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執玉被一團光圍住, 待有了意識的時候,直接從床上摔了下來。
問心劍從桌子上飛了過來,輕輕拍了拍她。
執玉一把抓住問心劍抱在懷裏, 躺在地上, 只覺得全身無力,“做夢,一定是在做夢。”
等緩過來的時候, 才發覺出了一身的冷汗。
問心劍發出劍鳴,似乎是在詢問她出了什麽事。
執玉抓緊了手中的問心劍,并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方才那個是什麽東西,但感覺他很危險。
方才她跑到那個陣法裏, 才感覺到,那個陣法是封印, 被那麽厲害的陣法封印,必定是個大妖。
比她之前碰到的那幾個大妖都要厲害。
執玉不好再睡, 抱着問心劍躺在地上到了天明。
“師姑奶奶,您起了嗎?”聽到寧晞的聲音, 執玉從地上爬了起來, 躺在地上, 肩膀都酸了。
執玉開了門,才發現周圍有點吵。
“發生什麽事情了?”
“是那些參賽的宗門來了,都聚集在演武場呢, 所以有點吵。師姑奶奶, 宗主讓我們過去。”
執玉點了點頭,簡單洗漱了一番便跟着寧晞下去了。
到演武臺的時候, 執玉才覺得, 光是站在山上看, 還是沒有近距離的觀看來得震撼,這演武場可比玄元宗的演武場範圍大多了。
她一路走過來,也聽到了其他弟子的竊竊私語,說是這劍侍山的演武場,可是修仙界最大的演武場。
還有弟子在讨論在滿山的裝飾,那可都是真金白銀的,直感嘆天闕宗的人有錢。
執玉奇道,“這裏靈氣環繞,怎的發現這裏的仙長沒有在這裏開宗立派,而是選了作為仙門大會的地方?”
“怎麽沒有,只是那位宗主開門立派之後,宗門內的弟子接二連三的失蹤,找到的時候,心髒都被掏空了。後來就連那位宗主都失蹤了,找到他的時候,他倒是沒死,可是一身修為都被廢了,人也瘋了,目不能視口不能言,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寧晞說得時候,也是十分的惋惜。
執玉聽了心裏一緊,莫名想起昨夜見到的那個少年。
總覺得見到他不是什麽好事情。
且她之前在窈娘身上見過,可窈娘是因為被那狗皇帝讓術士下了咒,将她的魂魄困在自己的屍身裏,為的就是不讓她的夫君與她轉世再遇。
莫不是那宗主和那個少年也同樣被下了咒?
執玉走到玄元宗的隊伍裏站着,一擡頭,便能看見站在上方高臺上的尚宗主,他身後跟着幾個弟子,其中一個就是季淮深。
執玉目光只是從他身上略過,對于他面上的驚訝直接忽視。
倒是尚姈兒的表情有些意思,對上執玉的視線,她先是迷惘,而是像是想起什麽似的,瞪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執玉目光在尚姈兒臉上頓了一下,忽地沖她笑了一下,頗有些挑釁的意味。
她就不信了,衆目睽睽之下,尚姈兒還敢對她做什麽不成?
“師妹。”眼看着尚姈兒要沖下去,季淮深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別沖動!”
尚姈兒回頭瞪了他一眼,剛要說話,見尚宗主回頭看了她一眼,瞬間冷靜了下來。
看着底下的的弟子,也不由的覺得自己沖動了。
可是看到執玉站在那裏,她又覺得不甘心,偏頭看了一眼季淮深,冷笑着甩開了他的手。
尚宗主沒理會他們的神色,上前兩步,與底下來參賽的修仙者宣讀了仙門大會的規則,又說了一些場面話。
執玉聽了一耳朵便低頭看着自己腳下,這演武臺上的地磚看不出是什麽東西,上面雖然有花紋卻并不硌腳。
可怪就怪在這花紋她見過,昨夜夢裏的那個陣法,便與這花紋有些相似。
在執玉琢磨着花紋與昨夜的夢境有什麽聯系的時候,感覺後面有人輕輕推了自己一下。
一回頭發現是寧晞沖着自己使眼色,才聽到上方正在宣讀參賽弟子名單。
參賽的弟子都是宗門內經過一輪又一輪的比試選上來的,像執玉這樣半路進來的,倒是少數。
不過玄元宗的弟子們并不在意,他們目光期待的看向執玉。
“玄元宗沈執玉!”臺上天闕宗的長老念了兩遍執玉的名字,才看到她走出來。
參賽的弟子都要領一個小牌牌,那牌子會在比試的時候泛起光澤,若是比賽輸了,牌子便會失去光澤。
執玉也跟着其他弟子一樣,将牌子挂在了腰間。
路過尚姈兒的時候,她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沈執玉,你最好祈禱自己在前面就敗了,若是落到我的手裏,我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我不會敗的,很期待與你對上,看看,誰讓誰生不如死。”執玉目光落到尚姈兒的胸口處,好奇那裏若是被她捅上一劍會怎麽樣。
她沈執玉就是小心眼,夢境裏,尚姈兒可是要了她的命,她當然得記着。
雖說比試是點到即止,可失手也是難免的嘛,衆目睽睽之下,執玉就不信,他們天闕宗若是計較,便是輸不起。
畢竟自己現在是有門派的人,執玉自然不想落人口舌。
後面有弟子上來了,執玉轉身準備離開。
尚姈兒有意讓執玉出醜,伸手要絆她,誰料執玉直接從她腳上踩了過去。她吃了這個啞巴虧,又說不出口,氣得臉色通紅。
待所有的弟子都點完了,尚宗主再出來講兩句便散了。
明日一早便開始抽簽比試。
待演武場上的弟子都散了之後,尚華收了臉上的笑,轉頭對着季淮深和尚姈兒道,“你們跟我來。”
走了兩步,又看向一旁的段君聞,“你也來。”
待到了屋內,尚華坐在上方,面色嚴肅道,“方才是怎麽回事?”
