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順娘被韓衙內給攔住,自然是不甘心,她往店堂裏面瞄了一眼,似乎看到宋玉姐在裏面,表情有些焦急,想要上前來,卻又十分躊躇的樣子。
看來今日這個過節的點心和果子是送不成了,雖然對當今的韓太尉順娘并不了解,可是從眼前這位錦衣華服的公子說話嚣張來看,這個人十有八九是個橫行無忌的纨绔。自己是個平頭小老百姓,還是女扮男裝,在這種人明前那可是連說一句硬氣話的資格都沒有。眼前也顧不上分析這個韓衙內說話是否屬實,順娘自覺不吃眼前虧為上,所以在那韓衙內說了話之後,就躬身應承了,退了幾步,接着轉身大步離去。
韓衙內和他身邊那些小厮見狀紛紛笑起來,說順娘還有自知之明,這會兒落荒而逃,象是夾着尾巴逃竄的狗。
順娘也聽到了身後那些人說的這些恥笑的話,心裏也有些生氣,然而她知道自己要是去計較就是個傻瓜。不管落在別人或者宋玉姐的眼裏他這個平頭小百姓是多麽狼狽沒出息,她只能選擇退避,這不是軟弱不軟弱的問題,而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不做雞蛋碰石頭的傻事。
重新跳上牛車,順娘趕着牛車穿街過巷,出了汴梁城,然後才慢慢讓牛車行駛得慢些了。
現在她可以好好想一想接下來該怎麽跟宋玉姐打交道了,從方才宋玉姐在店堂裏面帶焦急之色,躊躇着不上前來跟自己說話來看,她也認為韓衙內是個棘手的角色,不好輕易得罪的。也就是那個韓衙內的韓太尉之子的身份是真實的,估計他說的那什麽要娶宋玉姐做妻的說法也有幾分可信程度,這麽一來,自己是不是不用再肖想宋玉姐了。畢竟順娘認為,宋玉姐真要嫁給那個韓衙內也不算是壞事,他們兩個相配,從年紀上,身份上,甚至容貌上都挺相配。
順娘曾經在心裏想過等到自己有錢了,家人都無衣食之憂了,向宋玉姐坦白自己女子的身份,她接受了自己,然後兩個人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這種夢她做過,還在夢中笑醒。
等到夢醒,很快她就認為那只不過是一個夢而已。
宋玉姐對自己有好感,極有可能是喜歡自己是男人,當她有一天發現自己是女人時,她很有可能不會接受,還會憎惡自己。
至于等到自己有錢了,這也是需要奮鬥,需要時間才來達到的目标。
突然冒出來的韓衙內讓順娘關于宋玉姐的夢以最快的速度破滅。
苦笑了一下,她認命了,覺得自己跟宋玉姐的緣分也就這樣了,宋玉姐是一個好人,幫助自己做起了豆芽買賣,她已經做了能為自己做的好多事情了。自己不能夠太貪心,還奢望着得到她那個人。
“喜二郎!等一等!”忽然有人騎着頭毛驢從順娘身後趕來,叫住了她。
順娘拉住牛,讓牛車停下,接着看向那個也拉住奔跑的毛驢,在她身邊停下的人,此人她認得,是每日在宋家正店門口攬客的一個店夥計,基本上每次到宋家正店,都是這個人招呼順娘的。
看到此人,順娘便猜想可能這人是來替宋玉姐傳話的,果然這夥計接着向順娘拱了拱手,把他的來意說了。
Advertisement
