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道侶
紫衣男子扔下的道侶二字聽在衆人耳中,無異于一時驚起千層浪,人群像被點炸了似的!
“大師兄什麽時候有道侶了?”四處皆是這樣的驚訝與懷疑的聲音。
“那麽英俊、強大不可亵渎的大師兄不可能會有道侶!”不敢置信的聲音此起彼伏。
“我的名字是流光。”紫衣男子斂下眉間的高傲、張揚,他将凝在紅衣少年精致面容上的目光移開,像是漫不經心地掃視全場,有些不自在的聲音道:“現在正好有時間,我們把道侶魂契締結一下吧!”
流光這個名字高居流芳風雲榜第一多年,人族大陸幾乎無人不知第一修派首座大師兄的名字,但提在嘴邊時皆會稱其為代表身份的首座,他在無數青年才俊心目中就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傳說,更是無數女修心目中完美的理想道侶人選。
毫無疑問,這個男人就是第一修派的首座大師兄,更是上次同心節時用含有全部身家的儲物戒買走他手中同心節的傻逼,此時這個傻逼還說着難以讓人理解引人誤會的話。
“抱歉,大師兄,你應該認錯人了,請不要随意說出這樣讓人誤解的話。”白羽唇邊含着清淺的笑意溫聲道。
廣場之上不服不信的話到處都是,不少女修傷心地哭出來。
流光猛地收回漫不經心的眸光,認真地盯着紅衣少年精致、美麗的面容,星眸中一片震驚,他不悅甚至有些憤怒地道:“你該不會忘記我了吧?你怎麽能夠忘記!”
白羽唇邊的笑容淡了些,這樣的語氣和表情感覺他做了什麽天怒人怨渣到極點的事情。
他們的交集不過是一樁突如其來的買賣而已,白羽眉梢輕蹙。
紅衣少年像是想到什麽,眉梢松開,一枚纏繞着墨綠色藤蔓的指環出現在他白皙的手心,“還給你。”
流光定定地盯着那枚指環,後退了一步,俊美的容顏上強撐着一開始的高傲、目中無人之色,“這是我爹娘的定情信物,讓我送給未來道侶,裏面還有我全部的身家,既然送給你就是你的。”
“……”白羽唇邊的笑容僵了僵,對于這麽随便的道侶他是拒絕的。
“你都已經接受了我給的定情信物,就是我的道侶。”流光又有些別扭地補了一句。
白羽眼皮跳了跳,這就是當初他以為那是一個傻逼的真正用意,有些事情要說清楚。
“大師兄,當初是你問我手中的同心結多少錢,沒等我回答,就把儲物戒塞給我,抱着同心結就走了,今天似乎是我們第二次見面吧,那些小玩意根本不值這些東西,就當送給你好了!”白羽溫和有禮地道,神色大方。
流光面上閃過一絲懊惱,他上次見到他因為是第一次遇到一個長得漂亮想帶回家的道侶而有些不知所措,以至于忘掉了,他只是不想繼續在他面前出醜才匆忙離開,等到事後想起來才驚覺他根本不知道有關他的一切。
他有些郁悶地道;“你是在怪我把定情信物給你就直接離開了嗎?我也很後悔,沒有問你的名字和門派,找你許久都未曾找到,還好我再剛才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便找到了你。”
“……”白羽,有誰會這麽奇葩地送定情信物,他們只見過一面好嗎?
他耐着性子道:“我認為我們之間只是一筆再簡單不過的交易,只是有過一面之緣,定情信物這種如此重要的東西還請大師兄收回送給你深愛的人。”
“我才不是因為愛你才送給你的,只是看你長得好看而已!”流光板着臉道,眉梢眼角恢複之前的張揚。
他剛說完這句話,眸中閃過一絲懊惱,但俊美的臉上仍然習慣性地維持着張揚、高傲的姿态。
“大師兄以後會遇到長得更好看的人,拿回去吧!”白羽涼涼地道,笑容有些散漫,剛才廢了那麽大功夫繞,早說這句話不就完了,看把派內一些師妹、師姐給傷心的。
“我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還要我拿回去!”流光不敢置信地道,他在衆師弟師妹面前已經如此低聲下氣、百般讨好了。
白羽完全不理解首座大師兄的跳躍性奇葩思維,他淡笑着不說話,手往前遞了遞。
流光面上劃過一抹羞惱之色,一閃即逝,恢複了一開始的俊美無俦、氣勢不凡,甩袖而去,躍上空中那座巨大、華美的樓船。
流光是甩甩袖子就走了,白羽還得處理那個傻逼一句道侶引出的爛攤子,從容溫雅地迎接周圍弟子各色目光的洗禮。
不少女弟子咬着小手帕恨恨地小聲罵着狐貍精、不要臉等不堪入耳的詞語。
白羽無奈地挑了挑眉,能再小聲點嗎?将手中沒有還出去的戒指收好。
墨淡淡色的唇抿成一條直線,有一個流芳風雲排名第二喚他哥哥的妹妹還不夠,竟然又跳出來一個排名第一的男人居然喚他道侶!
