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趙家娘子次日起來收拾齊整了,搖搖擺擺地上謝家肉鋪去。
昨兒晚上,她把這好事對丈夫趙江說了,趙江聽了,說拿人家謝二娘的把柄要挾謝乙夫妻嫁女有些不妥當吧。
趙家娘子卻說若是不妥當,那煩他給兒子找個媳婦來,還抱怨趙江沒本事,才讓兒子這麽大了還娶不上媳婦。如今那謝二娘恰似一塊肥羊肉送上門兒了,趙家若不要,可不是傻,最後便宜了別人。她還說這種機會是萬裏挑一的,不把握住那可是要後悔一輩子。
趙江被她說得赧然,然而他還是問趙家娘子,若是人家謝乙夫妻商量的結果是不同意把謝二娘許給自家三郎,她又該怎麽辦呢,難道真得要跟謝家杠上,去到處宣揚三郎看到的事情麽?
趙家娘子道:“那是當然,只有把這事兒嚷嚷得滿鎮子的人都曉得,謝二娘嫁不出去,到時候我們趙家再去求娶,謝乙夫婦就會悔不當初不答應把謝二娘許給咱家三郎,最後答應了咱家的求親了……”
趙江有些擔憂地問:“可人家若是還是不答應呢,那謝家就跟咱家成仇家了,都是一個鎮子上土生土長的住戶,謝家還是上等戶,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你可得想好,咱們家多出來謝家這樣一戶仇家,以後日子能過得順當麽?”
趙家娘子默了一下,但很快她叫咬牙說:“為了咱家三郎,即便這是步險棋,我也要得走,若是連這一丁點兒險都不敢冒,三郎怕是拖到二十都娶不了媳婦,這還不是你沒出息!”
趙江被自己娘子再次數落,說他沒出息,便也閉嘴不言了,他站起來煩躁地一揮手說:“罷,罷,罷,你愛做甚麽就做甚麽,我不管了!”
趙家娘子猶然不閉嘴,對着趙江的背影數落了幾句,不外乎說自己瞎了眼,嫁錯了人,嫁給了趙江這個沒出息的男人等等。
她打定了主意,為了兒子趙三郎,即便冒險也要按照既定的計劃做。再說了,她覺得謝乙夫妻是不敢拿女兒的終身幸福來做賭注的,她料定謝二娘一定會成為她兒子趙三郎的媳婦。
所以,當走進謝家肉鋪,見到吳氏時,她是帶着一種成竹在胸的姿态來的。
吳氏還是客氣地請趙家娘子坐下吃茶說話,當趙家娘子問起昨日謝乙夫妻商量的結果時,吳氏道:“昨夜我跟官人商量了,官人說我家二娘年紀尚小,所以不打算與誰家郎君定親。”
“甚麽?”趙家娘子一聽就怫然變色,聲音立刻冷下去道,“吳娘子,不知你跟你家官人說了沒有我家三郎可是瞧見了她在柳山下的河邊被謝家隔壁的喜二郎給輕薄了,這種話若是傳出去,哼!不用我多說,你也曉得回是甚麽樣的後果!”
吳氏已經敷衍夠了趙家娘子了,既然昨夜跟官人商量出來的主意就是寧肯讓自己家二娘不嫁,也不便宜了那個趙三郎,此時見趙家娘子圖窮匕見,吳氏也不客氣了,冷聲回應道:“我家官人也叫我遞個話給你,別以為你拿這個做威脅,就想讓我們夫妻把女兒許給你家那個不成器的三郎,還有,若是你真敢胡說壞我家二娘的名聲,那麽我們騎驢看唱本,走着瞧,看你們趙家能撈着什麽樣的好果子吃!”
趙家娘子眼眸微眯,霍然站起來,看向吳氏狠聲道:“好,我們走着瞧,我就不信了,你們謝家能管住我們趙家的嘴,除非你把我們趙家人全殺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家謝二娘自己做出如此丢人的事情,還能管得住旁人不說!我今日把話扔這裏了,你家二娘名聲壞了,楊柳鎮再沒郎君肯娶她時,到那時,不要又想到我們趙家!”
