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6)
了抹額上并不存在的汗水,“首長,您知道現在基地裏頭那幾位生物學專家,他們的專研方向都不在研制病毒疫苗方面……”
“我不想再聽到這些借口,”首長那張猶如風幹橘子皮一樣的臉上全都是不滿,“那些專家享用着基地最好的資源,這大半年來卻沒為基地做出任何貢獻,如果一個月後我還見不到成果的話,你就讓那群專家滾蛋,跟其他人一樣出城殺喪屍去,基地不養廢物!”
“是是是……”中年男人連聲應和,唯唯諾諾地退出了辦公室,長籲一口氣之後只感到自己的背部全部都濕透了。他的一雙濃眉緊皺,想了想他還是拐了個彎,直接走到了電梯處,按下了地下三層的按鍵。
外頭幾乎沒人知道,這棟看起來不起眼的鄉鎮政府大樓在換了這一批領導後,裏頭被改造成了什麽樣子。中年男人一路下了地下三層,出了電梯只看到一間和之前的裝修風格完全不同的全金屬實驗室,透明的玻璃窗後,一群身穿實驗服的專家們正在忙碌着什麽,而透過數層玻璃的隔離室內,隐隐約約可以看到一個男人的輪廓。
中年男人停在那裏,看着實驗室深處那個全身赤裸,一直昏迷不醒任人擺布的男人,眼底閃過一絲不忍,沉默許久,他最後還是跟實驗室內的人傳達了上頭的死命令,在憤怒的專家們沖他撒火之前,逃離了這座令人壓抑的實驗室囚牢。
而在B基地一棟普普通通的小樓內,時安感覺自己似乎被一道炙熱的視線注視了許久,終于他緩緩睜開了雙眼,結果就看到冀北像只大型犬一樣,把一雙眼睛睜得圓溜溜地站在床頭看着他,在發現他醒來之後,直接就上手來了一記揉頭發殺。
一頭半長發被全部揉亂成呆毛的時安有些恍惚地坐直了身體,表情木讷地看着冀北,一時半會有些沒緩過神來,盡管他平時就是這麽一副沒表情的臉,但冀北還是注意到了他和往常不同的呆滞,一顆色心迅速地跳動起來,趁着時安還在剛起床還在渾渾噩噩狀态的時候,慢慢地伸出自己罪惡的魔爪。
……然後一把捏住了時安的臉。
時安有着一張輪廓十分柔和的臉,他的體型偏瘦,但臉型卻一直都偏圓潤,一般男人該有的硬朗下颌線到了他這裏只剩下一個圓圓的弧度,整張臉看起來就像一顆長了個下巴尖的湯圓,這讓他看起來年齡一直偏小,但他那雙向來沒什麽情緒的眼,卻又能讓旁人很清楚地将他和未成年的小男孩區分開來。
冀北觊觎這張臉很久了,但是他非常清楚平時對時安揩揩油摸摸腰可以,不過捏臉蛋這事兒非常明顯會耽誤到對方的正常工作,時安肯定是不樂意的,冀北自然也不會去去觸碰對方的逆鱗。但是這會兒時安已經睜開眼了,所以不存在冀北在他睡覺時趁人之危的情況,但同時呢,時安又還沒清醒……
他當下感受着自己指尖的觸感,滑滑的軟軟的非常有彈性……果然和他想象中一樣啊!
時安呆呆地看着冀北,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冀北在捏自己的臉。他擡手握住冀北的手,思索了好一會兒也沒想起自己下一步應該做什麽。他向來有這個毛病,在生物體狀态剛清醒的時候,總感覺大腦需要一個漫長的開機時間,這段時間內他的身體已經清醒,但大腦卻還沒有掌控住身體的支配權。
冀北時刻注意着時安的雙眼,觀察他是否回到了慶幸狀态,只是雙手卻還不停地輕輕揉了揉又戳了戳時安臉頰上細嫩的肉,同時他還試探着和迷糊狀态中的時安對話,“小安,你覺得我帥嗎?”
時安無意識地“唔”了一聲。
冀北秒笑成傻瓜,他又不忘誇一下時安,“小安,你也很帥喲!”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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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你喜歡我嗎?”
