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宋簡聽到執玉的誇獎, 摸着腦袋笑呵呵的,當場給執玉展示一下他的土遁術。
看着他挖土挖得飛快,地上出現了一個可容兩個人蹲下的大坑。
“師姑奶奶, 下去看看?”宋簡紅着臉看向執玉。
執玉:“……不用了, 你自己多加練習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說完,執玉就跑了。
雖說宋簡挖得坑夠大, 可她還沒有想好要往坑裏跳。
執玉回去的時候,見那些弟子這麽晚了,都還在練習,腳步不由的停了下來。
想着自己也要上場, 每天這樣無所事事的,似乎不太好。
這麽想着, 便走到了演武臺上。
“師姑奶奶。”
看着動作整齊的弟子,執玉嘴角揚起微笑點了點頭, “不用這麽客氣,你們自己練習吧。”
執玉發了話, 那些弟子又拿起了手中的劍繼續練習。
看了一圈下來, 執玉找了個空曠些的地方, 也喚出問心劍來,将神水劍訣又練了一遍。
雖然神識裏藏着很多的劍訣,可執玉覺得, 這個神水劍訣同問心劍很是契合, 練起來順手的多。
練得多了,自然就融會貫通, 最後反手将劍氣劈向不遠處的山峰。
執玉原是想避開那些弟子, 免得誤傷了他們, 誰想到身後傳來山石崩塌的聲音,回身才發現方才那劍氣竟然将那山峰劈開了一道縫隙。
執玉直接愣在了原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劍,這神水劍訣的威力竟如此生猛。
她心虛準備跑路,才發現那些弟子站在那裏,全都在看着自己。
“你們看我做什麽?”
“師姑奶奶,你這劍術好生厲害啊,叫什麽名字?”有個弟子雙目放光的說道。
這幾日他們也知曉了執玉的來歷,知道這個師姑奶奶不過短短幾日便入了仙途,修為卻比他們高了一大截。
這不是天賦是什麽?
執玉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一聲,在一衆弟子崇拜的目光下說道,“這是神水劍訣,若是你們想學,我可以教你們,不過能學到多少,還得看你們自己。”
衆弟子自然願意,跟着執玉練習神水劍訣,岑成同幾位長老站在高處看着演武臺的方向一臉欣慰。
倒是嚴長老看着看着,眉頭皺了起來,“怪哉,你們有沒有覺得,小師姑這劍訣,好似在哪裏見過?”
“是有點眼熟。”岑成點頭說道,“可能是看沈放師叔練過吧,畢竟都是止戈師祖教出來的。”
其他長老覺得有道理,嚴長老卻覺得不對勁,可又不知道是哪裏不對勁。
“再過幾日,咱們便要啓程了。”寧長老皺着眉頭說道。
仙門大會即将到來,他們肯定要趕過去的。
雖是天闕宗承辦仙門大會,可是比賽地點并不在天闕宗,修仙界有個專門舉辦仙門大會的地方。
那邊執玉帶着弟子練了一遍劍訣,弟子也同她熱絡了許多,知曉執玉也要參加仙門大會,還同她說了以往仙門大會的事情。
執玉很是認真的聽着,将自己需要的都記下來了。
祁澤瞥了一眼身後,又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山峰,硬着頭皮走到前面,“師姑奶奶,弟子鬥膽,想與您切磋一番。”
原本還在說話的弟子頓時就安靜了,目光在祁澤同執玉身上來回打轉。
執玉也擡頭看過去,祁澤雖然嘴上這麽說,表情卻很是抗拒,身後還有幾個弟子笑嘻嘻的推着他。
“好啊。”執玉笑着應了下來。
祁澤面如死灰。
他這也是被逼的,想到師姑奶奶方才劈開山峰的畫面,他腿都開始打顫了,可沒辦法,願賭服輸。
看着執玉連劍都沒拿,祁澤腦子直接懵了,“師姑奶奶,你的劍呢?”
“不用劍。”仙門大會是弟子間的切磋,主要是點到為止,執玉也怕用劍會不小心傷了自己人。
“那我也不用劍了。”
祁澤将劍放在一旁,剛站穩,便見執玉迎面襲了過來,他險險避過,剛站穩,便覺得腿上一痛,迎面栽了下去。
執玉用腿壓在他背上,“怎麽樣,認不認輸?”
“認認認,我認,師姑奶奶,我輸了。”
執玉卻并沒有放開他,“那你說說,好端端的與我切磋幹嘛?”
“就是仰慕師姑奶奶,啊——”
“還不說實話。”執玉将祁澤的胳膊往下面壓了壓,疼得他臉色都白了。
“是路師兄他們非拉着我打賭的,賭輸了,就找你切磋,我也是沒有辦法的,師姑奶奶,您就饒了我這回吧,我錯了。”祁澤立馬就把路綏他們幾個給賣了。
正準備跑的路綏幾個只覺得背後冷嗖嗖的,回頭一看,師姑奶奶已經站了起來,笑吟吟的看向他們,嘶,感覺更冷了。
“你們打得什麽賭?”
