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降谷家。
首先是泡一杯意大利特濃咖啡,搭配上牛奶、冰塊與最重要的榛子巧克力醬與巧克力碎屑,之前為了卧底任務而長期在咖啡廳內工作的降谷零動作熟練的按照心中的比例将所有配料打成冰沙,将滿滿一杯咖啡色帶着巧克力顆粒的飲料倒在他特意從家品屋內買回來的玻璃杯子上,擠上現成的鮮奶油、插上鐵制的環保飲管,一杯繪連點的特大榛子巧克力冰沙就完成了。
降谷零勾起嘴角,又端起那被他切好的焗起司蛋糕端起,拿到繪連和哈羅所在的茶幾旁邊,笑着裝作服務員開口:“小姐,你點的大杯榛子巧克力冰沙,搭配本店自信作特濃起司蛋糕已經做好了,剛剛烤好,要小心燙哦。”
降谷零将兩個精致的咖啡廳菜單輕輕推到繪連面前,此刻已經換上降谷零居家T-shirt的繪連眼前一臉,把臉湊上去嗅了一口那散發着濃郁起司香氣的蛋糕,迫不及待就用鐵勺子挖了一口放入口中。
而這蛋糕也真不愧是降谷零的作品,綿密的起司蛋糕在她舌尖上融化,搭配上繪連愛吃的威化餅餅底,又暖又飽足的感覺讓她感覺自己快要幸福滿溢了。
“好好粗……啊,好燙好燙。”
她有點笨拙的放下叉子,為了給舌頭散熱,她一邊“哈呼哈呼”的吐着氣,又在勉強吃下第一口蛋糕後,拿起玻璃杯就吸了口親哥特制的榛子巧克力冰沙飲料,甜膩又涼爽的飲品一下子舒緩她舌頭上的痛楚,不擅長吃奶油的繪連将奶油與飲料混合在一起,再次吸了一口,那均勻遍布在飲料中的巧克力碎屑又為中和起司蛋糕的鹹味帶來了很好的作用。
繪連滿足得眯起了眼睛——如果此時她要不是穿着特大號男裝T-shirt坐在家中,她肯定會以為自己到了市內最高級的咖啡廳用餐。
“嗚嗚……太好吃了……”
“這位客人滿意就好。”
降谷零寵溺地摸了摸自己妹妹的腦袋,又将那個從剛才起就一直把兩只前腿搭在繪連大腿上的哈羅抱起——不得不說,哈羅還真是一條相當有靈性的狗,聰明的牠就像辦公時的他一樣,總是能敏銳地分辨出人的好壞,假若遇上壞人,哈羅的神經與毛發就會警惕的豎起,有時候甚至會警告似的吠叫一聲,就像小警察那樣對接近他的人相當警惕,但遇上和藹的老人或孩子,哈羅從不會胡亂威吓對方。
以剛才為例,繪連回到家那麽久了,哈羅也沒沖繪連吠過一聲,明明繪連和牠只是第一次見面,哈羅的表現卻很讨喜。
也幸好哈羅剛才沒對情緒不穩定的繪連吠叫,還在他準備飲料和蛋糕的時候,主動地跟着繪連跑。
降谷零抱住自家的狗狗,同樣寵溺的摸了摸牠的肚皮:“小子表現得真好啊,今晚就帶你出去散步吧,給你買新的零食哦?”
哈羅聞言也像是聽懂了一般,相當神氣的沖着降谷零“嗷嗚”的叫了一聲。
“繪連,今晚想吃什麽?今天的哥哥咖啡廳營業到深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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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哥哥你這是打算用美食搞定我的意思嗎?”繪連捧着巧克力冰沙,皺眉瞪了他一眼。
“沒有沒有,我只是覺得妹妹抱起來輕了,想給你添點重而已。”降谷零交抱着手,挑起一邊眉頭:“看來赤司那邊并沒讓你吃好穿暖啊,那小子這麽虧待你,你随時搬回來,我包準讓你胖十斤。”
“才不要胖十斤呢!”繪連坐在蛋糕和巧克力冰沙的面前,氣呼呼地說着這句話的樣子實在沒半點說服力。
“真的不要嗎?我記得你上幼兒園的樣子,那臉頰鼓鼓的就像哈羅一樣,還是很可愛的哦。”
“才沒有!我早就減掉嬰兒肥了,也再也不要嬰兒肥了好嗎!”
繪連差點就要和降谷零在客廳內扭打起來,但在她幼稚起來之前,求生欲很高也擔心會被妹妹打死的降谷零還是眼疾手快的把繪連的雙手手腕都扼住了,他把她雙手舉高與她角力,而繪連掙紮無果,決定以這個姿勢帶回一個她關心的問題:“但是,我暫時住在這裏沒關系的吧……?不會妨礙到你嗎?”