這裏沒有旁人,尚姈兒上前抓住尚華的手臂,“爹,你該問大師兄,他竟然為了袒護他那未婚妻,還篡改了我的記憶。”
尚華沒有說話,季淮深的這點小手段根本就瞞不住他。
季淮深也不辯解,只是跪了下來,沒有說話。
“怎麽?有什麽事情不能同我說?”
“師尊恕罪,淮深有自己的苦衷。”
尚華閉了閉眼,看向段君聞,“那你呢,幫着你的大師兄?”
段君聞在季淮深身邊跪下,也沒有說話。
“你們太過分了,這次比試,我定要殺了那個賤人。”
季淮深擡頭看向尚華,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行了,你們都回去吧,明日還要參加比試呢。”
“是,師尊。”
師兄弟二人走後,尚華偏頭看了一眼尚姈兒,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輕描淡寫道,“比試的時候,失手也是難免的事情。”
“我要讓那賤人生不如死。”
“姈兒,你最近的戾氣很重。”
“可是我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爹爹,只要我一想到,大師兄他差點同別人成親了,我就想要殺了那個女人。爹爹,若是大師兄他知道了,會不會不要我了。”
尚華摸着她的頭笑道,“怎麽會呢,他內心亦有所求,怎麽會不應你。”
“那爹爹打算何時向大師兄提起我和他的婚事?”
“待這次仙門大會結束之後。”
尚姈兒大喜,忍不住笑了起來,“真的嗎?到時候我定要用那沈執玉的人頭給我鋪路。”
“當然。”
看着尚姈兒歡快離去的身影,尚華盤膝坐在榻上,眉眼微阖,周身泛起一層光芒。
可是很快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額頭上也滲出了汗水,直接吐出了一口黑血。
“還是不行,為什麽還不行?難道是這劍訣有什麽問題?”
尚華面色蒼白,似乎是不敢相信。
他修煉了這天水訣百餘年,甚至不惜……為什麽還是不成。
筋脈逆行,這天水訣完全修煉不下去,明明一開始不是這樣的。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忽然,尚華臉上青筋暴起,眼中充血,面色痛苦,他想要運用靈力将這感覺壓下去,卻覺得全身無力,似乎靈力都被抽幹了一樣。
他控制不住自己,踉跄着上前将屋子裏的東西都打翻在地。
劍侍山上的屋子設了屏障,外面是聽不到裏面的動靜的,所以沒有弟子進來查看。
尚華無力的躺在地上,看着自己有些扭曲的雙手,他不明白,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他不止一次的懷疑過是自己修煉出了差錯,才會走火入魔,可是他明明是按照書上記載的修煉。
閉上眼睛修整了一番,身上也有了一些力氣,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走了出去。
守在門外的弟子見他出來,連忙行禮,尚華卻沒有停下,徑直走了過去,很快便不見了身影。
……
執玉回到自己的屋子後,有些困,卻不敢睡,怕自己再被拖到那個古怪的地方。
屋外響起敲門聲,她以為是寧晞,便去開了門。
看着站在外面的季淮深,想都沒想,直接就關門,關到一半,被季淮深伸手攔住。
“阿玉,我有話對你說。”
執玉翻了個白眼,“我不想聽。”
“阿玉,我知道你對我有些誤會。”
“你想多了。”
“你聽我解釋。”
執玉關不了門,幹脆不關了,靠在門上看着季淮深,“解釋吧,解釋完趕緊走。”
“當日我并非有意隐瞞你,我不想将你牽扯到仙門中的紛争裏。”
“哦。”執玉敷衍的應道。
“我知道你如今踏入仙途,可你要知道,修仙之路并不是那麽好走的,仙門大會也并非你看到的那樣,每年死于仙門大會的修士,并不在少數。”
“所以呢?”
“你盡快離開這裏,回家去吧。”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