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14)
軟光滑,揉捏起來觸感完美,指尖順着性感的股溝滑進去觸及那最羞人的嫩穴。
“嗯嗚……”謬音的身體敏感地輕彈了一下,悅耳的呻吟從交疊的嘴唇溢出來,身體的渴望從深處蔓延至全身。
褚承把吻移到謬音的耳根,指腹眷戀地摩挲着着那漂亮精致的小穴,極佳的觸感讓他完全把持不住,緩緩進去小半截指尖抽弄。
“嗯不……不要……”謬音斷斷續續地低叫呻吟起來,嫩蕾受驚地一縮,把那半截手指咬住。
褚承溫柔地攪動着那羞澀的小穴,暧昧地望着謬音:“這裏是我的,不過今晚先放過你。”言罷他緩緩抽出手指,将自己已經完全勃起的性器放到那白嫩的臀瓣間,然後手掌托起那圓翹的臀部。
“承唔唔……”
謬音還沒來得及說一聲拒絕就被封住雙唇,熱烈深情的吻奪去他的所有意志。他呆呆地望着褚承深邃含情的淺眸,鬼使神差地配合着褚承的動作,雙腿撐開在對方腰兩側,腰身被對方托高,性感的臀部微微翹起夾着對方的性器,呈現出銷魂媚人的交歡姿勢。
“抱緊我。”褚承溫柔地說着,等謬音抱緊自己的脖子後,他騰出手來包裹着謬音同樣勃起的性器上下撸動,溫暖的掌心搓揉,指腹撫摸着可愛的龜頭引得那性器水液靡靡。
“啊啊嗯……”謬音輕聲呻吟不斷,對方的硬物在自己臀瓣間粗魯地抽插撸動,摩挲着菊蕾邊緣帶來不可思議的快感,性器也被溫柔地撫摸,渾身惬意而舒服。
銷魂蝕骨的嬌喘呻吟在褚承耳邊低柔地響起,考慮到宿舍隔音不好,他體貼地吻着謬音的嘴唇。
“乖,別叫這麽大聲,隔壁聽見。”
謬音臉色一白,這才想起來他們現在是在宿舍,忍不住的呻吟被褚承吻到嘴裏,他也放心下來,羞澀地閉上眼睛。
也正是這一晚初嘗禁果後,直到後來他們正式在一起性事不斷,謬音發現自己在床上根本沒辦法拒絕褚承的任何要求,身體敏感得仿佛天生就是為了和褚承做愛。
二人的身體如漆似膠地糾纏在一起,扭成樹藤緊貼得密不透風,纏綿的親密向高潮推進,擁吻也越發沉醉癡纏,交疊的嘴唇好像被膠水黏在一起一樣根本分不開,水液順着嘴角流下把枕頭弄濕了。
高潮沖向全身,最後褚承将性器抵在謬音的穴口射了出來,滾燙的精液澆濕了柔嫩的小穴。謬音的身體動情得要命,即便只是被外射也情不自禁地在褚承耳邊舒服地叫起來,嫩穴敏感地一縮,把一些精液吞了進去,與此同時褚承握緊了謬音的欲望,讓對方舒服地射在自己掌心。
“嗯嗚承……”謬音沉醉地望着褚承長吟一聲,回味着美妙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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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欲交合的互相撫慰偃旗息鼓,那一點點遺憾只等以後更親密地補上。褚承吻了吻懷裏虛軟的男人,安撫着高潮後的人兒。