吳氏憤然道:“你放心,我家官人說了,我家二娘即便一輩子不嫁,我們也養得起!用不着你操這份兒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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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等着,你們謝家等着!”趙家娘子咬牙道,一張臉因為如意算盤被打翻而變得猙獰起來。
說完,怒氣沖沖地離去,吳氏則是在後面朝着她吐了一口唾沫,然後到外面肉攤子上找到了謝乙,把他拉到一邊,告訴了他自己已經明确拒絕了趙家娘子,只是接下來恐怕趙家娘子要在楊柳鎮上散播關于女兒謝二娘的流言蜚語了,自己還是有些擔心。
謝乙便說:“且不管她,今晚咱們先跟二娘說一說這事兒,讓她心裏有數,免得聽到外面的流言蜚語又生氣,咱們的女兒自己心疼不是?”
吳氏道好,說丈夫如此一說她心裏也安穩些了。
兩夫妻相視一笑,走到肉攤前,一起張羅起買賣來。
趙家娘子氣沖沖地回去告訴兒子趙三郎,說那謝乙夫妻不知道好歹,竟然拒絕了趙家的求親,這下子她跟兒子可有事情幹了,他們母子這就要把知道的喜二郎和謝二娘的醜事都宣揚出去。
母子二人當即就開始出門去散播喜家和謝家的謠言了,逢人便說喜二郎和謝二娘如何如何,以及喜二郎跟他寡嫂不清不楚……
沒上半月,全楊柳鎮的人沒有不知道謝二娘被喜二郎輕薄的事情了,甚至還有人傳得更過分,說是謝二娘已經失去了清白之身,所以才躲在家裏不敢出來見人。還有就是喜二郎跟他寡嫂勾搭成奸,實在是壞透了,有這樣的外來戶在楊柳鎮安家,簡直是有傷風化雲雲。
于是,漸漸地來謝家肉鋪買肉的人比往日就要少些,況且來買肉的人看見謝乙夫妻都用同情的眼光看他們,有的人還說幾句安慰的話,弄得謝乙夫妻尴尬莫名,甚至還有人提醒謝乙夫妻,說他們的女兒受了隔壁那個喜二郎的欺負,為何他們不把喜二郎趕走呢。謝乙夫妻聽了,就知道這是那趙家母子起勁兒造謠的結果了,于是呢,他們就對好心提醒他們的人解釋,說沒有這回事情,他們家的女兒好好的,根本就沒有被喜二郎欺負那回事。
好心提醒他們的人就問了,既然沒那回事,為啥最近都沒有見到謝二娘如同往常那樣出來走動玩耍呢。
吳氏只得說自己女兒最近受了風寒,身子不太爽利,所以沒出來走動,等她病好了,就可以出來玩耍了。
沒想到這話卻讓別人疑心謝二娘是不是被欺負了以後懷孕了所以才有吳氏嘴巴裏說的病了的話,等到吳氏從別人嘴裏得知鎮子裏的人又開始傳這種話時給氣得倒仰。
謝家這邊因為自己女兒的流言蜚語,生意受到了影響還算并不明顯,可隔壁喜家的種生買賣幾乎就做不走了,幾乎沒有人在劉氏的攤子跟前來買豆芽。于是剩下的十來斤豆芽,劉氏除了留下一些給家裏人吃之外,剩下的就分別送給了隔壁謝家以及對面雜貨鋪的胡家。