氣怒交加的墨淡情緒有些失控,胸腔上下起伏,捂着唇輕咳着,搖搖欲墜地将整個身體的重量靠在身邊人的身上。
“墨淡師姐,你還好吧?”白羽虛虛扶住靠在他身上咳血的人,輕聲詢問道。
墨淡心內一片慌亂,那麽多人都喜歡他,他唯一擁有的只有他,但他卻擁有很多,他怕被他毫不留情地抛棄,重新陷入沒有光明沒有溫暖只有無盡黑暗的絕望。
極淡極美的臉上是一片欲要崩潰的脆弱,他只是想抓住什麽。
那個賤貨可以光明正大地叫他哥哥,他卻只能躲在陰暗的角落裏看着,明明哥哥是他的才對,被他溫言軟語寵愛和親昵地教訓的人應該是他。
但那時他心中還有說不清楚的渴望,直到今日那個被衆人衆星捧月般奉為天之驕子的男人喚他道侶,墨淡才明白他一直渴望的是什麽,不止是哥哥,他更想做他的道侶,靈魂相交彼此唯一的道侶。
他身上的暖寒幽香對他來說,每次聞到都是既愉悅又痛苦,成為帝羽的道侶便能夠名正言順地對他做那種羞恥、親密的事情,墨淡想到此處,身體內熟悉的燥熱越發猛烈,他微微躬起身子不讓抱着的人發覺他的異樣,飛快地吞下一枚丹藥平息躁動。
将自己身體靠在那具溫熱的身軀上才能感到一絲真實和安慰,在藥性的刺激下,墨淡手指有些顫抖地抓住帝羽的衣襟,靠在那并不寬厚的肩膀上輕輕喘息着。
紅衣少年和白裙少女擁抱在一起的親昵姿态頓時激起了衆怒。
“大師兄能看得上他是給他面子,不把自己洗幹淨了送到床上,居然還勾三搭四的!”
“大師兄是沒看清這人水性楊花的真面目!”
“我看剛才他拒絕的态度都是裝出來的,要知道我們男人最喜歡欲拒還迎的!”
“你想找道侶嗎?”墨淡輕輕一開些距離,有些不安又有些期待地道,他垂着眸子盯着那被層層疊疊的紅色衣衫掩蓋住的鎖骨,想看看他前幾日留下的那道痕跡是否還在。
墨淡屏住了呼吸,蒼白的臉上泛起些微緋色,他已經把你看我做你道侶如何這句話含在喉中,只等他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
黑化真男主終于自己站穩不裝風吹就倒的嬌弱白蓮花,白羽松了口氣,不着痕跡地收回自己的手,搖頭道:“未曾有這個打算。”
墨淡既欣喜又失落。
申屠天稷臉色難看一語未發地站在旁邊被所有人無視,以前的他站在內門弟子中會是他們目光的焦點,他第一次被無視地如此徹底。
那個喚帝羽道侶的男人不僅威望甚高,還擁有傲人的身世與強大的實力,不出意外的話更是第一修派下一任內定的掌教繼承人,無論哪一點都比不斷努力才到今天這個地步的他強上不知道多少倍。
申屠天稷望着天空之上遮天蔽日的巨大樓船,眸中放射出驚天戰意!
今天的他只能仰望那個從生來便是天之驕子的那個男人,來日他必定要将其踩在腳下!
下一任掌教繼承人又如何,他定要讓他從萬衆矚目的雲端高座上跌入泥土中爬不起來!
申屠天稷心下稍安,他正了正神色,轉身對那紅衣少年道:“我會成為第一修派的掌教,站在大陸頂端,你等我!”
話落,申屠天稷潇灑利落地轉身步入人群,一襲藍色的衣袍被他穿出風流倜傥、俊朗無雙的味道。
“呵呵!”一直安靜的系統突然笑了兩聲。
白羽郁悶地盯着最近言行越來越奇怪的僞男主離去的背影,猛然被系統這一笑,感覺毛毛的,“系統,你笑什麽?”