“……怎麽會?你搬回來也可以。”
“倒是不到要搬回來的程度,我只是……暫時想回家一會。”繪連在被降谷零扼住手腕的同時擡起頭來,再一本正經的詢問:“還有想每天吃甜點。哥,你真不考慮開店嗎?以你這個手藝,我感覺東京市內沒有會拒絕你的女生。”
“……你別無孔不入的讓我交女友啊。”降谷零額角滲汗:“比起擔心我,不是你更危險嗎?”
“……紮心了,我委屈了,我要哭了哦Q口Q”
“得了得了是我的錯!”
降谷零松開了繪連的手,任由她把拳頭都砸在自己身上,而他痛苦地皺起眉頭——該說是世界上的妹妹都是人形兵器嗎?他每回與繪連打架,都感覺她的拳頭能為警惡懲奸作出貢獻了——
降谷零:……我好難。
……
像這樣,把國家公安警察打趴了,難得回娘家一趟的繪連在吃飽後就躺在沙發上睡覺了,降谷零也是很用心的把妹妹寵着,按照她下的命令——“想吃辣明太子卡邦尼意大利面”,留下哈羅看門,一個人到超商趁着特價把材料買好買滿。
繪連也或許是因為哭累了,直接在沙發上抱着哈羅昏睡不醒,就是降谷零買好菜回到家也不知道。
降谷零望着自己妹妹毫無防備的睡臉,注意到她因為哭泣而稍微紅腫起來的眼皮,心疼地為她蓋上被子,嘴角勾了勾,就鼓足了勁開始做飯。
兄妹二人難得的獨處,而且不是繪連做照顧的角色,也算是久違了。
也或許知道自己心情不好可以任性,繪連自從回到娘家後就把自己當成小豬,睡了醒醒了吃,吃飽後還和哥哥一起出門遛狗,這樣輕輕松松的過去了一天,二人也沒聊到赤司的事情,倒是……沒辦法用手機找到繪連的赤司,已經跑到繪連的住所附近碰運氣了。
他這樣随便把黑色邁巴赫在熟悉的地方一停,邁着急促的步伐到了她本來居住的公寓,乘坐升降機然後到達她家門口——待聽見她在單位內說話的聲音,才松了口氣。
他還擔心她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最少現在知道她是回了本來的家。
赤司蹙起眉頭,在門口躊躇片刻,再不假思索的按了門鈴——
而門很快就開了,但理所當然降谷零并沒讓繪連去開,倒是他,穿着一身運動裝束将門打開,再與那穿着西裝、臉色帶着一絲絲疲倦的赤司對上了視線。
降谷零嘴角雖然是在笑着,雙眼卻不見平日的爽朗笑意。
赤司自然閱讀出降谷零散發出來的不悅了,他輕蹙了下眉頭,霎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展開對話。
雖然本來聽見繪連說話他就該意識到屋內有別人了,但偏偏是“安室透”,一個赤司直覺上覺得棘手的男人。他站在“安室透”面前,又開口詢問:“繪連在裏面吧?”
“沒錯,我們剛剛散步回來,就讓她先去洗澡了。”金發小麥色皮膚的男人交抱着手不用敬語地說話,他半垂着眼簾,銳利的眼神打量着赤司,再勾起嘴角:“她今天下午可是哭着回來了,赤司先生,我想我讓我妹妹搬出去和你同居,可不是為了讓你欺負的?”
“……我很抱歉。”他蹙起了眉頭,一雙赤眸寫着明顯的內疚與心痛,雖然他确實不喜歡“安室透”這個表哥,但一旦想到今天中午發生的事情,他就覺得自己或許沒資格再在這以上與“安室透”進行角力。他有點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但還是想先給自己争取一個機會:“但今天中午的事情,真的是一場誤會,我想親口對繪連解釋。”
“……雖然我也想過讓她冷靜一會,但她關掉了手機,我無法得知她的狀況,我實在很擔心。”
他的語調很是平坦,但以降谷零在波洛咖啡廳工作那麽長時間觀察以來,他能聽出赤司那看似毫無波瀾的句子背後,寫着對繪連的擔憂與誠懇。這是他沒想過會從赤司身上閱讀到的情緒,畢竟高傲如他,就算會在繪連面前卸下防備——也不會在他面前表露出來。
他幻想中的赤司,面對着他這個曾經與他正面交鋒的“安室透”,寧可以硬碰硬或以威吓達到目的,也不可能像現在那樣放下面子,對他一個不熟悉的男人解釋這麽多。
想到這裏,直覺上感覺赤司不可能做什麽過于對不起自己閨妹的事情的降谷零,相信了他“誤會”的說法,就側過了身體,依舊是表情不帶波瀾的指向客廳:“進來吧。但我不會幫你說服她跟你回去,該怎麽做,得看你自己。”
“……謝謝。”赤司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那一句坦率的謝謝,都讓降谷零驚訝得微微瞪圓了眼睛。
他沒讓赤司看見自己的驚訝,反而是徑直走進了廚房,笑容爽朗一如在波洛咖啡廳打工時的模樣:“你要喝水還是茶?放心,我不會下/毒的。”
“……還是不用了。”赤司表情一言難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