雜貨鋪的胡娘子看在收了劉氏的豆芽的份兒上,便好心地跟她說起了關于劉氏的兒子喜二郎的流言,說那些話說得可難聽了,甚至有人跑去跟鎮上的裏正建議,說楊柳鎮不能容留像喜二郎這樣有傷風化的人住下,必須要把喜二郎還有喜家攆出楊柳鎮。
劉氏聞言大驚,這才明白為何最近幾日喜家的種生買賣越來越不好,到後面甚至賣不出去,剩下的太多要送人。
她忙向胡娘子解釋,說根本沒有這回事,不知道是何人在造謠,中傷自家二郎,而且胡娘子也看到了,自家二郎是多麽老實的人,怎麽會幹出輕薄隔壁謝家二娘的事情。要是真有這樣的事情,謝乙夫妻不是早就會上門兒來向喜家讨說法了嗎,可現在大家都看在眼裏,喜家和謝家常來常往,關系好着呢。
這麽一解釋,胡娘子倒是有點兒信了,然而她又說起了另一個關于喜二郎的流言,說他跟寡嫂兩人關系不清不楚。
劉氏聽到這裏簡直哭笑不得,真想立即脫口而出,說自家二郎是個女子,怎麽可能跟嫂子之間發生那種不清不楚的事情。但胡娘子說喜二郎未娶,齊氏又年輕,且未再嫁,都在一個屋子裏住着,這實在是惹人遐思。
“這也是胡說哩,我這老婆子可以作證,若是我哄你,出門就叫雷給劈死!”劉氏情急之下只得下毒誓來辯白。
胡娘子道:“即便我信了你,可也得這鎮子上其他人信你才行啊,哎,誰叫這話傳得滿鎮子上的人都曉得了。你呀,還是回去收拾收拾,準備搬家吧,免得以後這鎮子上會有一些滿嘴仁義道德的人來攆你們,到那時,進退不得,可不是麻煩。”
劉氏謝了胡娘子提醒,急匆匆地回家了,回到家時,正好順娘去賣了豆芽和柴從汴梁城裏返回來,剛進屋,正和嫂子齊氏說自己明日就要拿着宋玉姐給的名冊去訪那上面的小腳店,推銷自家發的種生呢。
“不得了了!”劉氏一進門就把這門給反手關上,接着插上了門闩嚷嚷道。
順娘和齊氏一齊看向滿面驚慌之色的劉氏,問她發生何事了,為何如此慌張。
劉氏就把從胡娘子那裏聽到的話全部都告訴了順娘和齊氏,最後說:“我說怎的咱家的這個種生越賣越少,到這兩日簡直沒人買了,卻原來是有人造謠中傷順娘,這下子咋辦,胡娘子勸我們盡早搬家哩,免得以後這鎮子上的人會來攆我們走……”
齊氏聽了,當下就急得哭起來了,順娘只好勸她別慌也別哭,總有解決的法子的。
她對老娘說這個家絕對不能搬,不能聽那胡娘子說了那樣的話就搬家,畢竟喜家人在這裏住得好好的,況且連房東謝乙夫妻都沒有提出來要讓喜家搬家。最關鍵的是,她們的種生買賣才做起來,若是要搬出楊柳鎮,還不知道到哪裏去找這麽合适的房子住,另外就是手上錢緊,搬家又是一大筆支出,她們承受不起。
一句話,這個家是不能搬的。
劉氏就問她,要是不搬,要是以後這鎮子上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人打上門來讓喜家搬家,那時候想全身而退怕是都不容易了。
順娘想了想問老娘,可知道是誰在造謠傳這個謠言嗎,劉氏搖頭說不知道,那胡家娘子也沒有跟自己說是誰在造謠,只是告訴自己現在楊柳鎮上的人都曉得了這個謠言,議論紛紛呢。