原來宋玉姐今日被那韓太尉之子韓衙內糾纏,見到順娘沒有出來跟她說話,是怕那韓衙內見了多心,更是對順娘不利。宋玉姐還說,那韓衙內也不知道是怎麽曉得有喜二郎這麽一個人的,晌午來到宋家正店吃了飯就不走了,一直等到喜二郎來了才出來攔住他,說了那麽多不客氣的話。宋玉姐要這來追上順娘的夥計告訴她,自己明日也不會再去店中,只會到那日順娘去過的宅子閉門躲避那韓衙內。她還讓來人告訴順娘,以後交給宋家正店的貨,讓石頭拿去交給櫃上的賬房先生,一樣可以結賬。最近這個把月順娘既不要去宋家正店,也不要去她的宅中找她,等到韓衙內不那麽對她上心了,她自會讓人告訴順娘,叫順娘去見她。
順娘聽完,立時心中一喜,似乎又有了些希望一樣。
她向來人道了謝,接着把自己買的那一份送給宋玉姐過中秋用的點心和果子交給了那夥計,讓他拿去給宋玉姐作為中秋節的賀禮,還有她說她會依照宋玉姐的話行事的。
來向順娘傳話的夥計接了東西,重新掉轉驢頭,一拍驢屁股,驢子跑回汴梁城去。
此時的大宋,馬兒民間甚少見到,又貴又少,多數都被征用為軍馬,別說百姓了,就是官吏們出門也是坐牛車,驢車的為多,所以才有宋玉姐的夥計騎驢來追順娘,而不是騎馬來追順娘的一幕。
順娘得了宋玉姐的信兒,心裏放松了許多,她也沒把韓衙內的出現當成多大回事,認為那纨绔不過是見到宋玉姐貌美,一時興起,糾纏于她。等到宋玉姐避開那韓衙內一段兒時間,韓衙內不覺得新鮮了,也就放手了,到時候呢,她照常可以跟宋玉姐見面,恢複到以前那種關系。在她心裏,總還是存着一絲希望,能夠實現心裏的那個夢,美夢成真。畢竟,宋玉姐對她的吸引力太強了。
心裏頭放松了,順娘重新心情變得好起來,接下來她揮鞭,驅趕着牛車加快往家中趕,今日過中秋節,答應了嫂子要早些回家做飯的。
因她今日沒有去宋家正店裏面跟宋玉姐見面說話,比往常回到楊柳鎮就更早,到的時候,謝家肉鋪上攤子上的肉還沒賣完呢。
謝乙看見順娘就招呼她過去跟她說,今天是過節,謝家人的意思是讓喜家人上謝家去吃飯,兩家人都聚一聚。
“這……”順娘猶豫,她總覺得過中秋節都是一家人關起門來過節的,哪有上別人家去吃飯過節的,除非兩家人是親戚或者姻親。但謝乙如此熱情,她又覺得不好拒絕人家。
謝乙豪爽地一拍順娘肩膀,讓她別猶豫了,晚上帶上家裏人去謝家吃飯,今早起來,他娘子已經去張羅酒菜果子點心了,讓順娘務必不要推辭。
“好罷,只是又叨擾了,只覺心中不安。”順娘無奈道,只得答應了他。
“瞧你,說話文绉绉的,怎的像我那大女婿,我可不喜,買賣人就得有個買賣人的樣子。”謝乙不滿道。
順娘聞言微微一笑,大聲道:“謝叔,我曉得了,一會兒回去與我娘和嫂子說,叫她們不做飯了。”
謝乙笑起來,粗聲說這還差不多,讓順娘這就去把牛車趕到後院去,再回去歇一歇,一會兒晚上到謝家來,陪他好好喝酒。
順娘點頭,先是把牛車趕到謝家後院兒卸了車,喂了牛,洗了手,拎着在城裏買的點心果子回了家。
劉氏和齊氏見到她,都高興,說她今日比往日回來得早,這過節就該多在家裏呆着。
齊氏還說今日她跟婆婆一起去割了兩斤肉,買了好些菜蔬,就等着順娘回來做飯給她們吃呢。
順娘聽了就說今日她不必下廚做飯了,隔壁謝叔剛才邀請喜家人去謝家吃飯過節去,她已經答應了,這些菜和肉明日再由自己下廚做給老娘和嫂子吃吧。
此話一出,劉氏高興,說這又省下一頓的吃食和柴火了,齊氏卻有點兒失望,她滿心希望今日能夠跟婆婆還有順娘和孩子們一起過節的,她不喜歡跟外人一起過中秋節。那個謝家如此熱心地請喜家過去吃飯,不過是謝乙夫妻惦記上順娘,想讓順娘成為她們家的二女婿而已。可惜了,他們并不知道順娘是女子之身,不然也就不會如此熱情了,還有那個謝二娘,似乎也有點兒喜歡順娘。