“……”時安眨了眨眼睛,沒反應過來。
冀北的笑容微微收了收,但他在時安身上向來很有耐心,這會兒他也不想破壞眼前的氣氛和心情,便換了個開心的話題接着調戲小安,“小安,你說簡繁是不是醜爆了!”
時安再次眨了眨眼睛,随後視線往冀北身後飄去,“……簡繁繁。”
“……”冀北身體一僵,他的目光定定地對上時安,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時安眼中那迷蒙的狀态已經褪去了,他看着自己還捏住時安雙頰的手,看着時安的視線移到他的手上,他學着時安眨了眨眼睛,然後迅速地收回了自己的雙手。
“啊,小安你醒啦,早安啊!突然想起來早上還沒上廁所,我離開下……”他望望天,轉身打算無視堵在門口的家夥,近一米九的個子試圖縮成一顆所有人都看不見的小塵埃飄走,但很明顯,現實完全不如他願。
簡繁一腳踹到了門框上,擋住了準備尿遁的冀北。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冀北,從時安房內的窗戶透進來的光打在了他的臉上,讓此時的簡繁看起來簡直美得像一幅畫。
“……簡繁醜爆了?”他一字一頓地重複了一遍。
冀北迅速收斂回自己的所有表情,一本正經地看着簡繁,“簡同志,你怎麽能這麽诋毀自己呢?要知道,男人的皮貌只是外在,我們要更注重自己的內心素養才行啊!”
要不是剛才他聽完了全程,差點就要被冀北這副模樣騙過去了的簡繁冷笑一聲,“對,也不知道剛才誰在杜撰自己帥,還好意思和小安一塊比,小安長得好看那是公認的,你——”
“簡同志,我已經說了,我們不要用皮貌來評判一個人,所以盡管你用不實的語言來評論我的長相,我也是不會和你計較的。”冀北一張對外标準笑臉在此時仿佛被牢牢地粘在了他的皮膚上,任憑簡繁怎麽諷刺他,他依舊巍然不動。
時安看着自己的好友和冀北又開啓了日常鬥嘴模式,嘴角彎了彎沒有說話,只是手随便捋了捋自己被冀北揉亂了的頭發,完全沒發現有幾根翹起來的呆毛完全沒法捋下去,就那麽顫顫悠悠地立在他的頭頂上。
這邊簡繁也發現自己完全拼不過冀北的厚臉皮了,翻了個白眼後甩下一句,“下次說我壞話記得關門——關自己的房門,一大早地跑到小安房裏算什麽,孤男寡男都是未婚單身,扯出點緋聞可就不好了!要知道你們可是同事,辦公室緋聞很影響工作氛圍的,說好的通用幣集團要上市呢!”
冀北依舊萬年不動微笑臉,“咱們通用幣集團支持自由戀愛,要知道,一個自由開放的企業,才能容納更廣大的天地,人的一生遇到真愛是多麽難,我們怎麽可以扼殺真愛呢?”
簡繁:“……”他認輸了,他擔心繼續和冀北說下去,自己會被對方惡心到吃不下早餐,他幹脆收回自己的腳讓冀北出去,豈料冀北已經意識到了局勢的轉變,此時他已經成了勝利場占了上風,故而這會兒又不想出去了。
床上的時安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被褥,甚至換上了自己的衣服,如今B基地內的物資并不豐富,他們還能有單獨的房間和溫暖的床已經不錯了,自然不會去奢求什麽睡衣之類的。時安将自己整理妥當,再擡眼發現冀北和簡繁還在大眼瞪小眼,他的眼底不知不覺渲上一抹笑意。
時安走過去一只手勾住了一個人的肩膀,這對他而言是很少做出的舉動,故而冀北和簡繁一時半會都有些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來,時安已經把他們倆都帶出了房間,但礙于他們之間的身高差,時安也沒有一直攬着他們的肩,反而是在他們兩人身下浮起了一張空間壁,托着他們到了一樓的客廳。
蒼狼小隊的這棟住所是一座三層的小樓,面積并不大,但整棟樓都屬于他們小隊的,故而三層加起來房間到不少。蒼狼小隊成立至今也有不短的時間了,成員死了的離開的新加入的來來走走,換了好幾茬子人了,如今控土男都算是隊內的元老了。
