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6)
頭,鼻尖都是清甜濃郁的面粉味,似乎是要品嘗般,二人同時慢慢地接近對方的唇,就在那一刻相觸。
“面粉味好濃.......”左丘飏嘟囔道,然後似乎想起了什麽,才慢慢離開男人的唇:“爸爸。我們該吃餃子了!”
左丘颉聽聞哭笑不得:“飏飏還記得有餃子?”
“那當然,飏飏還記得爸爸吃餃子喜歡放醋。”左丘飏走到鍋前打開瞧了瞧,确定可以吃後便娴熟地關火盛食。左丘颉則那調料碟子盛了一小些醋,兩人便來到餐桌前開始享用。
心照不宣地咀嚼着美味,熱乎乎的口感溫暖了胃,加上微酸的食醋,恰到好處的口感讓二人都由衷一笑。
這讓左丘飏覺得,兩個人在家過節似乎也很不錯。
****
褚宅也是一派新年氣象,不過如此正經地跨年還是第一次,這也多虧了傅水和宋言初的帶領,本來只有傅水張羅,也只是家裏人一起吃個飯,如今在宋言初的努力下居然開始弄些紅彤彤的的東西貼到家裏各處,嚴肅的屋子瞬間變得喜氣洋洋。
褚承從下午開始便找不到宋言初,到處詢問,一路找到了廚房。
褚家專用的大廚正在娴熟地準備着跨年晚飯,大家見到這一身休閑裝的二少爺都紛紛停下手中的活兒。
“你們繼續忙。”褚承輕輕颔首道。
衆人得令便繼續忙活,褚承在這偌大的廚房到處找尋宋言初的下落,突然在一個角落發現了那人的身影,無奈地走過去抱住:“回去吧。”
“可是我想做飯。”宋言初扭過頭來,可憐兮兮地看向褚承言道。
“渾身髒兮兮的,回房洗個澡換身衣服,要吃飯了。”褚承摸摸宋言初的腦袋,溫柔地哄道。
“我想給你做好吃的。”宋言初依舊一臉為難地言道。
“明天再做,今天太累了。”褚承繼續哄着,突然他眼中劃過一絲精光,繼續道,“我記得你說過喜歡做飯給喜歡的人吃。”
Advertisement
“是呀,所以我要做飯給你吃。”宋言初點了點頭,認真嚴肅的言道。
“可是今晚那麽多人吃飯,難道都是你喜歡的人?”褚承目光灼灼地盯着宋言初。
宋言初歪着腦袋思考着褚承的問題,他突然笑起來道:“哦~小溯在吃醋?”
“嗯,我在吃醋。”褚承毫不掩飾,理所當然道,“你只能給我做飯。”
“好。”宋言初心思單純,輕易便被褚承說服,他開懷地放下手中的活兒一下子便蹦跶到褚承懷裏,“小溯抱。”
“不抱。”褚承輕勾嘴角,雙手抱在胸前,逗弄着眼前這個小朋友。
“為什麽?”宋言初歪着腦袋,好奇寶寶般問道。
“渾身髒兮兮的,弄髒我衣服怎麽辦?”
“那我給你洗衣服好了。”宋言初樂呵呵完全不知道自己承諾了什麽,依舊開懷地蹭到褚承身上,“小溯來抱抱~”
“好,我等着你幫我洗衣服。”褚承得逞地笑起來,随手一拎便将那小朋友抱在懷裏,帶着那笑得合不攏嘴的寶寶離開廚房。
剩下那一群汗顏不止的廚師們在默默黑線狀态做飯。
☆、第 36 章
再說這邊的褚隰與左丘衍兩人,手牽着手來到褚家便見到的是一副其樂融融的元旦跨年景象。
褚隰咽了咽口水,戳戳一旁的左丘衍道:“只是元旦,用不用那麽認真?”