不知道為何,順娘卻是想起了趙三郎,她想,在這個鎮子上,可能只有趙家才是喜家的仇家,上一次在齊大郎賭坊,陸全幫忙讓他們家大受損失後,趙家父子回去後一定會怨恨自己。當時礙于陸全還在,他們忌諱自己跟陸全是結拜兄弟,雖然恨自己,但是還是不敢報複。可現在陸全跑了,離開了楊柳鎮,于是他們就蹦出來造謠中傷自己了,不但如此,他們還想用這謠言煽動鎮子上一些不明真相的人一起來對付喜家,最終達到把喜家趕出楊柳鎮的目的。
這一次他們的這一招十分狠毒,威力巨大,要是自己不想到化解之法,恐怕喜家最後真得會被人趕出楊柳鎮,要真是那樣的話,對于自己剛剛開展起來的種生買賣絕對是一種打擊。畢竟現在宋玉姐那裏每日要送三十斤綠豆芽過去,這一搬家,豈不是要斷貨,或者宋玉姐在了解情況後,會體諒自己,讓自己再次搬好家,安定下來再送貨。但是人家酒店已經正式推出了這道由綠豆發的種生的炒菜,食客們要點這道菜,宋玉姐卻拿不出來,那不是砸人家的招牌麽。
順娘是絕對不願意因為自己的原因影響到宋玉姐的生意的,這讓她決定了不到萬不得已,走投無路之時,決不搬離楊柳鎮。
既然不搬,那就要想別的法子化解這一次的危機,順娘決定先打聽下到底是誰在後面造謠再想辦法。
她想到了這一次隔壁謝二娘也被牽扯到了謠言之中,但不知謝乙夫妻知不知道呢?
“娘,我過去找下謝叔和吳娘子。”順娘說完,就轉身出門,從正門走進謝家肉鋪。
謝乙夫妻在鋪子裏那間待客的小屋子裏見了順娘,不等順娘開口說話,謝乙已經說話了,問她是不是為了外頭傳得那些不好聽的流言來的。順娘說是,她還問謝乙夫妻也聽說了嗎?
謝乙道:“早聽說了,且也曉得是何人在造謠,我心下不快,正打算帶着人去找到趙家母子,先痛打他們一頓再說。”
順娘“哦”一聲,說:“原來是他們在造謠,只是我不懂,謝家跟趙家素日也無仇怨,為何他們要造出不利于謝家二娘的謠言呢。若說他們跟我們喜家有嫌隙,造些不利于我的謠言倒還在情理之中。”
謝乙夫妻還是頭一次聽到順娘說趙家跟喜家有仇,便問她是何事讓兩家結仇的。
順娘便把之前自己不願教趙三郎釣魚,他約人來打自己,後來陸全知道了,幫忙讓他們損失了些錢財的事情告訴了謝乙夫妻,說就是因為這樣兩家的仇才結下來了。所以,她猜這一次關于自己所有的流言,比如說欺負謝家二娘,跟嫂子不清不楚都是趙家在造謠。
謝乙聽了在桌子上重重錘了一拳,怒道:“趙家一家子都是小人,這一回不但咱家二娘,喜二郎也被他們害慘了,此事,若不讓他們吃些苦頭,他們還不知道會怎樣不知好歹,飛揚跋扈呢!”
緊接着他又把趙家母子圖謀自己女兒,想讓他們夫妻把女兒許給趙三郎,但兩夫妻拒絕了趙家娘子,趙家便開始造謠來報複謝家,想讓他們的女兒名聲被毀,嫁不出去,以後只好嫁給趙三郎的事情告訴了順娘。
“沒想到這個趙三郎竟然如此無恥!”順娘聽完了不由得火冒三丈。
謝乙:“對付這些無恥之人,你跟他講理是講不通的,上一回趙家娘子來咱們這鋪子裏,我還讓娘子明白告訴她要三思而行,不要随意造謠毀掉我女兒名聲,誰想到那賤婦還是不知死活,執意要那麽做。現在關于我家二娘還有你的謠言在楊柳鎮塵嚣直上,不但壞了我女兒的名聲,還壞了你家的種生買賣,這個賬咱們是要跟那趙家母子算一算才行!”