“骰子,就是擲了幾把骰子,誰想到祁師弟手氣太差,賭約可是祁師弟自己說的,師姑奶奶,您要罰,就罰祁師弟一個人。”路綏捧着自己手裏的兩粒骰子說道。
執玉挑眉,路綏手中的兩枚骰子是十四面的,上面還泛着光,看着與她見過的骰子不太一樣。
正看着,她的神識裏又冒出來一串複雜的文字,執玉看不懂,但也猜到是同這骰子有關的術法。
“師姑奶奶,您可別小瞧了這對骰子,這可是師父當年入秘境得來的,路師兄平日裏當骰子用來贏我們的,偶爾才蔔卦用的。”祁澤從地上爬起來,也顧不得自己身上髒,對着執玉說道。
嚴長老坐下幾位弟子修的法器都比較奇葩,路綏是嚴長老的大弟子,他的法器是一對骰子,據說這骰子可蔔卦,但路綏的本領一般,十次有八次不靈,剩下兩次還都是反的。
說起這個,祁澤真是滿肚子的委屈,那兩次反卦中他還占了一次,明明路師兄說得是大善,結果他差點被那兇煞給咬死,多虧了趙師兄把他拖出來,要不然他就死在兇煞手裏了。
還有一次是算天氣,說是晴空萬裏,結果那天又刮風又下雨的,還把他們臨時歇腳的茅屋的屋頂給刮飛了。
從那之後,弟子就不信路師兄蔔的卦了,即便是信,也是反着來。許是知道自己蔔卦的本領一般,這路綏把骰子的另一個本領玩得很熟,沒事就從他們手裏贏些丹藥符箓。
“給我看看。”聽祁澤說完,執玉對骰子倒是很有興趣。
路綏把骰子遞給執玉,眼巴巴的看着她。
執玉将骰子握在手裏,方才繁複的文字又出來了,在她的神識裏打轉,她似乎看懂了那些文字。
攤開手心,看着兩粒骰子上泛起的金光,執玉倒是淡定,其他弟子可是看呆了,尤其是路綏,這骰子在他手上都沒有這麽亮過。
執玉将神識裏的文字記了下來,看向那群弟子,“趙然。”
“弟子在。”忽然被點到名字的趙然有點懵,他就站在這裏看個熱鬧而已。
“宗門中可允許弟子之間賭博?”
“不允。”趙然搖了搖頭。
明面上是不允,但是不耽誤事情的話,宗主和長老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當然,寧長老除外。
若是執玉非要把宗門規矩拿出來的話,路綏肯定要受罰的。
執玉點了點頭,将骰子還給了路綏,“這樣,你現在用這骰子蔔一卦,看看明日是晴還是雨,若準了,可免了你的責罰。”
衆弟子看向路綏一臉的同情,只覺得路師兄這頓罰挨定了。
“師姑奶奶,你還是直接罰我吧。”路綏痛苦的閉上眼睛,這法器是他自己選的,可他實在是沒有蔔卦的天分,擲骰子他就沒輸過,哪怕是凡間普通的骰子,光聽個聲他就知道是什麽數了。
執玉搖了搖頭,“若是你不蔔卦,與你賭過的弟子,皆要受罰。”
話音剛落,衆弟子目光灼灼的看向路綏。
路綏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盤腿坐下,用骰子蔔了一卦,半晌才說道,“明日,晴。”
衆弟子沉默。
執玉點了點頭,擡頭看向滿是繁星的天空,“明日再說。”
等執玉走了之後,祁澤才走到路綏面前,“路師兄,你明知道自己的卦象是反着來的,那你反着說不就行了。”
路綏沖他翻了個白眼,當他傻嘛,以為他不知道這個法子,可他的卦象顯示什麽,他就得說什麽,否則……哎,說多了都是淚啊。
他還是想想,明日下雨了,師姑奶奶要怎麽罰他吧。
其他人也紛紛安慰着路綏,畢竟路師兄是因為他們才蔔了這一卦的。
翌日,天還未亮,便下起了雨,雨勢還不小。
等弟子們出來的時候,就發現昨日蔔卦的路師兄還有祁師兄都被挂在了演武臺上淋雨。
看到有弟子在圍觀,被捆得嚴嚴實實的祁澤動了兩下,實在掙不動,這才認命的在雨中淋着。
他萬萬沒想到,只是跟着路師兄一起去見師姑奶奶,誰知道師姑奶奶居然把他們一起捆了,挂在這裏。
還以為要把他們送到戒律堂去,要知道這樣,他們就直接去戒律堂領罰好了。
執玉站在欄杆前看着演武臺的方向,餘光瞥到寧晞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想說什麽?”
“師姑奶奶,為何連祁師兄一塊罰了?”
罰路師兄大家夥都見怪不怪了,畢竟他也被寧長老抓到好幾回了,可是祁師兄怎麽也被挂在那裏了。
“我看他們一起過來的,以為他是想跟着一起呢,難道不是這樣嗎?”
寧晞看向那二人,愣愣地點了點頭,“祁師兄為人仗義,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待日落時,執玉讓弟子把這二人放了下來,挂了一天了,二人都蔫了不少。
“可知錯?”
“弟子知錯。”
執玉坐在榻上,盯着路綏看了許久,看得他渾身不舒服,“師姑奶奶,我真的知錯了,我下次不敢了。”
“方才寧長老過來找我了,這話你同他說過幾次了?”
路綏:“……”數不過來了。
“路綏,你可知道這骰子的來歷?”
“知道,是宗主秘境中所得。”
“這骰子是用上古兇獸的骨頭制成的,用來預測吉兇,可算自己,也可測未來。”
路綏羞愧低頭,他既算不出自己,也測不了未來。
“你所測算的法子,是自己琢磨出來的嗎?”
路綏再次點頭。
執玉嘆了一聲,“有天賦,但是不多。”
路綏:“……”師姑奶奶這是誇他吧,應該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