左丘衍聳肩:“人多,熱鬧。”
“雅蠛蝶,老子以為........呃,爸爸,哈哈,新年好。”褚隰剛想說,看見褚寧走來立刻發揮奧斯卡影帝功力,擺出一副同樣熱情洋溢的模樣。
他與左丘衍都是對節日無感的懶人,在家中幾年來都是左丘飏拖着過節,即使不情願也要受到左丘颉狼牙大棒的威脅,因此早已過上了類似春節恐懼症的東西。于是兩人面面相觑,褚隰眨眨眼,左丘衍聳聳肩,嘴角輕勾,然後默契地靠近,一人摟上了一人的腰際,一人勾上了一人的肩膀便走到餐桌前,衆人也正要開動。
“小夫妻兩挺恩愛的嘛。”傅水笑着端上親手燒的菜來,“隰兒快來嘗嘗這個。”
褚隰夾了一塊魚香茄子吃得樂呵,還不忘大老爺們地給一旁的左丘衍喂一口。由于是年末餐,合家團圓,大家不像平日那般不言不語,都放開了嗓子高談闊論。
“小左是哪人呢?”褚空問了一句。
“本地人。”左丘衍笑笑。
“京州的,住哪呢?”褚佑接着道。
“西郭區上元公寓。”
那裏的确有一套房,原是顧缜的産業,當年贈與左丘家的普通三室一廳,美其名曰避風場所。
“父母呢?”
“不在了。”左丘衍平靜道,這樣的說辭他已重複很多次,娴熟得如同事實。剛開始的時候的确有些不适應且怪異,但久而久之也便如此。
桌面短暫冷卻的氣氛立即被褚隰眼迅速帶熱,他夾了一塊紅燒肉遞到左丘衍嘴邊溫柔道:“老婆來,啊——”順帶朝對方使了個郁悶的眼色:他心裏不停念叨這個家夥的不解風情,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記起來對方不過二十歲,而且還是自己的表弟。
左丘衍輕笑地咬下,還不忘誇贊褚家廚師的廚藝,将氣氛迅速回暖。
合家飯熱熱鬧鬧地結束了,褚隰在左丘衍和褚寧地監督下,難得地沒有喝太多酒。
作為一個父親,褚寧看着像個孩子挂在愛人身上的兒子,露出無奈的笑意:“隰兒累了就休息吧?”
褚隰眼珠子轉了又轉,不知道又有了什麽鬼主意道:“我想出去開車兜風,玩十級車震。”
“呃。”褚寧扶額搖頭,笑着看向表情淡定地左丘衍。
“嗯。”左丘衍平靜無比地點點頭,直接摟過褚隰的腰就半抱着向門口走去,同時向屋內的人說:“晚些回來。”
二人開着賓利朝京州的那條永結江邊駛去——永結江,又被市民們調侃為永劫江,是千年以來亘古橫穿這座城市的生命之江。江面的寒風習習,卻恰到好處地将萎靡在車座上的褚隰吹醒了,他微微睜開眼打量着眼前的景色:“一兜風就來永劫江,太不吉利了。聽說淹了不少人,水鬼都沉在地下,下去一個吃一個,不過現在結冰了,倒無礙。”
“鬼話講多了會成廢話。”左丘衍道。
“可是講一次飏飏怕一次。”褚隰铿锵有力地道,似乎想起當年他用這個橋段反複地去逗左丘飏,屢試不爽。
車在橋邊停了下來,從這裏正好可以望見遠方的京州EYE以及市區裏聳立的高大建築,雖然這種千篇一律的都市格局說不上什麽美感,但此刻并不重要,一切的景色也勝不過車中的春光乍洩。
*****
褚隰和左丘衍離開後,宋言初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他低頭看了看來電,眼眸中閃過一絲掙紮,他打了聲招呼便離開餐廳接起電話。
“爸爸.....”
