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宋玉姐不想聽大哥一直唠叨自己的婚事,索性站起來,牽着兒子周良,母子兩人出去往曹府的後花園去,她對爹娘和嫂子大哥說的是她要帶着兒子去後花園散一散,有些日子沒陪兒子了。
曹侍郎做京官已經超過二十年,這一處宅子是曹家老宅,乃是當年曹侍郎做知州的爹致仕以後買下的,曹侍郎作為其父唯一的兒子,後來在考中進士成親之後,就從工部小吏開始做起,一路升遷到侍郎。
宋玉姐的大哥宋貴當年是曹侍郎身邊的幫閑,有些能力,深得曹侍郎信任,後來曹侍郎的父母過世之後,曹侍郎掌了家,就讓宋貴做了曹府的管家。而宋貴做曹家的管家也超過十年了,宋玉姐待字閨中時,也常進曹府來玩耍,對曹府是很熟悉的,通往曹府後花園的路,就算不提着燈籠她摸黑也能走了去,不過她嫂子陳氏還是給她拿了個燈籠來,讓她提着照亮腳下的路。
一手提着燈籠,一手牽着兒子周良的小手,宋玉姐不時和兒子說笑。
周良問宋玉姐曹府後花園夜裏有什麽好玩的麽,宋玉姐說有啊,月圓之夜會有月宮裏的仙子飛臨人間,在花上起舞,若是你足夠幸運,便會看見。
“娘,我們快走,孩兒要去看仙子!”周良一聽好奇心大起,拉着宋玉姐的手直往前蹿。
宋玉姐由他拖着,在後面抿唇笑,心想,兒子還真好哄。不過,以尋找月下仙子的名義逛遍曹府後花園,等到兒子将來長大了,就算明白自己這個當娘的是哄他的,他也會留下深刻的記憶吧……
他會否對自己的子孫說:“吾幼時,逢一夕中秋之夜,母攜吾赴曹府後園尋仙,然……”
仙終不可尋,可這一夜卻會永遠存在于他幼時的記憶之中,直到他長大。
想到此,宋玉姐的唇角上翹得越發厲害。
母子兩人不一會兒已經走入了曹府後花園之中,周良緊握着母親的手,急急地往前奔,他想看到那個在花間起舞的仙子,到底仙子長什麽樣,她的舞姿又是如何,此刻成為最強烈的一種吸引,引領着他在月夜花園裏四處找尋。
穿花複穿花,拂葉複拂葉,宋玉姐和兒子在曹府後花園裏徜徉。
比起欣賞月下花影,宋玉姐更喜歡跟兒子一起度過眼前的時光。
“娘!找到了!找到了!您看,前面那可是月宮仙子在起舞麽?”忽地周良停下來,小手一指前面興奮地大聲說。
“……”宋玉姐倒是沒料到真有月宮仙子在中秋之夜來到曹府後花園起舞了,還以為是兒子太過急切找尋月宮仙子眼花了,在否定他之前,她還是順着他小手指的方向往前看去,然後整個人呆住了。
在前面,離她們母子十來步遠的一處花間空地上,有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正在舞劍,劍光輝映月色,煞是閃耀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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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劍舞熟稔,一氣呵成,觀之令人賞心悅目。
在她旁邊不遠處,站着兩位手捧着劍鞘和長褙子的婢女。
那舞劍的身影,宋玉姐莫名覺得有些熟悉,在她還沒有想到這位“仙子”是誰之前,那舞劍的女子已經聽到了周良的話,停止了舞劍,往宋玉姐母子這邊看過來,同時出聲喝問:“誰在那裏?”
周良聽了小聲嘀咕:“娘,仙子好兇……”
宋玉姐莞爾,低聲對他說:“娘帶你去見她,你不可亂說話。”
周良點點頭,嗯了一聲。
宋玉姐一手提着燈籠,一手牽着兒子從花叢裏面走出去,走向那舞劍的女子。
十幾步的距離,一會兒工夫,宋玉姐和兒子就走到了離那舞劍的女子兩三步遠的地方站定。
那人看到宋玉姐是個女人,牽着一個孩子,也就沒那麽防備了,一邊叫過婢女來拿過劍鞘,把寶劍插入劍鞘之中,這才擡頭看向宋玉姐,宋玉姐也細看她,然後兩人幾乎同時出聲。
“玉姐?”
