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謝一鷺心裏像有個千金墜,漆黑的長街,他慢慢地踱,前頭是個三岔口,往左回家,往右是廖吉祥的小院,他想來想去,還是往右拐了。輕輕拍門,等了好一陣,看門的才打着呵欠迎他進來,不大高興地嘟囔:“怎麽才來。”
謝一鷺沒理他,徑直往裏走,那老頭兒很不恭敬地在後頭說:“也不怕人家等急了。”
“你說什麽?”謝一鷺轉回身,本來就有氣,口氣不太好。
老頭兒有點怕他,立刻改口:“主家早到了,”他讪讪地,踢開腳邊的小石子,“這大晚上的,都不容易。”
這話沒惡意,謝一鷺卻被點着了無名火:“他沒聘,我沒娶,我們不背着人,沒什麽傷天害理的!”
天天夜裏來早上走,還不是背着人?
兩個大男人黑燈瞎火作一床睡,還不是傷天害理?
但老頭兒沒吱聲,縮着膀子往自己那屋走,臨走,好奇地瞄了一眼謝一鷺的胯下,被謝一鷺發現了:“你看什麽?”
老頭兒委委屈屈地看着他,掐着嗓子問了一句:“陪他一晚上,給你多少銀子?”
謝一鷺氣白了臉,想發火,又覺得對着這樣一個大老粗,他發不出,這股悶氣他憋在肚子裏,猛推開正房的門,裏頭廖吉祥穿着黑金曳撒站在桌邊,飒爽的,有一身酒氣。
“應酬了?”謝一鷺帶上門,冷着臉問。
“龔辇要調到京裏去,”廖吉祥朝他走過來,大約是聽到他在院子裏的話,想順一順他的脾氣,“臧芳跟他一起走。”
謝一鷺打量他,想着“魚水相逢”,想着“金貂貴客”,特別想放肆地跟他怒一回,可那根脊梁骨像是斷了、軟了,就是怒不出來:“走了好。”
廖吉祥怕他不喜歡酒臭,別開臉離遠些:“龔辇做東,多喝了兩杯。”
謝一鷺一把抓住他的腰,捏了捏,手指順着綢繡帶滑到玉帶鈎上,勾住了,使勁一拉,人就顫顫地落到懷裏。
“以後不喝了……”廖吉祥酡紅的臉蛋蹭着他的破官服,眨着睫毛認錯,謝一鷺卻不消氣,狠狠把帶鈎拽開,把那根綢帶“嗖”一聲甩到地上,廖吉祥被他拽得一抖,接着馬面裙就被掀起來,褲帶被霸道地扯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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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麽了?”廖吉祥隔着裙擺抓他的手,那上頭密密麻麻繡着纏枝蓮和忍冬花,走着小金線,謝一鷺越看越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越配不上越愛他!謝一鷺怨恨、甚至有幾分絕望地在他剔透的白脖子上吮了一口,廖吉祥打了個哆嗦,紅着臉轉過去,扶着桌子就要哈下腰。
他會錯意了,謝一鷺喘着粗氣把他拉回來,在他不解地動着眼眉、在他還驚愕的時候,粗暴地揚起他的馬面裙,鑽了進去。
廖吉祥尖叫,後退時撞到了桌子,他兩手拼命推擠謝一鷺的肩膀,可推不動,他屏住呼息,愣怔地盯着窗臺上新買的松竹盆景,這種局面超乎他的想象,一個男人鑽在他的馬面裙裏,額頭拱着他的肚子,灼熱的呼吸噴在大腿上,連連叫着他的小字,兩手固執地插進他的腿間,用力分開。
“春、春鋤!”他驚恐地喊了一聲。
下頭的人沒應他,接下來有剎那安靜,像是對峙,又像是猶豫,突然,什麽東西從腿根上劃過去,濕濕的,很燙。
廖吉祥再也受不了,發出一聲介乎哭泣和呻吟之間的呼喊,揪着裙擺下謝一鷺的肩膀,窩起腰,控制不住地發抖。
舌頭很快往上、再往上,直到那個讓他羞恥得恨不得死去的地方,從始至終,他沒給謝一鷺看過,那現在呢,在窒悶的裙子裏,他會不會看到了?
