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緋聞
手機提示音驟然響起,許餘生打開微信,是一側好友驗證消息:CSY請求加您好友,備注是“我是岑時遇。”
老板的好友請求誰敢拒絕,許餘生點了接受。
剛通過,她就被拉到一個群,群裏一共有三個人,除了岑時遇還有一個陌生的頭像,頭像有點東方水墨色彩,像極了道家的某種标志圖案,看起來晦暗不明,昵稱是“朝”。
她下意識地側頭看了宋朝一眼,那個人是他。
果然,下一瞬,岑時遇的消息就發了過來:“以後有什麽事情在群裏溝通,尤其是有關阿朝身體方面的,他如果不按時吃飯,實時向我彙報。”
末了還@了許餘生。
都被點名了,許餘生自然不好繼續潛水,便回了一個字:好。
宋朝的手機響了兩聲,又察覺到許餘生的眼神,趁開車的間隙側頭掃了她一眼:“怎麽了?”
不過是一眼,她手中捏着的手機差點掉到腿上,許餘生避開他的目光實話實說:“是岑總,讓我叮囑您按時吃飯。”
“他那個人就是有點啰嗦,你不用怕他。”宋朝習以為常道,但在提起岑時遇的時候,語氣分外輕松,看得出他們之間的感情非常好。
“我不怕他。”我怕的是你啊……又敬又愛又怕。
她沒敢把心底的話說出來,忽然想起寫有他信息的紙,試探地問道:“您的腸胃最近還好嗎?”
話說出口,許餘生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這算是什麽打招呼的方式,您的腸胃還好嗎?那麽多想說的話,偏偏說了這麽一句,讓她看起來像個傻子。
宋朝依舊專注地看着前方開車,就在許餘生以為他不準備作答時,才聽他道:“還在吃藥,年紀大了,恢複的沒那麽快。”
“您正年輕。”許餘生忍不住反駁。
“您?”宋朝執着于摳字眼,許餘生聽得出他對這個您字頗為在意,便解釋道:“尊稱。”
“叫我宋朝,你就可以,別您了,我沒那麽老。”他語态輕松,糾正道。
“我還是叫你宋老師吧。”
宋朝笑而不語,許餘生側頭看向他,不穿正裝的他的确看起來很年輕,和印象中的那個他幾乎一模一樣。
車已經到了村口,這一路雖漫長,卻也是許餘生七年來經歷過的最開心的時光。
越野車徑直開進一個院子裏,許餘生掃了一眼,院子雖大,卻有點空曠和荒涼,尤其是院中那個灰色的瓦房屋頂好像随時可能會塌陷。
他就住在這裏嗎?網上對宋朝的家境有多種猜測,比較統一的說法是家裏很有錢,從小就是家裏的富少爺,他這麽多年來走南闖北的節目她都有看,可親身參與其中還是第一次。而他也比想象中還要接地氣,這一點她一直都知道。
“如果不習慣,還可以搭帳篷。”見她一直在盯着那棟破瓦房,剛打開後備箱的宋朝将一頂帳篷拿出來。
“不會,我本就是山裏出來的。”若不是偶然遇見他,她不會有機會見識到外面的廣闊世界。
許餘生過去幫他卸東西,獨立慣了的宋朝下意識地就要制止,剛伸到一半的手又忽然頓住,慢慢收回。
車上的東西都被卸下來放到一個充當臨時倉庫的棚子裏。
許餘生随宋朝一起進了屋,穿過大堂就是一間卧室,卧室裏除了幾件破爛家具什麽都沒有,他的行李箱整齊地擺在一旁,土炕上僅鋪了一張灰色床單,他究竟是怎麽睡的?
雖然可以從他以往的節目中窺見辛苦,卻也只是管中窺豹,她現在所看到的,才是他這麽多年來大多時候的生活方式,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像是來人間渡劫的,難怪粉絲稱他為“宋佛”。
宋朝洗了手,見她還在盯着土炕看,忽然想起什麽,“我以為來的是個男生,就沒多做準備,一會兒在客廳支個帳篷。”
“宋老師,我自己可以的,你先忙,我去做晚飯。”她只是在心疼他,并非是嫌棄這裏的條件簡陋,怕他看出什麽,說完後她便出了卧房。
廳堂還算大,她掀開竈膛上的鍋蓋,鍋很久沒有用過都生鏽了,用前可能得好好打理一番,馬上已經過了飯點。
怕來不及,許餘生翻開自己的行李箱,掏出自己的兩個多功能鍋和提前準備好的食材。
深知宋朝節目的調性,來之前她已經做了萬全準備,行李箱一共有兩身換洗衣裳,其餘全是吃的。
她将鍋和食材洗淨,一個煮粥,一個用來炒菜。沒過一會兒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她又取了兩個燒餅出來放到炒菜的鍋上熏熱。
将近半個小時,粥也好了,許餘生剛把飯菜盛出來,就瞧見宋朝正杵在卧房的門口,也不知在那站了多久。
他那樣幹淨純潔的人,在這牆面熏黑的破瓦房中有幾分格格不入。
她恍惚中産生一種錯覺,就好像兩個人是恩愛的小夫妻,她做飯,他在看。
要死了!瞎YY什麽,許餘生定了定神,将飯菜擺放到桌子上。
原本油膩膩的餐桌被她擦幹淨後鋪了塊格子桌布,看起來還挺清新的。
“宋老師,過來吃飯吧。”她克制激動的心情,盡量以平淡的語氣招呼道,心裏卻早已炸開了花。
她要和他一起吃飯了,只有他們兩個人。
“岑時遇是找了個廚娘?”他半開玩笑道,卻還是在餐桌旁最下,許餘生将盛好的粥和筷子遞給他。
“宋老師這話不對,我可是你親自挑選的。”
她後來問過岑時遇,從他那得知了他說的那三個字:“就他了。”
宋朝沒在說話,專注吃飯,許餘生忍不住拿出手機,正打算拍他,對面人已擡頭。
她不自在地摸了下耳朵,“拍張照片,給岑總看一下。”
她本打算偷拍的,既然被抓包,便打着工作的借口名正言順地提出要求。見宋朝沒有反對,她按下拍攝鍵。
他這樣優越的人,連吃飯都這麽好看。她将照片發到三個人的群裏,信號不太好,照片旁邊小圓圈一直在轉。
“你不吃?”宋朝見她一直盯着手機,擡頭問道。
我想看着你吃啊,許餘生不敢說出心裏話,只笑道:“吃。”
一餐終了,那張照片終于發了過去,岑時遇在群裏炸毛:“kkkkk,小許剛到就有好好吃飯,我的提議果然不錯。”
許餘生:“...”
