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蕭誠出了宮,便直奔大将軍府,想到那日秦信對他這個皇子身份頗有微詞,似不願結交往來,現在如今得他府中庇護,必定不悅。他心中好奇,只不知是誰人有此本事,将他打傷。事情恐怕遠不會那麽單純,蕭誠心知将軍府也不是久留之地,若被人發現,與顧青墨的名聲有損。
秦信那日暈倒在破廟中,醒來便到了大将軍府,聽人說了經過,知是自己身上這塊趙王府的令牌,使得路人送他去了趙王府。只因趙王下獄,府中不便,才又送他來了将軍府。秦信知道現在全身是傷,如冒然離開,只怕性命難保,便留下來養傷。他想着傷好之後,再行離開。
顧昭不在府中,又因為趙王府顧晶華交代好生招待,秦信頗為自得。他聽聞府中後院住着顧二小姐,便也不敢前往那裏。每日他就坐在花園涼亭之傷發呆,想起昔日與沈靈姣種種,便萬分難過。忽然聽得一陣琴聲,幽怨之意頗深,心有戚戚然,便舞動寶劍,與之相得益彰。
蕭誠走到園中,見到如此情景,也不便打斷,只另衆人退下。秦信一轉身,便見他來了,仍做不知,只是舞劍。沒想到那琴聲驟然停歇,使得秦信也不得不停手。
秦信看着蕭誠,卻不行禮,說道:“趙王,你的大恩大德小人謝過了。”
他說完便把劍架在了蕭誠的脖子上,厲聲問道:“說,是不是你困了我數天,故意在他們回門的日子放我出去,以便讓我做你的劊子手?”
原來那日他刺殺蕭謙後,便想明白困他之人定是算準了一切,所以京城的巡兵沒有發現他們的打鬥。而他受傷之後,就被救來趙王府,如此湊巧之事,只怕是趙王為了收攬他擺下的局。
蕭誠聽他說完,頗不為意,道:“若是本王利用你,怎麽會派人救你來此,早就該殺人滅口了不是嗎?”
秦信道:“放眼朝中,只有你和齊王勢不兩立,越王與之交好,你殺他最有動機。何況能調開官兵,也只有你有此等能為。再加上我救你之後,你常常派人探訪我的消息,想必我與沈家小姐之事,你也查得明明白白。我刺殺蕭謙不成,卻傷了靈姣性命,沈家定然不會再助蕭謙,豈非也是于你有利?你見我武功高強,想必是要留為己用吧?”
“哈哈哈哈……”蕭誠縱聲大笑道,“本王本不知你就是刺殺越王之人,沒想到你倒不打自招。”
“死到臨頭,還敢張狂。”秦信怒道。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身後有殺氣,連忙回身一擋,一時之間,劍被蕭誠搶過,對方卻是手持青鋒橫在他的脖頸處。
秦信大為驚訝,他萬料不到能在一招之間擊敗他的竟是一介女流。顧青墨也不看他,只說道:“你被一個蒙面人所救,可知他所用的是什麽劍法?”
秦信回道:“不知,只是與我的頗有相似之處。”
“哼,這點微末劍法,也敢顯擺。”
顧青墨說完便已轉身離去,也不與旁邊的蕭誠行禮。蕭誠将劍遞給秦信,說道:“秦公子,本王實在不知困你何人,但聽你所說卻有蹊跷。你既然懷疑本王,本王也是無可奈何。現下本王放你離去,望你就此遠離京城,不要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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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王恩情,秦信感激,無奈之前遇到的蒙面人,與我苦尋之人大有關系,我必定要找他問得明白。哪怕人海茫茫,我也絕不放棄。”
“恩?你把那日遇到刺殺,得蒙面人相救的經過詳情再說一遍。”
秦信便詳細的把那夜之事再行說了一遍,蕭誠聽到一半連忙問道:“你說那個蒙面人傷了肋下之處?”
秦信道:“真是。”
“他可是與你差不多高,身形也與你相似?”
“王爺如何得知?”秦信見蕭誠着實不是設計自己的人,便也客氣了幾分。
蕭誠說道:“本王今日入宮遇到一個侍衛,也傷了肋下,不過事情不該如此湊巧才是。”他回想在蕭諒宮中遇到的雲昭,他也是肋下受傷,但照理他宮中之人不該出來相救秦信才是。雲昭之舉,到底是蕭諒授意,還是自行為之?