“初初,今天過節,你不打算回來跟爸爸媽媽過節嗎?”對方是宋常心帶着些責怪的語氣。
“我......我不回去了.....”宋言初低下腦袋,雖然內疚但是既然決定和小溯在一起,自然要舍棄一些東西。
“你說什麽?!”宋常心那驚愕的語氣讓宋言初渾身一震。
“爸爸對不起,我在小溯家吃飯。”宋言初還是第一次如此逆着父親的話,依舊堅強地回道。
“初初,你不要爸爸媽媽,還有哥哥了?”
“不是的,我只是.....我想和小溯在一起。”宋言初也着急起來,連忙解釋道。
“但是今天過節,你不回家,這算什麽?”
“可是.....”宋言初弱弱地反駁起來,他還沒試過如此叛逆地和父親講話。
“好,我知道了。”宋常心冷漠地說一聲就突然挂了電話。
宋言初呆呆地看着手機,這也是第一次被家人這樣挂斷電話,他連忙回撥過去,可剛剛接通對方便挂了電話。
“您好,您撥打地手機正在通話中......”
“言初.....”身後傳來褚承擔憂的聲音。
宋言初一個激靈轉過身,依舊揚起個笑容道:“怎麽了?”
“我都聽到了。”褚承緩緩走到宋言初身邊。
“沒事,去吃飯吧。”宋言初聳聳肩,說着便拉起褚承要往餐廳走。
“我陪你回家一趟。”褚承突然說道。
“不用,小溯肯定想在家陪爸爸媽媽。”宋言初搖搖頭道。
“你不要這樣。”褚承心疼地擁着宋言初,對方總是把他褚承放在第一位,不管自己如何糾正,言初還是這樣。
“沒關系的。”宋言初僵硬地笑起來,拍了拍褚承的後背安慰道。
“愛不是一個人的事,也不是一個人的付出,我不會讓你為難。”
“不為難.....”
“胡說,你要不聽話嗎?”褚承嚴肅地打斷道,眼眸中滿溢着心疼。
一聲打斷讓宋言初一愣,而後便是強壓已久的情緒找到發洩的地方,聲音弱弱地從褚承懷裏傳出來:“我爸爸生氣了.....怎麽辦......”
“我跟你回去,我來和你爸爸解釋,不會有事的。”褚承皺起眉來,表情中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慌亂與擔憂。
【宋家】
車直接停到宋家庭院的門口,保安立刻将那車團團圍住,而宋言初慌張地下車連忙道:“小趙,是我。”
“啊?小少爺?”一道錯愕的聲音,十幾個保安紛紛退開。
“言初,別擔心,有我在。”褚承握緊了宋言初的手,就這樣拉着他走進宋家的大門。
許久沒有回家,宋言初顯得有些激動,這裏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每一處都有他童年的記憶,帶着滿滿的歡聲笑語。這段時間他只能在醫院見到父母還有哥哥。
“小少爺?”女傭看到宋言初都是一臉的驚訝,這小少爺離家出走已經好些日子了,今天居然回家了。
“阿淩,我爸爸在哪裏?”宋言初尴尬地問道。
“老爺夫人都在餐廳用餐。”
“好的,謝謝。”宋言初點頭道謝。
待那女傭離開後,宋言初為難地看了看褚承。
褚承見狀便安慰地笑了笑:“別怕,解釋清楚了就好。”
“嗯。”宋言初點點頭便領着褚承一路走向餐廳。
左拐右拐終于來到餐廳,二人走進去後便感受到一陣壓抑的氣息,而那低壓氣流就是宋常心發出來的。
“宋伯伯,宋阿姨。”褚承首先有禮地颔首,出聲打招呼。
宋常心擡了擡頭,與褚承對視幾秒後便低下頭去。