時安走在前方,被他托着的簡繁和冀北在後頭,而在簡繁身後還有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那裏的何晏川,他們四人齊齊下了樓後,發現客廳內不僅單隊長回來了,連粱少竟然也在。
他們的早餐是用積分跟基地購買的大豆餅熬成的粥,看起來就是一團糊糊,賣相實在讓人難以下咽,但控土男幾人倒一點都不嫌棄,喝得挺津津有味的,一看就是已經熟悉了這樣的飲食。
冀北四人雖說也有過一些在外吃苦的經歷了,但說實在在吃食上還從沒有被苛待過,眼前看到這樣的食物,不說時安和何晏川兩個素來沒有什麽表情的人,冀北慣會演戲也沒有什麽異樣,倒是離開了鏡頭後的演員簡繁生活中完全就是個非常自在張揚的人,看到一團疑似排洩物的早餐,臉上立即露出了糾結的表情。
注意到他表情的粱少挑了挑眉,他将自己手中端着的一碗大豆糊糊全部倒進了自己口中,随後将碗一放,看着冀北他們斬釘截鐵地說道,“你們不是這裏的人。”
冀北第一反應是望向單隊長,卻看到單隊長也露出疑惑和震驚的表情看向粱少,“你在說什麽?”
粱少讨好地勾了勾單隊長的手,結果卻被對方一手拍開,他無奈,只能輕咳一聲,試探着詢問冀北,“……我想,你們或許會認識黛米這個人?”
冀北的動作微微一頓,他和時安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震驚——黛米是美洲隊中的一員,更是美洲方指名一定要救回去的兩名特殊異能者之一!
作者有話要說: 時安:基友和□□日常鬥嘴卡,滴——
簡繁:……
冀北:……
☆、103
此時外頭的太陽已經升空,陽光透過客廳的窗戶照射進來。小鎮的低層樓房就是好,寬闊的樓間距和低矮的樓層讓每一棟民居都能得到充足的日照時間。而此時的客廳內只剩下控土男三個粗線條的漢子在“咕嚕咕嚕”地喝着大豆餅糊糊的聲音。
好像過了很久,冀北臉上微微露出一個比起慣用的笑容模式真實一些的微笑,他帶着時安坐到了粱少和單隊長對面的沙發,控土男三人意識到氣氛不對,在單隊長沖他使了一個眼神後,乖乖地捧着鍋回廚房裏頭了,客廳內一下子就剩下了冀北四人和單隊長及粱少。
“粱少,明人不說暗話。”冀北直接挑明了話頭,按照他們之前的猜測,這個粱少的身份……“黛米在你手上?”
他的話中對黛米仿佛非常熟絡,帶着一絲絲的緊張,但又不像是很親近的朋友,那種語氣聽起來倒像是一同共事的同事……粱少微微斂神,他在外頭的形象一直都是個暴脾氣,但私下卻非常細心,不然也不會在昨晚單隊長完全不相幹的一些話中猜疑起冀北一行人的身份,甚至注意到簡繁看到大豆糊糊時那一閃而過的異樣表情,他琢磨着冀北的語氣,漸漸确定了對方的身份。
但是目前他還不能完全肯定,粱少語氣一收,“對,她就在我手上,怎麽你想要贖回她?告訴我,你們能給出什麽條件?”
聞言,冀北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反而是轉頭看向了單隊長,“單隊長,我想我們之前的約定還算數吧?如果我沒記錯,我們當時的交換條件是您為我們提供一些信息和幫助,而這些信息和幫助,我們當時并沒有進行仔細的量化約定。”也就是說,他們壓根沒有說好具體要單隊長提供多少信息和幫助,反正就是無窮無盡下去。
粱少當即臉色一變,立即就想将這個無理的條件當皮球踢回到冀北身上,然後他身旁的單隊長卻直接拆了他的臺,面色淡淡地點了點頭,“自然算數,我向來說到做到。”他頓了頓後文绉绉地補了句,“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粱少整張臉都黑了,他看了看冀北,又看了看單隊長,最後硬生生憋下了自己那口氣,嗡嗡地說道,“我必須确認你和黛米的關系。”
“我和她沒有任何關系。”冀北十分光棍地撇清關系,笑話,他可是有小安的人,不過看着粱少的臉快要徹底黑成鍋底炸開了,他聳聳肩補充道,“……我們算是同事關系?”
