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只見那黑衣男子冷哼一聲, 握着鞭子的手一震,直接逼得那鄭世子手一麻,身形一個不穩差點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鄭世子雙目圓睜目眦盡裂, 咬牙切齒道:“謝令鈞?”
周圍百姓瞬間嘩然, 連忙下跪叩首,高呼:“草民參見四皇子殿下!”
謝令鈞随意揮揮手, 看着臉色難看的鄭世子, 揚揚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肆意模樣,一開口就是氣死人不償命:“就是小爺,你想怎麽着?”
馬車裏的謝令從忍不住撲哧一笑, 看着謝令鈞的眸光滿是無奈。
——這小子,還是這狗脾氣。
鄭世子臉色漲紅,一手指着他, 氣急敗壞:“你你你——”
“你什麽你?”謝令鈞嘴裏叼着根狗尾巴草,眉梢一揚,看着他調笑道:“怎麽,那麽長時間沒見小爺, 想小爺了?”
鄭世子的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 破口大罵道:“誰想你了?!本世子……”
他話還沒說完, 就聽“倏”地一道破空聲, 下一秒,便是“砰”地一聲重物砸在地上的聲音。
周圍瞬間一片寂靜, 只聽見有人在那悄悄地咽口水。
“謝令鈞!”
鄭世子先是一聲驚呼, 瞬間倒吸一口冷氣,躺在地上呻吟出聲,咬牙切齒的看着他。
驟然挨了一鞭子再加上從馬背上摔下來, 那滋味兒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住的!
在謝令鈞嘴裏不住顫動的狗尾巴草猛地停了一瞬,而後又一上一下的搖擺,謝令懷面上笑嘻嘻,沒什麽誠意的開口道歉:“哎呀呀,剛才手一滑,這鞭子不知怎地,忽然不聽話,自己就飛了出去,實在抱歉啊!”
鄭世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正要爬起來跟他對着幹,可身上剛被抽了一鞭子正疼着呢,只能咬牙坐在原處,指着他罵:“謝令鈞你什麽意思?我又沒招你惹你,你巴巴地湊上來是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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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世子實在委屈,謝令鈞雖說人嫌狗厭無法無天肆意妄為了些,但一般情況下不會主動找人麻煩,他跟謝令鈞之間雖說以前有過節,但多是他主動挑起的,這一點他認!
但是今天,他又沒招他惹他,他這又是發什麽瘋呢?
“你這話怎麽說?”謝令鈞一臉無辜,好不欠揍道:“都說了是這鞭子的問題,跟小爺有什麽關系——話說,小爺不過離京半年,怎地宣國公府就落魄成這般了,連馬匹上配的鞭子都是這種質量下乘的玩意兒,随随便便就自己飛出去打人?”
鄭世子氣急敗壞,任誰被無緣無故打了一鞭子還被出言污蔑自己家敗落了都不會有什麽好脾氣,更何況他本就是個無法無天的主,從小到大哪裏受過這種委屈,他眼神一轉,落在謝令嘉身後那小心翼翼探出腦袋的孩童身上,咬牙道:“所以說,你這是要替那個賤民出氣?”
“什麽賤民不賤民的?把你嘴巴放幹淨點!”謝令鈞眉梢微皺,含着狗尾巴草的嘴巴微微撇了撇,警告道。
鄭世子冷笑:“我說得又沒錯,他不就是個賤民?”
謝令鈞嚼着草根的動作一頓,一雙星眸慢慢落在他身上,一字一句道:“小爺說了,把你那一口一個賤民收起來。”
他聲音懶洋洋,鄭世子非但沒有害怕,反而被他激發出潛藏已久的不服,他梗着脖子道:“我就是不收,你又能怎樣?”
同樣是京城纨绔子弟,謝令鈞卻每日被人衆星拱月,高高在上,其他的纨绔子弟見了他無一不懼怕,好不容易他離開了半年,鄭世子費勁千方百計才成了那群纨绔子弟的頭頭,現在他這一回來,估計他半年的心血都要打水漂了。更何況還無緣無故被打了一頓,頓時心裏更不舒坦,也不顧忌什麽身份地位,直接跟他對着幹。
二樓上的魏亦清聞言,眉頭微微一蹙,看着鄭世子的目光帶着幾分鄙夷。
宣國公府因為傳承時間短,相對而言沒有那麽多的世家的驕傲,因而被皇帝看中成了皇帝的走狗,但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它成為世家的時間短,所以沒有世家傳承百年的那種底蘊,對族中子弟的教導也并沒有多麽上心。
就如這鄭世子一般,身為國公世子,卻張口閉口就是賤民,成日在市井街頭與一些纨绔子弟嬉戲沒有半分世家子該有的樣子,像是魏亦清這種人瞧見了,只會引以為恥,而不會視之為同類。
像是宣國公府這樣的,在他們眼裏,只不過比平常的家族多了幾十年的歷史罷了,根本算不得世家。
若非是當年宣國公府先祖踩了狗屎運,哪那麽容易與他們并列為國公?
謝令鈞眸子微眯,舌頭抵了抵後牙槽,忽然覺得手有些癢癢,他冷哼了一聲,無奈道:“不收?那小爺也就沒辦法了。”
他無=這般說着,鄭世子卻不知為什麽,聞言非但并不高興不說,反而有種不祥的預感,果不其然,接下來就聽謝令鈞十分嚣張道:
“那小爺只能打到你服了。”
鄭世子瞬間瞪大了雙眼,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那鞭子帶着破空聲狠厲地抽來,鄭世子連滾帶爬,但因為剛才摔下了馬車,腿腳不便,沒能走出去兩步,就被那鞭子追了上來。
“啊!”世子頓時一頓鬼哭狼嚎,指着謝令鈞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破口大罵道:“謝令鈞!我告訴你,這件事我跟你沒完……”
“你要跟誰沒完?”