“初初回來了呀,還有小承。”林韻橦倒是開懷地走到宋言初面前,十分想念她的這個小兒子。
“媽媽,元旦快樂。”宋言初欣喜地和林韻橦擁抱在一起。
“褚承。”宋言末也走過來,揚起一個友好的笑容,緊跟着的便是他的妻子司徒舞。
“宋言末。”褚承也有禮地點點頭,露出個淡淡的笑容。
“哥哥!嫂嫂!”宋言初擡頭看向宋言末和司徒舞。
“咳咳咳.....”一道很不爽的假咳聲将那衆人的視線引過去。
衆人齊刷刷地将目光放到那一家之主身上。
“爸爸.....”宋言初猶豫着叫了一聲。
“你不是不回來的嗎?怎麽,現在是來可憐我這個老頭子?”宋常心閑閑地夾着菜吃,一邊酸溜溜地言道。
“不是的!”宋言初着急地要跑過去,而褚承快一步拉住宋言初的手腕,帶着他走到宋常心的跟前。
“宋伯伯,請不要責怪言初,這回是我考慮不周,請您原諒。”褚承歉意道。
“咳咳....”宋常心瞟了一眼褚承,依舊假咳幾聲。
“我以後可以陪言初住在宋家,但請您不要阻止我和言初在一起。”褚承表情堅定,講話幹淨利落不帶一絲猶豫。
“小承啊,你這是要當我們宋家的上門兒子?”宋常心慢悠悠地言道。
“無礙,無論如何宋言初是我的,這一點不會改變。”褚承的表情嚴肅認真,不帶一絲的玩笑,“今天過節沒有及時和言初一起回來,是我的錯,以後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這樣呀......”宋常心依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爸,你別裝了。”宋言末看不下去,一道低沉的聲音将宋常心打下了。
“末末,你別說話。”宋常心尴尬地言道。
“爸,你不就是不開心言初不回家過節嗎,言初現在也回家了,你還糾結什麽?”宋言末一語便戳穿宋常心的僞裝,他走向褚承道,“褚承,我爸他也不是要阻止你和言初的事,就是老頑童鬧脾氣。”
“誰老頑童了,末末你別亂說。”
“末末,別這樣對你爸。”林韻橦也一臉緊張地扯了扯宋言末的衣角。
“爸,你別吓言初和褚承了。”宋言末再次言道。
“行啦,搞的像是我做了十惡不赦的壞事一樣。”宋常心翻了個白眼,他盯着褚承看了很久,又像是打量商品一樣圍着褚承轉悠了幾圈,口中啧啧道,“果真是褚佑的兒子,真是不錯。”
褚承也不生氣,平靜無風地任由宋常心打量。
“小承,我家初初可是個男人,幫不了你們家生兒子。”宋常心目光變得清冽。
“我知道,可我愛他,這就夠了。”褚承回道。
“時間久了,愛其實很廉價,過不了幾年你厭倦了,加上你這出色的樣貌家世,只要你一說話,願意進門給你當老婆的人估計可以把京州繞一圈。”宋常心步步緊逼,末了他再加一句,“就算你想要男人,也不會缺。”
“就算我現在承諾只愛言初一個你也不會相信。”褚承看向宋言初,露出個溫柔的笑容繼續道,“但是時間會證明一切。”
“還有,你知道初初小時候生過一場病......”宋常心意有所指。
“我知道,我不介意。”褚承淡定地說道。
宋常心凝視着這個有着強大壓迫氣場的男人,他雖然沒有歧視同性戀,但是他實在不放心自己這個單純的小兒子就這樣跟着褚承,雖然眼前這個褚承看起來無疑是個優秀的人,但是兩個男人之間,沒有婚姻的束縛,真的能夠長長久久?
