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替身
作者有話要說:努力把它完結中,玩了幾天回來,悲催地卡文了······淚奔~~o(>_<)o ~~!!!親們,給我點時間吧,某畫會努力寫完的,慢的話,請原諒!!!TAT
“看到······什麽了?”季欣雨頭靠在駱子期的肩上,緊張地問。
“一個男人,穿着黑衣服。”駱子期淡淡地說。
季欣雨不淡定了,揪着駱子期的衣服,臉色慘白,抖着聲音重複:“黑···黑衣···”
駱子期瞥見季欣雨那可憐樣,勾了勾唇角,補充道:“他有影子。”
“啊?!”
“進去看看。”話落,抱着季欣雨就翻飛而下。
駱子期輕敲門扉,裏面傳來了低沉沙啞的聲音,“郁兒,爹是不會跟你走的。”頓了一下,屋裏嘆息聲起,“你走吧,爹想守在這兒!”
咦?郁兒,爹爹,這······難道是······
季欣雨推門而入,那人恰回頭,四目相對,對方一臉驚愕,喃喃道:“是你?”轉瞬,他又一臉驚喜,本來死寂的黑眸立刻燃起熱度,“真好,真好,也許我還能···還能為她再做點什麽!”抿了抿有些幹澀的唇,他幾乎是膝行到了季欣雨的身邊,一雙手顫抖地拉住季欣雨的褲腿。
初見時,季欣雨就被他枯瘦死寂的樣子吓了一跳,印象中這個林正夫,端莊嚴謹,甚至有些尖刻犀利,如今這般,季欣雨倒覺得他可憐多于可恨。當他膝行到自己的面前,一雙幹枯的手扯住褲腿時,季欣雨徹底被驚吓到了,他慌忙向後退,而那人也不依不撓地跟着他。駱子期扶住後退的季欣雨,将他護在身後,“大叔,您這是何意?”
林正夫眼睛仍然死死地盯住季欣雨,蠕動着嘴唇,重複着兩個字,“幫我······”,“幫我······”
季欣雨不自覺得咽了口吐沫,幹巴巴地說:“怎麽幫?”
那人似乎覺得心願将成,狂熱的眼神像烈火一樣灼燒着季欣雨,連着說話都清晰利索多了,“幫我進宮,換出殷貴妃,把他送到妻主那兒!”
“換出殷貴妃,不,不行,這個我幫不了你。”聽到他這個要求,季欣雨把頭撇向一邊,果斷地拒絕。現在皇宮的形勢錯綜複雜,他不能給姑姑和皇伯伯添麻煩。
“你······”林正夫如火的眼神頃刻熄滅,仇恨向毒蛇一樣齧噬着他的心。突然,他歇斯底裏般地撲向季欣雨,卻被駱子期一腳踹到了案桌前,巨大的沖擊聲,撞得案上的香爐、供品皆滾了一地。他凄慘地爬坐起來,尖厲地叫嚷道:“你這個···不孝子,哈哈······你會被雷劈的······”
“會不會雷劈,不勞相夫大人操勞。”季欣雨冷眼相看,轉頭對着駱子期無奈道:“我們走吧!”
“你···你不想知道獨孤紫晴的事嗎?”對方在他們轉身的時候大吼道。
季欣雨身體一震,勉強平靜道:“我沒看見爹爹的遺灰。”進來後,他就仔細看了案上所有的靈位,并沒有獨孤紫晴的。
林正夫對着季欣雨神秘一笑,輕吐出五個字,“因為他沒死。”
“你···你說什麽?”
“我說他沒死,你要不要幫我?只要把殷貴妃換出來就行,我···什麽都不會幹的,這是我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求你了?”高傲如他,這次卻跪下來,使勁地磕頭。
季欣雨受不了他這樣,心中又對獨孤紫晴的事充滿疑惑,當下也就勉強地點了下頭,“我試試,成或不成,你都別怨我!”
“好!”
他釋然一笑,像朵殘敗的蓮花,有種詭異出塵的凄豔。
季欣雨心中劇顫,不忍卒視,拉着駱子期幾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客滿樓,季欣雨出了一身冷汗,整個人呆呆地坐在床邊。駱子期把人攬入懷中,輕撫着他的背,低聲地問:“還在想剛才的事嗎?”
季欣雨像鴕鳥一樣縮到駱子期的懷中,咬着下唇,輕語呢喃:“愛情竟能讓人這樣瘋狂,爹爹是,娘是,林正夫也是,子期······”他擡起頭,有些不解地看着駱子期,“我真的不能理解他們,這太瘋狂了!”
