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他居然不是太監!沈語遲跟被雷劈了似的,滿腦子都是‘我不幹淨了我不幹淨了...’
這種經歷對她來說真的是兩世頭一回, 這東西的手感...怎麽說呢, 鼓鼓囊囊很大一個, 長蛇似的, 被她的手一覆上,它又迅速生長起來。她驚愕之下,都沒顧得上把手抽回來!
裴青臨也是被她氣的狠了,才有這般舉動,沒想到自己就這麽失态了, 他亦是怔住。
兩人尴尬地對視...
沈語遲如喪考妣:“你, 你撒手...”
裴青臨喉結上下輕微地滾了滾, 眼底掠過異樣的火光, 他像是沒聽見似的,端坐原處不動。
沈語遲感覺到手裏的東西越發異常,她一只手都快握不住了, 哭喪着臉:“先生...”
裴青臨閉了閉眼,似乎喟嘆了聲, 這才拎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拿起來。
他調整了片刻內息, 用寬大的裙擺遮了遮, 這才似笑非笑地道:“大娘子就沒什麽想說的嗎?”
“說,說什麽。”沈語遲雖然撒了手,手裏卻還跟握着什麽似的,震撼的心簡直難以平複:“你, 還不是你硬拉着我的手...那啥的!”
裴青臨攏了攏散亂的裙幅:“這麽說是怪我了?”他眼神掠過她前襟的系帶,笑的意味深長:“我要是硬拉着大娘子的手解衣裳,大娘子是不是也就解了?”
沈語遲忙後退了幾步:“你自重!”
裴青臨呷一口茶:“現在,大娘子還覺着我是太監嗎?”
沈語遲屈辱地道:“不是...”
裴青臨笑問了句:“哪兒不是?”
沈語遲:“...”
他從她脹紅的臉裏找到了新的樂趣,于是緊着逼問:“大娘子若是不說,可見還是不信,那我可就要請大娘子繼續摸個清楚了。”
沈語遲豁出去了,心一橫:“太監沒蛋你有蛋行了吧!”
“...”裴青臨被震了下,勾唇一笑:“大娘子更要知道,我有能讓你快活的東西就是了。”他手指擡了擡她的下巴:“知道了嗎?”
這話說的...沈語遲給他調戲的一臉生無可戀:“我耳朵聾了,啥都聽不見!”
裴青臨不想真把小姑娘逗弄急了,手指在她臉上摩挲了片刻,把話頭轉回來:“你是怎麽處理常福之事的?”
沈語遲緩了會兒,這才開口,她先哼了聲:“能怎麽處理?他要查,我攔着不讓他查呗,連吓唬帶哄勸了一番,又掏了些銀錢,這才把人送回去。”她猜這事兒八成是裴青臨幹的,這才急着阻攔常福追查,把後續處理妥當。
裴青臨臉色微有和緩,笑笑:“大娘子既疑我,我還以為你會直接把我交出去呢。”
“你少來這一套。”沈語遲面色嚴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裴青臨反問:“重要嗎?”
沈語遲被他問的心裏一跳,常福驚馬這事兒不管是人為還是意外,只要所有人都覺着它是場意外,那它就是場意外。
可她擔心的也不是常福如何,她真正擔心的是,若裴青臨厭惡沈貴妃至此,連他身邊人都不願放過,那跟沈貴妃同宗的沈家,他豈不是更...她深吸了口氣,壓住心底的念頭,神色有些無精打采的:“罷了,我不問了,你一向是心裏有成算的。”
她嘆了口氣:“我回去用吃飯了。”折騰這麽大半天,她連午飯都沒吃,都折騰餓了。
裴青臨瞧她臉色恹恹,大約也猜到她在想什麽。他點了點下颔,輕笑一聲:“何必回去吃這麽麻煩?我給大娘子簡單做幾樣。”
沈語遲又驚了下:“你還會做飯?”她撓了撓頭,嘀咕:“現在不是講究...君子遠庖廚嗎?”
裴青臨放下書卷起身:“只可惜我不是君子,也不必講究君子的忌諱。”
沈語遲咕哝一句:“你是穿着女裝,還會吃人的狼。”
裴青臨彎下腰,蜻蜓點水在她臉頰上親了下,眉眼一彎:“那...大娘子打算什麽時候讓我吃?”
他不等她發作,悠悠然轉了話頭:“你有什麽忌口的?”
沈語遲一口氣憋回去,郁悶地道:“都行,有肉就行。”
裴青臨的院裏有個小廚房,收拾的比她閨房都幹淨,半點聞不着煙火氣。
沈語遲對他做飯這事兒還挺好奇,忍不住走進廚房瞧了瞧,他挂上銀攀膊防止袖子滑落,手下十分熟練的熱鍋倒油,修長的手指握着刀柄,切個蔥花也跟平時彈琴下棋一樣優雅寫意。
沈語遲聞着香氣都覺着魔幻:“以前怎麽不知道先生還懂易牙之道?”
裴青臨悠然地下了魚兜子入鍋,側頭思忖了片刻:“大抵是因為,以前沒有值得我下廚的人吧。”
沈語遲又撓了撓臉,覺着先生這話說的讓人怪不好意思的,哎呦,她都不知道怎麽接話啦。
原來不知道裴青臨是個男的還好,現在發現他是個正經男人了,而且又會繡花又會下廚的,沈語遲不想搞得自己比他還爺們,于是也下廚煮了一鍋白粥,顯得自己也比較賢惠啦。
期間衛令還回來了一趟,他似乎有事要和裴青臨說,才進廚房,眼瞧着自家主上特別賢惠體貼地在廚下做飯,他又表情驚恐地退了出來。
待一頓飯做好,沈語遲不大好意思地把自己煮好的白粥端上來,還得給自己描補一句:“其實我也會做幾樣小菜,回頭請你嘗嘗我的手藝。”
裴青臨含笑應了聲好。
衛.電燈泡.令尴尬地在樹底下站着,他看裴青臨那一臉溫柔和不經意露出的一絲寵溺,他都忍不住琢磨,要不要請人來給裴青臨驅驅邪啊,簡直太像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附體了!