謝家人似乎都在觊觎順娘,這讓齊氏自然很排斥他們,在一起吃飯她都不太願意,更何況在一起過這個阖家團圓的中秋佳節了。
只不過,齊氏再不歡喜也不會把這種情緒表現在臉上,在她看來,只要順娘答應了,她也要配合順娘,高高興興的過節才行。
于是順娘讓齊氏燒水,一家人都洗了澡,換了幹淨衣裳。到了飯點兒,把門一鎖,順娘打頭,一手提着送給謝家的節禮,一手牽着可成,一家人歡歡喜喜地去謝家吃飯過節。
見了謝乙夫妻,順娘把節禮奉上,說了些吉利話,謝乙夫妻請他們一家人入席。
今日過中秋節,估計謝乙夫妻是把喜家當親家看,也沒忌諱什麽男女不同桌,兩家人都在一張大桌子上坐了,吳氏帶着謝二娘跑了好幾趟,把早晨起來就去操持做好的菜肴流水一樣端上來。不但雞鴨魚肉齊全,甚至還有十來個大螃蟹,看見大螃蟹,可成和慧兒都稀奇得很,要那東西。順娘曉得中秋節時上市的大螃蟹可不便宜,這十來個大螃蟹怕是要花五六百文錢,可見謝乙夫妻是多麽大方。今天晚上請喜家人過來吃飯,加上其它的酒菜和果子之類的東西,順娘估摸着也得花上一兩貫錢。
這讓順娘心裏越發覺得欠人家謝家甚多人情了,也不知道該怎麽還,唯有多陪謝乙喝兩碗酒,對吳娘子說話時候越發尊敬,對小辣椒說話的時候越發和氣。
酒飯已足,謝乙讓店裏雇傭的夥計們在樓下擺了桌子,另外擺上果品點心茶水等,請喜家人下去賞月。
天上一輪冰輪,月亮又白又大,月色如同水銀瀉地,兩家人坐在底下院子裏談笑風生,可成和謝三郎則是在追逐玩耍。
順娘聽到兩家人的說笑聲心情也十分愉悅,她唯一覺得美中不足的是間或聽到一兩聲豬圈裏面的豬叫,破壞了這種美好,有時候夜風中飄來一股牲畜的腥臊味兒,讓入嘴的果子和點心也不是那麽美味兒了。
謝二娘和齊氏坐一塊兒,兩人竊竊私語,也不知道在說什麽,偶爾發出低笑聲。
順娘跟謝乙坐一塊兒吃茶說話,有時候聽到她們兩個的笑聲,不免轉眼去看她們幾眼,唇邊噙笑,頗有興味地猜想她們兩個在說什麽呢?但更多的時候,仰望頭頂明月,順娘不由自主會想到宋玉姐此時也在賞月,她會不會也想到自己呢?
宋玉姐此時的确在賞月,還是在曹侍郎的府邸中。
因為她大哥宋貴是曹侍郎信任的大管家,所以曹侍郎分了一個小院子給宋玉姐的大哥住,小院子包括坐北朝南三間正房,東西廂房。宋玉姐的爹娘今日也被接了進來,一家人在宋玉姐大哥這裏過節。
宋玉姐的爹娘平日住在離此不遠,隔了一條街的宋貴置辦的一個二進宅院中,宋貴隔三差五的帶着妻子兒女回去陪一陪他們,宋玉姐也是,一月裏頭總要去個四五次看望他們,不僅看爹娘,還看兒子。她兒子周良,今年五歲,自從她那個官人病亡之後,她又要做買賣,就沒有多的時間陪兒子,所以就把兒子給了爹娘照顧,另外也讓他們兩個有外孫相伴,沒有那麽寂寞。
今日是中秋,宋貴帶着府邸裏頭的奴婢和小厮們向曹家的主子們賀了中秋之後,曹侍郎又給下人們放了賞,宋貴這才回自己住的那小院兒過節賞月了。
宋玉姐跟她爹娘是下晌才被宋貴派人接進府中的,一家人一起吃了晚飯,宋玉姐的嫂子張羅着擺了桌子在外頭院子裏賞月,等到宋貴回來之後一家人才正式入座一邊賞玩月色一邊說些閑話。
宋貴想起方才得到的信兒就把椅子挪到宋玉姐跟前低聲問她:“我适才聽說今日有人在你店中糾纏于你,并放出話來說要娶你做娘子,可是真的?”
