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沈語遲嘴巴張了張,努力從一堆亂麻中抽出一根線來, 她暫回答不了裴青臨的問題, 一臉視死如歸地開口:“你先讓我死個明白...”
裴青臨一挑眉, 用眼神示意她繼續。
沈語遲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你, 你女扮男裝也怎麽能扮的這麽像?而且你居然能長高三四寸,你怎麽長的啊?”就是吃了仙丹,也不可能一口氣長十厘米吧!
裴青臨:“...”
就她這個腦袋,他現在都有些為她的下一代擔憂起來。
他沉吟片刻,先回答了第二個問題:“縮骨。”
沈語遲消化了一下, 恍然大悟:“哦, 你原本就這麽高, 平常用了縮骨術嗎?”她還是沒從牛角尖裏鑽出來:“你吃啥長得那麽高啊?這麽高是不是就是你到現在還沒嫁出去的原因?你平時為什麽要縮骨啊?因為不方便嗎?”
裴青臨這身高目測得一八五往上了, 按照古代算法得有八尺,她哥和顧星帷都是高挑身量,但也沒他這麽高的, 登州地處山東,在這時候, 這等高個也少見!而且這可是講究夫為妻綱的古代,娶一個超級高妹對男人得有多大壓力。
裴青臨:“...我不用嫁。”
沈語遲迷惑了, 一路向着牛角尖裏狂奔而去:“為什麽?你真的出家了?”
裴青臨發現掉馬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尤其是對面的人完全不配合你的時候。
他直截了當地道:“我是男人。”
他握住她的手,撫過自己的脖頸,她摸到一處凸起的喉結。
他這處被柔軟的手指摸上,敏感地泛起細小的顆粒, 喉嚨不覺上下動了動,唇角微彎看着她:“現在知道了嗎?”
沈語遲:“...”真是九天玄雷劈在身上,也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表情啊!
裴青臨是個男的!他居然真是個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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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還非要送給人家大姨媽巾,硬拉着人家一道睡覺,還,還跟他一起泡澡,她就說裴青臨怎麽忽然非她不可了呢,她死的一點都不冤吶!
她想到兩人做的那些個事,都有種一頭撞死的沖動,想當初,她還硬逼着裴青臨給自己搓澡,人家不讓她脫衣服她還非要脫,她簡直不想活了!
她的好閨蜜啊,可以半夜悶被子聊天的好閨蜜啊,怎麽就這麽變成男人了!
她半天才找回語言功能,垂死掙紮:“不可能!我不信!你這肯定是假喉結!”
裴青臨撫着下巴,玩味地看她驚慌失措的表情:“何必自欺欺人?非得我将你剝光衣裳按在榻上...”他戲谑地拉長了聲調:“你才肯信?”
沈語遲據理力争:“...你每回泡在冰水裏臉色都難看的要死,難道不是來大姨媽了痛經嗎?!”
裴青臨:“...”
他淡淡道:“我跟你說過,我身上有一種...寒症,受不得涼。”
沈語遲絞盡腦汁:“你那麽會化妝,這怎麽能是男人呢?”
裴青臨瞥了她一眼:“這有甚難的?看幾眼便會了。”他笑了下:“只有腦袋笨手也殘的才學不會。”
沈語遲給他諷刺這一道,臉上有些灰灰的,還是不能接受現實:“我還是不能信...”
她面如死灰:“你穿裙子比我還好看...”
裴青臨挑眉一笑。
她上下瞄了他一眼,吞了口口水:“你能讓我摸摸你的獎(j)杯(b)嗎?”
裴青臨當然沒聽過這個梗,不過他瞬間就懂了她的意思。他蹙了下眉,斜睨着她,語帶調笑:“你真想摸?”
