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要是有人能教教狗男男, 青天白日大庭廣衆之下不适宜秀恩愛就好了。
安吉麗娜回來時,真恨自己不能再弱一點跟缇娜夫人多纏鬥一會,才會正趕上時律靠在班西頸側磨磨蹭蹭, 班西唇上紮眼的傷痕讓她叼着的巫婆仿佛都成了狗糧味。
噫。
瞎了瞎了真的要瞎了。
他們巫師能不能有點羞恥之心。
幸好時律還殘存着那麽一點東方妖怪的羞澀內斂,見安吉麗娜來了立刻從班西身上靠到一邊, 陰着臉好像班西脖子上沒法見人的紅痕不是他咬出來的一樣。
他那不是……跟班西确定關系(?)一下子有點激動, 沒控制嘛。
——時律的概念裏,他親了班西回應了, 那他們就算是在一起了, 不接受任何反對意見。
班西摸了摸還在隐隐作痛的頸側, 若無其事地對安吉麗娜笑笑:“怎麽樣?”
怎麽樣?
寧能不能照照鏡子看看寧現在的樣子再問她這句話,安吉麗娜眼睛往班西身上一瞟,她一頭惡狼都要開始遺憾自己不是鬣狗了。
安吉麗娜變回人形, 手上拎着被她咬得半死不活的缇娜夫人,眼神死地和班西對視。
別問,問就是硬了。
班西倒是沒什麽過激反應, 怎麽說,但凡跟他一樣看過女巫論壇裏那些pwp的, 都會對安吉麗娜的眼神産生天然抗體, 反而時律的反應要稍微激烈一點,一言不發地擋住了安吉麗娜在班西身上亂飄的視線。
看什麽看, 看什麽看。
雖然班西的衣領是他扯開的嘴唇是他咬破的但也不是你随便亂看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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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律面無表情地開口,指着渾身是血的缇娜夫人,補充了班西剛剛的問題, “是怎麽回事?”
“哦……”安吉麗娜有點遺憾地嘆氣,送到嘴邊的肉得強忍住不能吃, 眼前賞心悅目的美人也不給看,狼生果然除了妹妹毫無意義,“我沒問。”
她是班西契約的行刑官又不是審訊官,按照班西的要求保護那位女士的靈魂,看到有人對她動手就把人抓過來而已,平時幫忙寫報告已經很慘了就不要為難她去做職責範圍之外的事情了好嗎,她對着這麽塊肉能想到的只有從哪裏下嘴比較合适。
“不過你送回去的那位女士可能要再看一下,我還找到個小朋友,兩個人的狀況不太對。”
班西也知道安吉麗娜忍得辛苦,接手了缇娜夫人三兩下打了個禁制上去,又扭頭看向時律伸出手,“能不能帶我一下,我現在有點看不清。”
看他眼睛現在的情況就知道他八成是看不清的,他眼睛中渾濁的顏色幾乎已經沒有瞳孔的存在,色澤僵硬差一點就要恢複石頭的本質,且是消耗了全部光華,與路邊石頭無異的本質。
時律抿抿唇,牽住了班西遞過來的手——他抓住的是手腕,又黑臉瞥了一眼安吉麗娜。
安吉麗娜半點不怵地瞪回去,“這邊。”
她是電燈泡她驕傲,她橫插一杠她自豪,連拉拉小手的膽子都沒有秀什麽秀,有種跟剛剛一樣逮着班西上嘴啃啊。
在微博上連載#818我的美人上司和小狼狗#的18R選手安吉麗娜無所畏懼。
班西已經開始受不了眼睛裏的異物感開始摳自己日抛的眼睛,試圖調整到一個不那麽難受的角度,奧吉莉亞強行停在他肩膀上,也不管自己的體型是扒拉着那一小塊地是多麽搖搖欲墜。