“绮紅?”
“是我……”
“我是……”
“哎呀!太好了!真沒想到六年後我回到京裏,頭一日就見着你了!”
“我也沒想到,六年後我牽着良兒來曹府後花園閑逛,竟能見着你!”
小小的周良拉着母親的手,仰面看向他母親和那個仙子激動地說話,腦袋裏一串問號,想怎麽這個月宮裏飛下來的仙子竟然和母親相識?還有她們說六年前,難不成母親六年前就見過這個月宮裏飛下來的仙子麽?
哎,母親可真是天底下運氣最好的人,常人見一次月宮仙子想必都不容易了,她竟然能見兩次……
“良兒?這是你的孩兒?多大了?”被宋玉姐喊做绮紅的女子聽了她的話,就伸出手去摸一摸周良的頭含笑問。
宋玉姐告訴她兒子五歲。
“長得像你,走,咱們去前面亭子裏坐着說會兒話。”曹绮紅對宋玉姐道。
說完,她讓身邊的婢女接過宋玉姐手裏的燈籠,她跟宋玉姐并肩往前面不遠處臨着一個小池塘的亭子裏面去。
這位曹绮紅是曹侍郎的次女,也是曹侍郎唯一的女兒。
曹侍郎之妻範氏給他生了一兒一女,除此之外,曹侍郎再也沒有子嗣了,主要是這個範氏是個河東獅,曹侍郎懼內,除了妻子範氏再也沒有一個妾,也句沒有別的孩子了。
長子曹棟在京裏為官,次女曹绮紅六年前嫁給費仲,費仲外放做利州知州,曹绮紅就随着丈夫一起去了利州。待字閨中時,她跟宋月姐相識,也有往來,所以今日見到宋玉姐一下子就認出她來了。而宋玉姐待字閨中時,也和這個跟自己年紀一般大的曹家小娘子在一起玩耍過。曹绮紅雖然是曹家大小姐,可卻沒有什麽架子,對人态度溫和,然而宋玉姐曉得,曹绮紅的性子卻是外柔內剛的,是個有主見的人。
曹绮紅成親之後離開汴梁,宋玉姐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可通過在宋家做管家的哥哥,宋玉姐還是對曹绮紅的情況有一些了解。據說在利州的曹绮紅跟她利州知州的官人費仲關系不睦,這些年來一直沒有子嗣,那費仲之母多有怨言,婆媳之間似乎也多有口角。宋玉姐可以想象,曹绮紅的婚後生活一定是過得極不如意的。
在中秋夜之前,宋玉姐都沒有從哥哥嘴巴裏聽到曹绮紅回府的消息,此時突然見到曹绮紅出現在曹府後花園讓宋玉姐不免猜想她的官人費仲從利州調回京城了,她随夫一起回來,中秋夜回曹府團聚……
所以等到跟曹琦紅一起在亭子裏坐下後,宋玉姐就把自己剛才想到的說出來了。
可曹琦紅卻告訴宋玉姐并不是那樣,而是,她已經跟費仲和離了,其實在三年之前她就想跟他和離了,也是因為她爹娘攔着,讓她再跟費仲處一處,但拖了三年,她覺得還是沒法跟費仲過下去,所以堅持和離了。和離之後,她就回了娘家,今日下晌才到曹府。晚上跟着爹娘哥嫂一起吃飯,吃完飯一起賞月時,她爹娘和哥嫂又說起她的婚事,她聽了心煩,就出來走一走,舞劍消除心中煩悶。
宋玉姐知道曹绮紅因為幼時身子弱,其母就給她找了個女師傅教她舞劍強身健體,後來養成習慣幾乎每日都要舞劍,方才在兒子周良喊出仙子的話之後,她看見那個舞劍的女子身影莫名覺得熟悉,就是因為許多年前待字閨中時,常常看到曹绮紅舞劍的原因。
聽曹绮紅說她已經和離了,宋玉姐并不怎麽吃驚,她想如果自己處在曹琦紅那個位置,可能也跟她一樣要和離吧。所以,她接下來也就說了些安慰她的話,說和離了也沒什麽,以後不定還能找到更好的呢。
