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傳銷陸
不知道宮淅川想法的陸泊在早餐後依舊去村口擺攤了, 蘇素拜托拍攝綜藝的後勤組幫忙在陸泊的攤位旁支起了桌椅,用硬紙板立了塊簡陋的招牌:美甲。
可惜無人問津。
躲在牆角的陰涼處,兩人的手上拿着俞多友情贊助的小電風扇。
蘇素還撐了把遮陽傘:“你不會準備在這裏擺攤七天吧。”
陸泊:“當然不, 主要是今天宮淅川出去了, 我閑着無聊。”
依舊沒有覺察到什麽異樣的蘇素小聲吐槽了一句:“粘得還挺緊密。”
陸泊的攤位倒是偶有人光顧, 多數是放暑假在家的小朋友們。
小朋友們被陸泊攤子上紅紅綠綠的小擺件吸引,卻也不上前,只怯生生地站在旁邊看着, 偶爾和身旁的小夥伴交頭接耳地說兩句話。
陸泊以為他們是沒錢買, 笑得十分客氣:“只要五毛一個哦。”
無所謂成本價多少,反正虧的是節目組。
卻不料聽見這句話, 那些小孩反而朝後退了一步。
陸泊:???
“我應該沒有說錯什麽話吧?你們躲什麽呀?”
一群人中明顯是帶頭的七八歲小男孩開口了:“我們懷疑你是人販子。”
封閉的鄉下, 突然來了張陌生的面孔,東西還賣這麽便宜, 不是為了拐小孩, 還能是為了幹什麽?
一旁的蘇素聽到小男孩的話直接笑了出來:“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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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懷疑是人販子的陸泊無奈地撓了撓頭,先是表揚了一下小朋友們的警惕性:“就是要對陌生人保持警惕性。”
繼而繼續努力想要促成這五毛錢的生意:“我走遠點,你們自己來攤位挑喜歡的,完了把錢留下就行。”
帶頭的小男孩和身後的小朋友們合計了一下,點頭同意了, 陸泊就從小馬紮上站起來拍拍屁股走遠了。
坐在一旁守着自己小攤位的蘇素好奇地逗着領頭的小男孩:“我還坐在這裏呢,你就不怕我是他的同夥嗎?”
小男孩上下打量了蘇素一眼,滿臉肯定:“姐姐你看起來很弱, 我們打得過。”
就在陸泊以為蘇素要不服氣地和小男孩講道理的時候,卻見蘇素居然露出了感動的表情。
“弟弟你真會說話。”自從和這群狗男人混在一起,已經很久沒有人把她當做纖細的女生來看待了!
不懂女人的小男孩有些奇怪地撓了撓自己的板寸頭,監督着周圍的小朋友們不要把陸泊的攤位弄得太亂。
帶着一群人離開的時候,小男孩還特意回頭喊了陸泊一聲:“你可以回來了。”
重新回到自己小馬紮上的陸泊數了數摞在攤位上的鋼镚,十一個。
蘇素有些羨慕,雖然不是什麽大錢,但比自己的顆粒無收要好很多。
她有些不明白:“那些大嬸路過的時候明明會看一眼,可最後怎麽一個上來的都沒呢?”
陸泊斬釘截鐵道:“因為你這個店很沒特色。”
蘇素有些不服氣:“那你說怎麽才算有特色?”
陸泊蹲身拿起筆在硬紙板上刷刷添了幾筆,然後舉起在蘇素的面前:
風水
美甲
四個字排列的方方正正,襯得蘇素仿佛一個身兼數職的江湖騙子。
蘇素流露出了不太信任的表情:“就這?”
陸泊肯定地點點頭:“看我的!”
風水美甲的招牌挂出去沒多久,一個路過的大媽先是随意地瞟了一眼,繼而就一直不住地回頭往招牌上看。在走遠了将近五十米後,又突然轉回了身子,小步快走到了攤位前。
“你們這個……風水美甲,說的是什麽意思啊?”
生意突然上門,忘記和陸泊串口供的蘇素陷入了一絲慌張的局面,而陸泊不慌不忙地接過了大媽的話茬:“要真說做個指甲就能改風水那是騙人的。”
大媽一臉:我覺得你小子就是個騙子。
陸泊:“但風水是什麽?是老祖宗發現的自然規律、留下的經驗之談,不論求財還是求健康,最終的目的都是為了快樂,您說是不是?”
大媽聽着陸泊話糙理不糙的內容,點了點頭,但依舊保持着一絲警惕:“是有那麽點意思。”
不怕生的陸泊:“您別看做美甲就像是簡單塗兩筆,這其中也是有很多規律的,例如什麽顏色襯什麽膚色,幹什麽活适合哪種指甲,這跟老祖宗發現的自然規律其實是一個道理。
美甲襯得您手漂亮,您一看就通體舒暢,這最後的結果是不是也和風水的最終目的合上了?所以說,做得好的美甲,被稱為風水美甲,是沒有一點問題的!”
被陸泊說暈乎了的大媽點點頭:“好像是這個理。”
“我覺得在咱們鄉下做美甲比化妝好,畢竟像大姐你一看就是個實在人,大家每天都辛苦工作,看見自己手的時間遠比看見臉的時間長。您想想,幹活的時候看到漂漂亮亮的指甲心情豈不是會好很多。女人啊,偶爾要對自己好一點。”
被陸泊不着痕跡的誇獎哄得心花怒放的大媽只覺得這個小夥子笑得燦爛又親切:“那你們這個美甲,多少錢啊。”
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陸泊表現的蘇素連忙接上了話:“姐姐,便宜的,只要十五元。”
蘇素也不敢定太高的價格,怕吓走好不容易騙來的客人。
“行,你給我做一個吧!不影響幹活吧?”