沈語遲糾結了會兒,還沒回答,他已經撣了撣衣服,似笑非笑:“可惜了,不能。”
沈語遲默默地瞅着他,神情糾結,欲言又止,一臉難以接受現實的表情。要不是這些年再沒哭過,她簡直想現場表演一個猛男落淚。
裴青臨手指揉撫着她的耳珠,聲音帶了幾分漫不經心:“大娘子還沒回答我,想好付出什麽代價了嗎?”
沈語遲如喪考妣:“你殺了我吧,下手記得利落點。”知道這麽大個秘密,她肯定是活不成了,沒準死了她還能穿回去呢。
他手指突然重了幾分力道,她耳尖一疼,輕輕抽了口氣。
“我怎麽舍得殺了大娘子?”
他扣住她的後腦,貼近她耳邊,輕輕道:“大娘子既然想不出來,我就替你說了吧。”他湊的更近,幾乎貼在她耳廓上:“永遠留在我掌中,做我掌上随珠。”
他見她皺着小臉不答,低頭親了親她的發頂,發出一個尾音上揚的“嗯?”
催促她回答。
沈語遲表情只寫着‘一言難盡’四個字,她低頭默默地不說話,半天才擡起頭冒出句:“對不起,我喜歡女人。”她現在對自己的性向已經徹底錯亂了,不過在拒絕裴青臨這件事上,她倒是很篤定。
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裴青臨:“...”
沈語遲不敢看他表情,硬着頭皮道:“說來這還要怨你,要不是你老...那什麽,我都不知道我可能喜歡女人...唔。”
裴青臨手指點住她的唇,唇畔勾起一抹笑,眼神卻陰郁得很:“大娘子,你可真會惹我生氣。”
他沒給她再次開口的機會,他的唇已經覆了上來,裹挾着不悅與怒意,他吻的很重。
雖然兩人不是第一次親,但他這次是以男人的身份親她,感覺又有不同。沈語遲僵了下,知道推是推不動他的,于是把嘴唇閉的死緊,任由他在外厮磨,她就是咬緊了牙關抗拒。
他眼底掠過一簇流光,他手掌從她的肩頭一路滑下來,停到那把軟腰處,隔着衣料,指尖在她的腰窩時輕時重的撫弄。
沈語遲氣兒都喘不過來了,下意識地微張開嘴,他趁機長驅直入,攻城略池,因她抗拒的厲害,前幾回總是親的太潦草,他這次得了機會,把她嘗了個通透,細細砸弄着她唇舌間的奶香味。
等嘗遍了,他又勾住她的舌尖不住糾纏,還攪弄出啧啧的聲響,親吻她的力度仿佛要把他拆吃入腹,強硬的氣息令人顫抖。她被他吮的舌根生疼,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只能發出嘤嗚不明的抗議。
裴青臨親了不知多久,才舍得放開她。
沈語遲想也沒想,揚手就要給他一下,卻沒打到他,只帶起了他垂落的幾縷青絲。
他看着她惱怒卻無力的樣子,心情好了幾分,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呦呦,不論你喜歡男人或女人,今後...”他低笑了聲。
他笑聲中還帶了些微的低.喘,顯然是情.動所致,撩人的一塌糊塗。
沈語遲聽出他未盡之意,惱怒道:“那我要是做不到呢!”
裴青臨笑的意味深長:“壞孩子是要受到懲罰的...”他捏了捏她的鼻尖,聲調寵溺,話卻很吓人:“別給我懲罰你的機會,好嗎?”
沈語遲一臉生無可戀。
此時天色已經泛出魚肚白,兩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溫泉池壁的冒出的熱氣蒸幹了,她從昨天到現在就沒休息過,精神和身體都疲累到極致,現在更是連一個手指都動彈不得,只能拿眼瞪着他。
裴青臨緩了神色:“你先歇歇吧。”
沈語遲仍舊警惕地看着他。
裴青臨挑了下眉,好笑道:“這麽瞪我不累嗎?”他往她耳尖呵了口氣,戲谑着道:“安心睡吧。我若真想對你做什麽,你能反抗的了?”
