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于微?你怎麽回來了?”
不是驚訝,而是厭惡,深深的厭惡。
于微将手中的黑色塑料袋放在一旁,身上還帶着外面的濕氣,她也未換鞋,很是平靜的站着。
于安聽到于母的聲音,回頭上下打量于微後,露出了與于母一模一樣的表情。
“嗯?兩年了麽?你刑滿釋放了?”
在于家人面前,于安從來不屑僞裝自己的情緒,但由于她長了一張美豔的臉,旁人就将她的這種行為稱之為心直口快。
略過于安與于母不加掩飾的嫌棄,于微徑直走到客廳,面上帶笑,“爸爸,我回來了。”
于微這幅自然的模樣就好像自己不是出去坐了兩年牢,而是買了個菜回來一般。
離的那麽近,于恒之輕易就聞到了于微身上散發的怪味,沉穩的面容驟然變暗。
于恒之是于微生父,背井離鄉的來到梁城創業,遇見了于微母親顧森,随即與她結婚誕下一對兒女。顧森陪伴着于恒之兩手空空到在梁城創辦于氏集團,卻在于氏上市時得到一紙離婚協議。
而彼時,于微十一歲,于安也已經十歲。
離婚後,顧森精神失常,跳樓自殺,而于恒之從頭到尾都沒出現過,直到法院将于微姐弟判給了他。
于微姐弟來于家後,于恒之從未管過,全然交付給于安的母親、珠寶大亨的女兒宋萃茗照顧。
本看着娛樂節目的于恒之不耐煩的按了電視,“怎麽回來也不通知家裏一聲,你阿姨什麽都沒準備!”
至于要準備什麽,于微心知肚明。
她是坐過牢的人,于家嫌她晦氣,準備的自然艾草之類的東西。被家裏人這樣對待,于微淡然處之,自然的接過宋萃茗手中的果盤坐在了于安身邊。
于安像觸了大黴頭一般“嗖”的起身,離着于微遠遠的。
即使走出幾步遠,她仍然是厭惡的揮着手,動作像是再敢蒼蠅一樣。
于微自顧自的吃着水果,也不見惱,“爸,這畢竟是我家,我要回家,還需要提前通知你們麽?”
宋萃茗打翻果盤扔在地上,“這不是你吃的東西!”
切的細致的水果滾輪一地,無聲訴說着于微在家裏的地位,“還有,你的家不早就跟着你那短命鬼媽搬去陰間了嗎?!”
即使是當着于恒之的面,宋萃茗也沒有半分的收斂,好像她理所應當受到這樣對待一般。
“顧阿姨,送我去監獄和送我媽去陰間的人不正是你們顧家母女麽?”
在于微眼裏,監獄等同于地獄,在那的兩年,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
地上的水果諷刺的躺着,正如于微的心,冰涼的碎着。
于安昂着下巴,神情輕蔑的看向于微,“呵……你跟你媽都是自作自受!你跟你媽一樣!一樣的作賤!”
于微得體的笑容消失,“被帶走我的親生骨肉,也算自作自受?!”
被奪走家庭,被奪走孩子,竟算是她于微這個受害者作孽?!
孩子被帶走
孩子被帶走
“啪”的一聲,于恒之扔了遙控器猛的起身,“你給我閉嘴!”
于微平靜的與于恒之對視,她知道他發怒的理由。因為她提了“親生孩子”四個字。
于微知道,那個孩子是于家的晉禁忌,可也是她這次回來的目的!
無視于于恒之暴虐的動作,于微很是平和的将遙控器從地上撿起,擺回了原來的位置。一起一蹲,她覺得有些暈了。
從昨天到現在,她還沒有吃過一點東西,唯一的東西就是剛剛被宋萃茗打翻的水果了。狠心掐了自己一把,于微逼着自己精神集中。
“兩年前的事情我可以全部忘記,爸,我什麽都不要,我不貪于家什麽,我只要我的孩子,我懷胎九月生下的孩子!”
于微眼神不露怯,反而有種凜冽的氣勢。然而,藏匿在大衣裏的雙手正小幅度的顫着,眼眶也是通紅。
“于微,那個孩子從在你肚子裏生根發芽的那一瞬,就不是你的了。”
于安的話像劍,直擊于微的心。
于安鄙夷的看向于微,單手掩鼻,“看看你這幅樣,活像個乞丐,還有臉回來要孩子?!”
于微嗓子很幹,很癢,讓她說不出話來。
于恒之看着于微這幅模樣,驀地開口,“孩子不在于家,被白遲琛帶走了。”
被白遲琛帶走了?