果不其然,粱少确認自己的猜測對了,這會他審視冀北的視線立即變成了一個同行觀察同行的眼神,在确認對方只有四階之後,他心底輕嘆了一聲,有種還是自家位面人才多的自豪,但更多的卻是對救兵不給力的失望,他粗粗掃了一下時安他們,發現最高的也就四階,這下更失望了——之前來的黛米他們好歹也有六階以上呢!
他可不知道黛米和時安兩撥人是為着不同的任務目的到來的,在确認了冀北的身份和異能等級後,粱少也沒有太多的戒備心理了,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忽然拿出自己的通訊器,向外發出了一個通訊,不一會兒,那邊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粱少?”
“黛米。”粱少看了看冀北,“……有四位自稱你的同事的人在找你。”
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開口詢問,“你問他們,我的上司最喜歡的內褲顏色是什麽?”
客廳內全體:“……”
時安面不改色,他翻找了一下孟千千提供的資料,發現裏頭的确沒有這個信息後,忠實地将黛米對他們身份的“驗證問題”傳給了孟千千。
孟千千看到消息後沉默了好一會兒,但還是選擇将問題傳送到了美洲方負責與他們聯系的外交官員手上。
此時正焦急地等候着自己孩子消息的美洲總統,在外交官收到孟千千的消息後第一時間就搶到了手中查看,三秒後整個人猶如被雷劈到了原地,看着上面孟千千說這個問題是來自黛米的之後,總統腦海中全都是黛米上司的那張臉……
黛米上司,星盟駐美洲任務中心的聯絡員,一個快三百斤的靈活大胖子,他同樣非常關心自己下屬的死活,收到這個消息後撓了撓腦袋,最後一咬牙一跺腳為了自己下屬的生命安全,将自己的隐私徹底暴露了出去。
A37位面B基地內某棟小樓內,沉默了半天的客廳會議參與者中,終于有人打破了這個沉默,時安認真地看着粱少手中的通訊器,一本正經地回答,“粉紅色。”
遙遠的美洲外交大廳內,無數人腦中回蕩着穿着粉紅色小內內的三百斤大胖子跳舞的畫面,美洲總統默默地捂着臉,無聲哭泣。
畫面回到小樓內,時安的回答出來後,粱少的通訊器那邊也沉默下來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所有人都以為那邊已經挂了的時候,時安忽然感覺到了一股輕微的能量波動從窗戶邊傳來。
他不動聲色地略一擡手,六面空間壁朝能量波動的來源無聲無息地靠近過去,再确認了準确位置後,猛地一下,六面空間壁全部粘附在一起,合成了一個正方形,把那股能量波動給困到了裏頭,随後一個揮手,那空間盒便飄到了衆人前頭。
旁邊的冀北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舉動,随着那空間盒漂浮過來,他看清了裏面正焦躁沖撞着空間壁的東西時,瞬間驚住了。
那是一只約莫嬰兒拳頭大小的甲殼類昆蟲,頭上頂着兩個堅硬的角,通體都是晶瑩的白色,若不細看完全察覺不出來它的存在,不過這會兒都被時安抓住送到跟前來了,衆人也就看清它的存在,粱少下意識地就頓了下,眼中露出微妙的神情。
就在冀北猜測是不是連小昆蟲都具備異能會發出能量波動時,簡繁卻忽然想到了什麽,猶疑着開口,“……這不會是個昆蟲異化人嗎?”他本身是個植物異化人,對此還是有點話語權的。
冀北當下怔住,還未等他開口,被困在空間盒的那只昆蟲在屢次沖撞空間壁卻依舊逃脫未遂時,終于放棄不耐了,出乎衆人意料地發出了人聲,“我不認識你們,你們是誰?”
“……”冀北盯着那看不清具體模樣的小蟲子,“……我也不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那蟲子聞言有些氣急敗壞,“你不認識我,怎麽會知道我上司喜歡粉紅色內褲!”