他知道自己在這兒,她肯定無法安心入眠,主動起身去了較遠處。
沈語遲方才的精神還處在亢奮期,現在一松懈,疲憊便如同潮水一般湧上,她眼皮子也撐不住,很快被周公拽進了夢鄉。
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高懸在天空,可見時間差不多是晌午了。
她身上雖然累的夠嗆,但精神倒還好,一瞬間想起昨晚上的事兒,臉色又苦逼起來。
她左右掃了一圈,裴青臨沒走太遠,優雅又慵懶地靠在附近的石壁上淺寐,膝蓋彎起立着,右手搭在膝頭,左手支着額頭——就連小憩的時候都是一副戒備姿态。
憑良心說一句,就裴青臨的容貌才華,他看上沈語遲,那都算沈語遲高攀的。沈語遲對他,敬仰和傾慕是有的,別的就不會多想了。除了名字和性別之外,她對他仍是一無所知,哦對了,他名字都不一定是真的。
兩人也認識大半年了,他的親人,朋友,背景,家鄉,是否有過在意的人,什麽時候歡喜什麽時候難過,喜歡什麽讨厭什麽,這些她都一概不知,裴青臨也不會輕易展露這些,想想真讓人灰心。
盡管他說喜歡她,但即便是喜歡,似乎也摻雜了說不清道不明的芥蒂和隔閡,這樣的喜歡,總讓人覺着虛無缥缈。
沈語遲煩躁地扒了扒頭發,肚子‘咕嚕’響了一聲。
裴青臨耳朵一動,慢慢睜開眼,和她尴尬地四目相對。
沈語遲默默地站起身,抽出一根比較粗的木棍:“我去抓魚了。”
裴青臨眼底笑意一閃而逝,起身道:“我陪你去。”
沈語遲也沒拒絕,島就這麽大,島上就兩個人,她想攔也攔不住啊。
她看電視劇裏,打魚還是挺簡單的差事,基本裏面的主角一插一個準,她站在海裏半個時辰,無數條魚從她腳邊溜走,她愣是沒紮到一條魚,反而差點紮了自己的腳。
又一條胖魚從她腳邊溜過,還挑釁地用魚尾拍了一下她的腳踝,沈語遲徹底跳腳了。
裴青臨瞧她氣的臉頰都鼓起來,唇角不由一翹,他手指一彈,一枚石子射進海水裏,直接打翻了那條胖魚。
沈語遲沒瞧見他出手,瞬間嘚瑟起來,拎着胖魚狠狠給了它一個腦嘣,又老實不客氣地把它往裴青臨懷疑一塞:“我打的魚,你負責做飯。”
裴青臨笑了下,随手接過,沈語遲趁他收拾魚的時候,憂心忡忡地道:“咱倆以後不會就被困在這海島上了吧?”
跟裴青臨突然變性成男人相比,還是生存大事比較重要,假如倆人真被困在海島上,那真是不想湊一對兒也只能湊對了!
裴青臨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出身,收拾魚竟也十分利落,抽出腰間的匕首,三兩下刮下魚鱗,從容笑笑:“再過幾日,衛令會找過來的。”
沈語遲仔細瞧了會兒,說他出身不高吧,他舉手投足流露出的雅致從容并非一朝一夕養成,顯然是出身講究的大家,若說他出身高吧,他幹起雜活來也得心應手,真稱得上十項全能了。
她脫口道:“你到底是什麽身份?”
裴青臨動作利落地架起了火堆,偏頭似笑非笑地反問:“你想知道?這回打算拿什麽來換?”
沈語遲想到代價,忙閉了嘴,讪讪道:“我就随口一問...”
裴青臨不光會殺魚烤魚,還能分辨野果。有這麽個全能選手,兩人的野人生活也不算太難過。
在當了幾天野人之後,衛令終于找到了島上,他見着裴青臨無事,先是松了口氣,又眼神不善地看了沈語遲一眼,被沈語遲回瞪了回去。他這才問道:“您還好?”