“沒什麽。”系統淡淡地道,避重就輕地道了一句,“宿主,僞男主讓你等他呢。”
“等着看他墳頭草能長多高?”白羽冷漠地道,思考了一下雷文劇情,“似乎他整個人連靈魂帶身體都被黑化真男主以血煉之術吃掉了。”
想到黑化真男主既吃人又變态就背上發寒,白羽在登船時不動聲色地離墨淡遠了些。
這次的寶船雖然比上次還要大,但它的品級卻更高,因為速度更快。
寶船在雲霧中穿梭,快如閃電,衆多未拜師的內門弟子與外門皆站在甲板之上,一張透明的結界被撐起阻隔掉猛烈的冷風。
墨淡扯了扯帝羽的衣袖。
白羽微微側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純而不好意思的臉。
“我暈船,能不能借我靠一靠?”墨淡輕聲詢問道,墨色的眸中不再是以往的陰沉和古井不波的沉悶死水,當它泛起漣漪時仿若蘊含着滿天星光,讓人目眩神迷。
明知道墨淡是裝的,上一次都不暈就這次暈了誰信!
但望進那雙眸子中時,剛剛打定主意要遠離吃人又變态真男主的白羽鬼使神差地答應了,像是被那雙眸子給蠱惑了一般。
溫熱的呼吸打在脖子上,癢癢的,白羽有些不自在,剛才那一刻心神動搖的人仿若不是他一般。
白羽動了幾下欲要調整一個舒服些的姿勢,靠在他身上的人不滿地呢喃了一聲,“別動。”張嘴在那白皙的脖頸上輕輕咬了一口。
不疼,但有種說不太清楚的感覺,白羽壓下心底的不舒服,推開靠在他身上的人,冷着臉極為不悅地道:“你是屬狗的嗎?再咬人就走開!”
上次就在他脖子下面咬了一口,白羽不得不懷疑黑化真男主想把他活生生地一口一口吃掉。
墨淡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笑得很開心,他舔了舔唇,讨好地學了幾聲狗叫,親昵地蹭向紅衣少年。
這一幕看在白羽眼中有些熟悉,被生吃的危機感讓他下意識地避開墨淡的動作。
墨淡僵硬地停住動作,陰沉地站在原地,神色莫測地睨着帝羽白皙的脖頸上被他輕輕磨出來的一個紅色痕跡。
寶船很快便到未瀾平原上空,上次來還是一片碧色連綿的平原,此時看來被結界籠罩成一個灰黑色的巨大半球,散發着邪惡、不詳的陰暗氣息。
寶船從雲端緩慢地降下,幾個丹境弟子從二樓一躍而下,一為首的青年男子手中擺弄着一個圓盤,一道光幕投射在半空中。
上面印着幾十個人的名字,分成幾隊,每一隊皆是由一名丹境弟子帶領十五到二十名的內門和外門弟子進入未瀾平原清理暗獸。
“你們按名字順序組隊下船。”拿着圓盤的青年男子道,未等他多說,已經有丹境修為的師兄師姐拿着一張紙不太耐煩地等在舷梯之下。
“帝羽師兄,你聽說沒有,這次清理暗獸之潮是丹境師兄師姐的內部排名賽,以暗獸的修為品階和數量算,我們不管被分在哪一個隊伍都沒有任何影響,因為那些丹境的師兄師姐根本不會管可能會拖他們後腿的我們。”樂正辰小聲地道。
“哦。”白羽點了點頭,小弟還是有些用的。
光幕之上的名單不斷變化,船上幾乎所有弟子的名字都出現了一個遍。
樂正辰和墨淡兩人的名字之前都帟出現過,船下許多隊伍的人已經到齊,早已向結界入口處進發。
船舷下有一位師兄和師姐不耐煩地叫着樂正辰和墨淡的名字,他們的目光急切地望向前面的人,只等迅速地帶這些人進去後迫不及待地将他們甩掉。
若不是結界入口處有長老看守,定要核對正确名單才放人進去,他們也不會浪費時間還站在那裏,要知道多斬殺一只暗獸,就有可能在排位中前進一名,獲得門派更多的栽培和修煉資源。
“你們快去吧,底下的師兄和師姐已經等你們很久了。”白羽淡笑着催促道。
樂正辰看了一眼定住的光幕,仍然沒看到帝羽師兄的名字,甲板之上只有少數一些人還沒被輪到,應該還在後面,他只能遺憾地離開。
墨淡的目光平靜地掃向剛才對帝羽指指點點、出言不遜的人,像是想到什麽開心的事情,微微歪着頭有些孩子氣地笑了,幹錯利落地下船。
所有侮辱他的,傷害他的,惹人厭的賤貨都交由他來解決好了,他會默默在他身後替他解決所有麻煩。
誰讓他是他願意将所有一切哪怕是自己的命都不會眨眼捧到他面前的道侶呢?墨淡勾着唇角,有些控制不住地将手指塞入唇角咬着。
他的道侶只需要快樂地笑着就好,一切麻煩陰暗的事情都交給他!
