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者

第8章 chapter 7.秘密

==========================

這章是後來寫的插進來，雖然做了一些銜接的修改但在一些時間線上還是有點沖突，我如果之後有更好的想法的話會再改。大家也可以把這作為獨立if線來看。

——陸沉一直知道，他的小姑娘藏着秘密。——

（1）

那天之後陸沉回來的次數變多了，你們維持着一種微妙的關系。

既不像陌生人，也并非朋友。

戀人未滿，勉強可以算作情人。

雙方關系并不對等的情人。

你們也會交談，但更多時候是互不幹擾地各自做事，或是沉默地接吻與做/愛。

今晚是一個雨夜，雨水沖刷着玻璃，将窗外的光影抹成一副油畫。

你握着手機半晌，最終還是退出了與陸沉的聊天框。你怕你昭然若揭的心思惹人厭煩。

像是卑微的人守着最後一點矜持，你在心裏自嘲地想。

剛結束應酬的陸沉從富麗堂皇的會所裏出來，身後的大門合上，隔絕了其間沉悶的權力與欲望。

初冬的風料峭，夾雜着雨絲的寒意。陸沉随意披了件大衣在身上，周嚴撐開傘，将陸沉送進臺階下的車裏。

“您今天是回....”司機在前面詢問道。

陸沉支着下巴看了會愈發兇狠的雨勢，“回北街那邊吧。”他最終說。

到家時已經過了零點，屋子裏沒點燈，小姑娘應該已經睡下了。陸沉回了主卧，染着煙酒氣與香水味的繁複正裝被有條不紊地剝離，露出裏面蒼白的、布着舊痕的，如野獸般的身體。金邊眼鏡擱置在紅木的桌上，浴室的玻璃門蒸騰出一片霧氣。

你睡的不深，又或者說你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幾乎沒睡過一個安穩的覺，總是在光怪陸離的夢境中沉浮。

在房間門被推開的一瞬你有所察覺，但卻困在夢裏沒醒過來，直到溫熱的觸感撫過你的眉心與臉頰。

你睜眼，面前男人的輪廓裹于黑暗中，不甚清晰，混着淺淡酒意的苦艾味卻令你安心。

這是夢嗎，你想。困倦感重新襲來，讓你的思維也變得遲鈍，循着本能将臉埋入他寬大的掌心，唇蹭過他手心的紋路，叫他的名字。

你迷糊間說出的話并不清晰，攪在唇齒間，言語間呼出的熱氣讓陸沉的心也仿佛被捂熱了，從冰冷的牢獄回到了人間。

在你将醒未醒間，陸沉指尖拂過你皺起的眉間，眼中閃過一抹紅，你便又重新睡去。他看了你良久，深壓于眼底的複雜心緒湧出，交雜着如墨的暗沉。

最終他撩起你的被角，躺了進來，随之而來的涼意讓你無意識地瑟縮了一下，陸沉卻攬着你的腰貼近你，像一個卑劣的小偷，汲取着不屬于他溫度。

未曾想懷裏的小姑娘很快便順從地埋進他的懷裏，熱量透過相貼的皮膚傳來，熨貼過他腐朽的靈魂。

“傻姑娘。”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裏，陸沉擁着你一同睡去。

（2）

這一覺睡得很好，你久違地睡到了日上三竿，再醒來時你先察覺到手下的觸感不對，陌生又熟悉，你閉着眼又胡亂摸了兩下，猛然睜開眼，對上一雙含着戲谑笑意的深紅色眸子。

陸沉倚在床頭，衣襟半敞，而你的手正正覆在他肌理緊實的腰腹上。

原來昨晚不是夢。

“在想什麽？”陸沉看你盯着他發呆的樣子，唇邊漾出笑，低聲問你。

你回過神，縮了縮，将臉埋進被子裏，心想亂七八糟地想自己有沒有水腫，雖然昨天沒洗頭但今早應該還沒油吧。

是的，盡管你們做過幾次，每次你被弄到後面眼睛都睜不開了，再醒來時陸沉通常已經離開了，這還是第一次他陪你在床上待到現在。

“你今天不去工作嗎。”你的聲音捂在被子裏悶悶的。

"嗯，"陸沉又劃拉過一頁手裏的平板，“今天休息一天。”

他沒帶眼鏡，整個人看起來慵懶又帶着些掩不住的侵略性。

“餓了嗎？起來吃點東西。”