裴青臨點頭,衛令便不再廢話:“質子已經還給白龍王了,白龍王請您去島上一敘。”
......
“伯念,你那邊有消息了嗎?”
顧星帷雙眼血絲密布,眼底一圈青黛,神色焦慮疲憊,顯然許久沒休息過了。
沈南念形容也沒比他好到哪去,嘴唇幹裂,眼底青黑。他慢慢搖頭:“還是沒找到語遲。”他重重一擂桌案,沉聲道:“她現在怕是已經在白龍王手裏了。”
沈南念就這麽一個嫡親的妹妹,若她出了事,他怎能不心痛?又該怎麽向九泉之下的母親交代?他捂住眼,聲音低沉沙啞:“就怕...她現在已經...”後半句卻說不下了。
因吳二從中作梗,致使段秋鴻逃脫之後,顧星帷一直窮追不舍,他也是三天前才發現沈語遲失蹤的。
這一驚非同小可,沈語遲一個大活人,就算走失也不能不求救啊,而且他已經命人封鎖整個獵場,就算她是走失,這會兒肯定已經找到了。那麽剩下的只有一個可能,她被段秋鴻一行帶走了。
顧星帷縱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是不能接受輸給顧韻這件事,畢竟他是家族從小培養的世子,自有其風度和心胸,失敗了,打不了從頭再來就是,也不必一蹶不振。只是她...她萬不能出事。
顧星帷緩緩道:“也不必這般悲觀,若她無用,段秋鴻也不會憑白抓她走,既然抓她,必然是因為她有用,想必當時,段秋鴻是想拿她來脅迫你。”
他緊皺眉想了會兒,最終還是道:“我寫一份信,伯念你尋可靠的人傳信給白龍王。”
沈南念經他一提醒,臉色終于好看了些,只是仍面沉如水:“現在段秋鴻怕是已經回去了,你這時候聯絡白龍王,不怕他獅子大開口?”
顧星帷搖頭:“語...沈姑娘人在他手裏,現在不論他要什麽,也只能先捏着鼻子認了。”他勸慰:“你放心,白龍王和段秋鴻雖和咱們立場不同,兩人卻并非窮兇極惡之輩,只要給夠價碼,想來兩人也不會苛待你妹妹。”
沈南念嘆氣:“也只得如此了,只要語遲沒事...”沈語遲被劫持的事,他就連白氏都沒說,死死地捂住了,對外只說帶她去別院玩幾天。
兩人還要再細細商議幾句,一個傳令的令官走進來回報:“按察使,您的請罪折子已經遞上去了。”
顧星帷在事敗的第二天,就向皇上遞了請罪的折子,将過錯全攬在自己身上,甚至沒提吳二幹下的‘好事’。
皇上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吳二做的事兒,他要是提了,反而像推诿責任,倒不如幹脆攬下過錯,這也是他的政治風度和素養了,況且作為一手策劃此事的,他确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顧星帷點頭,見令官還不走,便問:“還有何事?”
令官猶豫了下:“太子殿下...已經啓程,怕是不日就要趕來登州,卑職鬥膽猜測,太子可能是為了質子一事...”
顧星帷面色微沉。
......
裴青臨一到白龍王的地盤,就收到了極熱情的款待,白龍王還想湊上來給他個擁抱:“這次我兒能平安歸來,多虧了裴先生。”
裴青臨避開:“客氣了。”
白龍王上下打量他,不禁一笑:“裴先生換回男裝,我竟有些認不出來了。”
衛令給裴青臨和沈語遲都準備了新衣服,他的是一身銀灰色廣袖道袍,上面用銀線繡了山水霧霭,端地是天人之姿。
白龍王又打趣:“話說回來,我正妻早逝,若裴先生真是女子,我必不放你。”
沈語遲默默瞅了他一眼,雖說白龍王是個俊秀人,但也掩蓋不了他四五十的事,老頭子一把年紀還這麽騷。
裴青臨笑笑:“我已有心上人了。”
白龍王竟脫口問了句:“男的還是女的?”