駱子期的黑眸,幽幽暗暗的,醉人又安心,她說:“我也不解,也許親身體驗了,才會明白個中的滋味。”
季欣雨不知道的是,在不久之後,他就體會到了那種絕望瘋狂的滋味。就像現在,他們甜蜜幸福地擁在一起,但是陰謀的魔爪已經在步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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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房屋建在幽深的黑洞中,洞口盡是赤紅着眼睛的蝙蝠,洞壁上盤踞的都是毒蛇、蠍子、蜈蚣。無論那房屋建得多華美,都讓人止不住雙股戰栗。
黑衣共着墨發起飛,輕輕一動,帶來陣陣陰寒的風,蝙蝠“吱”叫亂飛,像在黑夜中移動的魔影。一只赤眼的蝙蝠好似受到了沖擊,斜飛出去,撞上了某樣東西,竟讓那東西“咚”的一聲栽落在地。
“咳咳······”那黑色物體竟是個人,巨大的沖擊力,讓她喀了口血。那人不以為意地擦去嘴角的血,狂熱的目光直射靜坐的黑衣人,恭敬道:“屬下恭賀宮主,神功精進。”
黑衣人也就是離恨宮的宮主,他輕撫衣袖,冷聲道:“喋血,你知道的,本宮最讨厭練功時被打攪!”
那黑衣女子也不害怕,她唇角微勾,帶着自信,“屬下要禀報的事,絕對值得宮主浪費練功的時間。”
“哦?”他的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
“屬下已經将宮中的人,基本上換成了我們的人。女皇此時纏綿病榻,她的藥也摻入了離恨宮的秘毒。噬龍也在慢慢地收攏朝臣,不久後······”
“停!這就是你要禀報的事嗎?”黑衣人聲音越發冷凝,隐含怒氣。
黑衣女子驚覺自己越矩了,當下收起故作玄虛的意圖,從懷中摸出一只精致的雕花盒子,“宮主,您看看盒中之物!”
黑衣人伸手接過雕花盒子,打開一看,盒中竟放着一株通體血紅的草,潋滟熾烈的紅,輕觸竟有溫熱的感覺,像是汩汩流動的鮮血,帶着生命的熱度。真是棵美麗的草,美得全無雜質,美得妖冶豔麗。名字也美,噬血草。有句話說,越是美麗的東西,越是有毒的,倒真不假。
黑衣女子見宮主着迷般地凝視那棵草,細細地講解道:“這是屬下清宮時,無意中發現的。據說每代女皇以血灌注,培育出了這般奇草。自古以來一直存有兩大隐秘勢力,幻影七十二騎在逼宮時發揮了強大的力量。”說到這兒,她興奮地舔了舔唇角,桀桀地怪笑道:“那真是空前絕後的美景!血盟城與之相提并論,強悍如斯。宮主您說,要是把這棵草磨成粉,丢入血盟城的飲用水中,會有怎樣的盛況?”
黑衣人斜眼瞟了她一下,冷哼道:“你以為血盟城都是草糊的嗎?我且問你,血盟城的窩點在哪?城中是否機關重重?城中人的武功如何?城中的水源又在哪?你又如何順利地潛進去?”
黑衣女子被問得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屈膝跪到地上請罪,“屬下草率了!”
黑衣人盯着妖豔的噬血草,冰眸中精光閃耀,“喋血,你說,要是幻影七十二騎和血盟城打起來,誰輸誰贏呢?”
喋血恭順道:“幻影七十二騎已用過一次,兩者如何碰到一起?而且龍族和血族在各自的地盤上,稱王稱霸,井水不犯河水。”
“井水不犯河水?呵呵···笑話!”黑衣男子譏諷一笑,然後篤定地說:“當利益相悖時,他們就會是最大的敵人!說什麽幻影七十二騎每代女皇只用一次,都是屁話。幻影七十二騎再強大,它也是龍族的狗,一只強大而忠心的狗。當主人陷入危險中,這只忠心的狗還能躲着不出嗎?”
“宮主······”喋血驚顫,她覺得自己的骨頭和鮮血都在叫嚣着瘋狂。她的主子就是不世狂枭,是她的天,是她的神明。
黑衣男子高傲地看了眼匍匐在他腳下的忠狗,狂狷地笑道:“他們越是不想撕咬,本宮就偏讓他們咬,咬得兩敗俱傷,本宮坐收漁利,屆時,一統江湖朝廷,建立起橫跨江湖朝廷,最大最強的離恨宮!”
“宮主英明,大業定成!”
