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岑成捏着符箓就察覺到了不對, 這符箓的紙張不像他們平日裏用的符紙。
可具體是什麽紙,他又說不上來,捏在手裏, 便能察覺到深厚的靈力。
岑成不好意思問, 卻也将符箓收好。
另外兩位長老就不用說了,他們自然也能察覺到。
等發完了符箓,執玉走到岑成身邊坐下, “岑師侄,打聽個事兒。”
“小師姑請說。”
“天闕宗裏,可有一位姓謝的人。”
岑成同兩位長老對視一眼,而後搖了搖頭, “小師姑是要尋天闕宗的哪個弟子嗎?可有具體名姓?”
執玉搖了搖頭,她是想起當初自己同止戈提起天闕宗的時候, 他提起過一個人,看樣子止戈是認識他的。
“不是弟子, 年紀估計也不小,好像是姓謝。”止戈就提了一句, 執玉記得不是很清楚。
岑成面色頓了一下, “姓謝?我認識的就只有那位謝清謝宗主。”
“天闕宗真有這個人?”執玉想起來了, 止戈說得那個人,似乎就叫謝清。
岑成點了點頭,“謝宗主是天闕宗的前任宗主, 他是尚宗主的師父。小師姑怎麽會知道謝宗主的?”
按小師姑的年紀來說, 是不會知道謝宗主的才是。
“我聽止戈提過。”
“那就難怪了。這位謝宗主二百多年前飛升時沒能扛過天劫,不久後便身隕了。”
“飛升?”
“正是, 謝宗主得我們玄元宗的止戈師祖指點, 是這幾百年來, 唯一一個得機緣能夠飛升的,誰能想到他抗不過那七七四十九道天雷。”提起止戈的時候,岑成語氣裏掩蓋不住的驕傲,可提起謝清,又滿是惋惜。
別說岑成,就是其他兩位長老都面露惋惜。
嚴長老嘆了一聲,“若是謝宗主當年能夠抗過天雷飛升仙界,只怕如今的天闕宗,才是五大宗門之首。”
另一位周長老卻是不贊同,“話可不能這麽說,謝宗主在的時候,咱們宗門齊心合力,你瞧瞧他才走了多久,那天闕宗便不可一世了。倘若當年謝宗主真的飛升了,那天闕宗哪裏還能用正眼瞧我們。”
執玉聽得很認真,想來這天闕宗在尚華的帶領下,還給各大宗門的印象并不好。
略微想了一下,執玉還是将自己與尚姈兒的矛盾與岑成他們簡單提了一下。
她如今都過來了,遲早要與他們見面的,不若早些說明,免得到時候起了沖突還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那季淮深竟然與小師姑有婚約?”
“那都是之前的事了,現在我與他并無幹系,此人心思深,特別會裝模作樣,你們莫要被他的外表騙了。”
說罷,執玉覺得岑成的面色有些尴尬,“你們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岑成不自在的咳了兩聲,“其實當年我們玄元宗還同天闕宗争過此子。”
“啊?”
“此子天賦卓然,當時我們想讓他入我們玄元宗門下,可天闕宗許諾的是尚華座下大弟子的位置,後來他便入了天闕宗。”
這倒也沒什麽,人總是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一方,他座下大弟子是趙然,自然不可能為了争這一個弟子,便讓趙然讓出首徒之位。
不過聽執玉說完,也覺得有些怪怪的。
“季淮深在修士的口中名聲不錯,與小師姑所說的季淮深,似乎判若兩人。”
“所以啊,此人表裏不一,你們小心些,萬一他再找你們說些有的沒的,吃虧的豈不是我們玄元宗的弟子?”