聞言,冀北倏地睜大了雙眼,雖然蟲子的這句話沒什麽因果邏輯,但是裏頭卻透露出了一個重要消息……“你是黛米?”
一旁的單隊長有些看不過去了,他輕輕咳了兩聲,沖着時安四人點點頭,“……如果你們要找的是黛米這個名字的話……她的确就是黛米。”
通用幣集團四董事:“……”
時安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松了松拳,将空間盒內的甲蟲放了出來,只是忽然間一個晃眼,那只透明的甲蟲消失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高挑的年輕女士,她有着金黃色的大波浪長發,身上僅着一件緊身皮衣,凹凸有致的身體曲線在皮衣的勾勒下更加明顯誘人。
冀北第一時間就捂住了時安的眼,但下一秒被卻時安無情地将他的手搬了下來,“你是昆蟲異化人?”
黛米十分不爽時安剛才用空間盒困住了他,現在聽到他的問題冷哼了一聲直接繞開,反而提出了自己的問題,“你們是什麽人?”
眼前的黛米看起來年紀不大,但異能等級卻已經達到了六階,時安向來不是個口舌伶俐的人,看到對方一再詢問,直接就将美洲方交給他們的身份驗證卡抽出來遞給了她,“我們是華夏星盟任務中心的通用幣集團成員,接受了美洲的委托,負責将您帶回美洲。”
黛米認真地翻了那張驗證卡半天,聽了時安的話後緊緊皺起了眉,緊接着把那張卡片收了回去,硬邦邦地說道,“我不能跟你們回去。”
“黛米女士……”冀北想解釋什麽,黛米卻直接擺出一副不想交談的模樣,“不用勸我,我的同伴還在這裏,我不會自己一個人回去的,你回去跟我爸爸說,我跟傑克森死都要死在一起!”
“……咳咳,”冀北嘴角抽了抽,“實際上,黛米女士,我們接到的任務是将您和您的同事傑克森一起帶回去……”
黛米一怔,她猛地回頭看向粱少,神情出現了一絲不确定。
沉默許久的粱少這時終于再次開口了,“你們要找的傑克森,目前在基地領導的手中。”
他的話落,黛米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恨,冀北和時安對視了一眼,果然,事情不會這麽順利。
“我需要查看你們的星盟任務小隊徽章。”一旁的單隊長忽然嚴肅起來,他捋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了一個小小的手環,而手環中間則是一個圓形的金屬徽章,上面刻着一只小小的狼頭。
時安一頓,他看了看冀北,兩人确認了他們身上的确沒有這樣東西,沉默了半天後,時安從壓縮空間內抽出了一張卡片,面不改色地遞給了單隊長,之間上面畫着一枚錢幣的模型,而在淺淺的花紋上方正端端正正地寫着一行大字。
“星盟駐華夏乾星任務中心——實習小隊通用幣集團身份證明。”
單隊長:“……”
同樣看到這一行字的粱少沉默了,半響之後,他的聲音響透了整棟小樓,“我去啊,半吊子實習生!”
作者有話要說: #胖次是什麽顏色很重要嗎#系列
冀北:只要不是粉紅色的就不重要。
時安:我只是路過的。
簡繁默默看了自己五顏六色的胖次,面無表情。
——
啊啊啊啊啊不小心手快替換出去了!
☆、104
半吊子實習生們用實力嘲諷了正式工們,他們幾乎是在同時擡起了手,鋼筋和空間壁齊飛,藤蔓頂着重力場,不過三秒的時間內,粱少身上就被藤蔓和鋼筋捆成了一團,整個人被關在了空間盒內,雙倍重力場讓他瞬間就趴倒在地上來了記狗啃泥。
冀北依舊好好先生微笑臉,“粱少,實習生們年輕氣盛,脾性比較大,一時沖動得罪了真的萬分抱歉啊!”