等他把那些不能讓帝羽看到的血腥與黑暗事情解決完,他便會來找他。
白羽站在甲板之上靜靜地等着。
“宿主,你是不是覺得墨淡會把你吃掉?”系統意味深長地抛出一句話。
白羽正想回答,系統沒給他回答的機會,帶着情色意味地暧昧開口道:“我也想把宿主你吃掉呢,從頭舔到腳再打開你的身體沖撞!”
對于系統的辣雞與黃暴白羽已經習慣了,他冷漠地笑道:“沒有丁丁的你也只能想一想才能滿足自己了!你以為墨淡是黃暴而污濁的辣雞你!要是我被他一塊塊活生生地吃掉,你就等着被吞吃入腹毀滅吧!”
系統輕輕嘆了口氣。
“怕了嗎?”白羽追問道。
流光從寶船最高一層的樓閣之上一躍而下,空無一人的甲板之上只有那一襲豔麗紅衣的少年,冷漠地立在原地望向遠方。
看來他是一個不會像自己道侶說軟話的少年,流光認輸了,他落在紅衣少年面前,“道侶。”
此前他氣惱地甩袖離開,故意把他留在那裏,但他特意吩咐了樓船內的看守弟子,若是一個穿紅極為漂亮的少年進來,一定要為他放行。
“大師兄,我并不是你道侶,請你不要這樣稱呼我,以免讓別人誤會。”白羽疏離淡漠地道。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流光沉默了一瞬,臉色有些難看,他剛才只顧着生他要将定情信物還給他的氣,竟然忘了問他的名字。
“帝羽。”白羽淡淡道。
“很好聽的名字。”流光板着神色高傲的臉有些不自然地誇贊道,他以前從來沒有誇過別人,他聽到他的誇獎應該會很高興吧。
他滿心欣喜地等着,但俊美的容顏之上沒有絲毫顯現,仍是那副高傲屬于天之驕子的姿态。
白羽眉梢皺了皺,師父的名字被誇好聽感觸有些微妙,心底感嘆了一句不愧是擁有那麽奇葩一個母親的男人,随意地道:“不打擾大師兄了,我去找我的隊友了。”
“等等!”看着正要與他擦身而過的紅衣少年,流光急忙扯住他的衣袖。
白羽微微側頭,眉梢微揚,詢問道:“大師兄是故意把我留到最後跟我一隊的吧?”
流光只是看了一眼少年那殊麗、絕豔的容貌,眼角上挑,眸光潋滟,像是有勾魂攝魄的魔力一般,他不自覺地想要維持自己的臉面,“我才不是你的隊友呢!”
“是嗎?”白羽輕輕問了一句,莞爾一笑,眉目舒展,“那我走了!”
“等等,是我!”流光神色懊惱地挽留道,又郁悶地解釋了一句,“我是故意的。”
流光紫色的袍袖輕揚,他們腳下的巨大寶船剎那間縮小化為豌豆大小鑽進他的袖中,血脈之力湧動在兩人腳下成形,如疾風一般直接沖向結界,未走其他人都通過的入口與出口處。
在兩人即将撞向那道透明結界被反噬的力量猛然彈開時時,流光側頭看了一眼帝羽的神色,他想着帝羽要是害怕的話,他就勉為其難地把他摟到懷中好了。
然而,紅衣少年一副雲淡風輕完全沒放在心上的神色。
“你不怕我們會撞上結界嗎?”流光在兩人距離結界只有一寸時猛地停住腳步。
“你怕了?”白羽不動聲色地反問道。
“我怎麽可能會怕!”流光情緒激動地反駁,高傲、張揚的神情破裂。
白羽神色淡然地笑了笑。
流光向結界打出一道令牌,召出黑色的血魂長劍,帶着身旁的少年猛然沖進灰暗的蒼莽平原。
“宿主,你喜歡他?”系統敏銳地察覺到白羽對那紫衣青年男人的态度與最開始時不同。
“你說呢?”白羽輕笑一聲,顯得心情很好的樣子。
系統心下一沉,若是這樣的話,他只能——
“流光大師兄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白羽扔下這樣一句話。
“大師兄,把我放下來,你可以去忙排位比賽了!”白羽善解人意地道。
流光看了帝羽一眼,帶着他落在地面上,四頭擁有內境修為渾身黑蒙蒙的暗獸撲了過來,他将氣息隐匿如草木山石一般,暗獸将其完全忽視,雙手抱着劍站在旁邊。