謬音氣喘籲籲地靠在褚承懷裏,雖然沒有真的做愛但也被壓着折騰鼓弄了很久,身體軟軟的提不上力氣。當他們重新洗了個澡躺回床上時已經很晚了,二人已經親密無間,将那層紙捅破後可以毫無顧忌地表達着壓抑已久的愛戀。
褚承性欲高漲地把光裸的謬音重新壓在身下,埋在對方胸前舔弄吮吸着嫣紅的乳頭,指腹放肆地沒入臀瓣間摩挲着溫熱的小嫩穴,對方的身體銷魂得令他欲罷不能,如果不是因為明天要早起看書,他肯定會把心愛的人兒壓在身下狠肏寵愛幾次。
“承嗯……已經很晚了……”謬音溫柔抱着褚承的腦袋,紅着臉輕聲哄着,卻舍不得阻止這樣的纏綿。
初嘗禁果的美妙滋味,褚承哪裏肯善罷甘休,津津有味地又摸又親,把謬音折騰得嬌喘不斷才肯停下。他調整了個姿勢把謬音舒服地抱在懷裏,哀怨地說道:“老婆,你這麽銷魂,我都快要腎虧了。”
“老婆你個頭啊,睡覺。”謬音羞憤地一拳打在褚承肩上。
褚承握住謬音的手深情地吻了吻,突然說了一句:“剛剛我是初吻,也是初夜。”
謬音愣了愣,望着褚承認真的表情,他淡淡一笑:“我也是。”
“我知道你是。”褚承舒服地抱緊了懷裏的謬音,他從沒想過會真正得到這個男人,如今就像美夢成真一樣興奮又開心。
“你怎麽知道?”謬音尴尬地說道。
“你的身體告訴我的。”褚承暧昧地咬着謬音的耳朵,“很棒很迷人。”
“閉嘴。”謬音紅着臉瞪了一眼褚承,原來放開手接受這段感情會這麽輕松愉悅,即便自己是男人,卻不可否認地眷戀在褚承懷裏的感覺,不再孤獨,不再心寒。
“對了,寒假我在Curtis當古琴代課老師。”謬音擡頭看着褚承。
“我媽這麽識貨。”褚承寵愛地捏了捏謬音的鼻子。
“你媽媽?”謬音有些詫異。
“Curtis的校長是我媽媽。”
“哦。”謬音的臉色稍變。
“睡吧,很晚了。”褚承沒察覺到謬音這一細微的情緒變化,心情暢快地抱着他關燈。
謬音伏在褚承胸膛上久久不能入眠,或許和褚承的這份愛會走得很艱難。
“想什麽呢,快睡。”褚承把嘴唇貼到謬音額頭上吻着。
“晚安。”謬音擡手抱緊褚承的脖子,有些惴惴不安地閉上眼睛。
得到後,最害怕的就是失去。
第二天早上謬音站在鏡子前驚愕又無奈看着自己吻痕斑斑的脖子,把睡袍的衣領拉開,幾乎整個胸膛都沒一處完好,他在想昨晚褚承是不是沒吃飯,這麽饑渴地把自己吻成這樣。
這始作俑者完全沒有認錯的覺悟,他從後把謬音摟抱到懷裏,下巴墊在對方肩上,一邊幫謬音擠牙膏一邊柔聲說道:“等會兒圍個大圍巾掩着。”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消。”謬音尴尬地說道。
“放心,也就老公我能看見,怕什麽。”褚承春風得意,他把謬音轉過身來,把牙刷放到對方嘴裏,“來,我幫你刷牙。”
有人幫刷牙洗臉,謬音樂得清閑,惬意地靠在褚承懷裏,由着這個大少爺服侍自己。
洗漱完畢本該各自複習,褚承突然把謬音拉回懷裏壓到牆上,他含情一笑,溫柔地捏起對方的下巴。
“怎麽,不看書了?你下午不是要考試嗎?”謬音也淡笑起來。
“早安吻。”褚承落下一句就深情款款地吻住謬音的嘴唇,細心地舔舐着對方的唇瓣,手體貼地墊在對方後腦勺。