“我知道宋伯伯擔心什麽,您可以放心,我會把言初保護得很好。”褚承一語道破宋常心的擔憂。
“坐下吃點東西,就算剛才吃了也可以喝點湯。”宋常心話題一轉,平靜地讓褚承和宋言初坐下。
“爸爸?”宋言初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不确定地叫一聲。
“初初,以後要經常回家知道嗎?”宋常心放柔語氣,對宋言初說道。
“嗯?爸爸同意我和小溯在一起了嗎?”宋言初疑惑地問道。
“傻孩子,我只是擔心你被那些纨绔子弟騙了,現在看來小承應該是個不錯的人。”宋常心慈愛地看着宋言初道。
“小溯很好的,從來不會大聲跟我說話,不打我也不罵我。”宋言初樂滋滋地開始數着褚承的好。
“以後記得要經常回家,不要有了心上人就忘記爸爸媽媽。”宋常心責怪道。
“對不起嘛......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了!”宋言初認真的發誓道。
“兒孫自有兒孫福,吃飯吧。”宋常心長嘆一聲,招呼着家人吃飯。
宋家的餐桌恢複了一如既往的輕松愉快,伴随着宋言初時不時的歡樂笑聲,加上宋言末和宋常心時不時的幾句鬥嘴,氣氛變得溫馨和諧。
【左丘家】
一條精致的銀龍項鏈被托在手心,栩栩如生的雕刻如真龍騰躍,在燈光下泛着高貴皇族的色澤。
左丘飏一見此物就覺得有異常的熟悉感,如同相識已久的舊物,絲毫沒有眼生的不适,當下便十分喜歡:“爸爸這是?”
“這是爸爸小時候帶的,後來因為上軍校的緣故就一直留在房間裏沒有拿出來。”左丘颉有些懷念地摩挲着——這條項鏈并非完美無瑕,有些斑駁的痕跡訴說着它所經歷的風霜雨雪,霹靂驚雷。
“爸爸是要給我嗎。”左丘飏期待地眨眨眼。
左丘颉解開,上前親自為青年系上,銀色的項鏈垂在麥色的皮膚上,鎖骨之間銀龍上的鱗紋有些磨得不真切了,正如誰都不知道的歷史舊跡,任憑考古專家們怎麽打磨揣測,也不能理解其中的真義。
“飏飏戴得很好看。”左丘颉有些呆愣地看着眼前的青年,俊美純真的臉孔洋溢歡欣的笑意,專注地看着自己脖子上的銀鏈。這場景似乎很熟悉,在他此刻有些混沌的思緒中像一盞明燈隐約地亮了起來,帶着些不真切的場景突兀地浮現。
“好喜歡。”左丘飏用手撫摸着銀鏈,然後有些自責地嘟囔道:“可是我都沒來得及給爸爸準備新年禮物。”
“飏飏準備了餃子,很好的禮物。”左丘颉輕捏着他的臉安撫道。
“不行,這個要補。”左丘飏認真道,開始思索要送什麽了:“除夕的時候我會給爸爸禮物的。”
“好。”
眼下約有半個多小時,新年的鐘聲就要敲響。兩人卻早已不再注意時間,左丘颉從浴室一出來就被小綿飏側面襲擊,抱起來跨入房間。
小綿飏一到這種時候倒更像狼崽子。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左丘飏确實是狼崽子。
血液裏流着黑手黨前領袖和女特務的暗色因子,即便是在二十多年的呵護下有些東西已然消逝得不見蹤跡,但刻在骨子裏的占有和霸道似乎還存在。
手機就在這個時候突兀的想起,刺耳的鈴聲措手不及。
左丘飏被打斷,偏頭有些不滿地看了看床頭櫃上的手機:“爸爸,你的.......”
左丘颉有些羞赧地要起身,卻被青年一把拉住翻下來,維持着插‘’入的姿勢将他放在了靠床頭櫃的一面。
左丘颉拿起手機看了看來電,然後馬上接了起來:“程副......怎麽了”
“廳長,警視廳發生了爆炸!!你快來!!”
