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到這個,才會……”
“我的劍鞘,已經不見了,我正要去将其找回來,但是啊,尹藤,我的耐心……真的一直,一直都不好。”齊藤終棱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就像是一個人偶。但那雙暗紅色的眸子中所折射的殺意卻如同驚濤駭浪,綿綿不絕。
那不是想要報仇的眼神,而是單純至極的殺戮之氣。他的目光觸及遠方的陰雲似要穿過匆匆阻礙直達戰場。釋放自己心中的野獸。就連頭頂的陽光,都無法帶給他一絲絲溫暖。指尖冰涼,殺意如跗骨之蛆,如影随形……
“阿終。良子她們要走了。”遠處的花子挽着名為良子的少女的手腕,沖着他揮了揮手。齊藤終看着他們禮節性的對着良子點了點頭。
待到對方扶着自己父親慢慢離開後,花子這才跑到齊藤終的身邊将他扶了起來“看來你交到了新朋友。”直到現在齊藤終依舊不明白有些時候友情為何總是來的如此莫名其妙。就像他和松下私塾的同學們,就像他和高杉假發。至于銀時,誰要和那個家夥做朋友。
明明齊藤終還是沒什麽表情,但是尹藤還是能感覺到阿終待花子少女的不同(純閨蜜啊,閨蜜),暗自感嘆了一句:“青春啊!”
“阿終你什麽意思,雖然我朋友緣不好,但對于只知道和銀時他們玩到一起的你來說,已經是再好不過了吧!”少女就像是被調笑的貓,渾身的毛都快炸起來了,年輕,可愛。如此鮮活。
阿終撇了她一眼擡步向前:“少羅嗦,披着人皮的花癡母猩猩。”啊咧……一不小心就說出了往日四人為花子少女起的外號了,怎麽辦……啊呀,好驚慌!
少女頭頂N個井字,黑了臉“你這個只會裝帥話少的悶燒男,果然……還是高杉君……啊嘞高杉君好像也可以這樣形容的說。”少女的小糾結尹藤看在眼裏釋然的笑了笑,上馬出發。
之後便是戰場,想要再如此輕松的閑聊,不知又要拼殺多長時間。尹藤不知道将阿終帶上是對是錯,但他也知道,他無法阻止少年人的決心,所以……将他放在身邊,反而還要放心些。
☆、過度章
戰場是什麽樣的?自從天人入侵以來花子從來沒有去細想過。或許是死傷慘重,又或許是上一秒互相調暢。下一秒生離死別……
戰場是殘酷的,這是每一個人都知道的。但是有多殘酷……那些整天利益至上的執政者不明白;那些醉生夢死的達官貴人,腐朽貴族亦不明白!
戰争,它所帶來的,不僅僅只有遼闊的土地豐富的資源,還有家破人亡的芸芸衆生!
花子的雙手緊握着馬繩,她的目光觸及到這片陰雲之下,一群戰馬踏步而去的塵土之上:幹涸的血跡,破敗的蕭牆,馬革裹屍,枯骨腐肉所望之處數不勝數……
她的臉色蒼白,咽喉不自主的上下浮動,她想要吐出來,但是打掃戰場的老弱傷兵目光麻木的望着他們一行人。她不敢……也不能……
這是對死去戰士的不尊重,他們都是國家的希望,他們為國家流盡了他們最後一滴血。她不能如此亵渎他們。絕對不能……
“你總是要适應的,花子。”就像我一樣……
齊藤終的目光和那些人不一樣,他異常的平靜,仿佛看不見戰馬下破碎的屍體。看不見遠處找到親人的士兵崩潰的哭聲。
花子知道齊藤終變了,她自己也在變化。她只是不知道齊藤終的變化是好是壞,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變成什麽樣子。
齊藤終說的沒錯,花子自己也知道,自己早晚都會适應的。從她開口來的那一刻起,她的命運早已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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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部戰場左翼後方,這裏是銀時三人來到的地方。也是他們戎馬征戰的開始。
清澈的小溪旁,身着黑袍的銀毛少年嘴裏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悠閑的躺在草地上,翹起的二郎腿一抖一抖的好不惬意。
“銀毛小鬼!你又在偷懶!”震耳的聲音吓了少年一跳,就連口中的草都吓掉了。在來人意料之中的,這個小鬼不但不悔改,不認錯,反而一副‘啊!偷懶被發現了,反正也被發現了,發現了又怎麽樣……’的模樣。
身着一身白袍的老男人頭上頂着井字,手中削尖了的木棍使勁的投擲了出去,正好插在坂田銀時的身旁。
“喂!喂,這是要謀殺嗎!看準一點再丢好嗎死老頭子!魚在河裏好嗎,還是你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了,看不清楚就快點回你鄉下老家啊混蛋!”誇張的扭過腰杆,整個人都扭曲的坂田銀時猙獰着只有這個有點看頭的臉語氣一如既往的毒蛇沒有收斂。
他原本以為這個老頭子會生氣的,但是他沒有。
不僅沒有,還眯着臉,笑嘻嘻的走過來一副要和銀桑聊星星聊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的樣子,太不正常了!太恐怖了好嗎!