他在那上蹿下跳地嗷嗷叫着,狠話還沒放完,就聽見一道清冷到帶着冰渣子的聲音,鄭世子下意識一回來,凄厲的慘叫聲頓時卡在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謝令從,眸中滿是癡迷。
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看着她的眼神帶着赤·裸裸的癡迷與色·欲,他舔了舔唇,“美人……嗷——”
謝令鈞瞧着謝令從也是一愣,面上不由自主地就帶上了些許喜色,他正要開口,卻見鄭世子一副色眯眯的樣子,眉頭一皺,手中的鞭子下意識揮出,狠狠地甩在他身上:
“再看,小爺把你眼珠子挖出來信不信?”他冷聲喝道。言言
鄭世子欲哭無淚,此時更是氣得跳腳:“謝令鈞你算什麽東西?這件事兒跟你有關系嗎?”
“你又算什麽東西?竟敢如此口出狂言?”謝令從柳眉倒豎,看着呆呆的在一旁望着她的謝令鈞,“還愣着幹嘛?打呀!”
“宣國公府教子無度,縱馬行兇,殘害百姓,還敢出言侮辱皇子,本宮今日便替他好好教訓教訓家中小輩!”
謝令鈞得了令,眸中興奮之色更重,鄭世子此時已然回過了神,聽着她的話和謝令鈞的态度,已然意識到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見他高高舉起的鞭子身子下意識一哆嗦,連忙下跪求繞,哪怕中途掙到了傷口也只是面容扭曲了一瞬,仍堅持跪着,慌忙道:“是小人的錯,請大公主恕罪!”
他冷汗直冒,要說這位謝令鈞雖是個混不吝的,但鮮少拿着皇子身份壓人,他能成為纨绔子弟中的老大是真的憑借着自己一拳頭一拳頭打出來的,是以鄭世子對他并沒有太多敬畏。但是這位大公主不一樣,那可真真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她要是回去輕飄飄告一狀,自己不死也得脫層皮!
想到自己剛才都做了些什麽,他冷汗直冒,心虛不已。
剛剛的那些事,這位大公主都看見了?
鄭世子不甚靈光的腦子拼命轉動,想着如何編出一套說辭來。
平日裏他再怎麽纨绔也是知道沒人能把他怎麽樣,父親知道了也只是輕飄飄的訓一頓,沒能呈到聖上面前,可這位祖宗不一樣啊!
鄭世子還在編說辭,那邊的謝令從卻是直接道:“恕罪?”她冷笑一聲:“趙策,去尋京城府尹,問問他,當街縱馬,傷人性命,該當何罪!”
“讓他給本宮嚴格辦案,要是誰敢徇私,他這府尹的位置,也不用坐了!”
了解發生了什麽之後謝令從第一時間就派人去請最近的大夫,人早早地就到了,但無奈那老者年紀大了,如何能承受得住那馬匹的一踏,此時已然是回天乏術。
這也是讓謝令從最生氣的,若是她今天沒在這兒,是不是這老人就算死了,也不會傷到宣國公府一分一毫?
趙策躬身抱拳,轉身離開。
鄭世子卻是慌了,連忙跪行到她面前,拼命解釋道:“殿下,這、這都是誤會!”
“誤會?”謝令從眸光低垂,冷冷的看着他:“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說誤會?”
“天子腳下,當街犯法,你心裏還有沒有一點王法?”
“還是說,在你眼裏,這王法就是個擺設,你宣國公府就是王法?”
鄭世子心中一顫,連忙解釋道:“我我我,我絕沒有那麽想過,公主明鑒啊公主!”
謝令從神情淡淡:“不管有沒有,天子犯法合該與庶民同罪,鄭世子有什麽話,直接去與府尹說吧。”
鄭世子滿頭大汗,還想再解釋什麽,而那邊的府尹早已跟着府中衙吏一路小跑過來了,見着謝令鈞和謝令從,連忙上前行了一禮。
謝令從揮揮手,面無表情地瞥了眼鄭世子,聲音平淡:“此事,大人且看着處理吧。”
“老臣明白老臣明白!”那府尹擦了擦汗,谄媚地笑道:“公主放心,此事老臣定會秉公處理,決不讓殺人兇手逍遙法外!”
他信誓旦旦保證。
謝令從點點頭,“如此甚好。”
于是在鄭世子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就被府尹帶着的衙吏壓了下去,他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向來不敢動他的府尹,大叫道:“你們怎麽敢這麽對我?我是宣國公府世子!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府尹面上帶笑,心下卻是不以為然。宣國公府世子?我呸,宣國公現在自身都難保了,誰還怕你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 emmm,跟大家說個不幸的消息,因為上夾子的原因,今天暫時更三千字,然後這一更是明天的更新(捂臉,不要打我!)
怪蠢作者之前腦子一團漿糊,完全把上夾子這回事兒給忘了(大哭)
然後周三的更新放在晚上十一點,欠下的6000字更新蠢作者會在周三更新的時候補上去的!也就是說,周三和昨天一樣,一次性萬更!(甚至蠢作要是能寫完,可能會把周四的一次性放上去,說不定就有兩萬更了),反正欠你們的事不會跑的!夾子之後應該就是日穩定六千字!今天就先湊活一下吧(哭唧唧)
最後一句,不要罵我(抱頭鼠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