【褚宅】
節日的夜晚自然是溫暖的夫妻時間,褚承和宋言初剛剛回到家洗完澡就溫馨地相擁着在床上看電影。
“對了小溯,我給你準備了新年禮物。”宋言初神秘兮兮地眨眨眼。
“哦?”褚承挑眉,語氣也有些輕快。
“我去拿。”宋言初說着便一陣風似的掀開被子,從櫃子裏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盒重新回到褚承身邊。一如那日在泰山頂,他心情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将那禮物盒遞給褚承,滿是緊張。
褚承笑容溫柔,他把那包裝精美的禮物拆開,出乎意料地是一個玻璃瓶,而瓶子裏塞滿了五顏六色的紙星星,還有幾個卷起來的小紙條,很簡單的禮物。本是最平凡的物件,而此時此刻握在褚承手裏,卻是價值連城,比博物館的文物還要珍貴。
“我只會折星星。”宋言初內疚地看着褚承,“而且你什麽都不缺,我不知道送什麽好。”
“星星送過給別人嗎?”褚承露出個笑容,緊握着宋言初的手。
宋言初緊張地拼命搖頭,烏黑似小鹿的眼睛寫滿了認真:“只送給你。”
“好,星星只能送給我。”褚承抱緊了懷裏的人兒,霸道的一句話就讓宋言初心甘情願的乖乖呆在他懷裏。
“你好霸道哦。”宋言初突然喃喃一句。
褚承笑出聲來,他捏起宋言初的下巴:“宋醫生不喜歡?不願意?”
“不是不是,我喜歡,我願意!”宋言初連忙親了親褚承的臉頰。
“我很喜歡,謝謝。”褚承柔情地看着懷裏的人兒。
“不用謝。”宋言初也禮貌地回了一句。
褚承一愣,抱緊了懷裏的人爽朗地大笑出聲,那笑聲在這安谧的房間裏回蕩着,顯得那樣的虛幻而不真實。
這時手機震動起來,略顯突兀,褚承看了一眼竟然是黃滔閱。
他剛接起電話就聽見對方緊張不可思議的聲音:“褚承!警視廳發生爆炸!”
“砰砰砰!”
落地窗外是新年必有的五彩煙花,絢爛迷幻,在雪夜下更顯夢幻美好,這煙花下是這一分一秒最真實的世間。
“承,剛剛那個電話....是不是有重要的事?”謬音輕喘着問道。
“傻美人,有什麽事能比得上和你過新年。”褚承點了點謬音的鼻尖溫柔地笑道,動了動腰身,已經交;合了很久的地方突然分離。
“嗯......我不想你因為我耽誤工作。”謬音安靜地窩在褚承懷裏,修長光滑的腿舒服地敞開由着對方擺弄。
“警視廳那邊發生爆炸,有警視廳的人處理,不需要我。”褚承搖搖頭,他翻了個身讓謬音趴在自己胸膛上,“別想這些,今晚只有我們。”
謬音淡淡一笑,揮去這些繁瑣的事:“好。”
“老婆,準備跨年倒計時了。”褚承蓋好被子,拿過遙控器将房間那一百八十度落地窗窗簾打開,能清晰地看到四處煙花燃放,漆黑的夜色絢爛無邊。
“還有多久?”謬音淡笑道。
“還有半分鐘。”褚承舒服地擁着懷裏謬音,另一手拿着手表看着時間。
滴答滴答.......褚宅裏的大擺鐘在黑暗中一點一點地将時空往前推進,訴說着神秘的輪回。
“五”
“四”
“三”
“二”
“一”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二人異口同聲,含情溫柔,随之而來的是激情貪婪的擁吻,纏綿甜蜜的性;愛是最好的表達,直到兩身完美地交‘’合碰撞,□□疊起,外面的煙花也燃放到最燦爛的樣子,記錄着這最動情的時刻。