老板沒@她,假裝裝死。
宋朝放下筷子,拿紙巾擦着嘴角,“廚藝不錯。”
許餘生喜出望外,“以後每天都做給你吃。”
這句話有點歧義,也有她的私心。她沒指望宋朝說什麽,誰料竟聽他道:“好。”
那一刻,許餘生好像腳踩了棉花,飛升上天了,她有點飄。
飯後,許餘生自行在大堂支了個帳篷,看過他那麽多的節目,野外求生的技能她已學了個大概,這點小活不在話下。
宋朝正在外面網好的地方打電話,聽不清在說什麽。許餘生又拿了今天剛買的床墊和被子,幫他鋪好了床。
剛做完這一切,宋朝就走了進來,看見鋪好的床榻愣了片刻,随後道:“謝謝。”
“應該的,職責所在。”她怕他看出任何的私心,因而話說的官方且小心翼翼。
“早些休息,明早還有工作。”宋朝叮囑道。
許餘生料想他可能不習慣身側有人,便退了出去,“宋老師晚安。”
洗漱完過後,她回到帳篷裏,發現有幾則未讀消息,其中一個是三人群,她迫不及待點開,是宋朝的回複:“畢竟是我選的人。”
她的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揚,他竟然會說這樣的話,她是他選的人,是不是意味着,他對她有一點認可了?
正想着,她點開另一個人的未讀消息,是她的研究生時期同學,裏面是一張圖片,底下是另一句話:“我的天,你和宋朝在一起了?”
許餘生不解,點開那張圖,圖片被放大,她才看清那上面的兩個人,是她和宋朝,地點就在機場地下停車庫,照片的動作很微妙,他正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箱,因為錯視的緣故,導致了看起來他在牽她的手。
“都上熱搜了。”同學的消息又發過來。
她沒有回,事情有點嚴重,宋朝這麽多年從沒有任何花邊新聞,他上熱搜一般是因為太能扒明星的皮被粉絲罵上去的。她也不想因為自己敗壞他的名聲。
許餘生有點慌,她爬出帳篷,看向那個亮着燈的房間。不知道他是否已經知道了,又會不會在意,畢竟這樣的新聞還是頭一次。
思索再三,她不打算打擾他,轉而走到院子裏,挑了塊網速比較好的地方給岑時遇發微信:“對不起岑總,我好像給宋老師惹麻煩了。”
她态度誠懇,積極道歉,等待回複。
那頭的消息很快就回了過來,顯然已看過新聞,知道她說的是什麽。
“別擔心,我和他通過話了,他不在意,正好節目即将開拍,就當是預熱吧,你也不要太在意,網上的新聞盡量先別看。”
原來他知道,這麽說剛剛打電話是因為這個。她回想他回屋時的神情,除了驚訝她給他鋪床,并沒有其他異常。或許是她想多了。
許餘生還是覺得應該給他發條信息道個歉,點開微信,才發現她還沒有加他好友,這個節骨眼她更不敢冒犯。
思來想去,她點開他的電話號,發了條短信:對不起宋老師,我下次會注意,保持距離。
叮咚的手機提示音響起,她一回頭發現才發現宋朝不知什麽時候站在她身後。
只見他拿起手機,看了眼上面的內容,目光随後落到她身上:“你打算保持多遠的距離?”
許餘生沒料到他會忽然出現,将手機攥的緊緊的,斟酌片刻道:“嗯...争取不和你同框。”
宋朝将手機順手塞進口袋裏,朝她走過來。
今夜月色正好,院子裏沒有點燈,卻被月光照的恍如白晝,他走向她,好像自帶了一層光芒。
也不知是害怕還是害羞,許餘生竟後退兩步。
他的腳步停住,眉頭微皺:“你躲什麽?”
她躲什麽?許餘生自己也不知道,只信口胡謅道:“保持安全距離。”
“安全距離?我對你來說很危險?”宋朝眯起眼睛,似是刻意抓她把柄。
“不,不是。”她慌忙否認。
她巴不得離他近一點,又唯恐亵渎了他,就像現在,她沒敢看網上的新聞,但一定有人在罵她。
“你這樣顯得我像是圖謀不軌的大野狼。”
“我不是小白兔,我兇得很。我的意思是,怕再被偷拍,連累你。”
聽見兇得很這三個字,宋朝唇角露出一個微笑。
“這裏不會有別人。”
許餘生四周瞧了瞧,想起他們現在在大山裏,狗仔應該不會追過來了。等回過神,才意識到她已經退到牆邊,宋朝正站在她距離她兩步遠的地方。
她隐入牆邊陰影,而他的身上仍灑滿月光。
作者有話要說: 許餘生:宋朝,別靠近我,我是有野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