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剛落,馬車已停下來。沈青蘿暗想,不過才過去兩刻鐘,看情形,這地方離西樓并不算遠。
馬車的簾子被掀開,有一女聲道:“姑娘們請下車。”
沈青蘿感覺到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便在那人的攙扶下走進去,約莫走了一盞茶的功夫,方才停下來。
眼睛上的緞帶被解開,她和牡丹正站在一處房門前,屋內有琴音傳來,應是有人在設宴。
“姑娘們到了。”身側那丫鬟打扮的人禀報道。
“叫她們進來。”裏頭人說,這一聲卻引起了沈青蘿的注意。
房門被推開,裏側擺了一方桌,方桌兩側各坐了一個人,待瞧見其中一人時,沈青蘿心當即沉了下來,果然是蕭衍。
坐于蕭衍對面的另一個人略眼生,坑了的網文內容有限,也不知道是新出現的角色還是其他,沈青蘿一時半會兒對不上號。
“你先退下。”蕭衍對一旁的樂師揮揮手,那撫琴的女子便退了出去,臨走前還不忘把門關上。
“你們兩個過來。”蕭衍對沈青蘿和牡丹道。
因不能輕舉妄動,沈青蘿與牡丹一同上前去。
二人中間的方桌約有三尺寬,六尺長,身側空餘了兩個位置,她與牡丹交換了一個眼神,分別坐于二人身側,沈青蘿刻意避開蕭衍,坐到了另一個人旁邊。
那人側頭看向她,眼神中閃過一絲訝異,顯然是認識她,面向蕭衍不解道:“這不是丞相之女沈青蘿?”
蕭衍唇角含笑,端起酒杯淺酌一小口,玩味似的目光落在沈青蘿的臉上,“她現在是西樓的花魁暮煙姑娘。”
那人側頭看了她一眼,遲遲沒有說出話來。
倒是蕭衍斜睨了沈青蘿一眼,“陸兄不介意換一下吧?”
陸兄?小說中偶然提過蕭衍朝中有一錦衣衛指揮使好友叫陸遷,二人一內一外,守護着寧國,想來就是此人。
陸遷收回目光看向蕭衍,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這裏是蕭兄的地方,自是蕭兄說了算。”
話畢,蕭衍對身側的牡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坐到陸遷身邊,牡丹起身,擔憂地看向沈青蘿。她了然,盡管不願,還是起身坐到蕭衍身旁。
“倒酒。”才剛坐下,蕭衍便把酒杯遞過來。
沈青蘿一言未發,臉上也沒有什麽不妥,端起白瓷的酒壺倒酒。陸遷的目光自她進門時便在她的身上,那眼神中能瞧見幾分唏噓之意。
“陸公子也要嗎?”沈青蘿撞上他的眼神,端起酒壺問。
卻被蕭衍按住手腕,“陸兄身旁有人伺候,用的着你操心?”
牡丹混跡西樓多年,善于察言觀色,當即端起酒壺為陸遷滿上。
“陸兄近日差事辛苦,我特意叫了美人過來伺候,廂房也備好了,今日咱不醉不歸。”蕭衍舉起酒杯。
陸遷收回落在沈青蘿臉上的目光,與蕭衍碰杯,一飲而盡後方才道:“陸某還在當值,随時等候宮裏吩咐,醉不得,這美人就留給将軍吧。”
蕭衍聞言面不改色,只捏起酒杯,又喝了一小口,将酒杯遞到沈青蘿面前示意她倒酒。
“陸兄還是和以前一樣恪盡職守,也難怪皇上夜夜安心于縱情歌舞。”
陸遷笑而不言,時不時地打量沈青蘿,“侍郎大人上書丞相子女無罪,皇上有意還她二人自由,将軍為何拒了這提議?”
聽了這話,沈青蘿端着酒壺的手一抖,酒灑了大半,不巧正濺到身側蕭衍的身上。
蕭衍放下酒杯,瞧着沾濕了的衣襟,臉上浮起一絲愠色,伸手捏起沈青蘿的下颚,“暮煙姑娘對我很不滿?”
沈青蘿不解,她的下颚究竟有什麽魔力,蘇淵喜歡捏,蕭衍也是如此,且他們的指腹都長着厚繭,磨得她下颚生疼。
“将軍征戰沙場,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何必同一女子計較。”陸遷不着痕跡地捏着酒杯,替沈青蘿解圍。
陸遷與沈硯同朝為官多年,但二人相交不多,反倒是與蕭衍沆瀣一氣,此時替沈青蘿說話,倒叫她猜不準他的意圖。
“陸兄方才差事繁忙的話怕是一個幌子,美人不合心意才是真?”蕭衍還不忘同他打趣。
沈青蘿本以為陸遷會因此作罷,誰料他卻道:“若當真如此,将軍可願将身側美人讓與我?”