☆、第 37 章
滾滾硝煙從莊嚴的大樓中源源不斷地湧出,火光照亮了跨年之夜的蒼穹,與遠處的煙火相互映襯,場面極其詭異。周遭群衆的驚呼充斥着爆炸現場,更有被誤傷的無辜人士驚恐尖叫,噼啪的火星還在不斷地向窗戶外面冒出。
被引爆的是警視廳最側邊的一棟舊樓,因為是舊址所以沒什麽戒備,或許這才讓犯罪分子有機可乘。
程傲的額頭上布滿汗水,向來沉穩冷靜的男人露出了少有的焦慮,一邊安排着圍觀群衆安全撤退,一邊看着不斷前來的消防隊員和救護車,忐忑不安地攥着手機。
綠色的賓利飛馳而來,左丘衍和褚隰從車上走下,驚愕地看着眼前的漫天火光,仿佛想起了在泣昙谷的馬戲團小醜一手點燃的死亡之火,想将這座繁華城市燃燒殆盡。
“程副,相關警員什麽時候到。”左丘衍走上去對程傲道。
“小左?檢察院的一會就會來。”程傲看見同事的出現情緒有了一絲緩和,便讓左丘衍協同将現場群衆調離。
左丘衍握住褚隰的手将他拉到一邊:“倚青站好,別上去。”
褚隰将青年抓着自己的手一根一根地掰開,摟着對方腰執拗地上前道:“當我三歲小孩?我跟你一起。”
左丘衍沉默,反扣住他的手将男人護在自己身後,擋住了刺鼻的硝煙。
此時黑色車影風馳電掣地在兩人跟前停下,便看見父子兩飛快地從車上開門下來。
“廳長,小飏。”程副奔過去,彼此能通過火光看見對方異樣的神色,“爆炸是十二點整發生的,炸的是舊址,具體引爆點仍在調查。”
左丘颉看着這棟舊樓上的大火被一股一股的銀白撲滅,然後又執着地燃起,聲音有些發抖地問:“有無人員傷亡,各部門的救援人員都到了嗎。”
“今晚在警視廳的值班人員正在撤退,消防人員正在救援。”程傲道,眼中閃過凄然:“公安科的老鐵和小王他們恐怕........”
“.......我知道了。”左丘颉握緊拳頭,眼神中閃過驚惶。一旁的左丘飏見此,擔心地握住男人的手。
緊接着,檢察院的人趕到,左丘飏立即加入其中進行調查。此時爆炸引起的大火已經漸漸被熄滅,警視廳的相關調查也有條不紊地展開。同時,現場早就聚集了一群媒體記者,閃光燈包圍着那座大樓亮個不停,從不間斷的現場直播在此時也是熱血沸騰,但這些所謂社會咽喉的追光燈不過給救援工作徒添嘲諷罷了。
跨年之際警視廳舊址遭到恐怖襲擊,這樣的新聞無論放在哪裏都是爆炸性十足。而在興奮到癫狂的媒體鏡頭下,人們看見的是生命逝去者的亡靈哀嘆。
當公安科科長鐵義山的屍體被擡出來時,警視廳的高層都紅了眼圈。
咔嚓咔嚓的閃光燈在繼續,端着相機的記者仿佛與這臺冷血的器械合為一體,饑渴地要将現場極具表現力的照片收入囊中,發布明日的頭條。
汪敬楠憤怒地沖上前聲嘶力竭:“拍夠了沒有?!人死了你們滿意了?!”
“老汪冷靜點......”程傲抓住他。
“搜查課可以進入現場了。”左丘衍淡淡地道,周圍的人聽後立即反應過來,開始布置現場的查證。他轉身要拉過褚隰的手,卻發現對方神色有些恍惚,眼神似乎有什麽在閃爍,不知所措地看着現場。
心想他是否是因為剛才發生的事而發呆,左丘衍摟過他靠在懷裏道:“倚青累了?”