"吶!坂時,你和那兩個小鬼是為什麽要來戰場?老頭子我啊,大概是為了一個念想吧……"這老頭一副磨磨唧唧的樣子,銀時表示了莫大的鄙視,還有,老子不叫坂時,坂田銀時啊混蛋!!咦,怎麽感覺怪怪的……
“年輕的時候不懂事,老是出去鬼混(銀時:看出來了,身體一副被掏空了似得!)不聽老爹和母親的話。叛逆!(銀時:誰不是從這個中二時期過來的呢!老頭子來點有新意的好吧!)”
“後來跑去賭博,輸光了……莊家要砍掉我一只手。那時候年輕氣盛,自然恐懼和退縮。仗着有兩下子,我跑了!(銀時:可以嘛,有銀桑我的風範!)”老爺子沒有在意銀時的打岔,目光悠遠綿長,仿佛透過那小小的溪水波浪看到曾經……
“他們找到了我家……(銀時:……)搶走了我的母親,砍掉了我老爹的右手手臂!我老爹是個古板的武士,拿刀的右手和我母親是他的全部!但是因為我,他兩樣都失去了!我估計我老爹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生下了我……”老爺子苦笑了一下右手撫摸上了腰間的長刀。
銀時的臉上沒有表情,他只是靜靜的聽着,雖然他平時挺不靠譜的,但是對于這種事情他總是報以最大的尊重以及三點鐘的嚴肅帥氣聽對方說完……好吧雖然有可能撐不了三分鐘!
“我老爹是一個不善言辭的男人,他從來都沒有對我笑過,話也很少。我原本以為他會打死我,但是他沒有……就跟看不到我一樣。他去找關系,借錢,将我母親贖了回來。然後就是我一直期待的那樣,他再也沒有管過我。有時候我在想,是不是我一次又一次的令他失望,所以他再也不願意看到我……”
“……”
“……後來呢!不要卡在這麽重要的地方啊,死老頭子!好像知道!”抓狂的銀毛似乎是令人愉悅了,老爺子笑眯眯的轉頭看他,問道:“你喃!坂時,你是為什麽要來到這裏的?”
“是為了帶一個人回家啊啊啊啊! 好了,快說吧!之後呢,之後你老爹有沒有教訓你啊!”
“為了帶一個人回家啊!真好!”起身,拍了拍灰塵:“後來,我離家出走,再也沒有回去過,之所以來到戰場不過是想近距離的看看其他的武士罷了!”
老人家漸漸走遠,銀時沉默的待在原地,半天才大喊大叫的說自己被耍了!這種理由誰信啊!混蛋!!
