要說:
馬丹,想寫季瀾和蕭諒的感情線,然而現在沒辦法有進展,着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