曹琦紅對宋玉姐的話不置可否,反而是問起了宋玉姐的情況,她說她當年成親随着費仲去了利州之後,就不知道宋玉姐的情況了,現在看到宋玉姐的兒子,便羨慕她有夫有子,日子過得順遂。
宋玉姐苦笑一下,告訴曹绮紅,她的官人三年前就已經病逝了,她如今自己做買賣,管着一家大酒樓,今日中秋,她是上她大哥這裏來過節的,順便看一看被她爹娘養着的兒子。
曹琦紅聽完低徊道:“沒想到你我倒是同病相憐,只是你比我好些,到底還有一個孩兒,可我這六年,蹉跎大好年華,竟跟做了一個噩夢一樣……”
宋玉姐安慰她說這噩夢醒了就不妨事了,她還說自己最近一段兒有空,可以常來看望曹绮紅,跟她作伴,又或者曹绮紅可以去她那裏。
曹绮紅問:“你不是做着買賣麽,哪有許多空來陪我?”
宋玉姐就大致說了一下,最近自己被一個京裏高官的子弟糾纏,那子弟是個油頭粉面的纨绔,自己不喜,故而想要避一避,等那纨绔新鮮勁兒過去,她再回酒樓去繼續做買賣。
“原來如此。”曹绮紅上下掃宋玉姐一眼,了悟似地笑着說,“也難怪,你生得如此标致,比待字閨中時還多了許多風韻,那纨绔一眼就瞧上了你。我要是個男子,怕也是想要讨你回去做娘子呢。”
“哎呀,绮紅,這幾年不見,我覺着你變了,變得油嘴滑舌,竟也開始打趣我了。”宋玉姐推一把曹绮紅嬌笑道。
“啧啧啧……”曹绮紅壓低聲下去睨一眼宋玉姐說,“你兒在跟前,你這做娘的就這麽打情罵俏,他瞧見了,會說你老不正經哩。”
宋玉姐一聽趕忙去看在亭子外頭由兩個婢女陪着玩耍的兒子周良,見到他并沒有注意到這邊,這才擡手撫一撫胸說曹绮紅騙人。
曹绮紅呵呵笑了起來,一掃之前臉上的郁色,宋玉姐見她高興,她也就跟着笑了起來。
這一晚到曹府過中秋,重逢舊日閨閣舊友,對于宋玉姐來說比跟家人在一起賞月更讓她欣慰,而對于曹绮紅來說,大概也是如此。
中秋之後,順娘照舊做她的豆芽買賣,她按照宋玉姐派人來傳信告訴她的那樣,用牛車拖了木柴和魚,以及豆芽進城去,就讓石頭跑一趟,先去一家宋家正店,交了貨,從譚賬房手裏拿了錢,再回來跟她彙合。接着就把送到其它小腳店的貨分一半出來,搬到石頭的那一輛牛車上,兩人分開去送貨。到晌午的時候,送完貨,到約好的食攤或小腳店一起吃了晌午飯,再各自回家。
因最近不跟宋玉姐在宋家正店的賬房裏面碰面聊天了,吃完晌午飯順娘就趕着牛車回楊柳鎮,就比平日回來得早。
劉氏和齊氏都喜歡她回來得早,就連可成和慧兒也喜歡她早些回來都他們兩個玩。
順娘這一日照舊早早回來,把牛車趕到謝家後院去,卸了車,喂了牛,去水井邊打起水來洗了手回家去。她看到圍牆上那門是開着的,就從那裏過去,先去發豆芽的屋子裏看了下那些豆芽的長勢如何,接着路過廚房,發現廚房裏沒人。
她還以為嫂子剛才過來挑了水所以圍牆上的門才開着的呢,料想嫂子應該在廚房裏往屋角的水缸裏倒水才是,誰想卻沒看見人。
“咦?嫂子去哪裏了?”順娘一邊嘟哝,一邊重新走到圍牆邊,把那道門闩上。
接着她往前面屋子裏走,發現屋裏也沒人,不但嫂子,她娘都不在。
“娘!嫂嫂!”順娘站在樓梯口大聲喊,她猜想她們會不會在樓上,可是樓上卻并沒有人回答她。
隔壁傳來鬧哄哄的說話聲,好像很多人進出,順娘就揣着好奇心走出去,一眼看到她娘和嫂子,一個人牽着可成,一個人抱着慧兒,都在隔壁門口站着,跟這條街上很多看熱鬧的人在一起說話。
順娘搖搖頭,心想,自己娘和嫂子就是喜歡看熱鬧,隔壁進進出出的不是在搬家嗎?搬家有啥看頭?