“王爺此話當真?不知是何人?”
“他是秦王的侍衛雲昭。”
“秦王?”秦信聽了,越發糊塗。
“此事以後再查,你安心養傷,若願意留下,本王再行安排你去一處,斷然不能再留将軍府,若你要離開,我若尋得消息如何尋你?”
“自然是要離開,我每月十五來探消息便是。”
“那好,你去吧。”
“還有一事,那位顧姑娘的武功不凡,不知師承何人?”
秦信問完,忽然聽得後院有人冷笑:“本姑娘的師承與你無關。”
蕭誠見了,道:“二妹的武功是一個雲游的道姑所傳,不過那道姑多年不見蹤影。二妹對劍法頗有研究,故而對救你之人起了興趣。你無須多心。”
“在下告辭。”
秦信說着便悄悄離開了将軍府,只因輸給了顧青墨,也不敢顯擺輕功,只是從後面暗自離開。
蕭誠見他走了,便叫了人來,吩咐道:“來人,離開去查雲昭的身份,他如何進宮,如何成為父皇侍從,如何成為秦王護衛,都要給本王查得清清楚楚。”
秦信離了大将軍府,心知外面處處殺機,便想去越王府一趟。他想去看看蕭誠,究竟是怎樣的人,能讓沈靈姣甘心将陪嫁之簪托付。那簪子如此重要,沈靈姣臨死之前卻能交出,顯是十分信任。想他們當初不過新婚三天,他怎麽也想不明白沈靈姣何以如此信任。
蕭謙正坐在院子的涼亭下喂魚,此時天氣寒冷,他一人站在魚池邊倒顯得無懼風寒。秦信知道那日他受傷不輕,這麽些日子養下來,想必也已經好了大半,但如此寒風,也不是鬧着玩的。
蕭謙站了半響,又轉頭伸手撫摸一旁的竹子。寒冬時節,院子裏栽的竹子大多枯黃殘敗,不複生機。他忽然輕輕說了一聲:“只望你莫如寒冬的竹子一般才好。”
秦信以為他在擔心自己的身體,不由得冷哼一聲,跳入院中,說道:“貪生怕死之輩,既然如此惜命,何必久立寒風之中?”
蕭謙見是他,便問道:“是你?難道還想再刺殺本王一次?”
“有何不可?”
秦信舉劍便刺,蕭謙卻不做阻擋,只說道:“本王還有一事未了,等辦完此事,你再來殺吧。”
蕭謙毫無怯意,直直看着秦信,目光中無一絲波瀾,當真是視死如歸一般。秦信心中已經信了五分,口中卻道:“我怎知你不是緩兵之計?”
“你信或不信在你,不過看你呼吸沉重,想必受傷不輕。本王雖有傷在身,卻自信眼下不會輸你太多。”
秦信還想再說,無奈剛才被顧青墨劍氣所傷,又運輕功跑來越王府,早已牽動傷勢,當下便站立不住。蕭謙見了,連忙扶起,轉身便走。
“你放開我!”
“小聲些,引來侍衛本王也無可奈何。你既受傷,不如藏在我的王府養傷,想必是無人敢打擾的。”
京城裏現在搜查他的人不計其數,想來誰也不會想到越王會窩藏行刺自己的刺客。秦信萬料不到他會如此說,便問道:“你當真要救我?”
“是。你是她情之所衷,她為救我而死,我如何能見死不救?”
“她可是你的妻子,我還讓你身受重傷,你難道不該恨我嗎?”
“這些事以後再說。”
蕭謙說着,已經扶他上了南閣樓。秦信見到沈靈姣的靈位,不由得心中激動,頓時暈了過去。
自那日起,越王便常常上南閣樓去,衆人只道他思念王妃,也不敢打擾。消息傳到蕭訣那裏,他心裏難過不已,想要去問個清楚,又被淑妃阻攔,只能苦等,好容易新年終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看網劇《刺客列傳》,非常着迷,想要寫同人,奈何這邊要更新,便有些猶豫要不要同步寫,可這樣一來怕兩邊都寫不過來,糾結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