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 14
人生就像一個茶幾,上面擺滿了杯具(悲劇)。這句話具體是誰說的已不可考,但話的真理擺在那,也就是所謂的話糙理不糙。
艾倫的人生并非一帆風順,至少比起那些父母健在的小孩們,他也算是不大幸運的一員了。上帝不可靠,艾倫不信上帝,大多數情況下是不信的,可他卻又常常在心裏念叨着上帝,這實在是個很諷刺的事情,習慣早已深入骨髓,該怎麽去改?
如果說世界上真的有上帝存在,那為何他的父親會那麽早的離開他和母親,以至于他已經完全記不清父親的面貌了。對于他而言,父親,是個遙遠的詞,遙遠到天邊的詞。只有在每一年的忌日,父親這個詞的意義才會有所不同。
“你的父親是個很好的男人。”母親常常這樣說,他也時常聽在耳裏,次數多了,這個觀念也就形成了,所以父親在他心裏的形象僅僅就是“他是個很好的男人。”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也就是在那一年,母親帶着年幼的他一同搬離了擁有父親回憶的那條街,很奇怪,他并不難過,也許是未懂得“死亡”這個詞的含義吧。死了,就是什麽都沒有了,你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又或許是他沒有從父親去世這個消息中回過味來,艾倫還記得,當他真正的意識到何為“死亡”之後,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瞬間湧上心頭,那是他第一次為父親的去世流淚,也是最後一次。畢竟還只是個孩子,哭過之後,就什麽都忘了,什麽都沒了。
早已逝去的人和事,他總是記得不那麽真切。三笠亂的不修邊幅的長發進入了他的視野,緊接着是猶如金子般亮閃閃的艾爾敏,當那兩個矮小的身影第一次映入他的眼底時,他的大腦是處于空白的狀态,一片極光晃得他幾乎睜不開眼,誰叫那兩個家夥要站在逆光的地方。
[你一個女孩子家的,頭發這麽亂也不知道整理一下,真是.....]這樣說着,年幼的艾倫擡起左手撫上了三笠烏黑的長發,盡管亂糟糟的,但手下的觸感很棒,兩三下将對方猶如雞窩般的亂發撫平,這讓艾倫看着很舒心。
[多管閑事。]蠻橫的小姑娘似乎并不領情,她冷着臉扭向了別處。
[三笠,不要這樣嘛,別人也是好心而已。]萬年和事老忙勸阻道。
[才不要你這個金光假好心,明明就是一夥的.....]
在步入初冬時節,陽光依舊很明媚,寒冷的清晨已過,那并不強烈的陽光照在人們身上暖洋洋的。照在艾倫身上.....自然也是暖洋洋的,俗活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如今他這右眼比先前早上跳的是越發厲害.....別是又會出什麽亂子吧,此事,難說。
在走過同往常一樣既不漫長又不短暫的一段道路後,出版社大樓屹立在一片鬧市之中,總是叫人一眼就能望見......艾倫攙扶着崴腳患者真·總編輯利威爾慢步行入出版社大樓,兩位跟屁蟲自然也是緊随其後。
如今這件事情發展成這樣早已不在他的掌控範圍內,欠了總編輯這麽多人情,他也就不怕再多這一件,畢竟債多了不愁,人的臉皮是越練越厚的,更何況他都做出下跪求婚一樣的舉動了,再也沒有什麽比這更刷下限了。
靜,除了靜還是靜,就好像一切都以總編輯為中心一樣,他靜,剩下三個小輩自然也靜,要是換在以前艾倫大概還會生出些許尴尬,不過如今臉皮日益增厚的小夥子已經可以很心平氣和的走在總編輯身旁一語不發,因為他知道——總編輯就是那副死德性。
[哎呦~瞧瞧,這不是利威爾和小天使嗎!你們的關系什麽時候親密到這般程度了?都攙着手臂上下班了。]每日以作死為樂的副編輯韓吉今天也有很認真的在作死,她鏡片的反光簡直都能晃瞎人的眼。
[你又皮癢了]話雖是沖着韓吉說的,但利威爾的目光卻從未落到對方的身上,要知道這從來不影響韓吉作死的興致。
少二部的成員們對于韓吉口中的事實多少也有些八卦的心理,然總編輯一開口便也都乖乖地低頭工作,所謂好奇心害死貓,總編輯惹不起,艾倫總還是可以欺負欺負的。
已經松開手站在一旁的艾倫突然就有些不寒而栗,他抽搐起嘴角掃了一眼表面上看都很努力地同僚們,這絕對是來自整個少二部的惡意!