謬音眉眼含笑,情不自禁地擡手抱着褚承的脖子,微微張嘴将小舌伸到對方嘴裏熱情地回應着。
親吻難分難舍,唇齒相疊,兩舌相纏,兩身相依,清晨的第一個吻很溫柔也很甜蜜,只想接下來的每一天都有你的陪伴,此生足矣。
☆、承音前傳8
八、
寒假剛開始的一周,褚承和謬音就是熱戀中的情侶,幾乎每天都約出來見面,血氣方剛的小兩口也沒少滾過床單,但還沒有突破最後的底線。
直到謬音開始到Curtis上課,褚承也終于抵抗不住褚佑的要求而到公司實習,他們見面的次數驟降,只能電話聯系。
這一周更是連電話也少了,褚承不知道謬音到底怎麽了,自己打電話過去總是被敷衍,沒聊幾分鐘就挂了,或許謬音上課很累。
有很多褚承認為理所當然的事,并不是那麽容易克服,就像褚承以為謬音很堅強自立,但其實他比任何人都脆弱敏感,從小沒有親情呵護的他,比任何人都渴望這一份來之不易的愛情,患得患失。
同性之愛,只要一方撐不住,很容易會崩塌得不像樣。
傍晚的時候冬雨漫天揮灑,豆大的雨滴下得着急而猛烈,密密麻麻如傾盆般将天地包裹。雨聲犀利,作響連連,伴随着狂風呼嘯,彷佛一只鬼怪要将世界吞食。
褚承小心翼翼地抱着一把古琴回來,這是他為了謬音專門拍賣回來的,只因這琴身上刻着“逐音”二字。
還記得那天在拍賣展上看到這把琴,他只覺頭疼劇烈,封存已久的記憶如火星一般“噼啪”作響,瘋狂地叫嚣着要解除禁锢。
曾有一人,以萬年蘭木制成木香之琴,精細的雕刻,每一筆由心而刻,那青竹素素的紋飾,淡雅如那月白之人。
“謬音……”褚承無意識地低喃着謬音名字,回過神來後他不假思索地拿出手機,撥打那爛熟于心的號碼。
“承?”
“你在哪裏?”褚承有些迫切地問道。
“在Curtis幫同學們的琴調音。”
“我去找你。”
“嗯。”
他将古琴放到琴袋裏,迫不及待地抱着琴跑去車庫。
飛馳的車,消失在暴雨中。
*****
褚承什麽也沒想,直接将車開到教學樓下,抱起逐音琴就沖下車。暴雨将褚承淋濕,人在大自然面前,是那麽的渺小。人在所愛之人面前,也是那麽渺小。
褚承快步跑進教學樓,只想快些将懷裏的琴交給那個人,快到了快到了,謬音就在這層的第二個教室裏。
他深吸一氣,推開門,只見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睡着的謬音身邊,那個男人竟然還想動手動腳。
“你幹什麽!!”褚承立在教室門口暴怒地大吼一聲。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這麽惱怒了,好像從來沒有一件事會讓他像現在這樣暴跳如雷。
下一秒,褚承憤怒地抓起那男人的衣領,臉色可怕得像是地獄惡魔,眼眸中的怒火幾乎要将這個男人燒得面目全非,另一手緊握拳頭,腦中混亂一片,叫嚣着要讓這男人消失在世界上。
“承,別沖動。”謬音醒過來第一時間拉住褚承。
褚承咬緊牙關,慢慢将那男人松開,他壓抑沖天的怒火吼了一聲:“滾!!”
