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二中的規矩
蘇印茹聽到敲門聲放下手中的事兒将門打開，蘇印沉道聲好後便換好鞋走進屋裏，過了有一會兒才見寧小真慢吞吞的跟在後面，她低着頭睨眴蘇印沉一眼，見他安然自得的樣子，抿着個嘴巴一身不吭的往屋裏走。
她轉過身把門帶上，感覺自己腳邊毛茸茸的，小東西蹭了蹭她的小腿嗚咽的哼了一聲，她低下頭看見飯團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正望着自己，心裏一暖蹲下來把它抱在懷裏，摸摸它的腦瓜頂。
“哎呀，我們家飯團是不是想我了，見我一回家就往我這跑。”寧小真笑呵呵的，捧着它左看右看的。
“它是沒吃晚飯，我沒找到你給它新買的狗糧。”蘇印茹把東西放好，看到自己擱那傻笑的寧小真道出了事實。
手一頓，寧小真笑聲戛然而止，無奈的撇撇嘴，看着那略顯無辜的眼睛，這被欺騙的感覺心好累。
果真，喂飽後，飯團愉悅的甩了甩尾巴，毫無留戀的扭頭就走，抱着它那個新買來的球獨嗨去了，一點也沒顧及到自家主人那哀怨的眼神。
寧小真洗幹淨手幫蘇印茹把飯菜端上桌，擺好碗筷後見蘇印沉正在陽臺打電話，正準備過去喊他，卻見他已經挂了電話。
見狀，她便坐在飯桌前等着蘇印沉入座，無聊的拿起手機點開微博段子，笑得不亦樂乎，感覺有人在自己旁邊坐下，擡起頭看了眼見是蘇印沉叫了聲小舅就又低下頭去看段子了。
蘇印沉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沒有說話。
等等，他剛剛手裏拿了什麽東西，怎麽那麽眼熟？寧小真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有些不對勁，猛然擡頭看向身側，倒吸一口涼氣，天吶！我的數學測驗試卷。
她趕緊往廚房看去，還好，蘇印茹還在熬湯。微微放松一點卻見到一臉認真的蘇印沉，她移動椅子慢慢的向他靠攏。
她把手支在桌上，輕咳一聲，裝着漫不經心的樣子問道：“小舅，你在看什麽呢？”
“我聽你媽說你數學老師最近盯你挺緊的，怎麽還是這副樣子？”蘇印沉用指尖點點那慘不忍睹的分數，可是連及格線都沒過。
寧小真被他那探究的目光盯得面部發紅，她咬住下唇，無處安放的眼神四處飄蕩，尴尬的扶住自己的額頭。
“這是數學老師單獨給我做的試卷，全是奧數題，我都不懂。”寧小真癟嘴，無力的反駁道。
最近小平頭的攻勢真的是有增無減來勢洶洶，本以為他是一時興起，沒想到卻仍是堅持到了現在，時不時的就給她一些試卷來些測驗，她都快招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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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印沉把試卷捏在手裏輕輕放在桌上：“我記得你是在二中上學吧。”
“嗯。”
“聽說二中每次考試成績不合格的同學都會被請家長，學期總結的綜合評分差強人意的，會被學校勸退。”他把卷子拎起來：“所以……”
所以如果不努力，下一個請家長被勸退的有可能就是自己！
“不會吧……”她喃喃自語，不敢想像自己被勸退的樣子，到時候蘇印茹一定會扒了她的皮的。
此時，在廚房的蘇印茹已端着熬好的雞湯向着餐廳走來，寧小真用餘光掃到蘇印沉的身影，想到自己的試卷還在蘇印沉的手上，平攤在餐桌上，心底暗叫不好。
乘着蘇印茹還沒走到面前的時間裏，電光火石間反應急速的就把試卷連帶着蘇印沉的手拽到桌下，抽走了自己的試卷胡亂折疊起來塞進自己的口袋裏，假模假樣的扯着蘇印沉的胳膊和他胡扯：“小舅，聽說你是在劍橋留學的？”
“是啊。”蘇印沉知道寧小真在打掩護，也不急于拆穿。
“小舅，你真厲害，都能上這種世界排名前五的學校。”寧小真一副崇拜的樣子，眼睛卻在時不時的瞟向蘇印茹的方向。
“你也想去嗎？”
“什麽？”寧小真胳膊撐在桌上的胳膊突然感到虛軟無力，整個人差點趴在桌子上。