艾倫沒有忘記兩位友人還在門外,他側過身向後看去,三笠早已削短的黑發以及無時無刻不金光閃閃的艾爾敏叫他一瞬間又有些晃神,好像大腦中閃過一些熟悉的畫面,很熟悉很熟悉。
[你們進來吧。]頓了頓,他又轉過頭看向總編輯,似乎在示意什麽,接着他又開口道[嗯....今天我的朋友來看我,可能會給大家造成一些麻煩,對此我感到十分抱歉,希望大家能夠諒解我。]他的樣子很是低眉順眼。
此話一出少二部的編輯們皆是放下手中的工作擡頭看向門口,薩沙吃驚的表情還是一貫的誇張,反而倒是韓吉露出一臉“又有好戲看了”的表情,至于其他的編輯們雖是有些吃驚,但反響不大。
站在門外的三笠和艾爾敏得到許可這才有了下一步的動作,三笠面無表情的走進少二部的大門,她高冷的樣子使她看上去很難接近,跟在後面的艾爾敏相對就好了很多,他微微一笑,就像陽春三月裏的一股清風,金光閃閃的家夥在少二部的編輯們看來總是格外的好相處,好比赫裏斯塔。
[艾倫!這是....你的朋友?]原本抱着看好戲心态的讓突地從位子上站了起來,他的眼裏閃着精光,臉色也有些發紅,語氣格外的激動,跟平常很不一樣。
[額,是的,我來介紹一下,這兩位是三笠和艾爾敏,我的....好朋友。]
讓這家夥搞什麽東西呀,要不要這麽激動,一上來就.....
艾倫不安的偷偷瞄向利威爾,好在對方僅僅只是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從表情上看應該也沒有生氣,整個人周身的氣場波動還在正常數值範圍之內。
.........他什麽時候練就了目測氣場數值的技能了啊喂!為了配合總編輯連這麽高級的技能都掌握了他真的太厲害了好嗎!
在無盡的無奈之中,艾倫悄悄地嘆了口氣,他還是根本什麽都不理解,以及他永遠都無法忘懷的那個下午,艾爾敏渾身纏滿繃帶躺在病床上的一幕,永久性的刻在他的腦子裏,全部都是他的錯,可對方卻依舊用溫暖的笑容看着他,這讓他打從心底就感到恐懼,沒有責怪,沒有抱怨,連一句重話都不曾說過,這到底代表什麽呢,他永遠都不理解。
盡管這麽多年過去了,可這件事情就像一個陰影一樣附着在他的心上,而艾爾敏的笑容就像是對他最大的諷刺,他無法保護自己的朋友,總是那麽無力。
也許是他把同僚們想的都太兇殘了,這一天出奇的平靜,沒發生什麽“不可挽回”的大事,只不過讓那家夥看上去對三笠很有興趣,一直圍着她轉,不管對方多麽冷淡的态度都能始終陪着笑臉,艾倫有些懷疑這家夥是不是被外星人附身了。
[回家吧。]
[艾倫,你說什麽?]
[你們回家等我吧,我一會就回去。]
[可是....為什麽?]
[我還要送總編輯回家。]
[你.....好吧,我們等你。]
目送着兩個友人離去的身影,艾倫直覺今天晚上大概會發生些什麽,而他現在只想想一個人靜靜,至少是為了即将到來的事情做準備,這樣想着艾倫打算先去送總編輯回家。
[嘿嘿,艾倫,你這是要送利威爾回家呀~]還未離開的韓吉又開始調侃艾倫,似乎這件事情她總是樂此不彼。
[韓吉小姐,我看您還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吧。]學着總編輯的口氣,艾倫硬邦邦的反駁道。
[哎呦,我看你小子長進不少嘛,連副編輯都敢頂撞了?]韓吉半開玩笑的說道。
艾倫深深地鄙視了韓吉一眼,哼的一聲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考完了....還有人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