“謝……謝謝褚少……”那男人也認識褚承,簡直要吓得屁滾尿流,踉跄着飛快地逃出教室。
“承……”
“你有沒有事?”褚承慌張地将謬音擁到懷裏,用盡全身的力氣将懷裏的人抱緊,兩人緊貼着沒有一分空隙,交疊的胸膛傳遞着對方有力心跳的聲響。
在公共場合和褚承親密接觸總讓謬音渾身不自在,他尴尬地掙紮起來:“沒事,你先放開我。”
“不許動!”褚承突然提高聲調,霸道地低吼一聲。
謬音渾身一抖,突然不敢逆着褚承的意思,他安靜地讓褚承抱着,那一份眷戀愈演愈濃,将他緊緊包裹,不得不承認,剛才看到褚承生氣,他會開心。
“你全身都濕了,快回去換衣服。”謬音擔憂地看着還在滴答滴水的褚承。
褚承長籲一氣,他小心翼翼地從琴袋中拿出那把古琴,萬年古蘭的淡香四處彌漫在這個教室。
“這……”謬音驚愕地看着那把琴。
好似本就屬于他的東西,深刻于心。
切切思思,誦絲,誦青絲,誦情絲,誦親絲。千年前,藍衣男子與紅衣少年,獨立瀚海,琴瑟和鳴,誦情絲,送青絲。
“喏,送給你。”褚承捧起那把琴,遞到謬音面前。
“嗯?”謬音驚訝地接過那琴,掌心觸及那琴身,指尖輕輕滑動琴弦。
“定情信物。”褚承風流倜傥地眨眨眼。
他們就這樣安靜地對視着,塵世與他們無關,兩人即可相依一生。突然,褚承的一個噴嚏打斷了這樣深情的一刻。
“感冒不好,回家把衣服換了。”謬音回過神來,臉上有些發熱但卻正經地為褚承擦去臉上的水漬,“去我家吧,我家離這裏近點。”
“嗯。”
謬音收拾了一下,将逐音琴放回琴袋裏,宛若對待珍寶般小心翼翼地抱起道:“走吧。”
“好。”褚承看着謬音如此珍惜自己送的琴,嘴角的笑意更深。
謬音佯裝鎮定輕咳一聲:“笑什麽笑,快走。”
褚承幹脆笑出聲來,就這樣緊緊地盯着謬音漲紅的臉蛋,美得令他無法呼吸,他要把這個男人永遠留在身邊,把這個神明一樣的男人永遠擁在懷裏,這個想法很清晰很明确。
****
謬音的母親是富家千金更是着名的珍寶收藏家,離世後的巨額財産幾乎都由謬音繼承,包括這棟豪華的大別墅,平時謬音都住在學校,只有放假的時候才會回來。
半夜三更,別墅的廚房還傳來電磁爐的聲音。
謬音一身淡藍色的睡袍,俊雅的臉上寫滿的認真與嚴謹。說起來他幾乎不會做飯,平常也都是鐘點工阿姨來做飯,現在只是因為褚承無意中的一句“餓了”讓他下決心進廚房煮東西。
煮面條是最簡單的,謬音很淡定地把面條拿出來,按着依稀的記憶開始煮面條,表情嚴肅彷佛是在研究室做高精度的實驗。
“好香。”褚承洗完澡從客房走出來就聞到一股香味,循着香味走進廚房。
“哪有。”謬音實話實說道。
褚承淡笑着走到謬音的背後,提手摟着對方的腰身,将他整個人摟到懷裏,溫熱的嘴唇貼到那誘人的脖頸上吻着,淡香萦繞。
“老婆,你打算什麽時候跟我圓房?”褚承暧昧地引誘着。
謬音的表情有些古怪,他別扭地推了推褚承的手掙紮起來:“別這樣。”
“怎麽了?”褚承奇怪地把謬音轉過身來,重新把對方抱到懷裏,剛想吻下去可對方卻移開臉蛋。
“讓我先煮面。”
褚承不悅地皺起眉頭,他無法接受謬音的一丁點排斥,無法接受這個只屬于他的男人會疏離自己,加上這些天對方總是電話敷衍,一系列的不滿爆發出來直接引爆了他對謬音幾乎瘋狂的占有欲。
“別動。”褚承有些怒意地低吼一聲,他禁锢着謬音的身體,強勢地吻住那淡粉的嘴唇,霸道地長驅直入,貪戀對方的氣息,迷戀對方的身體,迫切地要這個男人完全屬于自己。
“褚承,你放開我。”謬音出乎意料地掙紮躲避着褚承的吻。
“為什麽。”褚承放過謬音,眼神冷得像南極冰雪,“這一周你從來不主動聯系我,我找你你也敷衍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們才在一起一個月不到,你就這樣疏離我?”
