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現在呢?還認為我是裝的?”
蘇淵聞到她身上熏的淡淡幽香,這香氣正透過與她的接觸,傳到他身上。
幾天前那晚上的肆意快活席卷而來,他像是受了蠱惑,忽然就失去定力,扣着她的頭吻過去。
沈青蘿有了短暫的放空,直到他的舌尖糾纏過來,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上次他只是喂藥,她還咬了他,嚴格意義上并不算親吻,可眼下似乎有些不尋常,他的動作雖仍帶有侵略性,親吻卻是極其溫柔地,似是生怕再咬到她。
沈青蘿趁他不備推開他,雙手撐在他的肩上,平複被他擾亂的呼吸。
“還說沒有看上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她還在笑,這次卻是發自內心的,眼前的人又輸了。
似是被她的笑惹惱,蘇淵猶如沾了毒藥,嫌棄地将她推到地上。
沈青蘿對蘇淵的表現很滿意,她旁若無人地站起來,還自顧地拍了拍衣裳可能沾到的灰塵。他這般惱羞成怒很可能被她猜中了心思,但她心下又極為不解,他不該看上她,或者說……
果然,蘇淵仰頭對上她的目光,伸手摸了一下唇,那上面還沾有從她唇上染的殷紅脂粉,“你怎知我看上的不是你的身子?”
沈青蘿低眸,将眼底的慌亂掩飾,擡眸時已換上那副無所畏懼的笑,目光不自覺地瞥向蘇淵的身下,輕蔑道:“我還以為蘇公子忍辱負重二十年,有多大的能耐,不過也同尋常男子一樣,沉迷女色。”
蘇淵站起來,面色陰沉得像壓成的黑雲,他踱步到她面前,一股冰冷的,幾乎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席卷着她。
沈青蘿面不改色,雙眼就那樣看着他,如一汪平靜的春水。
她以為他會暴怒,像上次那般在她身上發洩情緒。
可焦灼半盞茶的功夫,他只伸手觸摸她的面頰,陰沉的氣息收斂幾分,漫不經心地說:“你那不懂事的弟弟夜裏着實吵了些,我在想要不要拔了他的舌——”
“你敢!”她打斷他的話,她現在是小說中的沈青蘿,必須護沈青松周全。
可她的腦子中又忽然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她擺脫沈青蘿的人設,會如何?
正想着,一陣劇烈的頭痛席卷而來,她伸手扶住額頭,這難道是提醒她不許改設定?
若有朝一日她能出去,定要把那個鴿子精作者找出來,好好問候一番。
見她神色有異,蘇淵抿起嘴唇,“別在我面前耍花招。”
是了,她有把柄在他手上,需得被他壓制。
頭痛減緩,沈青蘿定了定神,思索應對眼前這個超級大麻煩的對策,這個故事的完結與否,必然與他息息相關。
“我當真以為你無所畏懼了,到底還是被我戳中軟肋。”蘇淵的手指從她的發間穿過,帶了一縷發絲到鼻間輕嗅一下,臉上盡是玩味。
沈青蘿任他動作,并未閃躲,“以稚子威脅人,當真卑鄙,讓青松到我身旁來。”
聽見卑鄙兩個字,蘇淵神色微變,又很快恢複如初,“讓他來西樓?虧你想得出來。”
蘇淵的這句話有道理,她想讓沈青松在自己身旁,好歹有個照應,可這裏到底不是什麽正經地方。
沈青蘿沉吟片刻道:“我希望你能為他尋一奶娘和一教書先生,除了照料他的生活起居,還要他像昔日在丞相府那樣,學習文章。”
聽了這話,蘇淵面露嘲諷,“你弟弟現在不過是我的階下囚,你卻想讓我把他當少爺一樣供養,莫不是在癡人說夢?他和你一樣,也是仇人的子女。”
“有我一個還不夠嗎?他不過是一幼童,不是你的對手,你的仇恨大可悉數報複到我身上。”
聽她這樣說,蘇淵松開手中的那縷長發,單手托腮,陷入沉思,他的眼神卻落在她的身上。這樣的神情,顯然又在算計她。
“我有什麽好處?”蘇淵的眸子下移,落在她白淨的脖頸上,伸手撥開她的衣襟,露出一片肩,肌膚白皙,上次留下的印記已消散了。
沈青蘿未躲開,任他觀摩。
“冰肌玉骨,上次同你快活時,我印象頗深。”蘇淵的指腹落在她的肩上,在她肩頭摩挲了一下,留下一道紅印。
沉吟好一會兒,他才道:“替我招呼一位貴客。”
沈青蘿微驚,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她原以為他會碰她,卻不曾想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你想讓我去伺候別人?”
