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九年前 ...
黎輝推開房門沖進來以前, 嚴庭正蹲在地上要把黎輝換洗的內衣褲從皮箱裏拿出來, 聽到黎輝在外面叫自己, 他随口應了聲,還沒來得及擡頭,就被黎輝猛地一抱。
沒想到黎輝力氣還挺大的,加上一下沖過來的力量沒收住, 嚴庭一個沒站穩跌坐到地上,帶着黎輝順勢也跪着撲到他懷裏,嚴梓跟在後面跑過來, 看到自家哥哥難得有點狼狽地叉開大長腿坐在地上, 還被黎輝緊緊摟住了脖子,忍不住想笑, 但想着黎輝一定是有什麽事才會這樣,于是小聲問嚴庭:
「怎麽啦?」
嚴庭斜眼看了看黎輝,覺得脖間有些熱, 對着嚴梓做了個「在哭」的動作, 又擺擺手讓她先出去,嚴梓很想八卦一下, 不過被嚴庭的眼神盯着打了退堂鼓,于是撇撇嘴, 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
正在想這丫頭連門都不知道幫着帶一下,就又聽到跑近了的腳步聲,嚴庭望過去,看到嚴梓舉着手機對着他和黎輝拍了兩張, 得意洋洋地對自己吐了吐舌頭然後在他出聲以前「啪」地關上了門。
嘆了口氣,嚴庭覺得腦袋有點痛。不過抱着自己的這個小家夥,更讓他擔心:剛才還好好的,現在這是怎麽了?
「黎輝,怎麽了?來,說給我聽。」
把他的手臂輕輕從脖子上拉開,嚴庭又用雙手捧住挂着淚的小臉,大拇指給黎輝抹着淚,笑着說:
「今天都哭了兩次了,一看到我就哭的話,那是不是不見的好?」
「不是!」
大聲地反駁出聲,嚴庭一愣,黎輝用手背胡亂又把眼淚鼻涕一抹,然後把抓在手裏頭還是濕的白帕子展開來。
「公子,還,還記得嗎?」
「記得什麽?」
看着這條手絹,嚴庭不知道黎輝想說什麽。
「這裏!嚴梓姐姐說,這是她繡的,她說後來公子的帕子不見了,」
嚴庭往黎輝手指點着的地方一瞧,上頭有因為打濕了顏色變深了的一坨——勉強可以說是刺繡的圖案吧,不過确實看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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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輝一直盯着嚴庭的臉,連大氣也不敢出。嚴庭又想了想,再看到「廣」字,想起那個被半途而廢只有廣字頭的「庭」,這才慢慢想起來:
——這是嚴梓給自己做過的唯一的一條手絹,那丫頭耐性差,做完這條就再不想碰了,最後還是買了條送給唐蒙當禮物。自己的這條不見了以後,她還埋怨說什麽不重視她的作品。
說是不見了,其實好像是給了一個孩子拿去擦傷口了——
嚴庭把視線從手絹上移到黎輝臉上:
「是怎麽,在你這裏的?」
聽到這句話,黎輝一直緊繃着的表情一點點舒展開來,興奮,委屈,激動攪在一起,加上連自己都覺得的不可思議,這種種的情緒在裏頭把他撞得說不出話來,張了嘴,看着嚴庭,心裏又湧出一陣之前沒有過的,連他也說不清的,像是有些憐愛的感覺:
救了他的人,和公子是同一個人,這叫他歡喜不已,他不明白為什麽,可是他和公子竟然在從前見過,那天他剛好滿九歲,以為自己活不了了,是公子救了他,是公子——
想也沒想地,黎輝用力把嘴唇貼到嚴庭的嘴巴上,笨拙地親着,嚴庭被他的主動還有剛才才知道的事弄得有些愣神,過了會聽到黎輝有點沮喪地發出了急躁的聲音,舌頭又只在他嘴巴上舔,便知道小家夥是想學他們之前接吻時那樣。嚴庭輕輕順了順他的背,幹脆合攏腿,讓黎輝摟住自己的脖子坐上來,靠着床教他吻着,又稍微擡起腿,讓他好坐穩一些。
那時那個髒兮兮的孩子,就是黎輝嗎?