“我太忙了。”謬音回避着褚承的目光,他攏了攏衣襟,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滑過。
褚承放開緊抱着謬音的手,冷漠的目光緊盯着表情不自然的謬音,直白地問出來:“你是不是愛上別人了。”他皺着眉頭,眼神越發可怕而危險,瘋狂的占有欲沖昏了他的頭腦,他似笑非笑地說道:“你是不是和別人上床了?”
電磁爐裏的面條“咕嚕咕嚕”地沸騰着,就像是褚承現在煩躁的心情。
聽着褚承冷漠的質疑,仿佛天要塌下來,謬音幾乎要窒息,這些天僞裝的雲淡風輕被褚承的一句話擊得潰不成軍,深埋的委屈和脆弱慢慢将他吞噬,害怕得不到,得到後更害怕失去。
他下意識握住褚承的手,急切地安撫着:“不是,你別亂想。”
褚承立刻反手抓住謬音的手臂,把人猛地拉進懷裏:“你現在這樣,是打算跟我分手嗎?”
謬音臉色一白,粉色的嘴唇也失去了血色,他緩緩閉上眼睛,淡淡地回了一句:“我們的事,你告訴你父母了嗎?”
“我會找機會告訴他們的。”褚承毫不猶豫地回道。
“可你媽媽已經在給你物色妻子了。”謬音苦澀地笑了笑,“她已經有人選了,也和那女孩子的父母談過了。”
“什麽?!”褚承不可思議地看着謬音,“你怎麽不告訴我?!”
“跟你說有用嗎?”謬音悲哀地搖搖頭,“其實一開始我就知道我們走不遠,與其到最後讓你夾在父母和我之間為難,不如現在到此為止,我們還是普通朋友,我這幾天都在想這件事,到底要怎麽抉擇。”
“謬音!你在胡說什麽!”褚承緊緊地抓着謬音的手臂,語氣又生氣又心疼,“結不結婚在我,不關我父母的事,你為什麽會這麽悲觀,你以前不會這樣的。”
“我以前當然不會這樣!!”謬音突然大吼起來,眼神哀傷,失去了本該有的自信淡然,他自嘲地笑起來,“愛上你之後,你覺得我還是以前那個謬音嗎?我本來已經習慣自己活着,可你就是不放過我,到現在我每天都在擔驚受怕,怕留不住你,怕你哪天會愛上別人,怕我們沒有未來,怕到最後我還是一個人……”
褚承連忙把謬音抱到懷裏哄着,他沒想到一向比自己成熟穩重的謬音原來是這麽的脆弱,或許是自己給對方的安全感還不夠。
“不會的,別擔心,這件事我會處理。”
“你要怎麽處理?”謬音露出個疲憊的笑容,“我已經沒有父母了,我知道沒有父母的感覺有多難受,我不想你因為我和父母鬧僵,這樣我會覺得自己很賤,”
“你聽話,我會盡快和他們說我們的事……”
“別說了,我們到此為止吧,做個普通朋友,我也不用這麽賤地每天擔心你會有女朋友。”謬音推開褚承,表情已經恢複了以前的淡然。
“你現在不清醒,我不想和你争辯這些,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褚承出奇地也冷靜下來,因為謬音不冷靜,他必須要冷靜,否則他們這一切就真毀了。
“你回去吧。”謬音轉身把電磁爐關了,看着已經煮爛的一鍋面條,果然,連一鍋面條也做不好。
“我給你五天時間冷靜一下,我等你電話,接受與否。”
最後一句,話語落下,褚承開門離開。
“砰”
一聲關門,讓謬音心上一滞,彷佛身體的所有血液停止了流動,凝固起來,連呼吸也有些困難。
他愣愣地坐站在廚房,洞察一切的眼神變得迷茫,水汽冒起,眼眶通紅,一滴眼淚如斷線的玉珠,滑過那白皙精致的面龐。
每個人都說他謬音厲害,能看透一切,但如今他連自己也看不透。
猜不透的,是人心
猜不透的,是銘刻。
猜不透的,是相愛。
九、