“就她那成績還想去劍橋，她能考上個二本我也就心滿意足了。”蘇印茹正好聽到這段話，搖搖頭。
寧小真剛還在納悶，蘇印沉怎麽會陪着自己演戲呢，原來在這挖了個坑。
“媽，那不一定，萬一我高考時就像中考這樣人品大爆發考的特別好呢。”寧小真對蘇印茹使了個眼神，想告訴她小舅還在這呢，給留點面子。
可蘇印茹卻‘切’了一聲：“怎麽了，你還害羞呀。”她将雞湯上飄得油撥開，盛了一碗遞給了蘇印沉。再次看向寧小真，“你就算人品再爆發，那也是個稍微好一點的二本。”
寧小真從蘇印茹那端來自己的那碗雞湯，心裏五味雜陳，這就是親媽呀，打擊人一點都不帶含糊的。
她咕嚕咕嚕幾口就把一碗雞湯喝到見底了，把碗筷往桌上輕輕一放，伸手拿了張紙巾擦擦嘴就準備撤退，蘇印茹這感覺不對勁了，這不像她平時的風格啊，“你這就不吃了？”
“嗯哪呗。”寧小真把自己的碗筷收拾好放到廚房，走到玄關開始換鞋子。
“你又要去哪啊？你這晚飯還沒吃完呢。”
“我吃過啦，去找下小柯，一會兒就回來。”寧小真拿起鞋櫃上放的幾本書沖着蘇印茹晃了晃，轉身就打開門往外走。
“你晚上帶小真吃過飯了？”身後傳來的是是蘇印茹疑惑的聲音。
寧小真正好準備把門帶上，就聽見蘇印沉略微沉吟了一會兒，似是想了想後才悠悠的說道：“魚丸吧。”
魚丸，感覺這是個梗。
到了夏柯家，他正在玩網游打的熱火朝天，寧小真連喊了好幾聲，他都置若罔聞一心一意的玩的不亦樂乎。
寧小真也不急安安穩穩的坐在他背後的椅子上，随手拿起伯母送進來的水果美滋滋的吃了起來，時不時的瞟一眼戰局再接着吃。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見夏柯長嘆一聲十分惬意的伸了懶腰，似是打了一個完美結局。他拿起水杯起身就看到坐在他身後的寧小真，驚呼一聲，吓得杯子差點摔到地上。
“你什麽時候來我家的？”夏柯拍拍胸口。
“大約有十幾二十分鐘了吧。”她看眼腕表，漫不經心的說道。
“你怎麽不喊我。”
寧小真給他一個白眼，撥開手中的桔子：“我喊了好幾遍，可你像個聾子似的。”
“好吧。”夏柯感到尴尬，輕咳了一聲：“你找我幹嘛。”
寧小真拍拍手，把桌上的書扔到夏柯懷裏：“給你。”
拿起來看了看，夏柯轉過身放到一旁，又坐到電腦面前：“就為這個啊，你上學的時候再給我也不遲。”
寧小真不睬他，将桔子吃完後，把椅子拖到夏柯面前，敲敲他桌子，又撓撓自己的頭發。
夏柯用餘光瞟了她一眼，“說。”
“那個，咱們學校是不是有個什麽評分不合格的要被勸退呀？”當時沒怎麽仔細聽蘇印沉說，這麽快就記不清了。
“你說每學期的期末總結啊？”
“對對對，就是那個，是不是真的啊？”寧小真眼巴巴的看着聽，多希望能從他嘴裏聽到好消息，可是……
“真的呀。”不知什麽時候夏柯已經開啓了新一局的游戲。
“哎呦喂。”寧小真頓時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哀嚎起來。
夏柯睨了她一眼：“你不知道啊！”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我就還納悶呢，你怎麽不擔心你那成績，整天就是玩，合着你是不知道成績不好是要被退學的呀。”
“我這哪知道呀，從來就沒有人和我提過這事。”要是知道，打死也不上二中了，突然感覺生無可戀。
“說起來，你能考上二中，也是夠出乎意料了。”
此時的她哪有心情搭理夏柯，一個人坐着那發呆。
“你不用那麽沮喪，不有我呢嘛。”夏柯挑眉看了眼她：“這樣吧，你給我做一個月的小跟班，我就給你補習。”
寧小真撐起身子看着他，似乎在認真思考，她想了想：“做跟班呀。”
“怎麽樣，才一個月，還是很劃算的。”
冷笑一聲，寧小真一個巴掌就拍他後背上，‘啪’的一聲清脆悅耳，“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嘶。” 夏柯輕哼一聲：“我這就提個建議，你下手這麽重幹嘛。”
寧小真冷哼一聲，一看點，想起小舅還在家裏，擺擺手：“不和你說了，我走了。”
“走吧走吧。”他頭也不擡，還不忘挖苦一下寧小真：“你被請家長那天，喊我一聲，我去看看阿姨怎麽追着你打啊。”