粱少:“……”他努力掙了掙,沒掙紮開,頓時就向單隊長投去委屈的眼神。
冀北四人的動作僅在分秒之間,單隊長無奈扶額,他将實習生證明還給冀北,嘆了口氣後也沒給粱少求情,就讓他趴在了那兒,“……我相信你們。”
“所以現在你打算告訴我們,我們營救目标之一的傑克森先生如今怎麽樣了吧?”冀北道。
黛米聞言眼眶微微紅了,“……他被人抓住了。”
“具體什麽情況。”冀北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時安也打開了自己的終端,随時準備錄入信息,黛米緊緊地咬住下唇,深吸一口氣後才将事情娓娓道來。
一如冀北他們所料,黛米和傑克森一行人剛到A37位面的時候,由于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一直都和美洲方保持着聯系,依靠着美洲方源源不斷地向他們輸送信息支援,才在末世中生存了下來。可令他們完全沒想到的是,美洲方花了大價錢從星際黑商手中買來的位面系統是個三無産品,使用沒多久就癱瘓了,他們一行人就徹底和美洲失去了聯系。
無奈之下,他們試圖尋找A37位面的星盟任務中心尋求幫助,那時候粱軍官還在,他就是向星盟發出任務請求的人,黛米一行人找到了他之後,本來試圖利用A37位面的聯絡端聯絡美洲,結果還沒來得及,粱軍官建立的B基地就引來了一群豺狼,原B市的官方機構要強行征收B基地,一場戰役就這麽爆發了。
A37晉升為二級位面的時間短,又加上喪屍病毒突如其來地爆發了,導致粱軍官手下壓根沒有太多得力助手,故而粱軍官這一方很快就被B市官方強行鎮壓下去了。黛米一行人也不免卷入了這場政權更疊戰中,除了她和傑克森,其他的小隊成員還不幸就此犧牲,就連傑克森也被敵方俘虜了。
後來剩下的星盟任務成員就此隐匿下來,随着粱軍官的死亡和星盟聯絡端被奪走,他們也暫時失去了反擊的機會,只能一直潛伏砸基地內伺機反撲,但眼看着大半年過去了,基地的防守越來越牢固,而成員們随着基地任務小隊改革,也漸漸地被打散到不同的小隊內,經常需要出外執行最危險的任務。
他們每天為着自己的小命都在提心吊膽,為粱軍官報仇的心思也漸漸熄滅了——在這末世中,能不能活到下一秒都不一定呢,這種消極的想法,在粱軍官的原副手單隊長在出城執行任務時不幸身亡的消息傳出後,更是一時間喧嚣而上,達到了頂峰。
到了最後,也只有一些當年粱軍官帶過的手下念着舊情,多多關照粱少而已了。
聽完這一切,冀北和時安四人一時陷入了沉默,他們加入星盟任務中心的時日并不長,但對自己的職業身份卻依舊懷揣着一份認可,雖然孟千千對他們一直沒有什麽好态度,但他們卻也是實打實地清楚楊杉和孟千千對他們是抱有厚望的。
現在聽到另一個位面的星盟任務中心淪落到被野心家隊伍碾滅的消息,冀北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末世的到來已經讓這個位面的社會秩序徹底破滅,他默默地握住了時安的手,兩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黛米他們接到的那個由粱軍官發出的A級任務——查探A37位面的異常狀況來源。
他們幾乎是同時想到了一個點上,小隊頻道內響起了他們倆的聲音,“喪屍病毒。”
喪屍病毒是讓這個位面的生物喪屍化的罪魁禍首,其實與其說是喪屍病毒,不如說是暗系能量,那這些暗系能量究竟是從哪裏來的呢?時安的心中仿佛壓上了沉甸甸的一個石頭,他重重地回握住冀北的手。
關于暗系能量的問題,目前他們只能暫且放到一旁了,冀北詢問黛米,“這件事情發生到現在已經超過半年了吧……”他的下一句話沒說出口,但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他想表達的意思。
——都已經半年過去了,被抓的傑克森現在還存活?