“行了,你下去吧!盯好皇宮,不得有誤。噬血草的事,本宮親自出山處理。”
“是!屬下謹遵宮主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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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下林琴之後,次日清早,季欣雨就和駱子期就趕往獨孤府,找姑姑商量對策,以及了解下現今朝廷形勢。
原來逼宮結束後,女皇清算了叛賊逆黨。叛軍首領樓傾悅淩遲而死,梁相被收監大牢。到底英雄難過美人關,看在殷大美人的份上,女皇格外開恩,只是抄封了梁府,将梁府衆人放逐京城之外,永世不得踏入,代價便是,殷貴妃移居長門宮,□終身。而林琴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竟仍潛伏在梁府中,這才有了季欣雨夜探梁府遇“鬼”之事。
在獨孤府,姑姑給他們說了他爹、娘、殷貴妃、林正夫、女皇之間苦逼的多角戀。真是虐心、虐身、虐戀啊!簡而言之,就是一堆扯不清的愛恨情仇。獨孤玉彥聽說小弟沒死,驚詫了會也就釋然了,對于曾經的知己好友梁敬軒的所作所為,倒有了新的認識。對她的苦心求全也深深地嘆息,覺得幫林琴進宮換人也不算難,當下也就着手準備了。幾人聚在小屋中,一番商量籌劃,定下夜裏潛入宮中換人。
對于皇宮中目前有些詭異的現象,他們決定暫時按兵不動。女皇如今纏綿病榻,再怎麽不待見悅淩霄之外的皇女做皇帝,也不能把江山拱手讓人。太女不在了,四皇女軟弱無能,已然奄奄一息的悅氏王朝,定需要三皇女這樣文治武功的君王。從皇帝手中奪權,那是逆鱗,但他們可以耐心等,等她心甘情願地放權。女皇不是明君,卻也不是昏君,政治陰謀的嗅覺還是有的,在危機來臨前,相信三皇女定會收到意想不到的大禮。
天元二十四年,農歷臘月二十五日寅時三刻,一輛馬車疾飛出城,在城西郊一處廢宅前停了下來。馬車中下來了三個人,一個女人,兩個男子。
逼宮失敗後,梁敬軒被逐出京城,她窩藏在城郊外的廢宅中。她明白她能被放出來,一定是墨兒的原因。她不甘心就這樣,卻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她現在無權無勢,連京城也回不去。如此的窩囊落魄,整個人頹廢而低靡。一直隐居在此的獨孤紫晴,只能無言地守候在一邊,陪着失意痛苦的她。
這日,卻來了三個人。他們的到來,掃去一切的陰霾,終于雲開月明。
“你是···雨···雨兒?”男子嘴唇輕顫,一雙眸子溢滿淚水,消瘦的身體顫抖着,像風中飄零的落葉。
季欣雨嘆息,就做一回梁雨潇吧。他上前抱住了那個男人,緊緊地摟住,低低地喚了聲:“爹爹······”
男人狠狠地顫了下,抖着雙手回抱住他,聲聲哽咽,凄婉低回。季欣雨被這樣的架勢弄得心也酸酸的,輕拍着對方的背,低聲誘哄。
站在邊上的梁敬軒,臉色蒼白,僵硬着身體。她的眼中有着愧疚,有些欣喜,還有一絲不易擦覺的渴盼。對于這個孩子,她想寵愛他,想給他一切,那可是她與心愛之人的孩子,可惜天意弄人,那麽多年她給他的只是漠視。
良久,獨孤紫晴才收住淚,一只手卻緊抓住季欣雨不放。對于站在一邊的眼神複雜娘,季欣雨真想扶額長嘆,于公于私,他都沒有立場來埋怨。站在女人的角度來看,梁敬軒是個好情人,為了愛人,不惜逼宮造反,留下臭名。站在妻主的角度來看,她負了林琴,負了獨孤紫晴,也愧對所有的孩子。既然她是梁雨潇的娘,自己也該做些什麽,一味地揪着過錯不放,誰也不痛快。那麽多年她也該是活在自責中的,這些懲罰夠了。
罷了!就當做好事吧,思及此處,季欣雨也不別扭了,沖着對方也喚了聲:“娘······”
沒想到會被輕易地原諒,還被叫了“娘”,梁敬軒感慨萬分,一雙眸子也泛起了紅暈。不想在上演苦情戲碼,季欣雨開口道:“爹,娘,我今天帶了個重要的人來了!”說着,他和駱子期讓開後面帶着面紗的男子。
面紗落下,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露了出來,他的眼眶微紅,淚水滑過臉頰。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
多少的犧牲,多少的血淚,多少的苦難,才換來了今生的相聚相守。三個不惑之年的人,相對着,相擁着,又哭又笑的。
當一切都塵埃落定時,季欣雨才有時間把自家的死妖孽介紹給爹爹,娘親,啊哦,殷墨蕊算是大爹爹吧。幾人熱熱鬧鬧地吃了頓團圓飯,對于他這個好容易相聚的兒子,獨孤紫晴恨不得喂他吃飯,拉着他一會哭一會笑的。
季欣雨仰天長嘆,這都什麽事啊,他還要和死妖孽回血盟城呢!
這下好了,他爹能放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