謬音還是一如既往地每天回學校上古琴課,還是那個讓學生傾慕不已的謬老師,淡雅清傲,他像機械一樣運轉着,把痛苦與哀傷藏起來,用冷漠把自己隔絕。
課間,謬音坐在教室裏看書,眼神卻時不時看向手機,那天之後褚承真的沒有再打過一次電話給他,就好像完全在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了,錐心刺骨般的疼細密地湧遍全身。
“诶,你們見過校長的兒子嗎?聽說是個四分之一中英混血的大帥哥。”一個個八卦的女同學聚集在一起談論起來。
“我見過!叫褚承,真的帥死了!”另一個花癡的女生一臉心醉神迷的樣子,“要是能睡到他,我這輩子就沒有遺憾了……”
“人家有女朋友,還是個标準的白富美,你們別想了。”一個男生走過來鄙視地說了一句。
一句話讓旁邊的謬音渾身一震,他一向不喜歡聽這些八卦,但這次卻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集中過去。
“那天我和朋友去紅香酒店吃飯,路過一個包廂看見了,他們兩家人一起吃飯,一看就知道是什麽情況了。”那男生得意地說起來,“我大伯在褚氏集團上班,有幾次也看到那美女和褚承出雙入對,可甜蜜了。”
“肯定是聖母婊!”
“就是就是!”
“你們是屌絲的心理……”
謬音已經聽不下去,臉色慘白一片,他腦子一片空白,拿起手機跌跌撞撞地走出教室。為什麽會這樣?褚承明明說過會等他五天的,明明說好會等他想清楚的……
動作比想法更快,他已經按了快捷鍵給褚承打了過去,完全不考慮這些學生的八卦是否可信,像是一個丈夫出軌的妻子,沒有了任何理智,除了憤怒就是委屈。
電話一接通,他立刻出聲質問:“承,你在哪裏?”
“他暫時不在,請問你找他有什麽事嗎?”電話裏柔和的女聲讓謬音渾身一冷,措手不及,就像當初莽撞地來到褚承宿舍看到那個莫名其妙的女孩子。
“你是褚承的妹妹嗎?”謬音還是像那時候一樣,保持着應有的優雅。
“不是,我是他女朋友。”
謬音只覺眼前一黑,視線也模糊了起來,他踉跄地後退一步倚在牆上,握着手機的手無力地垂下……
“喂?請問你還在嗎?”
“喂?”
“嘟嘟嘟……”
謬音脫力無助地倚在牆上,他覺得肯定是自己上輩子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所有的報應報到了這一輩子。小時候父親出軌,母親因此郁郁寡歡最後去世,後來父親娶了另一個女人一起移民出國,只剩他一個人在京州,沒有父母疼愛只能自生自滅,直到遇見褚承,好像一切都變得很美好,但現在觸手可及的愛情也化為烏有……
晚上。
十二點過後最熱鬧的地方就是香島區燈紅酒綠的club,準确地描繪着這個城市的紙醉金迷,只要有錢,想怎麽玩都行。劇烈閃爍的燈光,震耳欲聾的搖滾,瘋狂的人群彙集在一起盡情釋放大都市的壓力。
“再來……一杯……”
“先生,您不能再喝了。”
酒吧的服務生看着吧臺上這個醉得迷迷糊糊的生面孔,不知道該不該打電話讓醫院來人把他擡出去,這個長相俊秀的男人已經在這裏喝了兩個小時了,一看就知道不是這裏的常客,在這樣下去恐怕要出事。
“我有錢……”謬音醉醺醺地把一沓錢摔在吧臺上,連話也說的不太清楚,“拿酒來……”
“好,請您稍等。”服務生搖了搖頭,這樣的場面他見過無數次了。
謬音頭暈目眩只能趴在吧臺上,醉得滿臉通紅,耳邊劇烈的搖滾樂更加深了他的暈眩感,他皺着眉頭忍着想吐的沖動,拿出手機按了個號碼過去。
電話過了一會兒才接通,他終于聽到褚承溫柔的聲音,無法抑制地哽咽起來:“承……你在哪裏……”