本來她想這就回去睡覺的,可是想着自己回來了,總要跟她們打個招呼吧,如此想着,便走過去,走到她老娘和嫂子身後一拍她們肩膀,分別喊了聲娘和嫂嫂,接着問她們看啥呢?
“二郎(叔叔)回來了?”
“嗯。”
劉氏很快對順娘說喜家隔壁搬來了一戶姓梁的人家,據說這一家人是做豆腐買賣的,這做豆腐的手藝是祖上傳下來的,做的豆腐好吃得很,以後買豆腐就上隔壁買,可不是方便麽。她還壓低聲對順娘說隔壁梁家人不論男女都長得俊俏,其中有一個跟順娘年紀相仿的後生長得尤其精神,據說那後生還沒定親呢?
順娘聽老娘這麽一說,莫名吓了一跳,因為從她老娘的話裏,她似乎發現老娘看上了人家那個年輕英俊的後生,想招他做女婿,就像是吳娘子想要招自己做女婿一樣。
她很想對老娘說趁早打消那份兒心思吧,如今自己可是喜二郎,衆人知道的性別為男,你要招人家後生做女婿,那是想要自己搞基麽?想一想,順娘都覺得全身發毛。
“娘,您跟嫂嫂慢慢看,我先回去躺一躺。”順娘聽了她老娘的話,就覺得心裏添堵,自然不想在這裏呆。
轉身,她剛欲走開,卻聽到一個略帶磁性的女子聲音在身後響起:“諸位街坊四鄰,奴家梁二娘,初來貴地做這祖傳的豆腐買賣,還請諸位以後多多照顧奴家買賣。明日梁家豆腐作坊開張,凡是來照顧咱家買賣的買一塊豆腐送一塊豆腐,一連三日優惠諸位!”
買一送一?三日優惠?
順娘怎麽聽怎麽覺着這種做買賣的模式來自于她穿來之前的二十一世紀?
可現在可是十一世紀初,大宋就有了這種營銷模式了嗎?
好奇心使得順娘住足,回頭去看說話的人,一見之下,不由一驚,腦中立時蹦出四個字:豆腐西施!
說話的女子大約二十一二歲,眉目如畫,帶着江南人的靈秀,同時也帶着北方人的矯健,以及做買賣之人的爽利。
靈秀矯健爽利混合在一起,再加上她略帶磁性的女聲,讓人一見就會生起親近之心,但不會生起猥亵之意,主要是她整個人的風格就像是一竿翠竹,那種剛強的風骨蘊含在靈秀的外表之中。
呀!好出挑的女子!