嘎嘎。
你不是帶替換的了嗎。
最開始班西就計劃呼喚土地的意識降臨,眼睛會報廢自然完全在他的預料內,奧吉莉亞親眼看着他把替換的眼睛塞進包裏。
班西微笑,看似乖順地跟在時律後面,時律拉着他往東他就往東,拉着他往西他就往西。
我沒帶。
……
……
奧吉莉亞選擇閉麥。
她就不該張這個嘴。
安吉麗娜把昏迷的錢女士和另一個房間找到的小朋友安置在了錢女士家裏,缇娜夫人的屋子裏滿是讓她鼻子發癢的味道,她以惡狼的嗅覺發誓那絕不是什麽好東西。
小孩子沒什麽事情,就是攝入了些藥物昏睡過去,放着不管過兩個小時自己也會醒,比較麻煩的是另一邊的大人。
錢女士昏迷着也很不安穩的模樣。她皺起眉痛苦地呓語,靈魂不安穩地在身體裏搖晃。而她的手無意識地抱住肚子,冷汗濕透了衣服。
“我聞着有點像懷了。”安吉麗娜說道,她聞得到錢女士身上不自覺散發出的“孕育”的氣味,溫軟甜蜜充滿母性,如将開未開的花苞。
“這裏的确有東西。”班西摸了摸錢女士的肚子,眼睛看不清使得他其他的內在感知活躍起來,伸出觸角去碰觸周圍的一切,“但不是懷孕。”
聞起來的甜味跟準媽媽身上的味道非常相似,可他的內在感知碰觸到的存在比嬰孩更堅硬危險,也并非存在于母親的子宮之中。
那樣東西只是被孕育着,又因為靈魂與身體的分離産生應激反應,折騰得錢女士這個母體十分痛苦。
這個孕育的過程中錢女士的肚子不會鼓起也不會有任何懷孕的征兆,她只是在概念上而言,正在孕育着什麽。
某種污濁危險,包裹着強大神秘的東西,氣息跟那條蛇很相似,不過因為處于孕育過程中,更加稚嫩也有着許多可操作性。
古早之前有很多神秘生物會通過這種方式繁衍後嗣,它們将自己的神秘放置在人類的暖巢中,不限于男女只需體質合适對神秘的适應性良好,當然一般不會征求當事人同意。
這種孕育方式往往會抽幹孕育者的生命力,被分割的最初僅僅是一個神秘的片段,暖巢中蓬勃茁壯的生命即是宿主的生命,一方死去另一方才能誕生,古早年代也有些巫師會主動尋找這樣的宿主,以獲取神秘的胚胎。
還未長成的胚胎可以用于活化神秘,經過煉制也擁有延續生命的相關效用,最有名的産物應該就是賢者之石。
畢竟在比較古老偏門的理論裏,存在于世的一切生命皆為死亡所孕育的胚胎,出生便是衰落的開始,生存的每一秒都是不斷向死亡靠近的過程。
直到最終塵歸塵土歸土,理論中等同于幼崽的成年禮。。
“幫我一下。”班西看不見,但準确地向着時律的方向伸出手。
“要做什麽?”時律走神了一下去想自己到底是個什麽的事情,被班西一叫又立刻回神。
班西沒說話,拉住時律的衣領親了上去,給自己體內快消退的神秘續了一秒——前·神明的體液真是他用過最好用的神秘增幅劑和施法媒介,不需要半點額外處理就能達到比藥劑更好的效果。
他還順手揪了撮時律的尾巴毛,猝不及防疼得時律“嘶”了一聲,差點咬在班西舌頭上。
“我得把那個東西從她身體裏取出來。”班西舔了舔唇角,兌了一杯鹽水,在錢女士肚子上畫出一道道紋路。
從外層的封閉圓開始,徒手畫圓是巫師的基本技能,從小一千兩千三千張練出來的駕輕就熟,畫完第一層法陣等晾幹了再疊加第二層,每一層的圓都嚴絲合縫宛如複制黏貼。