“記得多抓點魚啊坂時,今天晚上給士兵們改善夥食,你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這個名叫和谷慶的夥夫頭頭,大聲的招呼着他新來的小弟坂時(銀時:都說了是坂田銀時!咦,這話怎麽這麽耳熟!)步伐慢悠悠的,一點也不着急。
“啊!矮杉!假發,你們在哪啊!銀桑受夠了這個了,說好的大将軍呢,說好的前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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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戰場,花子被送去了醫療隊,而齊藤終則跟着尹藤穿梭在最前方的戰場,半覺醒的無痛感,讓他就連受了傷也依舊面不改色。但這并不是無限制的,他有意識的在控制自己不要依賴這種‘方便’。但是有的時候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戰起蕭牆,名聲起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盡量将每一個配角都寫得真實一點,成為他們自己人生的主角,不過話說回來,假發的劇情的确是少了一點。哈哈君也還沒出場……
話說真的沒有人提議阿終在戰場的外號嗎?傷心……
不管齊藤終的實力如何,現今的他始終都只是一個15歲的小鬼。會被人看不起也是很正常的事,特別還是一個靠着帶來的小女孩照顧的傷員。
“我并不認為這點小傷需要靜養。把它拿開!”嫌棄的将花子手中的湯藥推走,要知道不管是上輩子還是輩子,齊藤終最讨厭的就是苦藥。但是同樣的不管是上輩子的體弱多病還是這輩子的藥浴,他一直活在被草藥支配的恐懼中……(劃掉)
花子哭笑不得的伺候着這位大爺,背在身後的左手舉到身前來,攤開的手掌中一顆糖果清晰可見。是坂田銀毛最喜歡的金平糖。
砸吧砸吧嘴唇,齊藤終最後還是一臉勉為其難的一口吞下了草藥。随後以花子沒看清的速度一把拿過了金平糖撕開包裝塞進了嘴裏。一副得救了的表情。
有時候花子看到齊藤終,都有一種親切(齊藤終上輩子是個女孩子)的感覺。況且不認識他的時候會覺得這人特別難說話,其實相處久了就會發現,這個少年其實挺心軟的。心地也很善良……或許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管是松陽老師,花子,良子還是其他,他總是一言不合的就背負起來。完全沒有想過在自己。這樣的朋友,對于花子來說,真的何其珍貴,她甚至開始有點羨慕比和她關系還要好些的銀時君他們。
有的時候,能有一個互相吐槽的朋友,是多麽的幸福。
“你在醫療隊幹的怎麽樣?有人欺負你的話跟我說。”齊藤終其實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對于這個被他帶來戰場的女孩子他是有些後悔的。但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他只能以最大的努力去保全她安全的活到今後的和平年代。那個幕府妥協天人正式入駐的‘和平年代。’
花子收回了碗,露出了在私塾中時一樣的笑容,她說,我很好啊,有一個大夫老師,他很照顧我的。
花子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但是不說齊藤終上輩子是個女孩子,就是這輩子他依舊觀察細微,花子并不開心!
齊藤終想了想,還是起身悄悄的跟在了花子身後。以花子的明銳度她是發現不了齊藤終的,所以很順利的。他知道了花子不開心的源頭。
日本本來就是個大男子主義的國家,大部分人看不起女人,認為女人的作用只有在家帶小孩和照顧起居。女人都是麻煩的生物,根本不應該去工作。恰巧,尹藤随手給花子安排的老師村上原就是這麽個人。
花子雖然穿着男生扮相,但明眼人都看的出來,花子是個女孩子。村上原不喜歡花子表現的很明顯。他原本又是醫療隊裏的主要人物,士兵們自然不會去得罪他,連帶着雖然花子是軍隊中為數不多的女孩子,也沒什麽人和她走得近。初來之時,除了齊藤終,她沒有一個說得上話的人。包括她的老師。
“送個藥都磨磨蹭蹭的,不想幹就早點回去,在戰場上,每一分秒每一秒都關系到人命。耽誤的時間你是害死了多少人,這些人和你可不一樣。他們每個人都可以上陣殺敵,多殺一個我們說不定就能少死一個!還不去把新送來的草藥洗幹淨曬好。”村上原的聲音刻薄又不近人情,齊藤終幾乎可以想象花子淚眼婆娑的樣子,但是出乎他意料的,這個在私塾大大咧咧其實內心十分脆弱的女孩子十分平靜的接受了這可以說是蠻不講理的話。
她的決心比齊藤終想象的要堅定,他突然覺得或許他的後悔對于花子來說是多餘的東西。事實也的确如此。
齊藤終沒有驚動花子,就離開了,這是花子成長的必經之路。他無需去阻礙,他相信總有一天,松陽的學生,花子總會改變村上原對她的看法,在這軍中站穩腳跟。相比之下他這個沒有展示過實力的傷員似乎才應該頭疼一下自己的處境啊。
“小白臉,你叫什麽來着……齊藤死?”痞子一樣的男人,估計已經很久沒有洗過澡了,齊藤終清晰的問道他身上的味道,說句實話,不怎麽好聞!