宋玉姐一怔,她沒想到店裏面今天發生的事情這麽快就傳到了大哥耳朵裏。宋家正店裏面廚師夥計跑堂的加起來足有二百人,這麽多人,難免人多嘴雜,想來在宋家正店裏面定然是有人為了巴結大哥,才來告訴他這事情。
這件事情她也不想瞞着大哥,便說是真的,那個人是當今韓太尉的兒子韓三郎。
宋玉姐還氣忿忿地告訴宋貴,說這個韓三郎一看就是個纨绔,誰願意跟他?所以,她今日吩咐譚賬房代替自己做掌櫃一段時間,她先避着那韓三郎,等他新鮮勁兒一過去,再去店裏主持生意。
宋貴對于官場上的事情卻是門兒清,這個韓太尉家裏的韓三郎他也是知道的,韓三郎平生有兩愛,一愛踢蹴鞠,二愛美人兒。這個韓家乃是世代官宦之家,韓太尉又非常争氣,二十歲就考中進士,後來做了許多年地方官,在西北地區主持過軍政,嘉佑元年成為樞密使兼太尉。
可以說韓太尉乃是本朝名臣,在朝臣心裏威望挺高。只不過,老子英雄兒子混蛋,其實也不是韓太尉的兒子都混蛋,至少他的長子讀書做官都還不錯,次女呢,嫁的人也是個飽學之士,只有幼子從小生得俊俏聰明,很受韓太尉父母喜愛。祖父母溺愛韓三郎的結果就是他長大成了一個任性的衙內,尋常官宦人家的公子頂多十六七歲也就要成親,為家族開枝散葉了,偏偏這個韓三郎眼光高,放出話來不是他看上的絕色女子他不娶。
自從他滿了十六歲之後,她祖父母爹娘為他操心婚事,去相看了不知道多少名門閨秀讓韓三郎挑一個做媳婦,可他愣沒挑上一個,這一拖,就拖到了二十二歲。在這中間,他爹娘也曾逼迫他按照他們的心意娶一個,可他說,要是這樣,他就剃了頭去做和尚出家,他說到做到,有一回還鬧得剪了頭發。這事情被韓太尉的爹娘知道了,将兒子兒媳一頓罵,說他們非得要逼得孫子出了家做了和尚才算完麽?他們要是逼得孫子出了家做了和尚,他們也跟着出家去。
韓太尉是孝子,被他爹娘這一罵一吓,索性也不管這個跟個纨绔一樣的幼子了。
唯一可以安慰的是,他的長子很争氣,成親以後,媳婦連生了三個兒子,他們韓家也有後了,對于這個不争氣的幼子,他愛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由得他胡鬧去。
這些發生在韓三郎身上的事情,宋貴可比妹子宋玉姐清楚得多,故而他從妹子嘴巴裏面證實了今日确實是韓三郎在宋家正店裏面糾纏妹子,并說了那番話之後就動了心思了。他認為要是韓三郎真看上了自家妹子,娶妹子回去做娘子是大有可能的。別看妹子是個寡婦,又生了一個兒子,但妹子的确是少有的美人兒,尤其這兩年風韻越佳,韓三郎一見傾心也說得過去。
要是妹子真能嫁給韓三郎,做了他的正室娘子,那麽他這個做大哥的可就攀附上了韓家,那個時候他不會就只做個相當于七八品小官的曹家的管家了,他只要肯鑽營,以後出去做個真正的地方官進入官場那還不是手到擒來之事麽?