“小師姑說得是。”岑成在季淮深和執玉之間,自然選擇相信執玉了。
且不說先前交名單的時候,還同天闕宗那些人争執了一番。
他們非說以小師姑的輩分不該參加,真是可笑,仙門大會的參賽條件又不是看輩分的,小師姑憑什麽不能參加。
正好所有弟子都在,岑成便對他們叮囑了幾句,總之看到天闕宗那些人,還是盡量避開一些。
執玉坐在一旁打起了哈欠,昨夜沒睡,她有些困了。
見弟子都散了,她也回屋去了,躺在床上準備好好睡一覺。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蹭自己的手臂,執玉伸手将那東西推開,可是到手的觸感卻不對。
手裏的東西摸起來有點粗糙,還有凸起來一道道像是紋路一樣的東西。
執玉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才發現自己手裏抓着的,是一截黑色的枯藤。
見執玉看它,那枯藤仿佛長了眼睛一般,嗖得一下就跑了。
執玉這才察覺到不對勁,她不是睡在自己的床上,她現在躺在地上,周圍有點黑,牆壁上綠色的火焰勉強有點光亮。
執玉起身看了一下四周,前路根本看不清楚,她沒有往前面走的打算,想着自己躺在這裏,總該能找到出去的法子。
不知道是什麽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将她擄到這裏來。
可四周都是牆壁,除了前方,竟沒有別的道路了。
執玉找不到路,幹脆蹲在原地不走了。
說不準她就是在做夢,等夢醒了,就會發現自己還躺在床上睡覺。
四周的綠色火焰忽然熄滅了,耳邊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執玉想到了那日見過的大蛇,想要喚出問心劍,可不管她心裏怎麽喊,問心劍都沒有出來。
“做夢,一定是在做夢。”如果不是做夢,問心劍怎麽會不回應她呢。
正安慰着自己,執玉發現腳腕被什麽給纏住了,她吓得都不敢動了,握緊了拳頭,都在她思索着若是動用雷咒會不會傷到自己的時候,感覺有人在拖拽着自己前行。
見她在掙紮,腳腕上的力道更大了些,執玉被拖拽的往後倒了下去,卻沒有摔到地上,後背似是被什麽給拖住了一般。
執玉掙紮了一下,沒有掙動。
這裏雖然看起來陰森森的,她卻沒有察覺到妖物的氣息,反而感覺到了一股龐大的靈力。
那東西一路拖着她前行,過了好一會兒,前方傳來光亮,雖然還是綠慘慘的,可能看清楚很多東西了。
執玉擡頭看了一下,拖着自己前行的,是一堆黑色的枯藤,再擡頭看過去,面前竟然有個人。
那人坐在黑色花朵堆出來的座位上。
執玉看過去的時候,那人也看了過來。
那人不過擡了擡手,枯藤立馬松開了執玉。
執玉沒防備,直接摔到了地上。
她打量着面前的人,警惕的後退兩步,這人都不能說是人,他只是有個人形,卻并不是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分明是妖氣。
這個“人”的上方,有個陣法,她先前感應到的靈氣,正是從那裏散發出來的。
只一瞬間,執玉就懂了,那個陣法,就是用來鎮壓面前這個“人”的。
執玉不知道他是用什麽辦法将自己帶到這裏來的,也不知道他有什麽目的,眼看着它站起身朝着自己走過來,執玉掌心對着他,大喝一聲,“雷咒!”
碗口粗的雷電劈了下去,那“人”身形消散,可很快又恢複了。
執玉轉身就跑,卻被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鑽出來的枯藤纏住手腳。
那“人”被劈過一回,竟然真的顯出了人形,是個模樣俊秀的少年,只是他的雙眼裏沒有瞳孔只有眼白。
落地的時候,微微側了下臉,才朝着執玉走了過來。
他将頭湊了過來,仔細的嗅了一下,“果真是他的氣息。”
執玉掙紮無果,沒有動,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麽。
他雖發出了聲音,嘴巴卻沒有動,眼睛看起來也不好的樣子。
看着他摸索着抓住自己的手,眼看着雷咒在掌心浮現,執玉趁機拍了過去,那少年再次沒了身形。
不知道他傷沒傷到,但原本還捆着她的枯藤卻松開了。
執玉沒了桎梏,連忙跑到那陣法之下,她感覺那個陣法應該能救她。
眼看着執玉消失在陣法之中,那些枯藤破土而出,環繞在那個人身邊。
“主人,就這麽放她走了嗎?”
“不然能怎麽辦?”
“殺了她!”
少年忽然笑了起來,原本的眼白也變成了赤紅色,他拔下一朵黑色的花,在手裏把玩着,看着上方的陣法,“有這個東西在,我怎麽能殺人呢。”
“主人,待破開剩下的四道封印,您就能出去了。”
少年捏碎了手裏的花,周圍枯藤被他的氣息震得來回擺動。
“連這點事情都辦不成,我要他們何用?”
“主人饒命。”四面八方傳來求饒聲音。
一片綠火燃起,将那些枯藤和花朵燒成灰燼。
待綠火燃盡,地上又冒出來許多的枯藤和花朵,“見過主人!”
少年的怒氣似乎平複了一些,一步步往前走着,在他要坐下的時候,黑色花朵已經快速的搭成了座椅的樣子。
“還剩幾個?”
枯藤顫抖着說道,“狐妖死了,熊妖被抓了,蛇妖逃了,剩下兩個沒消息,估計不是被抓就是逃了。”
“廢物!”
“主人息怒。”
少年側了下頭,“玄元宗的東西,當真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那玄元宗除了那宗主岑成,就沒人知道至寶到底是什麽東西,所以,屬下一直都沒找到。”
“不知道的你們找不到,知道的你們又拿不來,我該怎麽處置你們呢?”
“主人饒命。”一群枯藤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少年仰頭,“仙門大會在即,五大宗門多數都在劍侍山,宗門防守薄弱,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都要将那三件至寶拿到手。”
“是。”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