名字什麽的都是外號,齊藤終并不怎麽在意,況且有花子的例子在前,他也不想惹事。花子都可以忍,為什麽他不可以。所以他沒有理會這個男人,經直就要走過他。
顯然對方不是這麽想的,他就看到這個小鬼傲慢的想要走過他,那視若無睹的模樣格外欠揍(天地良心,這真的只是齊藤終的默認面無表情設定。)
“好了阿奇,他是尹藤大人帶來的人!”一個高瘦的男人組織了這個阿奇。期間齊藤終沒有給過他們半點反應,但是誰又知道這個平靜而過的少年心心中,對這句話可不怎麽喜歡。
總有一天,這些人會知道,他齊藤終可不是什麽尹藤大人帶來的人,而是自己要來的,為了帶回松陽而來的人!
一個月後,齊藤終的傷勢完全好了,恰逢天人再一次展開大規模的入侵,将自己的劍遞給花子防身,齊藤終拿着老爹齊恒的劍,上了戰場。
那是他第一次展示他的鋒利,他的獠牙!
橙色的長發上沾染着敵人的,同伴的,自己的鮮血。刀削一般棱角分明白皙的臉龐上,有着幾道被澗到的血滴,讓他看起來冷酷殘忍。暗紅色的眸子發着嗜血的光芒,勢要将所有敵人都帶入地獄。他揮出的每一劍都至少能殺掉一個敵人。偶然的一瞥眼,還能看見他嘴角上,那一抹冰冷至極的弧度,令人宛如親臨深淵。
僅僅是短短的半年,他就因為自己戰鬥的風格和斬殺敵人的數量而名噪一時。在戰場上他是被天人懼怕的惡鬼,在駐地,他的名聲也大得很!大到就連同一時期出生入死的戰友都畏懼他,他誤傷過自己人,他就是一個怪物,除了尹藤和花子,大家都敬畏他,恐懼他!不敢在他面前多做談笑。
這半年,他并沒有聽到銀時他們的消息……
每一次殺完人之後,都沒有人敢靠近他,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在殺了那麽多天人後,他需要時間平息自己蠢蠢欲動的殺意。在這種時候,最好不要有人靠近他就算是同窗的花子,在這片戰場上,他唯一不同對待的花子,也最好不要。
☆、各自為戰
依舊是陰沉的天空,這片屍橫遍野的地方,彌漫着戰火的硝煙。一次小戰役的勝利也在同伴的屍體下沒有半點值得高興的地方。
天空仿佛也在感嘆戰場的悲壯開始流下淚水,祭奠這場死傷無數不知何時結束的戰争。
打掃完戰場的士兵都漸漸回歸,沒有等到齊藤終歸來的花子在幫助傷員包紮好之後詢問了齊藤終的位置,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這種場景:高束着橙發的少年站在無數天人的屍身之上,撐着劍,垂着頭。
劍上的血痕因着雨水迅速的順流滑下,融入地底積累起來的血水坑。就如同來自地獄的羅剎,對了,他有一個被天人懼怕而起的名號。“橙鬼!”什麽東西……明明……明明阿終他……也還只是一個孩子,而且,明天,才是他十六歲的生日……
“阿終!”撐着傘的少女輕喚了一聲少年,齊藤終動了動耳朵,緩緩的擡起了頭。他有些迷茫的看了她一眼,着實讓她有些心疼。雖然他很快就清醒了過來,但是對于阿終的情況和身體,花子擔憂的皺着眉頭。
“是花子啊!快來扶阿終我一把!頭有點疼!”将劍歸入鞘中的少年,捂着腹部面無表情的開口,讓花子少女白了他一眼。有本事不要捂着肚子說頭疼啊,少年!
雖然覺得少年各種不靠譜,但善良的少女還是扶起了齊藤終,他将齊藤終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另一只手摟着少年的腰。而傘,則被齊藤終一臉“勉為其難”的拿着,打在了少女頭上。齊藤終自己的後背濕了大片,他也跟沒有感覺似的。反正也淋濕了,還是不要讓花子感冒了!