裴青臨:“...”
主要是裴青臨一身女裝給他的沖擊太大,白龍王自知失言,讪讪一笑,忙引着衆人進去,又命人擺宴:“海島上,別的吃食沒有,岸上那些金貴海鮮,這兒倒是一抓一大把。”
段秋鴻也一身清爽的前來作陪,只不過他脖子上還留着被裴青臨掐出來的印子,見着裴青臨亦有些尴尬。他瞟了眼沈語遲,端起酒盞:“我敬裴先生一杯。”
沈語遲假裝自己是個蹭飯的,拎起筷子悶頭吃了起來。
白龍王卻不遂她的意,和裴青臨寒暄了幾句,表達感激之情之後,問道:“這是沈國公府的姑娘,沈南念的那個妹妹?”
裴青臨看了眼白龍王:“正是。”
白龍王放下酒盞:“我有個請求,裴先生能否把她交給我?”
沈語遲嗆了幾下,裴青臨極快地眯了下眼,神情危險。
白龍王沉吟道:“實不相瞞,今兒早上我收到顧星帷和沈南念送來的信,兩人願換回這位沈姑娘,沈南念倒還罷了,顧星帷來登州,帝都那個九五之尊可是給了他極大的權柄,他若是肯換,我着實能用沈姑娘換取不少好處。”
他忙補了句:“當然,我自不會吃獨食,無論取得什麽好處,我都和裴先生對半分。”他又沖沈語遲一笑:”我是守信之人,只要沈姑娘配合,我就保你平安回去。”
這樣把沈語遲當成交還貨物的語氣,讓她極不舒服。她一時都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被換回去了,只能緊張地瞧了眼裴青臨。
裴青臨淡道:“不換。”
白龍王怔忪:“為何...”
裴青臨看了沈語遲一眼:“她于我有大用。”
白龍王先是疑惑,漸漸露出幾分恍然,他目光在裴青臨和沈語遲之間逡巡片刻,再不提此事,打了個響指:“聽聞裴先生精通音律,倒是可以看看我們島上的歌舞,和陸上相比如何?”
很快,堂內響起一陣輕柔如海浪,頗有異域風情的音樂。
六個衣物輕薄貼身,輕紗遮面的美人上前來翩然起舞,她們穿的是特制衣裳,一片片由松脂制成魚鱗挂在鹿皮硝制的皮子上,下裳剪裁成魚尾狀,更襯出女子的豐盈身段。這幾個女孩皆是身姿袅娜靈巧,一曲《鲛人舞》跳的是身姿靈巧,纖腰百折,魚鱗也随着舞姿嘩啦作響,煞是好聽好看。
一曲舞畢,其餘五個皆躬身告退,領舞的那個則立在堂中。
白龍王笑問:“海珠是我手下劉将的庶出女兒,也是我義女,她的舞姿在島上也是數得着的。裴先生覺着,她跳的如何?”
裴青臨這才掃了一眼:“不錯。”
白龍王十分直接的:“不光舞跳的不錯,她性子亦是乖巧可人,若是裴先生喜歡,我就做主讓她服侍你,你覺着如何?”
白龍王一說完,海珠便十分識趣地摘下面紗,一雙水潤大眼盈盈地看了過來,袅袅娜娜地向他行了一禮。
沈語遲又想到,裴青臨都二十了,他這樣的未必娶了老婆,但姬妾還有桃花肯定不少。她這麽一想,在裴青臨名字後面的一堆叉號上,又默默地打了個叉。
她正胡思亂想呢,忽然肩膀一緊,落到一個微涼的懷抱裏。
裴青臨直接把她攬在懷裏,修長手指慢慢梳理她的鬓發:“不必,我已有美人在懷。”
沈語遲:“...”不好意思,我喜歡海珠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