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坐實了
許餘生才剛給手機解鎖，簡芒的小助理小安湊了過來，似是發現什麽好玩的事，她的臉上帶着一種難以掩飾的笑意，“餘生姐，我聽到一個大八卦，是關于裴導的。”
她對八卦并沒有什麽興趣，一聽是裴湛，将手機屏幕解鎖，順手塞進口袋裏，“你怎麽竟關注這些有的沒的。”
“我就是瓜田裏的猹，哪裏有瓜去哪裏。”小安笑道，随後打量下四周，壓低了聲音，“裴導是宋制作人表弟這件事你知不知道？”
裴湛是宋朝的表弟？許餘生眉頭微皺，她和裴湛認識了幾年，雖見面次數不多，在網上說的話也不少，算起來還算熟，這件事她還真不知道。
“你聽誰說的？”
“昨晚開會前無意聽到裴導和宋制作人吵了幾句，裴導激動的時候叫了宋制作人表哥。”
“他們吵架了？”據許餘生所知，宋朝不是個容易發怒的人，裴湛雖性子高傲，脾氣卻還是很好的，這樣的兩個人怎麽可能會吵架？
“不算吵架，就是裴導過于激動，說話的聲音有點大，宋制作人情緒很穩定。”小安其實是有點佩服宋制作人那樣處變不驚的，昨晚親眼目睹他們兩個說話的場景，和宋制作人一對比，裴導幾乎就是個小學雞，分分鐘被秒殺了。
“他們為什麽吵架？”許餘生隐隐覺得和昨晚吃飯之前他們兩個說的事情有關。既然是表兄弟，宋朝還把裴湛稱為旁人，可能是關系不太好。
“對，接下來才是八卦的大頭。”小安搓着手，面色難掩興奮。
你倒是快點說？事關宋朝，許餘生有點迫不及待想知道。
接收到許餘生的眼神，小安才繼續道：“大概就是裴導喜歡一個姑娘，被家裏人知道了，但他家裏人好像已經有更中意的人選，又聽說裴導還沒把姑娘追到手，就勸他放棄接受家裏安排的對象，雙方鬧得還挺僵的。”
裴湛有喜歡的人？她的導師老沈常常把裴湛挂在嘴邊，從沒聽他說過裴湛喜歡誰。
“那和宋老師有什麽關系？”許餘生不解。
“可能是家裏人讓宋老師勸裴導吧，後來他們走遠了，我也沒聽太清，只聽到那個姑娘好像是裴導研究生期間的師妹，關系還挺好的。要我說，既然是師妹肯定也和裴導一樣優秀，他家裏人怎麽就不先看看呢，畢竟是裴導找對象，又不是他家人……”
小安還在喋喋不休，許餘生忽然有點慌，裴湛導師老徐手下的學生都是男的，甚至連許餘生自己導師手下也只有她一個是女孩，那個師妹不會是她吧……可裴湛從沒表現出喜歡她的意思，又怎麽和他家人扯上關系。
“餘生姐，你在聽嗎？”小安不知道許餘生和裴湛認識，只以為她是宋朝的助理。
“小安，這事和我說過就算了，進這個圈子大家都簽了保密協議，若是被傳出去對你不好。”許餘生叮囑道。
“我知道了，餘生姐。”小安吐了吐舌頭，她是那種心裏藏不住事的人，有什麽不一吐為快就難受，更何況都在一個圈子裏，圈內很多事大家心知肚明，只要不傳到圈外就沒當回事。裴導聲音那麽大，組裏很多人都聽到了。
許餘生點點頭，将近中午，宋朝和攝制組該回來了，她這邊的事也交代的差不多，該回去準備午飯。
飯做熟後，剛好是中午十二點，她才想起葉灼的那句話，走到院子裏信號比較好的地方刷新聞。
和往常一樣，正準備搜宋朝時，卻無意中看間搜索框旁邊的新聞标題——宋朝和裴湛不合，才剛從小安那聽到的八卦網上就有了？
她迫不及待地點開，裏面有一張宋朝和裴湛對站着的配圖，裴湛的表情不太好，宋朝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下面完全是看圖說話，寫了一堆驢唇不對馬嘴的文字，總結個大概就是二人因節目問題而争執。
宋朝是《尋真》的總制作人，有絕對的話語權，而裴湛則是剛出頭的新人導演，以思維獨立著稱，不合這件事看起來也有跡可循。若不是小安剛才的一番話，倒有那麽幾分可信。
猶豫片刻，她給岑時遇發了條微信：“岑總，宋老師和裴湛的新聞你看了嗎？事情好像不是那樣的。”
“你看新聞了？看了多少？不是讓你別看。放心吧，捕風捉影罷了，有人想給節目組添熱度就讓他們去寫。”岑時遇消息很快就回過來了。
許餘生這才想起來，岑時遇不讓她看新聞，她剛剛的那句話無異于明目張膽地打了他的臉。
正想着，岑時遇的消息又噼裏啪啦地砸進來：
“裴湛申請加入節目組的時候我就不同意，宋朝偏不在意，真是自找麻煩。”
“他那個表弟不好好地拍電影非往咱節目組湊，剛拿了獎就想轉行拍紀錄片了？”
……
岑時遇大吐苦水。
許餘生卻有些疑惑，裴湛不是說是歸靈邀請他來的嗎，可岑時遇卻說是主動申請，岑時遇沒必要說謊。
事情好像有點失控了，想到小安說的話，許餘生心情複雜，他不會真對她有什麽想法，沖着她來的吧？如果是這樣……他對宋朝不滿倒是說得通了，可是，會不會是她自作多情了？