“不影響的!”
等大姐十分滿意地欣賞着自己剛做出的指甲離開後,蘇素滿臉複雜地看着陸泊。
将龐大的觀念化用在自己的産品上,描述美好場景讓人找不到北……
陸泊是個幹傳銷的奇才啊。
傳銷奇才的另一個證據體現在:大媽回去後還帶了不少人過來,每個人還都聊起了陸泊的那套美甲風水學說。
忙完了一陣後,面對着滿臉複雜的蘇素,陸泊謙虛地讓出了自己的功勞:“那些大姐們會呼朋引伴的來,是因為你把她們的指甲畫得很美。”
難得聽見陸泊說人話的蘇素還怪不好意思的,同時保持着警惕,生怕一會兒就被陸泊給氣死了。
下午的時候,來美甲攤位的人漸漸少了,畢竟村裏攏共那麽些個人,即便是呼朋引伴地過來,人數也有限。
陸泊也決定收攤了,等他把東西都收進了包袱布裏,就看見宮淅川坐在拖拉機副座上“禿禿禿”地進了村。
陸泊瞬間亮起了眼睛,露出了驕陽般的燦爛笑容:“你回來啦!”
“嗯。”宮淅川動作幹淨利落地跳下了拖拉機,清飒得似乎車上的塵沙一點都沾不到他的身上。
将近一個白天沒見過宮淅川的陸泊像是只和衣服摩擦産生了靜電的小氣球,左右不停地繞在宮淅川身邊,和他一起把東西搬上了拖拉機。
陸泊:“這個場景,讓我想起了一個影視作品。”
“什麽?”
“鄉村愛情故事。”
宮淅川:……
在“禿禿禿”的拖拉機聲中,帶着陸泊和蘇素回大宅的宮淅川無奈地接受了這充滿鄉土氣息的浪漫。
晚餐時,衆人詢問着宮淅川今天的收獲。
宮淅川輕描淡寫地提了幾句行程:“幫村裏把多餘的菜賣到了縣裏,賺了些差價。”
“怎麽做到的?”
“昨天來的車上,順便記了下縣裏一些餐館的電話。”
主角團的衆人并沒有表現得十分驚訝,畢竟他們已經十分習慣了宮淅川十分正統的優秀。
而拉不下面子擺攤,又想不出該開設什麽課程的樊延隐隐地覺察到了一絲排斥,源于自身的對于這群人的排斥。
他讨厭他們淡然到仿佛彼此天生就很優秀的狀态,襯得他像是個無用的普通人。
飯後,陸泊和宮淅川在廚房裏洗着碗。因為衆人沒有為俞多做飯這件事付錢,所以必須進行相應的勞動以實現等價交換原則。
黃色的白熾燈下,陸泊欣賞着自己在水泥臺板上的倒影的舞姿,左搖右晃地用浸了洗潔精的抹布搓了一圈碗,然後交給守着清水的宮淅川。
兩人默契地配合着,直到陸泊那裏突然脫了節。
宮淅川等了很久都沒等到陸泊把碗遞過來,回頭卻發現他正用手指戳着碗內,似乎在和什麽較勁。
“怎麽了?”
“等一下,很快就好!”
下一刻,陸泊像是捧着什麽脆弱的古玩文物般,小心翼翼地将手裏的碗平移着送到了宮淅川的面前。
垂眸一看,是一顆由細碎泡沫拼成的愛心。
燈光下,鼓起來的透明泡泡偶爾閃過虹光。
陸泊:“送你的。”
宮淅川靜靜地接過了這顆愛心,對着随時随地都可以耍浪漫的陸泊軟了心,甚至十分不符合效率原則的有些不舍得洗掉這只碗:“很漂亮。”
陸泊滿意地笑了,開口:“你看這個心上密密麻麻……”
直覺陸泊接下來不會說出什麽好話的宮淅川看向窗外,樊延正好路過。
“你好。”宮淅川主動打了個招呼。
被宮淅川的招呼吸引去注意的陸泊也看見了樊延:“影帝,你怎麽了?”
看起來好像情緒有些低落。
周圍熱鬧而唯獨自己安靜的時候,就會格外懷念那個平日裏最熟悉的人。正如剛才看月亮的時候,樊延瘋狂地想念起了童元。
此時被人問起,他難得有了傾訴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些想家了,想給……他打個電話,但感覺他還在生我的氣。”
聽到想家兩個字,陸泊絲毫沒往童元身上想:“他平時對你好嗎?”
樊延略帶悔意地開口:“好。”
除了童元,世界上恐怕不會再有那麽愛他的第二個人存在了。
陸泊拍了拍樊延的肩膀:“那沒事,哪個當爹媽的會一直生自己孩子的氣。”
樊延:“爹,爹媽?”
陸泊:“你不是想家了嗎?”
不敢在鏡頭面前承認自己談過戀愛的樊延咬牙切齒、忍辱負重地點了點頭:“是,我說的就是我爹……”
等樊延走後,宮淅川悄悄地放心了下來:“剛才你想說什麽?”
已經忘了自己要說什麽的陸泊:“忘了……但沒事,我可以現編!”
碗裏的愛心泡泡已經有些變形了,陸泊像是知道宮淅川幼稚的不舍,主動把碗洗幹淨,然後又盛了碗清水,示意宮淅川來看。
宮淅川湊過了頭,碗裏是他與笑得眉目彎彎的陸泊的倒影。
宮淅川輕輕側頭,神色柔和與陸泊貼了一下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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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淅川:痛苦是別人的,快樂是自己的。
因為傳銷陸話太多了,就把本章的一部分內容放作話了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