“阿終你一定是被銀時那個天然卷傳染了,以前的你明明很嚴肅正經的說,和高杉君一樣的。”
“啊!你在開玩笑嗎,花子!誰要跟矮杉那個長不過170的家夥一樣,話說你這樣占阿終我的便宜真的好嗎!要是被矮杉看到你一定會殺了我吧啊!一定會吧!”
“啰嗦!這麽有精神,不如你自己走回去吧!”“別啊!大姐,我錯了!真的!”“哼!”嘴硬心軟的少女蹒跚着腳步,及時累了,及時流下汗水,也始終沒有甩開少年無力的身體。
齊藤終閉上了雙眼,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的無法識別的弧度。但是這個弧度維持久了,就僵硬了,也不如原本的那樣真心。他垂着臉,讓人看不清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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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部戰場
“喂,銀時,起來!”深夜,黑着臉的高杉披着被單,出腳踢了踢打着旱天雷呼嚕的銀色卷毛。平時這家夥不打呼嚕的,最近加強了訓練,累的人倒床就睡。雖然不想打擾他,但是……他和桂還要休息啊混蛋!!
“喂喂,阿終你這家夥別以為你今天滿16歲,打擾銀桑睡覺,銀桑就會原諒你,一邊去啊喂!”銀時這家夥大概的确是迷糊了,說些夢話都不經叫人皺眉。
齊藤終那個家夥……已經斷了聯系一年了好嗎。也不知道那個家夥怎麽樣了。以前就銀時和他關系最好,這個家夥會擔心阿終,也是必然的吧!那個家夥……
“!”帳篷外有一絲異樣,高杉還沒來得及叫醒銀時,就發現這個家夥已經條件反射般的立起身來,手搭在劍柄上,随時可以出鞘。他愣了一下,轉而叫醒了假發。
就算銀時有當年身為食屍鬼的稱號和警覺,高杉始終相信,自己并不比他差。只要給他成長的機會,他也可以成為松陽老師可以托付的人。而現在,機會不是來了嗎!他們期待已久的展現自己的機會!
天人來襲,銀時他們所在的這片陣營因為并未發現敵襲,無聲無息死了不少人。關鍵時候還是和谷慶敲響了鐵鍋驚醒了大部分人。
但同樣,他也将自己暴露在天人的長刀之下。面臨死亡,和谷慶才發現和死亡相比,他不願意回家看看真的是傻透了。哪怕一眼也好啊,再看看那個家,被母親搭理幹淨整潔的前院,那破舊的前廳,溫柔的母親,不善言辭的父親。他突然想到他走的時候,餘光似乎有一抹黑色的聲音,細細想來,不是父親又是誰。
可惜,他再也沒有機會回去看一看了,如今他自己早已年事已高,他的父母恐怕也早已歸入塵土……就算死去,他又有何臉面去見他們!
和谷慶閉上了雙眼,等待着自己生命的終結。但是出乎他意料的。他沒有等到死亡,反而看到了一抹銀色的光芒。如此的……耀眼……
“喂喂,死老頭,等死可不像是你的風格,拿起你的長劍啊,在等什麽……”如此的……一如既往的嘴賤!
“臭小子!要你教訓,你可不要比老頭子我先死啊!”老年人也有小孩子一般的脾氣和谷慶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一點也看不出上一秒等死的頹廢。既然在剛才沒有死,那就是上天注定要讓他多殺幾個天人,這樣他如果死去也好和那個固執的老爹一點交代。這輩子,他和谷慶也不是渾渾噩噩的混吃等死的,也是保過家衛過國,上過陣殺過敵的!
拿起那把被他平日用來切菜的長刀,和谷慶志氣滿滿。
這個孩子……或許是希望吧……不管未來如何,至少這一刻和谷慶是這樣認為的。
“要上了,高杉!假發!”難得的,這個少年的死魚眼淩厲了起來,和谷慶這才發現,這個小子的眼睛居然是紅色的,在敵人眼中宛若修羅和惡鬼!三個少年沒有猶豫的沖向天人,帶着少年人特有的熱血和沖勁!