你點點頭，從被子裏撐起身子，陸沉自然地在後面為你擡着衣服，方便你穿。體貼，周到。他向來如此，這是他刻在骨子裏的修養。

在你洗漱收拾的時候，陸沉下了樓，因你不習慣有傭人在，所以這處便也只有你住着，茶幾上擺着幾袋沒吃完的，用夾子封口的零食，沙發有點歪，幾個靠墊和毯子集中在一塊區域，旁邊擺着幾本書。廚房裏也有着明顯的使用痕跡，這對于曾經的陸沉來說，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他從小就學着忽略或隐藏自己的喜好與習慣，所以他的住所通常也是一絲不茍的，生活痕跡很淡。只不過有這樣一個姑娘參與進他的生活的感覺似乎并不讓人讨厭，甚至讓他想要繼續這樣......圈養她。

陸沉收起不該有的心念，走進廚房，他原本打算讓人送吃的過來，現在卻想試試自己來。

于是當你收拾好下樓的時候就意外看到了廚房裏男人修長挺拔的背影。盡管陸沉一身難掩的貴氣，卻倒并不與廚房相沖突。

你覺得今天的陸沉有點不一樣，你們之間一直橫亘着一道無形的幕牆，所以即使是在最親密的時候，仍保持着恰到好處的疏遠距離。

可今天他似乎逾越了那條線。你壓下心底的不安走上前問他在做什麽，陸沉垂眸對你笑了笑，說看到冰箱裏還有培根和芝士，就做幾道簡單的brunch墊一墊等會出去吃。

鍋裏的黃油很香，面包邊被煎得金黃，培根滋滋作響，看着便讓人很有食欲。你在廚房幫忙，做了前幾天剛學會的酸奶杯，一同完成了一頓還算豐盛的餐點。

陸沉的手藝很不錯，更何況這是陸沉親手為你做的，你吃得很開心，快吃完時，陸沉卻忽然開口：“你父親那邊的事我已經解決好了，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嗎？”

你擡頭望了他一眼，雖是詢問，他眼中卻無惑色，似是已有答案。心裏那塊不安的巨石最終還是落下，你擦擦嘴角，露出一個笑：“陸總認為呢？”

他整理好用完的餐具，才道：“想出國嗎。你可以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不管是想讀書還是做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幫你安排。"

你看着他，他還是那副溫和的樣子，就像在談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而你連問為什麽的勇氣都沒有。

“既然陸總都已經想的那麽周到了，我有什麽理由拒絕呢？”你盡量讓自己平靜的說，畢竟你沒有資格生氣，陸沉也沒有理由一定要将你留在他身邊。只是你惡劣地想，陸沉還能用吻過你的唇去對別人說出甜言蜜語嗎？

你理解陸沉，你的出現與從天而降的愛意疑點頗多，在這樣緊張的局勢，留着你這樣難以被信任的人在身邊是不明智的。可是你沒有辦法告訴他，這個世界的規則讓你無法透露分毫。

在那無數個孤獨的長夜，你想過逃離這個世界，可是你舍不得。因為有一天，你夢到陸沉抱着你，他的頭埋在你的肩頸，環在你身上的手緊得像是禁锢，聲音卻輕得如羽毛，他叫你的名字，他說：

“不要離開我，好嗎？”

“或者，将我也一并帶走吧。”

即使夢是假的，即使你對現實中的陸沉來說并不必要。

誠然，陸沉會救你說明你在他心裏已經不是一個普通的路人A了，或許他也是喜歡你的，如同喜歡他少年時私自攥養的那只兔子。

可是陸沉從來不是一個玩物喪志的人，你還活着是因為他的仁慈。

但是，你沒有辦法不愛他所以就算他不要你了你也不想放棄。

不是女主就不是女主吧，在即将離開這裏的前夜你想清楚了。從前你衡量着得失，不願自己狼狽的太難看，但是愛情不該是博弈。既然決定了愛他你就應該心無旁骛地愛他。

愛情是不安定的、充滿變數的。可即便如此，你仍願意相信愛情，願意為了它付出，因為對象是陸沉，你知道他是值得你付出真心的人。

你的愛，如果他想要，你就給他，如果他不需要你就自己收好，如果有一天他想要了你再給他。

沒有什麽廉價不廉價的，也不是什麽低三下四的事情。

你不想讓他再孤獨了，你也希望那個陪伴他度過長夜的人能從始至終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