蕭衍收斂起臉上的笑意,側頭看向沈青蘿,似是在思索,好一會才問:“暮煙姑娘怎麽想?”
“我願意。”沒有片刻遲疑,沈青蘿回答的相當痛快。
小說中沈青蘿對蕭衍的恨意不比蘇淵對她的少,但凡能有脫離魔抓的機會,她自然不會放過。
蕭衍卻倏地捉住她的手腕,面色當即沉了下來,這樣的神态倒是與蘇淵那張陰郁的臉有幾分相似。
她欲掙脫開他,奈何他抓得緊,手腕被捏的生疼,仍未能從他手下逃離。
見她這般模樣,蕭衍掌心放于她的頸側,将她拉至身前低頭親了下來。
酒氣在齒間蔓延,沈青蘿推着他的胸膛,如蚍蜉撼樹,片刻後,那人才松開她,“美人當真滋味不錯,難怪能被陸兄看中,不過更合我的胃口。”
那頭陸遷怔了片刻,方才回過神來,搖頭道:“不過是一個玩笑,将軍不必放在心上。”
沈青蘿用衣袖不停的在唇間擦拭,将唇上殷紅的胭脂都擦掉了,衣袖沾了脂粉,一片污穢。
什麽破故事,她先是被強了,這會又被另一個男人親了?
蕭衍見狀眸子間的愠色更添了幾分,“五更了,陸兄可攜美人去廂房歇下,也可自便,良宵苦短,我就先帶這美人回房了。”
說罷,他也不在乎陸遷和牡丹二人的目光,攔腰抱起沈青蘿出了這宴客堂,往不遠處的另一間卧房走去。
“放開我。”情況不妙,沈青蘿奮力掙紮,奈何抱着她的人是一武将,她在現代那點三腳貓跆拳道屁用都沒有。
蕭衍置若罔聞,掙脫不開,她便不再掙紮,只是雙眼似一道利劍,狠狠地盯着他,恨不得将他的肉一塊一塊割下來。
故事走向越來越迷了,接下來應該不會是她所想的那樣吧?有人麽?能劇透一下麽?
半晌,什麽都沒看見。
她真的被遺棄在這個狗屁不通的破網文裏,自生自滅,也不知道現實中她怎麽樣了,是睡死了還是怎麽着。
宴客堂內,主人已走,陸遷和牡丹面面相觑,方才從剛剛的吃驚中回過神來,“姑娘,我送你回去。”
“是不是男人都喜歡暮煙那樣的女子?”牡丹微愣,剛才那兩個男人為了她争風吃醋,她都看在了眼裏。
“姑娘不必妄自菲薄,我之所以那樣說不過是與丞相同朝為官一場,不願沈姑娘遭受欺淩,如今反弄巧成拙。”
牡丹了然,對陸遷福了福身,“大人心善,小女受教了,不過大人真的不用我陪您?”
“不必。”陸遷急于制止,沉吟片刻方才問:“你與沈姑娘自哪來?”
“西樓。”牡丹如實答道。
陸遷了然,随即做了個請的姿勢:“走吧,我送姑娘回去。”
牡丹頓了片刻,方才邁步出門,這陸遷雖看起來是習武之人,待人卻如此謙和,她還從未遇見過對她這樣溫柔之人。
身後人跟上來,很快邊走到她身側,也不知為何,牡丹和他走在一起,竟無比安心,來時馬車上的擔憂一掃而空。
一種說不清的情緒在心間蔓延,今晚所經歷的一切,都是此前從未體驗過的。
牡丹側頭,不禁又看了他一眼。
“怎麽了?”陸遷察覺到她的視線,側頭問道。
“不知陸公子怎樣看待我們這些青樓女子?”
身側人沉吟片刻,似是在揣測她話中的用意,方才道:“大抵是有什麽難處吧。”
夜色更濃了,将軍府內的卧房,卻是另一番光景。
雙重面孔
沈青蘿只曉得觸怒了蕭衍,并且是刻意為之,卻不曾想他會真的把她帶到他的卧房,一副要拿她怎麽樣的氣勢。
蕭衍将沈青蘿丢到床榻上,居高臨下地打量着她。
“沒記錯的話,在西樓蕭将軍将我的初夜贈給了別人,怎麽?如今這番模樣是後悔了?”
沈青蘿并不慌忙,自顧地坐在床榻上,理順身上的羅裙,內心卻慌的一批,祈禱蕭衍不會真的對她做什麽。
蕭衍并沒有理會她的話,反而旁若無人地解開衣帶,将他被酒水打濕的外衫脫下,只着中衣,返回到榻前,俯身下來,單手握住沈青蘿的腳腕。
“當日我是清白之身将軍不願碰,如今淪落風塵,反倒對我有意了?”沈青蘿任由他握着。
蕭衍卻收手不緊不慢地脫了她的靴子,又脫了自己的鞋襪邁上榻來,對她的話絲毫不在意。
沈青蘿往遠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