沈語遲還招呼了衛令一句,衛令挺想吃兩口的,但看見裴青臨的臉色...他還是婉拒了。
她便不再多說,用勺子舀了個魚兜子,一口一個吃的極香甜。
裴青臨做菜倒也不複雜,不是那種弄上幾十味配料炖上幾天幾夜的,他就做了一道清蒸魚,一道油爆河蝦,一樣香蕈青菜,一樣醋溜白菘,外加主食魚兜子兩碗,都是特尋常的家常菜,但經他的手一做,怎麽就這麽鮮美好吃哩!她還不忘招呼:“先生,你也多吃點啊。”
裴青臨每樣只是淺淺嘗了幾口:“倒也能入口。”
說完,他就開始關照那鍋被冷落的白粥,他吃什麽用什麽一向都是淺嘗辄止。衛令知道他幼時從不被允許在吃用上有什麽特別的偏好,天長日久,他也習慣了裴青臨無欲無求的模樣,所以眼瞧着他連着喝了三碗白粥,衛令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沈語遲瞧着也驚了:“這粥真有那麽好喝?”
他攪了攪湯匙:“你做的。”
沈語遲眨巴了一下眼睛:“那你喜歡喝粥嗎?”她又疑惑:“我記着你以前說,你沒有什麽喜歡的吃食啊?”當時她和裴青臨一起吃荔枝,他就這麽說過。
“從現在起...”他慢條斯理地咽下最後一口,沖她笑笑:“有了。”
沈語遲心裏莫名跳了幾下,連桌上的美食都不大在意了,低頭陷入思考。
為什麽先生這話讓她心裏又酸又甜又有些歡喜呢?哎呀,她這是怎麽了?
......
沈語遲吃完飯就和他告辭,一路魂不守舍地回了家。
她原本還不錯的心情一直持續到晚上,家裏用晚膳的時候,她才發現沈南念和白氏的臉色有些奇怪。
她問道:“哥,嫂子,你們怎麽了?”
白氏猶豫片刻,沈南念卻一向言語直接:“太子方才派人來傳話,要請你去總督府為太子點茶。”
沈語遲心裏一跳,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太子那裏什麽樣的好手沒有,我就是一二半吊子,還是不去丢人現眼了。”
沈南念輕捏眉心,似有些煩悶:“我也推說你學藝不精,太子那邊的人卻是鐵了心要接你過去。”他并不是那等盼着親妹出風頭的人,這事兒好似有些蹊跷。
沈語遲心下深覺不對,她糾結片刻,極隐晦委婉地把太子找替身的故事給夫妻倆說了一遍。
沈南念和白氏聽完臉色更不好了,沈南念擰眉:“罷了,我先想個說法,看能不能推脫過去。” 他心裏卻不大樂觀,若是能推托,沈側妃定然會幫着推脫了,這旨意既然能傳到沈家,可見太子是定要見她的。
沈語遲皺着眉點了點頭。
然而沈家人還是低估了太子的心性,哪怕太子對沈語遲沒有那方面的心思呢,但他想見一個人,豈能容人推脫?他第二日就派了太子府屬官和一頂轎子過來,笑着對沈南念道:“太子請沈姑娘去府上點茶。”
瞧這架勢,沈語遲就是腿斷了都拒絕不了啊!
沈南念心下更是不好,緩緩道:“舍妹頑劣,恐唐突了太子,我陪舍妹一道去可好?”
來人倒是沒有拒絕,不過進總督府之後,沈南念直接在二門處就被攔住了,沈語遲一路被引着到了一所典雅雍容的院落,太子一身藕色常服,端坐上首,屋裏還有幾個伺候的內侍宮人。
她見不是單獨面見太子,多少松了口氣,福身行禮:“見過殿下。”
等太子讓她站起來,她才能掃過去一眼,這下終于認出是那個去她店裏換書的男子,她眉梢不由動了動。
太子生的一副溫潤如玉的面孔,樣貌俊雅,容色不輸顧星帷。但沈語遲總覺着...他的輪廓很是熟悉,好像她有個認識的人,跟太子面貌輪廓有些相似,但這點相似程度太輕微,讓她一時回憶不起來是誰。
他瞧她神色便笑了:“沈大姑娘認出我了?”
沈語遲跟熟人說話一向随意,但畢竟是裴青臨親手調理的,真要她端莊溫雅地行事,倒也能裝的似模似樣。她又是一禮,恭謹又板正:“前日多有失禮之處,還請殿下恕罪。”
那啥,這其實是她緊張過度了,這青天白日的,堂堂太子又不是地痞流氓,就算真瞧上了哪個女人,也不能明目張膽地往床上拉。何況沈家又不是平頭百姓,太子的皇帝老爹還沒死呢,難道能眼看着自己兒子胡來?所以太子今日叫她來,還真就是說話的。
太子又是一笑:“你何錯之有?”他瞧了眼內侍,笑斥:“還不給沈姑娘看座。”
他瞧沈語遲還有些局促不安,溫聲安撫了句:“沈姑娘不必緊張,我頗愛茶道,今兒叫你來,只是想嘗嘗你現點的乳茶。”他想到她往常的活潑模樣,又笑着補上:“像你平時那樣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