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在國外
飛機落地後，一行人去酒店休整，由于倒時差的原因，許餘生很累，卻睡不着。這邊剛好是白天，B市卻已是深夜。
她點開宋朝的微信，在對話框內打了又删，最終一個字都沒有發。
“如果再見，就以身相許吧。”他的那句話，她做到了。
正想着，宋朝的消息就發過來：“到了？”
“嗯。”許餘生回複。
很快，那頭視頻就播了過來，許餘生猶豫片刻，捋了捋微亂的頭發，點擊接通。
宋朝像往常一樣靠坐在酒店床頭，透過鏡頭看着她。
“怎麽有點蔫？不舒服？”
“沒有，倒時差。”
“我媽今早過去了？”
“嗯，帶了不少補品給我，你怎麽能那麽說？”她想起要孩子的事，那完全是宋朝個人的想法。
“不行嗎？我們本來就打算要孩子。”
“是你，我沒有。”
鏡頭另一端的人嘴抿成一條線，是有點生氣的意思。
許餘生猶豫片刻，才道：“宋朝，等回國後，我有事和你說。”
此話一出，那頭的表情更嚴厲了，他坐直了身子，湊近鏡頭，那張清隽的面孔放大。
“別告訴我你想分手，我不會同意。”
許餘生微愣，忙搖搖頭，“你怎麽會想到那去，不分手，永遠都不會，除非你不要我了。”
“只要我還活着，就不可能發生那樣的事。究竟是什麽？現在不能說？”緊張氣氛得到緩解，他重新靠回到床頭，目光卻沒從她身上移開。
“嗯，當面說比較好。”那麽重要的事，她想當面告訴他。
那頭陷入思索，沉默片刻才試探道：“難道這麽快就有了？”
“宋朝！”許餘生赧然，用手遮住鏡頭。
“害羞什麽？把手拿開。”那頭笑出了聲。
她平複下心情，才将手挪開，對他鄭重道：“你的節奏太快了，我有點跟不上，我還是未婚，不想有孩子。”
話說出口後她才覺得有點不對，怎麽像是逼婚。
“從認定你開始，我時刻都想把你變成已婚。”
許餘生不敢看他，微側開頭，他的情話總讓她無從招架。
“回來就結婚，什麽事也別想耽擱了。”
那頭義正嚴辭道，見她沒有回答，擺出一副嚴刑逼供的模樣：“許餘生，回答我。”
她擡頭看向他，眼中堅定，“好。”
聽到回複，那頭才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随後是裴湛的聲音：“餘生，來老徐房間開會。”
話音剛落，許餘生瞧了一眼鏡頭，果然對面人的笑收斂了起來，“剛剛是裴湛？他怎麽在那？”
“他和老徐一起來的，有一個研讨會，我和老沈一會兒也會過去參加。”
“餘生？”門外人又叫道。
“好，我知道了。”許餘生回複，看了眼宋朝，“我得挂了，要去開會。”
“親我一下。”那頭不滿道。
“幼稚。”說完她就把視頻挂斷，起來洗了一把臉，換了身合适的衣裳。
隔兩個門口是徐導的房間，裴湛已經在那了，老沈來沒來，許餘生同徐導打過招呼後，尴尬地落座。
約莫半個小時，老沈才姍姍來遲。
見徐導在瞪着他，面不改色解釋道：“睡着了，剛醒。”
許餘生汗顏，只坐在一側默不出聲，裴湛的臉上忍不住露出笑意，似乎對二人的互動早已司空見慣。
“今天來主要是參加今晚研讨會的事，這個會議聚集了全球影視行業頂尖的人物，我和老沈也沒有什麽話語權，你們兩個小輩主要跟着我們去旁聽一下，應該能學到不少東西。”
許餘生和裴湛點點頭。
徐導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就叮囑大家回房間好好休息，為接下來的會議做準備。
研讨會就在酒店的會議室舉行，時間定在晚上七點，不過才五點半，樓下已人群湧動，許餘生和老沈老徐還有裴湛在酒店的餐飲區用餐，耳邊是此起彼伏的外語，國際化的感覺過于強烈。
“Excuse me。”耳旁忽然響起一個男聲，許餘生聞聲側過頭，一年輕的外國男人正看着她。
“Can I have your number？”
身旁的徐導和老沈不約而同地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唯有裴湛面色不算好看。
“Sorry, I already have a fiance。”許餘生直截了當拒絕，男人露出一個略帶抱歉的笑，轉身離開了。
老沈趁機打趣道：“我這個徒弟無論到哪都受歡迎。”
“還不是被拐跑了。”老徐斜睨了他一眼。