嚴庭想。
摟着懷裏越來越激動的黎輝,嚴庭苦笑起來:兩個人現在這個姿勢,說好也不好。小家夥這樣他當然高興,只是現在不是在鹿亭,嚴梓也在,而他也不想小家夥第二天起來在不熟悉的地方,覺得羞澀萬分。
于是嚴庭有意放緩了這個吻,慢慢地順着黎輝的背,想叫他平靜下來。
他自己想起了那時爺爺叫他去晉州玩一玩,去看看衡樂樓的事。
那天因為是他十九歲生日,晚上照例是要和爺爺他們一起吃飯的,所以只剩一個白天可以随便吃吃晃晃了。
于是一早他去買了兩個東街巷子最裏頭那家的糯米包油條,據說那是當地人排隊也要買來吃的。這幾天在晉州他也喜歡上了。糯米軟和粘糯得剛好,還有蓮子的清香,用的是熬出來的蜜糖漿薄薄刷了一層,再鋪上黃豆粉,酥脆的油條段即便被熱氣裹住也沒軟。其實還有包土豆絲和別的種類可以選,可嚴庭還是最喜歡這種。
想着今天要走了,他想再去衡樂樓那邊逛逛,而且還有一個任務自己還沒完成:葉旗一直嚷着要他穿古裝拍照帶回來,說什麽他自己去不了晉州古城感受一把,所以得彌補他。
那家夥一直對古裝和漫畫很感興趣,逮着機會就要看,嚴庭被他和唐蒙善意的眼神弄得沒辦法,于是只得答應了。
來晉州的這幾天還真看到到處都有穿古裝拿着相機擺姿勢拍照的,最近還特別熱鬧,不過嚴庭也沒興趣打聽為什麽,他不是太喜歡人多的地方,于是走到一個沒什麽人的攤位面前,看了看那些衣服,攤主見他好像有意思,連忙招呼起來,到最後連「學生娃你就租一個吧,我這一早上就等着你開張了」都說出來了。
嚴庭哭笑不得,只得選了套最素的白色套到衣服外面。八月中旬的晉州不太像W市,這邊普遍要涼一些,現在穿着這薄薄的長衫也不覺得熱。攤主又麻利地幫他把頭發弄了弄,卡上去一個包着發髻的布巾。嚴庭的前發本來就長,這麽一弄,到真有點古代公子的意思了。
走到街上,一開始嚴庭還有些莫名尴尬,可等他彎到沒什麽人的小巷時,身上的衣服加上這古城的青石板路,讓他還真的有漫步在古時江陵的感覺了。于是又往前繞了繞,嚴庭找到個沒人的巷子,準備立好相機架拍照,結果冷不丁有個黑影跌跌撞撞地過來,差點要撞到架子,嚴庭眼疾手快地跨步過去拉住了那人,一看居然是個穿着古裝的孩子。
「你怎麽了?」
嚴庭見他臉上也髒兮兮的,又上下打量起這孩子來,他的手和腳腕都蹭破了皮,看起來還沒處理過。
「怎麽流血了?」
才剛一問,那孩子連忙就往後退了幾步,自己只得松開了手。見他怯生生地看着自己的衣服,嚴庭想了想,猜他可能是怕弄髒了自己這身白,于是淡淡笑道:
「這衣服是借來的,等下還要還回去,不然沒什麽要緊,對了,你要不要喝點水,吃點東西?」
看這孩子嘴唇都幹裂了,現在又是八月份,大概是沒怎麽喝水,遞過去一瓶礦泉水,又把剛才剩下的一個糯米包油條遞過去示意那孩子拿着吃。可他卻沒有接過去,有些遲疑地咽了咽口水,嚴庭一笑,幹脆把東西放到他手上。也許是聞到香味了,這孩子立馬把它塞進嘴裏,大口大口地吃起來,中間果然被嗆到,嚴庭連忙給他順了順背:
「別急,慢點吃,來先喝口水。」
幫他把瓶蓋擰開,見他又是咕嘟咕嘟,水馬上就快要見底了,嚴庭又拿出來一瓶,摸了摸身上,發現紙巾用完了,再一找,發現嚴梓給自己的試驗品手絹一號在包裏,于是拿出來到了些水打濕了,想給那孩子擦擦臉,剛伸手過去,那孩子身子一顫,嚴庭看他不想被陌生人碰,于是又把手揚了揚,他便小心地接過去,然後把手絹纂得緊緊的了。
「對了,你是哪裏來的孩子?你父母呢?怎麽一個人在外面晃?是走丢了嗎?要不要我幫——」
話還沒說完,那孩子就往後退了好幾步,看了眼自己然後跌跌撞撞地跑走了。嚴庭追了幾步,又想起相機和包放在那,于是連忙過去拿,等再往那孩子跑走的方向跑了幾步,卻見不到人了。
這時有幾個人邊舉着相機邊過來,嚴庭便背好包,折起相機架來。
剛才那孩子,難道是個讨飯的?怪不得髒兮兮的,還好現在不太熱,不然真是夠受的。想着這些,嚴庭嘆了口氣,把相機架塞進背包裏,往衡樂樓那邊走去了。
那個孩子,原來就是黎輝嗎?
嚴庭閉着眼,把黎輝的腰又摟緊了一些。小家夥的呼吸稍微不那麽急促了,可因為坐在自己身上,偶爾的扭動又叫身體耐不住。嚴庭覺得有些不妙,他明顯地感覺到了小家夥的變化,果然不多會兒黎輝在親吻的當間帶着哭腔說:
「公、公子,我好像要,要像上次那樣了——」
說完不知所措地僵在那裏,嚴庭咬咬牙,把他一下子打橫抱着,讓他摟住自己脖子,自己俯身下去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黎輝,我現在要教你一件,男人都會的事情,好不好?」
緊張地點點頭,黎輝想知道嚴庭要怎麽做,便要擡起頭,結果又被嚴庭吻住:
「今天先別看,乖。」
吸了口氣,嚴庭知道自己的情況也不是很妙,于是把手探到黎輝的褲子裏,輕輕撫上去。小家夥身子一顫,眼睛又閉得更緊了。
手心裏的熱度和形狀讓嚴庭有些控制不住,但還是忍耐着幫黎輝慢慢動作起來。小家夥起先很是緊張,漸漸地脖子往後仰,發出了短促的聲音,嚴庭連忙又吻住他悄聲叮囑道:
「乖,別出聲,忍着,寶貝,忍着點。」
黎輝摟緊嚴庭的脖子,他聽到公子的聲音,可是卻好像隔了層東西,悶悶地又飄渺地在耳邊繞着。他覺得自己要顫抖起來了,好像有熱流要往腰下面沉。可公子的手在那裏,會被弄髒的。
黎輝一急,想扭起身子好叫公子的手離開,可這麽一來反而更加忍不住顫抖,腰不住地往上擡,想出聲嘴巴卻被牢牢吻住,聲音只能悶在喉嚨裏,最後他身子一軟,公子才慢慢結束了親吻。
看不清嚴庭的模樣,黎輝只得努力睜開眼,喘息過後小聲地說了些什麽。嚴庭俯身過去,聽到他原來說的是謝謝,于是苦笑起來,親了親黎輝稍微出了一層汗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