順娘在心中感嘆,這位賣豆腐的梁二娘讓她眼前一亮。
在梁二娘說完話之後,周圍的那些圍觀的百姓們都發出了叫好聲,接着從屋子裏走出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後生,挎着一個大籃子,自我介紹說他是梁家三郎,然後給周圍人發豆腐幹,說這是他們作坊的貨,大家先拿回去嘗一嘗,并且說這豆腐幹無論炒着吃,還是就這樣切着吃下飯,佐酒都行。
凡是在場的人每人得到兩塊巴掌大的豆腐幹,此舉當然是更加得到了街坊鄰居們的稱贊,認為梁二娘會做買賣,梁家人好。
梁三郎發到劉氏跟前時,劉氏一把将在她身後的順娘抓過來,滿臉是笑地說這裏還有一個,還有自己跟家裏二郎和大郎媳婦都是梁家的鄰居,一邊說一邊指了指喜家租住的那屋子,還說了喜家是做種生買賣的。
估計劉氏的這話起了點兒作用,梁三郎從手上挎着的大籃子裏面數出了九塊豆腐幹,給了劉氏,并且笑着說以後兩家都是鄰居了,務必常來常往,彼此照顧。
劉氏連忙點頭,一疊聲地說:“好,好,好。”
順娘在老娘笑得燦爛如花開的臉上,似乎看到了天下丈母娘看見好女婿的時候那種狼看着羊的表情。
但是,話說回來,眼前這個梁三郎的确是長得帥,臉跟他姐長得挺像,一樣是五官靈秀,但他是男子,五官就要深邃些,還有這個人長了一雙大長腿,身高比順娘至少要高上半頭。換了芯子的順娘身高在一米七左右,那這個跟她查不多年紀的梁三郎,順娘目測了一下他的身高應該接近一米八。這在這個時代,算是個大高個了。另外,這個人臉上左側還有一個深深的酒窩,當他笑着說話時,那個酒窩尤其深,讓人一看就覺得他很陽光,也難怪順娘的老娘一眼就相中了他,覺得應該為自家順娘争取一把了。
哎,這一對姐弟賣豆腐,生意恐怕要好得沒邊了,這顏值,橫掃整個楊柳鎮賣豆腐的老板們啊。
順娘可以想象,明天早上隔壁梁家豆腐店開門做生意的時候,這些成為了兩姐弟粉絲的大叔大嬸,懷春少女和少男,以及想要給自己女兒弄回去一個好女婿的丈母娘們該是多麽踴躍的來買豆腐。
這裏面,應該也包含自己這個看見梁三郎就流口水的老娘吧?
“娘,走了,回去了,豆腐幹都發給你了,還站在這裏做甚?”順娘拽着還在笑望着梁三郎發花癡的老娘,硬把她給拖走了。齊氏見狀,在後面抿唇偷笑,抱着慧兒,跟在順娘和婆婆身後回了屋。
順娘進了屋就發牢騷,說老娘和嫂子兩個怎麽光顧着去看美人和美男,這圍牆上的門兒也不關,家裏的門也不關,萬一有賊光顧,被偷了還不曉得呢。
齊氏便主動承認錯誤,說這都怪自己,本來她挑了水過來,聽到婆婆說隔壁搬來了跟天仙一樣的鄰居,心中好奇,就跟去看了一眼,誰想一看就看住了,忘了回來鎖門兒。
順娘假裝語氣不善道:“不可有下一次!”
齊氏弱弱地答應了,等着老娘去廚房放豆腐幹的時候,順娘就湊到齊氏跟前,嬉皮笑臉地低聲問她:“嫂嫂,你別是跟我娘一樣瞧上了那個梁三郎吧?要是這樣的話,這鎮子上不曉得多少小娘子和小娘子的娘都是你的敵人哦……”
“叔叔!你怎的能如此說……說奴家……”齊氏一聽就急了,瞪了順娘一眼。
“哦,不是梁三郎?”順娘挑眉,接着開玩笑道,“嫂嫂,你不會是看上那豆腐西施梁二娘了吧?”
這一次,順娘把齊氏逗得臉紅了,伸出手就去順娘手臂上一掐,嗔道:“我把你這個沒正經的……”
順娘吃痛,龇牙咧嘴讨饒,齊氏狠狠掐着不松手,繼而說:“要奴家說,看上豆腐西施的別不是叔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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