他的這話一出,現場其他三個人表情都十分凝重,最後卻還是單隊長充當了代言人,“……傑克森先生是治愈異能者,他的異能對喪屍病毒有一定的治愈功效。”
這也是他當初沒有懷疑自己能被治愈的原因之一,治愈異能者已經出現,那麽有人能研制出相關的治愈疫苗也不奇怪,不過到目前為止,基地內都沒有傳出過任何這方面的消息,到達官方手中的喪屍疫苗究竟有沒有成功,他們也都不得而知,他們也不敢細想,若是這種疫苗出現了,它究竟是用誰的犧牲換來的。
不過目前來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喪屍疫苗還沒研制成功,說明傑克森可能還活着,究竟是以怎樣的形式活着,他們依舊不敢細想。
冀北看着單隊長和粱少的表情皺了皺眉,在黛米口中,星盟成員已經有很多人選擇了放棄,但他本以為這些人當中不會包括眼前這兩人,但是現在看他們的表情,分明都隐隐帶着一絲沮喪。
思及此他也有些了悟,現在的基地從表面上看來還是平靜的,比起外界的喪屍成群,基地給了這些人一個安穩的窩,而一旦發生了內部争鬥,這一切可能就得重新颠覆再來,不是所有人都能冒得起這個險的——就算單隊長和粱少想要為粱軍官翻案,但他們身旁已經沒有太多可以相互襄助的夥伴了。
冀北當下做了決定,在小隊頻道跟其他人交流,“看來他們目前不願意和基地的官方組織對上,我們可以只營救黛米回去嗎?”
他這話明顯是打算放棄傑克森了,他可不是聖父,在明知道衆人其實沒有和基地官方組織對抗上的勇氣的情況下,還喊着要救人,如果美洲方內同意只傳送一個人回去,他們現在就能綁着黛米離開。
聽到這話的時安三人眼神均閃了閃,沒有說話。簡繁和何晏川也從來都不是會在意無關人等死活的人,倒是時安認真地翻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所有數據,十分客觀冷靜地陳述,“目前,我們手上只有B基地官方機構一些未經确認的無效信息,這些信息中沒有任何有關官方戰鬥力配備的信息。以我們四個人的戰鬥力直接扛上去,死亡的可能性超過90%。”
那邊的孟千千很清晰地接收到了他們的請求,不由地直接翻了個大白眼。她本來還想過在之後的課程中,給時安四人上一門關于任務執行過程需要理性做出取舍的思想教育課,完全沒想到這四人完全是冷靜過頭了。不過對此她自然持喜聞樂見的态度,直接就把他們這邊的情況傳達到美洲方去。
小樓內的幾人在等待信息的過程中徹底沉默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的腳下有人發出了哀嚎聲,還被困着的粱少痛呼一聲,“我去啊,腿麻了——你們就不能先考慮把我放了嗎?”
他們在這裏也僵持了好一會兒了,聞言時安先把空間壁給撤了,簡繁拍了拍何晏川的手,兩人一起撤去了自己的異能,只剩下冀北那金屬異能凝結成的鋼條還紮紮實實地捆在粱少身上,他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我想我們需要一個平和的交談空間,粱少還是先委屈您了,您的武力值太高,我有點擔心您一個不小心誤傷了群衆。”
粱少:“……”
他有些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身上還捆着一圈鋼筋,但仍舊保持全程怒視冀北的狀态地坐回了沙發,“說罷,你們現在打算怎麽樣?”
“我們……”冀北正打算将這一幕先拖過去,耳邊卻傳來了孟千千的聲音。“美洲方拒絕了這個請求。”
“為什麽?”這次簡繁先提出了質疑,他一身懶骨頭并不大想動,“我聽着黛米的語氣,她好像身份不低啊?”
孟千千難得跟他們解釋了一下,“的确,黛米是目前美洲在任總統的獨女,美洲總統為了她力排衆議,提出了相當優渥的條件讓時安接下營救任務,但也是為此,他承受了議會很大的壓力,如果這次我們只救回了他的女兒,議會肯定會借此彈劾他的。”
“……所以這跟我們有什麽關系?”
“答應你們條件的是在任總統。”孟千千語氣淡淡的,“這些條件中包括冀北同學提出在美洲開設位面交易分店的請求……我想到時候換了新任總統,你們的要求可能就得被新的議會削一層皮下來了。”
冀北面不改色地聽着孟千千輕描淡寫的威脅,剛對着單隊長他們說到一半的話立即順溜地接了下去,臉上的表情卻已經完美地換了樣,一雙憂國憂民眼仿佛瞬間被移植到了他的臉上。
“我們決定前去營救傑克森。”他眼神堅定,“傑克森是我們的同胞,我們怎麽能因為一點點困難就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