手機鈴聲驟然想起，将她混亂的思緒拉回，是岑時遇，她點擊接通。
“你剛剛有沒有在看我發的消息？”
許餘生這才想起來，他剛剛發了一大堆信息，她都沒回，老板的信息都敢不回，她這工作是不想要了？
“抱歉，岑總，剛剛去了衛生間。”她随口胡謅道。
“哦，那就好，網上的新聞你看了多少？”岑時遇對這個問題似乎格外上心，讓許餘生越發好奇網上都寫了什麽。
“還沒看，只看到宋老師和裴湛的。”她如實答道。
那頭停頓片刻，才支支吾吾道：“小許啊，你是準備為公司付出的對吧？”
岑時遇和顏悅色的語氣讓她忍不住一個激靈，直覺告訴她，他有搞事情。
“是的，岑總。”她是為宋朝付出，歸靈是宋朝和岑時遇共同的公司，她也不好拂了岑時遇的面子。
“那就好，有些事吧，是為了公司着想，你理解就好。”岑時遇也不說是什麽事。
“好的。”她以官方的語氣應道。
那頭又叮囑了幾句，才挂斷電話。
許餘生握着手機，忽然沒有勇氣點開新聞，直覺告訴她和她與宋朝有關，但是好是壞，無從判斷。
“誰的電話？”宋朝剛到門口，就看見挂斷電話的許餘生站在院裏盯着手機發呆。
許餘生回神，宋朝已經回來了，可能剛下山，又趕上正午天氣炎熱，他額前幾縷頭發被汗水沾濕，胸前的灰色T恤也貼在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性感。
“岑總的。”她從院子裏的晾衣杆上取下一塊毛巾遞給他。
宋朝自然地接過，“有事？”
“沒有，随便聊聊。”許餘生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宋朝擦掉額頭上的汗漬，伸手扯了扯身上的T恤。
“先吃飯還是先去沖個澡？”
夏季炎熱，節目組自帶了太陽能熱水器，每個房子配置一個，他們這裏也有，臨時淋浴間就設立在院子的角落裏。
“沖澡吧。”許餘生不願意說，宋朝也不打算強求，他将拎起晾衣杆上的一塊浴巾朝淋浴間走去，許餘生将換洗衣服備好，裝在袋子裏就挂在淋浴間的門上。
趁他洗澡的功夫，她打開手機，登錄微博，搜索宋朝的消息，第一個詞條就是有關她和宋朝的，帶的話題是#好好吃飯#，發博人竟然是宋朝？
博文內容是：今天也有好好吃飯。
內容是昨天發的，配圖是那張怼臉照，按熱度排在了第一位。
宋朝顯然沒有時間發微博，他的微博許餘生有關注，多半是行程和拍攝花絮，應該是歸靈公司負責打理的。
點開評論，底下的留言五花八門。
“求求您了，少吃點吧，吃飽了撐的可能就要想方設法折騰我們小葉了。”看這內容應該是葉灼的粉絲。
這條評論下面也有回複：“讓他吃吧，他不吃飯的時候才在折騰人，飽暖思什麽你還不知道，有了媳婦的人吃飽了自然不會再折騰嘉賓了。”
底下一排：“附議。”外加害羞的表情。
許餘生臉微紅，這些人在網上當真放得開，什麽都敢說，他們口中的媳婦不會是她吧？
退出這條微博，許餘生第一次在宋朝的名字後加上自己的名字搜索，竟然真搜到了相關內容，還不少。
她從來不發自拍或他拍，因而除了當初被狗仔曝光的那一張幾乎沒有她的照片，但她的學歷被扒出，網友給她的總結是宋朝的學妹加高材生，還算正面，她的微博至今沒被網友知道。
許餘生往下翻，和同學說的差不多，網友多半在叮囑她好好管教宋朝。
“希望這位姐姐好好教教宋朝什麽是情，什麽是愛，少扒我們寶貝一層皮。”
此類評論數不勝數。
她倒是想，奈何沒資格。
許餘生又翻了好幾條，也沒找到網友為什麽會認定她和宋朝是一對的關鍵，按理說，歸靈并沒有蓋章，網友怎麽就認定她和宋朝是一對，憑空嗨起來了？
一滑到底，網頁緩慢刷新，再跳出來，是一網友轉發的微博，博主竟然是岑時遇，還是個黃V，發博時間就在前兩日，配文是：有人管教就是不一樣，從沒見過他這麽乖的一面。
文字下還放了一張宋朝的配圖，是她發到群裏的一張，宋朝在低頭吃飯，可能是因為角度的問題，看起來沒有宋大制作人那麽強烈的氣場，的确有點乖。
她點開評論，第一條就是宋朝的回複：羨慕你也找一個。
這條評論已經獲得了好幾萬的點贊了。
“在看什麽？”宋朝不知什麽時候走過來，就站在她身後，好聞的植物手工皂氣息沁入鼻翼。
許是剛洗漱完畢，他半幹的頭發滴着水，其中一滴剛好落在她的後頸，順着她的脖頸滑進T恤。
許餘生忙将手機收起，轉過身來，察覺他的距離過近便退後一步看向他。
他看到了嗎？看了多少？許餘生對上他的眸子，試圖從他的眼神中看出個所以然。
而他的眼神，已給予了肯定答案。
作者有話要說： 宋朝：都來學學什麽叫撩人于無形。
許餘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