“不……不行……”廖吉祥聽到自己下體被吸吮的聲音,抱着謝一鷺拱在肚子上的頭,他捶打他,一想到自己那裏的味道,就恨得紅了眼睛。
一股淡淡的尿騷味,謝一鷺聞到了,居然全不在意,他把鼻子頂在那兒,舌頭順着大腿間的凹陷,從下往上緩緩地舔,每舔一下,都能感覺到廖吉祥的戰栗。
“養春……養春!”他從喉嚨眼兒裏叫他,兩手把着那雙腿,來來回回地摸,廖吉祥的肉軟而彈,滑滑地陷在手裏,怎麽掐都綿綿的。
不知不覺間,廖吉祥的腿岔開了,屁股虛虛的有往後跌的态勢,謝一鷺兩手撐住他,大掌一左一右包住那兩塊白肉,舌頭短促有力地頂在前面怪異的傷疤上。
“我、我想解手!”殘破的尿道不斷被粗糙的舌面蹂躏,廖吉祥尖叫着搖擺屁股,他要死了,死在一種痛苦的快活裏,死在羞恥上,死在情愛中。
有什麽東西在前邊,一個模糊的黑點,到了,要到了,廖吉祥急切地憋紅了臉,這時候謝一鷺卻松了口,抹着濕漉漉的嘴唇,從他的裙子裏爬出來。
“哈……哈……”廖吉祥管不住自己帶着甜味的喘息,這個情态和謝一鷺四目相對,他難堪地咬住嘴巴,把大腿夾緊了。謝一鷺突然一猛勁,攔腰把他抱起來,像在桃花林裏抱他那樣,溫柔而野蠻地,橫陳到床上。
廖吉祥半推半就,沒有一點反抗的餘地,身子光了,褲子和鞋掉在半路,只有那兩只白手,可憐地捂在胯下,待宰的羔羊一樣縮在床角。
謝一鷺用目光貪婪地撫摸他,慢慢把自己脫光,下頭已經起來了,他挺着那根東西,涎着臉去拽廖吉祥的胳膊。廖吉祥心存僥幸,翻過身,獻祭似地,把圓圓的屁股撅給他,可謝一鷺不要,扒着他就是要看前面。
“不看……不看行不行?”廖吉祥擡起腳,踹他的手臂,謝一鷺就勢抓住那只白腳丫,握在手裏又捏又揉,然後逗弄嬰孩似的,張嘴輕輕咬了一口。
這是愛,比水還清、比血還濃,廖吉祥的心軟到骨子裏去,謝一鷺再撥他的手,他就讓了,像等着郎中施針的病人,惶惶看着自己一點點暴露出來的下體。
真都露出來,他又不敢看了,死閉着眼,緊抿着唇,驀地,聽到謝一鷺倒抽了一口氣,他的心跟着墜下去,墜到無底的深淵,就差“啪嚓”摔碎。
“觀……”謝一鷺盯着那裏看,眼睛一眨不眨,一處經年的老傷,粉紅的,橫亘在微凸的恥骨上,“我的觀音菩薩……”他搖晃着廖吉祥的腰肢,急于告訴他,“觀音菩薩大抵就是這樣!”他着迷地用手指撥弄,流連不已的,挑逗個不停。
謝一鷺沒有厭惡,廖吉祥不敢相信,又怕他是違心,牽着他的腕子哀求:“看也看了,帕子呢……”
謝一鷺沒聽到一樣,非但沒給他找帕子蓋,還把那兩條腿大大地掰開來,股間的春光一覽無餘,像是不知道怎麽弄好了,他悸動地俯下身,一口把那裏含住。
廖吉祥從床上彈起來,震驚地瞪着他,拱着屁股把他的頭往下推,謝一鷺早抓牢他了,吸得啧啧有聲。
“解、解手……我要解手!”廖吉祥不知道說真還是說假,劇烈地在他身下撲騰,胯骨一挺一挺的,兩個膝蓋開開合合。
謝一鷺覺得自己瘋了,淫棍似地強舔着一個宦官的胯下,人家越反抗,他越硬得不能自已,松開嘴,他急躁地躺平,不要臉地把廖吉祥往身上拉,讓他聽話,岔腿坐在自己那根油亮亮的大東西上。
鄭銑不是說什麽“觀音娘娘”麽,不是說什麽想“睡”麽,謝一鷺報複地想,現在那個活觀音就坐在自己這個蓮花座上。
廖吉祥知道他什麽意思,市井話叫“觀音坐蓮”,他也豁出去試了,可笨手笨腳弄不進去:“對不準……”他尴尬地說,“還、還是你來……”他作勢要下去,被謝一鷺按住,“動動,”他扯他的腰,“擺起來,前後磨一磨。”
廖吉祥勉強,可架不住他的催促,按他說的,淫蕩地擺了一下,那根東西從屁股溝裏劃過,激得他一抖:“這、這樣?”
“再來,”謝一鷺從下往上颠他,“快一點。”
廖吉祥覺得沒有比這更恥辱的了,兩手捂着下身,泥地裏騎馬一樣,在謝一鷺的小肚子上一聳一聳地蹭。
只是摩擦,謝一鷺卻發出了難耐的“嘶嘶”聲,他兩手去攪廖吉祥的手指,非讓他把手拿開,廖吉祥不幹,扭着紅彤彤的身體罵他:“混賬……你混賬!”
在謝一鷺聽來,那是催情的蜜語,他不知道哪來的勁頭,發着狠往上亂撞:“我混賬,我不要臉,我是色中餓鬼!”
他一骨碌翻起來,想把廖吉祥掀到下頭好好地疼,可不知道是太動情了,還是憋得有些久,一不小心竟然洩出來,淋淋漓漓噴了廖吉祥一肚子。
戲文裏是怎麽唱的?懷中摟抱活觀音,不惜菩提甘露水,盡底俱傾!
他抱着廖吉祥的細腰喘氣,纖腰一搦,婀娜可憐,他恨自己辜負了這把纖腰:“怪我,沒、沒弄好……”他畏畏縮縮地認錯,手指輕觸着廖吉祥鬓邊的濕發,“一會兒、一會兒我就硬起……”
廖吉祥默默貼到他懷裏,伸手把他的脖頸摟住了。
謝一鷺連忙回抱住他,十倍百倍地用力:“太……太癡迷你了,才會吓着你!”
廖吉祥沒說什麽,安靜地和他相擁,謝一鷺一偏頭看見窗臺上新擺的松竹盆景:“你添東西了。”
懷裏軟軟地說:“總要有點‘家’的樣子。”
謝一鷺沉默了,許久才說:“不用買新的,那邊随便拿幾件過來就成。”
懷裏的人像是有睡意,含糊地答:“嗯……”
“對了,”謝一鷺怕他睡,搖了搖他,“上次在你那個多寶格上,看見一枚白玉閑章,刻的是‘金貂貴客’。”
廖吉祥動了,不知道是不是醒來一些。
“刻的不怎麽樣,”謝一鷺戰戰兢兢地說,“哪來的?”
廖吉祥許是半睡半醒,也許是有所顧忌,停了片刻才說:“別人給的。”
“誰?”
謝一鷺的手出汗了,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在自己“咚咚”的心跳聲中,他聽見廖吉祥說:“一個故人,小時候一塊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