于微将這話消化了許久,才明白過來于恒之話裏的意思。所以,于安并沒有和白遲琛結婚,于家和白家仍然是獨立存在的?
于微以為,在孩子被帶回于家的那時,于安就該是白太太了。
于微眉頭皺成一個疙瘩,眉心間鼓起一個小包。
白遲琛……
于微心裏反複念着這個名字,起身往外走着,“既然爸爸你們沒有做好接納我的準備,那我先走了,改日再回。”
于微拿起她唯一的行李,往屋外走去。在離開客廳的那一瞬,不出所料的聽到了宋萃茗的哭鬧聲,然後發出的是瓷片破碎的聲音。
于微置若罔聞的走出于家別墅。外面雨已經停了,空氣裏有一股潮意,混雜着泥土的芬芳,煞是好聞。
她卻無心欣賞空氣裏的芬芳,自顧自的拉緊衣服。這天對她來說是受罪,渾身關節像是有縫一般,貪婪的吸着空氣中的濕意。
緩慢往外走着,于微打算下山找個地方暫住一晚上。剛走出幾步,在飛機上的那種眩暈感席卷而來,頭重腳輕起來。
她生産時并不順利,是有些貧血。于微頓住步,伸手想在黑色塑料袋裏摸着随身帶着的糖。誰知眼前一黑,身子直直的栽了過去。
在飛機上,于微尚有意識,而如今意識抽離,于微腦袋一片空白。
身子落下發出的巨大聲響引起了巡邏保镖們的注意。手電筒向這邊掃來,保镖仔細尋找。
“好像是個人?”
“是小偷嗎?”保镖警惕起來,這裏是佰福山苑,所有人觊觎的地方。
另一人搖頭,“好像是個女人?她暈過去了!”
說話的保镖一路小跑了過去,探手在于微的鼻尖摸了一把,“還有氣,沒死。”
“叫個救護車?”
“嗯……先帶回別墅吧,這裏畢竟是白家的範圍,這女人躺着不好看,先生會怪罪的。”
“好。”
兩個保镖一前一後的将于微抗起來,帶進了別墅。
看到了不該看的
看到了不該看的
昏迷過去的于微被放在了白家別墅的客房裏。
保镖看着于微幾近透明的臉,也注意到了她胳膊上的幾道傷,咕哝着,“這該不會是哪家跑出來的禁脔吧?”
另一人看于微模樣好看,産生了認同感,有些擔憂的問着,“那怎麽辦?報警嗎?”
“別草率做決定,這是白家,我們先去請示下先生再說。”
兩個保镖議論一陣後,達成一致,蹑手蹑腳的關了門去請示白家主人。
約摸過了幾分鐘,于微猛的睜開眼,迷茫的看着上方暖色的吊燈。擡手按着發漲的太陽穴,昏迷前發生的事慢慢湧上腦海,于微有些自嘲的想着幸虧沒在于家昏倒,否則又是被看笑話。
揉着揉着,于微忽覺不對。
入目是極簡的北歐風家具,于微坐直身子看着周遭陌生的環境。整個屋子都是性冷淡風,不難看出這屋子的主人是一個很清冷的人。
可是,這裏是哪裏?
于微回想起自己似是暈倒在一別墅門口……好像是被人擡進來的?
應該是別墅主人好心救了她吧……
正想着,于微胃裏一陣翻湧,泛起了惡心。她知道,自己是餓的。猛的推門沖出,于微竟是無比習慣的往二樓沖去。
佰福山苑的別墅設計大同小異,為與廚房隔開,廁所都是設計在二樓。看着于于家差不多的環境,于微不假思索的打開了洗手間的門。
氤氲的熱霧撲面而來,衛生間裏還有淡淡的好聞的沐浴露的味道。胃裏翻湧的厲害,于微揮手弄散着霧氣,準備找到馬桶好好吐上我一吐。
她胃不好,就一壞毛病,一旦想吐就必須吐出來,否則憋着只會更難受。
揮手時忽的傳來一陣拍肉聲,于微頓了動作,眯着眸往前看去。在監獄裏待的時間久了,她視力有所下降,湊過臉往前看着,卻突然看到一張蹙眉的臉。
這張臉棱角分明,像是被藝術家雕刻的完美的比例。霧氣漸漸散去,于微看的更清晰了,她看到男人波瀾不驚的眸底正升起一絲寒意。
這張臉,她剛剛還見過。
白遲琛。
于微想開口替自己辯解幾句,視線卻不由得下滑,略過白遲琛性感的喉結,來到他精裝有八塊腹肌的人魚線上……
被人赤裸裸打量着,白遲琛眸光愈暗,眼神冰涼,“你怎麽進來的?”
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