“不可嗎?”
不可嗎?當然可以,她本就是這西樓接客的姑娘,即便是花魁,也免不了要接客。
更何況她之所以想當花魁,無非是為了接觸一些權勢之人,便于調查沈硯之事,如此想來,他的要求也算是情理之中。
詫異的是,她本以為蘇淵會将她留在自己身旁,可到底還是高估了她在他那所占的分量。
“有何不可?”沈青蘿笑道,後退一步,将衣衫拉上來,重新穿戴好,複又道:“我幫你招呼貴客,我那弟弟之事,還請蘇公子說到做到。”
“我有答應?”蘇淵眉毛輕挑。
沈青蘿暗暗握緊手心,“你若不答應,我可不能保證能不能讓貴客滿意。”
“好,就依你。”蘇淵軟下心來,不過是一奶娘和一教書先生,他自然不差那點銀子。
“只是,若有朝一日,你那幼弟發現他的學問不過是姐姐出賣色相換來的,會做何想?”
那麽長遠的事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那時她早已從這噩夢中掙脫。
“如此就謝過蘇公子了,我也并非不信蘇公子所言,但若有機會與弟弟碰面,定會考量他一二。”
“嘴上說着信,心裏還是不信我。”蘇淵上前一步,捏住她的下颚,打量了好一番,又在她唇上親一下,方才放開她。
“沐浴更衣,稍後我會派人來接你。”
直到蘇淵出了門,沈青蘿才忍不住在唇上狠狠地擦了幾下。
蘇淵剛走,小竹帶了兩個丫鬟進來,“姑娘,花媽媽叫我們來侍奉你沐浴更衣。”
沈青蘿點點頭,随她們去了。
半個時辰後,她被換了一身淺青色羅裙,撲了粉,梳了發,還帶了只發簪,妝容嬌俏。
花媽媽不知何時進來,就站于她身後,看着鏡子中的人驚嘆道:“暮煙當真絕色,連我一個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心動。”
“媽媽謬贊了。”沈青蘿低下頭去,若非形勢所迫,誰願以色示人。
不過有幸當一回美人,她心裏還是挺樂的。
“走吧,別叫貴客等急了。”說着,花媽媽已招呼小丫鬟攙扶着她出了門。
這還是她自進這破小說之後第一次外出。
“我們這是?”
“去貴客府上。”
花媽媽叮囑着,用一條緞帶遮住她的眼睛,将她扶上了馬車。沈青蘿心知那人可能不想暴露位置,便也未作反駁。
說好的故事由她來寫,但冥冥之中,好像有一只手在操控着一切。
在酒宴上
“誰?”身側人驚呼道。
聽聲音是牡丹。
“是我。”沈青蘿本不願答複她,奈何身旁有個喘氣的,怕吓到她,惹出別的事就不劃算了。
“竟然是你。”牡丹冷冷道,顯然還在怪她搶了自己的花魁之位。
馬車緩緩移動,依稀能聽見外面的叫賣聲,應是在街上。
自上馬車後應過牡丹的話後,沈青蘿便不再言語,索性靠在車窗一側小憩,思索着蘇淵口中那位貴客的身份。
“你真的是丞相之女?”身側人不甘寂寞,同她搭話。方才上車時話中還能聽出敵意,現在倒是全然收斂了。
“不過是過去,眼下你我并無區別。”沈青蘿敷衍道,丞相之女的身份放到此時,反成了一種諷刺。更何況她還真不是。
“你倒是看得開。”牡丹回應,感覺身側人挪動了位置,一只手握住她的衣襟。
沈青蘿不着痕跡地将衣袖抽出來,“你這是做什麽?”
這人未免太善變了些,沒記錯的話,她們并沒有很親近,就在兩個時辰之前,她還拿她當敵人。
“我有點怕。”牡丹的語氣弱了下來。
“怕什麽?”沈青蘿不解。
“出了西樓,就出了我們的安全領域。我們眼下這情形多半是陪人宴飲,我聽西樓以前的姐姐說,外出一般只有兩條路,要麽被恩客看中,留在府邸做一見不得光的小妾,要麽就是宴會上勸酒,若主人不喝,可能會丢了性命。”說到性命兩個字時,牡丹握着她衣袖的手竟在微微顫抖。
等等,她什麽時候又抓住她的袖子了?
沈青蘿憑着感覺将她的手拿下去,觸碰到身側人的肩頭,輕輕拍了拍,安撫道:“你那位姐姐說的情形雖有,但并不常見,主要還是看這貴客是誰,有什麽樣的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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