褚隰僵了一下,視線游移了些許而後道:“嗯。”
他這般表現讓對方盡收眼底,但并未直接說出,只是拍拍他的臉:“累了就先回去,我會晚點。”
“不了,我在這裏等你。”褚隰笑了笑。
“好。”左丘衍吻了吻他的額頭,然後便投入工作中。
褚隰看着現場警衛有條不紊地展開工作,新聞媒體的記者也被不甘心地驅逐開去。他擡頭看向那被轟炸得面目全非的樓層,忽然掏出手機開始編寫短信。
[ 什麽情況 ]
按下發送鍵後他擡眼盯着在警戒線裏面的左丘颉,對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微微側首瞟了他一眼,很快便有了回信。
[ 不知道 ]
[ 是屠杖他們? ]
[ 不會,沒有理由 ]
攥緊手機,褚隰忍耐住要沖上去揪住左丘颉領子大聲質問的沖動,最終用手撐住額頭,牙關咬得死緊,有些煩躁地跺了跺腳。
***
再說這頭,左丘衍随着警視廳高層和搜查課進入爆炸現場,經簡單整理後發現舊樓的監控器幾乎被毀滅殆盡,而與警鈴相接的線路也被破壞。
“等一下,”搜查課隊長任癸三忽然停下将衆人攔下,“廳長,先讓我先進去,看看是否有餘雷。”
左丘颉頓了一下,看着任癸三卻沒有說話。
而一旁的汪敬楠激動起來:“餘雷手段?那不是俄國佬用的東西嗎?!”
“那倒未必,”程傲道,“那東西在本國黑市也有流通。”
“以防萬一就讓我先進去吧,廳長。”任癸三笑笑。
“老三,太冒險了。”程傲皺眉道,“餘雷可能就在腳下,如果威力夠大的話.......”
“我進去。”左丘颉忽然道,眼神中有戾氣:“餘雷手段雖然陰險,但不至于□□無縫,是有辦法破除的。”
“廳長,你.......”
“以前在俄羅斯的時候經常練這個。”左丘颉淡淡道,“我先進去,你們全部後退到走廊那側,有情況再說。”說完眼睛深深地看了一下樓下依舊在繁忙的檢察院衆人,在熟悉的青年身上停留片刻,而後頭也不回地就往裏面走。
任癸三大驚要去跟上,卻忽然被攔下——左丘衍面無表情地站在他面前,對着衆人擺出口型:“我去。”
“太亂來了........”程傲目瞪口呆。
而左丘颉此時慢慢接近那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地方,斷壁殘垣搖搖欲墜,腳踩上去能感覺到預制板要坍塌的沖動。
一般餘雷的安置就在進門到炸彈源的道路上,而破解其最好的方法便是用攀岩索的爪牙模拟人腳的壓力來測試,且反應要足夠迅速,要不然也是徒勞。他拿出随身攜帶的攀岩索,開始聚精會神地瞄準,并且相信餘雷就在不到五次的試探中出現。
但事實上并沒有,他有些不相信,又謹慎地試探了若幹次,又向不同的方向放射。确定無誤後就小心翼翼地邁開第一步,開始确定具體炸彈源。他打開探測紅外線儀,剛要掃描的時候突然一道猛烈的力量将他拽住。
“關掉!”左丘衍臉上依舊淡漠,但眼神中竟是罕見的惶然,他動作十分快地将左丘颉整個人向後扯。
紅外線波随着他的身體晃動而猛烈掃射起來,只在這一瞬間之前,左丘衍奮力将男人拉出門外,而後紅色的火光驟然突現,強大的沖力襲來——兩人在奔跑地時候被巨大的氣流沖倒在地,左丘颉下意識地将兒子護住。
二人順着力打了幾個滾,有驚無險地撤離到安全地帶。
餘雷爆破的倉庫在這一次全部被毀滅,火再一次燃起,而樓下消防人員立刻熄滅。
霧氣伴着硝煙彌漫出門外,左丘衍眯起眼睛捂住口鼻,同時複雜地看着一旁手臂仍護住自己的左丘颉。左丘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