之前,他一直覺得妹子拖着不找個男人嫁了實在是在浪費青春年華,可如今他卻是覺得妹子拖對了,哪曾想還有這樣的好姻緣在等着她。
所以,接下來他就說話了,告訴宋玉姐,她所作所為十分不妥當。因為按照他對韓三郎的了解,覺得他大概是真看上妹子了,對于妹子來說,沒有比韓三郎更好的嫁人對象了。韓三郎人才出衆,又跟宋玉姐年紀相仿,況且還未娶妻,娶了宋玉姐回去就是正妻,最重要的一點兒是韓三郎的爹乃是當今太尉,又是樞密使,乃是當今皇帝倚仗的朝廷重臣,韓家又是名門……
具備這些條件的夫婿,可說是萬裏無一,簡直打着燈籠也找不着的,宋玉姐卻還傻得要避着那韓三郎,這京城裏不知道多少名門閨秀惦記着他呢。
總之,他要宋玉姐明日就回宋家正店裏去,讓那韓三郎看見,這一樁好姻緣不可錯過了。
宋玉姐呢,卻并沒有爽快地答應她大哥,在她心裏藏着一個人,她一直都想等着他長大些,成熟一些,跟他成為夫妻,相伴一生。這個人就是她喜歡上的喜二郎了。今日在店裏被那韓衙內糾纏,宋玉姐一點兒都不高興,她看見那韓衙內的第一眼就不喜歡,覺得她跟京城裏那些鬥雞走狗的纨绔沒有任何不同。她讨厭他看着自己時垂涎欲滴,色兮兮的樣子,她還讨厭他說話時盛氣淩人的模樣。這和一見就讓她産生好感的青澀單純的喜二郎完全不一樣。
韓家有權有勢又如何,她這些年來看的人見的事情太多了,她沒有太大的野心要成為一品诰命夫人,她只想有一家酒店可以賺錢,靠自己過上富足的生活。另外就是找一個單純的,有着喜二郎那樣純澈的眸子,老實心善的男子做官人,夫唱婦随,過完一生已經足矣。
她心裏已經有個喜二郎,韓三郎完全入不了她的眼,她也不想跟韓三郎有任何牽扯,所以她在面對大哥切切的要求時,并沒有多大的反應,話也是說得含糊。這讓宋貴有些不快了,覺得妹子是不是糊塗了,怎麽連這樣的好姻緣也看不上?
他覺得妹子再是個絕色,可也是成過親,生過孩子的婦人,韓三郎能看上她,願意娶她去做娘子那是她的福氣,她根本沒有理由和資格在這裏挑挑揀揀。
“你跟大哥說一說,這韓三郎為何入不了你的眼?”宋貴到底沒忍住,向宋玉姐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宋玉姐當然不願意說出她心中已經有個喜二郎這種話說出來,她覺得她真要說了,她大哥還不知道怎麽說她糊塗呢,畢竟現今的喜二郎要什麽沒什麽,人又年輕,她大哥一定瞧不上他,一定會阻止喜二郎跟自己一起的。
她不想喜二郎為難,也不想他受到刁難,就像今日喜二郎被韓三郎刁難一樣。
所以,她告訴大哥,自己純碎是看不慣韓三郎油頭粉面的樣子,她一點兒都不喜歡他。
宋貴不認同宋玉姐說韓三郎油頭粉面,他認為世家公子都是注重儀表,出門錦衣華服,這才是門第高貴的人的風範,跟那些市井小民自然不同。他還說宋玉姐在市井之中待久了,這看男人的口味都出了問題。
宋玉姐堅持那韓三郎就是油頭粉面的纨绔,這種人就是靠家族養活的米蟲一只,她不但不喜歡他,還看不起他。
宋貴卻并不完全相信妹子的話,他認為怕是有別的理由讓妹子連韓三郎那麽好的婚嫁對象都要放棄,那麽,這裏面到底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內情呢?
他決定明日就派個得力的人去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