走了一半的寧小真突然又折了回來，過了會兒，她拍拍夏柯。
“你怎麽又回來了。”夏柯看了她一眼，只是一秒臉色陡然一變。
“為了這個呀！”寧小真笑得一臉無邪。‘啪嗒’一聲，電腦屏幕一片漆黑，她将拔下來插頭撇向夏柯，拍拍手扭頭就走。
夏柯想阻止的話就這樣硬生生的卡在喉嚨裏，腦子有那麽幾秒是斷片的，等反應過來……
“寧小真！！”
耍完夏柯後，寧小真滿意至極，她甚是開心的跑回家，臉上還挂着未退下去的笑意。等推開門後，一眼就看見安靜的坐在沙發上擺弄手機的蘇印沉，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來回點動，不知道是在看什麽，只見他眉頭緊鎖，面容嚴肅。
見到這樣的蘇印沉，寧小真下意識的就收起笑容，腳步也逐漸放輕。她四處張望，卻并沒有見到母親的身影，想了想，還是安安靜靜的不要打擾的好。
于是，她默默的經過他眼前，走向自己的房間。
“回來了？”
寧小真一驚，轉過身看他，不知什麽時候他已将手機收了起來，臉上也看不出來任何的不悅，此時正一臉溫和的看着她，眼神平靜如水，深邃淡然。
“啊……嗯。”寧小真慌張的回應着。
蘇印沉拍拍身旁的位子，仰起頭看着她：“過來。”
她走過去，低頭遠遠的看着蘇印沉，不知道他要做什麽，遲疑地一會兒，還是在他身邊坐下。
只見他伸出手動動指尖，輕聲的說道：“卷子拿出來。”
寧小真聽聞倒吸一口涼氣，心髒‘咚咚’狂跳，她抿緊下唇，偷瞄了他一眼，見他臉色如同往常一樣波瀾不驚，輕嘆一聲還是默默的把放在口袋裏的卷子拿出來遞到他手裏。
看着那被她折的不像樣子的卷子，蘇印沉沒有聲息的皺起眉頭，仿佛像是知道他為什麽感到不悅，寧小真小聲的沒有底氣的說道：“這個卷子，老師說不用交。”
盡管如蚊子哼般，蘇印沉還是聽見了，側目看了她一眼，把卷子移到她面前，指着錯誤的幾道大題沒有預兆的講解起來。
寧小真驚訝的側頭看着他，溫熱的呼吸就打在她的臉上，雙目低垂看着卷子，睫毛留下淡淡陰影，神情認真且專注。
呼吸一滞，寧小真愣愣的看着他發呆，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麽。
“我只講一遍。”冷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強制般的拉回了寧小真的思緒。
寧小真深吸一口氣，她被小舅的美色給迷惑了，怎麽忘了他的秉性，缺乏耐心！
感緊摒棄雜念，認真的投入到蘇印沉的講解中，認真學習起來。
很快的，蘇印沉就用簡單明了的解題方法教會了寧小真，而且寧小真也覺得很輕松，似乎這些題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難。
心底的一塊石頭放下，寧小真舒心的笑了，她又從頭看了遍卷子，确認自己沒有什麽疑問後，才将卷子收起來。
她看向蘇印沉，想起國慶長假裏他對自己的幫助，突然感覺真好，沒緣由的感到安心。
想道謝的話正欲說出，就見他已起身，拿起搭在沙發上的西裝外套穿好。
“小舅，你要走了？”疑問的話沒有經過思考便脫口而出。
“嗯，公司有事。”蘇印沉系好袖口，走向玄關。
寧小真這時想到剛回家時，蘇印沉嚴肅的神情，恍然大悟。
擡起腳剛走一步，卻想到小舅一直在這幫她輔導，她在他身後，跟着他走到了玄關口，感到十分抱歉。
蘇印沉看着她無精打采的樣子，叫了她一聲。
聞聲擡頭，寧小真被一雙深沉如銀河浩瀚無際的眼眸吸引住，是如此的星光閃閃熠熠生輝。
如果有人此刻問她，當你見到一個人時，你首先會關注哪裏？她會不假思索的立刻回答你。
眼睛……
就這樣定定的看着他，忽而淺笑。蘇印沉徐徐擡起手臂，溫熱的手掌輕撫她發頂，像哄小孩子一樣對她說：“不要想太多。”
走到電梯口，蘇印沉卻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寧小真。
“加油。”
像是被加了強心劑，整個胸口感覺滿滿當當的，充滿了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