白羽指尖燦金色長線出手,這些暗獸空有修為卻全憑被刺激的瘋狂本能行事,未曾生出靈智,但必須盡快解決,否則會引來無窮無盡的暗獸。
紅衣少年殊麗的容顏上一片冷漠,認真地絞殺那醜惡的暗獸,金色的光線被他舞動地極為漂亮,盤旋的鳳凰清亮啼鳴沖散那肮髒的肉體,黑紅色的血液四濺,卻沒有一丁點沾上那豔麗華美的衣衫。
紅衣少年在解決最後一頭時,遠處已經湧來十數只修為不等的暗獸。
流光動了,單手一劍斬向天邊,那是驚天而霸道的一劍,随着紫色的劍光落下,一陣地動山搖,大地被撕裂,沙石飛卷,渾濁的暗色氣流騰起。
暗獸肆虐鳴叫嘶嚎的聲音全部消失,天地之間一片寂靜。
白羽眼前亮了亮,這就是流芳風雲榜第一人的強悍力量,那今天的劍勢軌跡仍然印在他的腦海裏,完美的出劍力道,霸道而肅殺的劍意。
“這算什麽,不過是小把戲!”系統不屑地道。
“我才不是擔心你呢!”流光雙手懷胸,抱着自己的劍別扭地道。
白羽失笑。
“你笑什麽?這是不相信嗎?”流光氣惱地道。
“我确實不相信。”白羽坦然地道。
“不相信就算了。”流光看了一眼帝羽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不自在地道,耳朵尖有些燙。
因為是未瀾平原比較外圍的位置,還未深入,都是低階暗獸居多,中階暗獸少一些,白羽走到哪,流光就跟到哪,随手一劍輕松解決,完全沒有發揮實力的餘地。
白羽基本沒有出手的機會,他的歷練似乎沒有必要,興致缺缺。
流光換了一個表現自己實力的方式,直接扔出他的第二血魂,幾多青色的火焰沾到暗獸身上便将其吞噬殆盡。
白羽掏出流光給他的那一枚戒指,墨色的指環上纏繞着墨綠色的藤蔓,這并非是藤蔓,而是墨綠色的蛇。
雷文中前任洛凡門聖女的現在的掌教夫人,她的血魂并不是世人所盡知的稀有變異元素系火種,而是一條能夠噴吐青焰的魂蛇。
她兩個孩子的血魂和血脈應該也被其做了掩飾。
“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還給我的,之前只是在生我的氣,看我多疼你,在全門派師弟師妹面前丢了那麽大的面子都沒跟你計較!”流光篤定地道。
白羽正了正神色,面上沒有絲毫笑容,認真而嚴肅地将手中東西再次遞了過去,“大師兄,這個戒指你拿回去吧,你不能如此輕率地只因為覺得我好看就給了我,更何況這還是對你十分重要應該送給愛人的東西,這是極其不負責任的行為。”
流光目中無人的高傲表情被憤怒取代,看都沒看戒指一眼,撂下一句狠話,“你以為我想給你,我才不想給你呢!”
話落,像是洩憤似的揮下幾劍,将方圓十裏的暗獸全部清除掉,紫色的身影化作一抹遁向天邊的殘影。
白羽站在一片狼藉的土地上,指尖把玩着墨色的戒指,輕輕嘆了口氣。
像是錯覺一樣,手上的戒指有些發燙。
“系統,這個戒指怎麽了?”白羽很确定就是在發燙。
“這樣的戒指應該有一對,在危機時刻,戒指的另一個主人能夠傳送過來。”系統回答道。
話音才剛落,一個粉色衣衫面容溫婉秀麗的女人捂着腹部跌跌撞撞地出現在他身前,虛弱地叫着,“哥哥。”
“流瑤師姐。”白羽上前将滿是血污極為狼狽的人扶住。
流瑤看清身前之人時,秀麗的臉上盡是驚訝,“是你,帝羽!”
方才還極為痛苦、虛弱的人在看到紅衣少年手上纏繞着墨綠色藤蔓的黑色戒指後,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反手抓住帝羽的胳膊,急切而脆弱地問道:“我哥哥的定情信物戒指怎麽在你這裏?我哥哥和你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