褚承是被手機震動的聲音吵醒的,還在想大半夜誰會給他打電話,一看到來電顯示就立刻接起來卻聽見那頭激烈的酒吧搖滾樂還有謬音醉醺醺的聲音。
“謬音?你在哪裏?”褚承立刻坐起來,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承……你來找我好不好……我好想你……”謬音閉着眼睛痛苦地呢喃着心裏話,滾燙的淚水順着眼角滴落在冰冷的吧臺。
“怎麽回事?!你去酒吧幹什麽!”褚承不可思議,謬音從來不會去這種地方。
“好想見你……”
“你在哪裏?喂?謬音?”褚承看着已經挂斷的電話,心裏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他立刻用定位找到謬音的位置,只披了一件羽絨服就匆匆忙忙出門。
那邊謬音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把電話挂了,還在迷迷糊糊地對着電話說話,期間又灌了幾杯酒,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全身輕飄飄的也看不清東西,到處都在轉。
一個陌生男人走過來,眯着眼睛打量着已經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的謬音,笑道:“這位先生醉了吧。”
“你滾開……”
“我送你回家吧,都醉成這樣了。”
男人剛碰到謬音的手就被狠狠推開,他看着眼前這個醉了還知道拒絕的男人,更加感興趣地笑起來:“看來還真沒醉?”他說着就更強勢的要抓住謬音的手臂,淫蕩地調戲起來,“這麽有趣。”
“滾開……你幹什麽……”謬音只覺得這個男人身上重重的男士香水味堵得他喘不過氣來,踉踉跄跄地要推開卻怎麽也使不上勁。
“裝什麽裝,也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操過。”男人呸了一聲,剛想狠狠地把謬音拽過來,手腕突然被一陣幾乎要把他擰斷的力氣捏起來。
“啊啊啊!!褚……褚少……饒命……”
褚承一手摟着踉踉跄跄的謬音,另一手狠狠地捏着那個男人的手腕,他冷冷一笑,眼睛寒光四射,仿佛是地獄的勾魂使者:“三天之內,我會讓你在京州呆不下去。”
“不要褚少……饒命啊!”
“這是你敢動他的代價。”褚承冷漠着一張俊臉,不留一點兒情面,他本來就是這樣一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可怕之人,一個危險的男人,只是對謬音特殊。
“承……我頭好暈……”謬音趴在褚承懷裏,擡手摟住對方的腰身迷迷糊糊地呢喃起來,不用睜開眼,只是聞到這熟悉的氣息他就知道是他的承。
褚承嫌惡地甩開那個男人的手,把暈得一塌糊塗的謬音橫抱起來離開了這個烏煙瘴氣的酒吧。
****
狠絕的雨拼命地砸下來,漆黑的天空嚴嚴實實地包裹着大地,如獵狼一般盯着世界。
褚承把已經醉暈過去的謬音送回家,他心疼地看着床上醉的不省人事的人兒,又憤怒又無奈:“怎麽可以自己去酒吧,還喝這麽醉。”
“承……別離開我……”謬音朦朦胧胧地望着褚承,眼神脆弱而悲哀,他生怕眼前的人是一個幻想,着急地握住褚承的手不敢放松。
褚承安撫地回握着謬音的手,柔聲說道:“我從沒想過離開你,只是你一直不肯完全相信我,很多事必須我們兩個人一起面對,不能逃避。”