一邊的吳氏聽了,就問謝乙是不是決定了要帶人去打趙家母子?若是打傷了人家,怕是要惹上官司,這平民百姓一惹上官司,又得花費大筆錢財。花了錢不說,這謠言依舊存在,還不是消不去。另外她說謝家是做買賣的人家,是最忌諱打官司的。
謝乙便說如果不這麽做,豈不是讓女兒白吃虧了麽,那趙家人既然敢造謠壞自己女兒的名聲,那麽自己這個爹不教訓趙家人就不配當二娘的爹,他這一次說什麽也得為女兒出氣,即便耗掉自己所有的家財也在所不惜。
順娘卻想到了另一個法子,就是真要教訓趙家母子,也不能讓謝乙出面。這鎮子上有一個人可以用,讓他出面幫忙教訓趙家母子,只不過要花上些錢而已。不過在說出口之前,她也在心裏權衡了一下,有些猶豫該不該說出來,她害怕自己說的這個法子雖然管用,但是會讓謝乙夫妻對自己有看法,把自己當成心術不正的人。
可是自己的法子雖然有點兒不上道,但卻很好用,還能避免謝家被牽扯到官司裏面,影響做生意。
“謝叔,小子卻有個法子可以不用您親自出面,便可教訓那不知道好歹的趙家母子一頓,只不過要花上一些錢財罷了。”躊躇再三,順娘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意思。
謝乙一聽便感興趣地問順娘可有什麽好辦法既能教訓那趙家母子,自己還不用出面,他讓順娘說需要多少錢,只要能教訓趙家母子花上幾個錢他無所謂。
順娘道:“我也是才想到,還需要去問人,不曉得他需要多少錢才肯出手。”
謝乙見順娘不肯明說是什麽辦法,就也猜到估計順娘會去找一些潑皮閑漢幫忙教訓趙家母子,畢竟之前順娘可是跟陸全是結拜兄弟,那個陸全成日家在外面胡混,本身就是個潑皮閑漢,順娘通過他認識其他人也再正常不過。
平日謝乙是既不喜歡跟當官的打交道,也不喜歡跟潑皮閑漢來往,他覺得自己是買賣人,官匪都不結交,這買賣才能做得平安穩當。故而,才有這一次趙家母子造謠中傷女兒之後,他親自帶着手下的夥計去找趙家母子算賬的打算。
親自帶人去打趙家母子一頓的後果,謝乙當然想得清楚,這也是把他逼得沒辦法了,才打算這麽做。
順娘提出了這樣的建議,他也知道好用,但是卻不想輕易采用,所以他比較猶豫。
見到謝乙猶豫,順娘有點兒後悔把自己想到的辦法說出口了,其實她這一趟過來,最開始抱着的目的不就是想向謝乙夫妻打聽到底是誰在造謠嗎?既然已經打聽出來是趙家母子在造謠了,也就該回去想辦法對付他們,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哎,依奴家說,這打來打去,鬧出那麽大的陣仗,後頭必然有遺患,奴家現有一計,倒是可以解決咱們兩家的麻煩。”吳氏忽然在一旁一拍大腿,激動地說,如此說着,她又看了順娘一眼,複又道,“若不是喜二郎過來,奴家還想不到這樣的法子呢。”
“哦,娘子想到甚麽好法子了,快說來聽一聽!”謝乙聽了立即看向吳氏問。
順娘也皺眉看向吳氏,想知道她想出來了什麽絕妙好辦法,可以解決眼前的難題。
只聽吳氏壓抑不住興奮道:“奴家想啊,要是讓咱家二娘跟喜二郎定下親事,那這鎮上的人就沒法再信謠傳謠了麽?二娘也不怕走出去被人指指點點了,而喜家二郎也不用害怕鎮子上的人說他跟他寡嫂牽扯不清了……”
沒等吳氏說完,順娘立即否決:“不可!”
吳氏接着道:“你聽我說完,我說得是用這個借口讓鎮子上的人沒法再傳謠信謠。等過上一年半載,事态平息了,你再退親,我們兩家依舊不相幹,你可娶,我家二娘也可嫁,這只是權宜之計罷了,總比那打打殺殺的強,你說是與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