雖然錢女士的肚子裏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胚胎,但子宮本身象征着“孕育”,連通到神秘存在着的那個層面,可以經由其通路把孕育中的胚胎取出。
當然要取出來,幾百年前這樣繁衍後代的方式就已經被明令禁止,不論孕育者自願與否巫師都要取出胚胎并進行銷毀處理,以确保神秘的避世性與安全性。
随着法陣的起效,班西的內在感知感受到有什麽冰冷的東西從錢女士的身體裏浮出來,碰觸到是濕滑冷硬的觸感,生命的波動在其中微弱起伏着,如一簇頑強的火苗,稍微大一點的風就能将其熄滅。
又是一片鱗片。
和班西手裏那些鱗片碎塊不同,他新拿到的這塊瑩潤無瑕流光溢彩,取出時映得整個房間泛着偏綠的虹光,一層層色彩水紋般輕輕映漾,像是透過玻璃彈珠看到的畫面。
薄薄的霧氣覆在鱗片上,翕動起伏團成一團,蛋殼裏的幼崽般有幾分惹人憐愛。
這可不是短時間被放置于人體內能孕育出的東西。
班西毫無憐愛地吹熄了那點生命之火。
錢女士低低地痛呼一聲,有什麽東西從身體裏被硬生生撕扯出去的感覺将她從昏迷中喚醒,她半睜開眼睛看見了卧室裏陌生人的身影,下意識地張嘴想要尖叫。
“噓……”
班西在她出聲前俯身捂住了她的嘴,渾濁黯淡的綠色眼睛對錢女士相對,沒有任何光彩石頭般的質感不應該為人類所有,錢女士被吓得微微瑟縮動彈不得。
“你只是做了個夢。”
班西靠在她耳邊,放輕了語調低喃。眼睛壞掉了就這點不好,不然也就是一個對視的事情。
“遙遠的,荒誕的,不存在的夢。”
他模糊了她這一段時間的記憶,又在錢女士的靈魂裏碰觸到的禁锢記憶的枷鎖,連同記憶一道禁锢了的還有詛咒的氣息——一個蘋果味的詛咒。
蘋果魔咒也是巫婆的拿手好戲,屬于極少數在現代還能起到實際效果的愛情魔咒,看來缇娜夫人盯上這位女士已經很長時間了。
錢女士剛經歷過一場近似于流産的法術,靈魂和身體都在虛弱期,班西便沒有過于好心地幫忙解開封印,反而幫忙加固了一下邊邊角角。
他留下了一個後門,随着這位女士靈魂與身體的恢複,她的記憶會一點點地通過這個縫隙回歸,倒不是班西有什麽記憶一定要完全的強迫症,他純粹是為了避免之後的麻煩。
錢女士記憶裏的封印很牢固,在她活着的時候不會出什麽問題,但她死了之後就有相當的概率恢複這段記憶。
如果是鬼魂狀态還好說,假如轉世之後恢複記憶,不是下輩子也可能是下下輩子,那麽前世的糟糕記憶蘇醒很容易影響既定命運線的走向。
蝴蝶效應大家總歸聽過,命運線的任何一個小變故,都可能造成命運之河的滔天巨浪,班西寧可現在小小麻煩一點,也不想賭将來勞心勞力豁出命去修複命運線的可能不會出現。
那是真的會死人的。
錢女士在班西的咒語下緩緩睡去,她的眉宇舒展,面色蒼白虛弱又顯出安寧的神态。
醒來後她不會記得,迎接她的是一個嶄新的清晨。
而對缇娜夫人而言,或許寧願自己沒有再次迎接嶄新清晨的機會。
羅斯巴特家的那位大人站在她面前,開口的語氣不像審問,但她不由自主地張開嘴,每個問題的答案便從她的嘴裏自己蹦跶出來。
她恍惚看見明媚晨光灑在地板上,她聞到屋子裏飄着烤面包和熱牛奶的香氣。
最後,她看到了咬着培根的惡狼對她虎視眈眈,眼眸幽綠,泛着嗜血的光。
作者有話要說:
雌性鬣狗也是有丁丁的來着【實際上不算是真的丁丁啦,不過看起來就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