“我只有你……”謬音哽咽着,淚水模糊了眼眸,低柔的聲線變得沙啞幹澀,“我只有你了……”
看着謬音脆弱無助的樣子,褚承心疼得像被刀割,他幹脆也躺到床上把謬音緊緊抱到懷裏:“別哭,是我不好,我就該牢牢握着你不放,就算你要放棄,我也不該放手。”
謬音把臉埋在褚承懷裏,痛心的淚水毫無顧忌地落在對方的衣襟,這是他在母親離世後第一次哭得這麽痛苦,他想愛褚承,他比誰都需要褚承的愛,可是偏偏他是男的,褚承也是男的,他會害怕,害怕總有一天褚承會離他而去,會娶妻生子,會把他遺忘在角落,到那個時候,他估計會撐不下去。
他并沒有看起來那麽堅強。
“我不會再放開你。”褚承輕柔地吻着謬音的眉心,用心呵護着這個外表冷漠堅強內心卻脆弱孤獨的男人,他會用他一生的愛把這個男人的心捂暖。
即便是傾盆大雨的響聲,也無法淹沒這一句刻骨銘心的心意。
☆、承音前傳9(HHH)
第二天。
雨過天晴,冬日的暖陽和煦地照耀着大地,透過明亮的落地窗,驅散房中的黑暗,謬音就是被這暖陽的光線弄醒的。
“承……”
迷茫的呼喚并沒有回應,謬音皺着眉頭睜開眼,房間空蕩蕩的并沒有他日思夜想的人,難道昨晚都是幻覺嗎?他覺得心裏悶得慌,迷迷糊糊地拿起床頭的手機想打電話卻發現手機沒電了。
“褚承……”他按揉着混沌的腦袋,煩悶地又叫了一聲,卻還是沒有回應,剛掀開被子要下床就看見床頭櫃上的一張字條:“我去買點菜,乖老婆醒了就去洗個澡,一身酒味我可不喜歡。”
謬音煩躁的心情一下子煙消雲散,他撐着疲憊的身體到浴室,知道褚承不喜歡自己酒氣熏天的樣子,只想把自己從頭到尾好好收拾了一下。
他躺在浴缸裏,醉酒後的腦袋還是亂成一鍋粥,昨晚的事斷斷續續地回放着,如夢似幻,直到門外傳來褚承的聲音。
“寶貝兒我回來了,你還在洗澡嗎?”
“嗯。”謬音應了一聲,想起昨晚自己好像很失态,他有些尴尬。
“洗幹淨點,我可不喜歡難聞的酒氣。”
謬音抿了抿嘴,鬼使神差地又擠了一大堆沐浴露往身上抹……
這個澡足足洗了半個小時,等他出來的時候只見褚承閑閑地坐在落地窗邊的軟椅上看書,一身黑色的長大衣,暖陽柔和地灑在他英俊帥氣的臉上,神秘而尊貴,令人着迷。
不得不承認褚承就是個天之驕子,擁有着令所有人羨慕的一切——出色的長相、優越的背景、幸福的家庭、出類拔萃的學業成績。這樣一個完美無缺的男人,讓謬音徹底淪陷,也讓一向孤傲的他不再自信,變得患得患失。
褚承擡頭看向從浴室走出來的謬音,對方竟然無措得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尴尬地站在原地,這樣的表情他還是第一次在謬音臉上見到。
“頭還暈嗎?”褚承兩三步就走到謬音面前,習慣性地拿過幹毛巾幫對方擦拭着濕漉漉的頭發。
“還好。”
褚承淡淡一笑,他俯身到謬音耳根深深吸了一氣,滿意地說道:“很香。”
“承,你想問你一件事。”謬音強裝鎮定地說話。
“嗯。”褚承繼續認真地幫他擦頭發。
“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謬音看着褚承的眼睛,直接問出來。
“我只有你一個寶貝老婆,沒有女朋友。”褚承吻了吻謬音的鼻尖,溫柔地笑道。
謬音的眼神有些不解,他看褚承的表情也不像在說謊,可是那天電話裏的女生到底是怎麽回事。
“到底怎麽了?”褚承也很疑惑,“昨晚為什麽突然去酒吧喝這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