東部戰場在炊事班打了一年雜的三個少年,也終于在這個夜晚,天人來襲的時候,綻放出自己靈魂的光芒。正式投入這片看不清前路的戰役。
伴随着第一次殺人(高杉假發)所産生的惡心,抛棄孩童時代的天真,走向他們人生必經的路途。
這一年,他們聽聞中部戰場聲名赫起的殺神‘橙鬼’,并将之樹立為目标。這一年,他們沒有等到阿終的消息……
☆、禮物 消息
“算了吧,那可是橙鬼大人的女人……”
“怕什麽,只是給她點顏色看看,居然仗着橙鬼大人的名聲對前輩我大呼小叫……” “可……可是……”“去不去,不去今天不許吃甜食!”“啊,去,我去還不行嗎!”
女人什麽的,他怎麽不知道,這兩個家夥是來搞笑的吧!
齊藤終雙手抱胸坐在樹上。樹枝遮住了他的身形,兩個男人站在樹下的對話傳入他的耳朵裏,他們的視線落在不知道在幹什麽的花子少女身上。
雖然說是要給花子點顏色看看,但看在矮小男人并無惡意的樣子,齊藤終也就熄了要下去幫忙的心思。正好還可以看看花子這麽久以來的訓練成果。
那個高瘦的男人他認識,是個奇才。之前受了重傷被醫療隊的矮小男人救了後,被抓住了愛吃甜食的小動作。被吃的死死的。他叫翁崎天,劍術潛力直逼大将尹藤。但是現在的話,齊藤終很不負責任的想:也就比花子強一點吧!大概……
事實就是,齊藤終想的不錯,盡管花子的劍術有松陽教導,但她畢竟是個女孩子,更何況對手實在是一個勁敵!不到一刻鐘花子就呈現敗勢。
“混蛋!這是……”突然禁聲的少女,望着兩人因為打鬥而被分成兩半的墨綠色圍巾,氣的發抖!
之前的矮小男人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正要說話,就聽到了齊藤終的聲音。
“是給高杉的?這麽生氣?!”緩步而來的少年成功吓住了矮個子晉中,他連忙将翁崎天拉倒身後,到是挺重情誼的。
齊藤終和他身後的男人對視了一眼,沒有多說什麽,但看着花子少女一副氣急的模樣,暗暗決定要去醫療隊沒事的時候練練刀。
等他們兩人離開,齊藤終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圍巾’。‘善解人意’的一邊遞給她一邊道:“高杉那個家夥可不像是會喜歡帶圍巾的人!”
但是他想錯了,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花子不僅沒有接受他的‘好意’反而黑着臉問了他一句,他是不是一直在旁邊看着,卻沒有阻止。
齊藤終這下也輪到學着晉中摸了摸鼻子,“這不是想看看你成長到什麽樣了嗎!如今的花子,也成為了了不起的戰士了呢!”
即使上輩子是個女人,齊藤終也始終不怎麽了解花子在想些什麽,他完全沒有想到花子手中的東西是打算送給他的。現下高杉還不知道在哪,齊藤終這個同窗陪伴了花子整整一年,這個期間他們互相調暢,互相扶持,那是高杉比不上的默契。
之前齊藤終的生日,花子沒來得及送禮物,所以就推遲了來,準備至少在阿終17歲以前送出去。誰成想,眼看就要完工,居然被一刀劈成了兩半。
而齊藤終這個家夥,還滿口的高杉高杉!男人哪有閨蜜(劃掉)……損友重要。阿終這個混蛋到底懂不懂啊!
“齊……藤……終……你這個白癡,我為什麽會認識你啊!”
“喂喂,花子你的人設崩了!真的崩了!快放下那個‘圍巾’,就算你想要用這個勒死阿終我,也……不太可能的……咳咳……快放手!”狀況之激烈,據說自那天以後橙鬼大人連續幾天沒有出過帳篷,這得是折騰的有多慘!