“又不是被你家小子拐跑的。”老沈毫不留情地怼回去。
老徐不滿地看向裴湛，“他倒是想，奈何沒那個本事。”
“徐老師，沈老師，別再開玩笑了。”見裴湛面色不好看，許餘生忙打個圓場。除了宋朝，不會是任何人。
會議場少說有上百人，來自各個國家和地區，許餘生和裴湛坐在最後排，聽行業的前輩們做相關分享。
全程英語發言，許餘生聽力尚可，碰到個別生僻詞彙或語速過快的時候，會聽不太懂。
會議持續一個半小時，散場的時候，老徐和老沈都陷入沉默。
回房間之前，老徐叫了所有人去他房裏開會，說是開會，全員落座後卻悶不吭聲，室內彌漫着一股低氣壓。
“有屁就放，大家都累的要死。”老沈打了個哈欠，難掩困倦。
“你倒是心大，幾十年過去了，咱竟沒有一部拿得出手的電影，你還睡得着？”老徐手裏原本捧着一個杯子，說到激動的時候，把杯子砰地一下砸到桌子上。
老沈不悅地白了他一眼，“睡不着能怎麽樣？行業現狀如此，是我說改就能改的？”
“作為行業前輩，你難道不能起個帶頭作用？”
“怎麽帶頭？我飯都快吃不起了，投資人讓改劇本，不改就不拍，我就是因為太有骨氣才沒去當商業編劇，落了個晚景凄涼的下場。”
裴湛和許餘生交換了個眼神，覺得不能再放任事情發展下去，這兩個人很有可能會打起來。于是二人一人勸說一個，裴湛拉着老徐讓他消消氣，許餘生則提醒老沈早點回去休息。
有人勸說，二人互瞪了一眼，老沈冷哼着回房，許餘生看他進房間後，才往自己房間走。
她的房間沒和他們的挨着，在走廊盡頭，穿越走廊路過一間客房時，裏面的門忽然開了。
在餐廳和她要電話的那個外國男人似是打算出門，瞧見她後打了個招呼，許餘生點點頭，沒打算停留便從他房門前走過，誰料老外忽然拽住了她的手腕，“Do you want toe in？”
“No。”許餘生堅定拒絕，老外手中用力，她沒反應過來，身體不受控制地撞到老外的胸膛，後者順手攬住了她。
“放開我！”許餘生用力推他，那人反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就好像從沒見過她這樣的姑娘。
“餘生。”剛從老徐房間裏出來的裴湛匆匆跑過來，老外見有人了，忙放開許餘生進屋關門。
門剛關上，裴湛已經到了跟前，神色慌張地打量着她，“怎麽樣？”
許餘生搖搖頭，冥冥中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是了，她不止一次被這樣對待過。宋朝曾問她究竟有什麽樣的吸引力，現在她也想知道。
裴湛正在氣頭上，氣勢洶洶地拍老外的房門，一副要揍人的模樣，許餘生拽住他，“算了，我們現在在國外，別節外生枝，他沒有對我怎麽樣。”
長達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外加一日勞累，許餘生疲乏的厲害，因而打算直接回房間休息，裴湛跟了過來，“要不要我和你換房間，你一個女孩子不方便。”
“我沒事，他應該不會再怎麽樣了。”
許餘生走進房間，見裴湛還站在門口，催促道：“真的沒事，快回去休息吧。”
她勉強扯出一個讓他放心的微笑，随後将房間門關上，把身上的衣裳脫掉，走進衛生間，沖了個澡後躺回到床上。
一直以來，她都把自己保護的很好，盡管身旁一直不乏追求者，她也從沒動過心，只因為心裏有人了。為了他，她可以斬斷所有桃花，也不會對其他人有任何感覺。這一刻，她莫名很想他。
許餘生迷迷糊糊陷入沉睡，夢裏好像又出現了宋朝的身影，那時她已經是大學，偶然發現一個喜歡的節目，憑着興趣找到了節目的制作人，一眼便認出那個印象深刻的名字。當初還以為是重名，直到她搜索到他的照片，才清楚意識到他就是那個人。
那時許餘生已下定決心，要想法設法靠近他，不為別的，只為他曾救她一命，拯救了她的人生。
她想留在他身邊，僅僅是看着或陪伴就好，沒想到的是，如今她已經參與到他的生命中。他即将迎娶的人，是早在七年前就悄悄為自己定下的，他的姑娘。
在夢中，她走向了宋朝，仍穿着初遇時的衣裳，天空灑滿朝霞。
她看到他對她伸出手，口中念着她的名字：“你終于來找我了，許餘生。”
“我來了，抱歉，讓你久等了。”
她對他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