士兵們都打了個寒蟬,不知不覺,花子的威名在人群中漸漸傳開了起來。
“喂,你們聽說了嗎,那個花子,對對就是醫療隊的哪一個,據說她呀長得特別醜,就像個大猩猩,還特別暴力,橙鬼大人是看在她是醫療隊的主要成員不能把她怎麽樣……”如此諸如之類的……
聽得花子少女臉色幾天都不好。
但是很快,她的注意力就不在這裏了,因為尹藤帶來消息。
高杉他們,找到了!重點不在他們,而在高杉啊!她暗戀了多少年的男人!她的一整顆少女心都在這個男人身上,甚至來到戰場的原因這個男人也要占很大的分量。
但是她還是變了一些了,她不僅僅是哪個小私塾暗戀高杉君的天真少女,這短短一年,她成熟了許多。
這裏是戰場,而現下……身為醫療隊的主要成員,她不能再任性的想去找他們,就去找他們。她也真的承擔起了自己的責任。所以……
“阿終,你去找他們吧!一起去将松陽老師救回來!去找松陽老師的下落!”帳篷裏,少女的目光堅定而深邃。那是一種讓人目眩的光芒。拒絕花子,一定是高杉這輩子最大的遺憾。齊藤終如是的想着。
但其實一切遠沒有花子想的那麽簡單。齊藤終身為正面戰場的主要生力軍,不說尹藤,有很多的人都不會允許他就這麽一去不回,或者離開太久。
最後還是齊藤終和尹藤聊了一個晚上才争取出一個月的時間,悄悄的離開,前往東部戰場!
他是真的不能離開這裏太久,這裏的天人因為他的原因比原來多出了不少,如果他沒有按時回來,有可能會被發現,到時候天人大舉進攻,尹藤他們不一定守得住。
更何況,相比銀時他們,要弱一點的花子,可是他親手帶進戰場的,他不能将她一個人丢在這裏。
臨走之前,齊藤終找了翁崎天,他知道晉中喜歡花子,看在晉中的份上,幫他看着花子,不要讓她出事。
翁崎天提出了一個要求,他們打了一架。最後的結果沒人知道。只是從那以後,翁崎天總是跟着晉中去找花子,這幾次,已經不用晉中再威脅他了。
齊藤終走的時候,花子有些不安的皺眉,手中的圍巾終究還是沒有送出去。
她不知道他們的前路在哪裏,也不知道再次與高杉他們相遇的阿終會怎麽樣,但是……如果是高杉他們的話,只要是銀時的話,就一定不會讓阿終喪失人□□!畢竟,畢竟銀時君對阿終,好像比高杉他們還要關心。
其實阿終失控的時候,花子也是害怕的,但同時她也知道,如果連她都害怕阿終的話,那在這片戰場上,阿終到底算是什麽?戰争機器?還是找不到認同的孤獸?
無論如何,她都希望,所有的人都平平安安的,完整的回到松下私塾。回到從前!
☆、重逢
其實從正面戰場到東面幾乎要橫跨大半個日本,齊藤終也不知道他們的運氣為什麽這麽‘好’。剛好去往不同的方向。不要以為尹藤很仁慈的給了一個月的時間很充裕。其實光趕路,來回就用去一半以上。剩下的,也不過短短3天時間而已。
但好在,齊藤終來的正是時候。正巧東部左翼和天人的一戰打了個平手,并且還有不少新秀崛起。所以銀時他們難得的有了休息的時間。
齊藤終到的時候,是在樹下練着劍的假發先發現的。好吧,這個時候,也就只有他還在這裏練習了,難得歡慶的夜晚,就連高杉都被銀時拖去喝酒去了。
說道假發,你可別看作者描寫的少就以為他是個不重要的角色,好吧,他其實的确不是什麽太過重要的基友(咳,劃掉)朋友。但是如果沒有他的話,齊藤終以後的人生又會是另一番風景,當然,這裏說的是後話。
且說一開始假發其實也在和銀時拼酒,只是不知道聊了些什麽(其實是被銀時忽悠了),假發那顆武士之魂徹底燃起,一邊喝的半醉,一邊硬是要去練習揮劍。攔都攔不住(後來到是因為如此有了不少追随者)
軍營重地自然不是那麽好進的,但架不住齊藤終氣勢武力都不弱,雖然一身黑色的鬥篷怎麽看怎麽鬼祟,但當假發注意的時候齊藤終還是已經闖到大門口了。
假發一看,喲!居然還有宵小之輩擅闖軍營實在猖狂,于是想也沒想提劍就沖了上去。
沒想到的是,這個宵小之輩居然還有兩下子,不僅架住了他的刀不說,連劍都沒有出鞘。一時間假發突然來了興致,他加大了力度,更加快速的揮刀,簡潔的揮砍,足以看出假發這個家夥這一年沒有荒廢。并且因為身受戰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