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謝乙在一旁見了,就悄悄問她這是怎麽了。
畢竟兩人做夫妻也有小二十年了,雖然說謝乙說吳氏是他肚子裏的蟲兒,自己想什麽她都知道,可是反過來說,吳氏這些不安的舉動落在了謝乙眼裏,他焉能不知道他娘子這是有情況嗎,所以他就問話了。
吳氏看他一眼,就把他拉到一邊跟他把剛才從胡娘子那裏聽到的關于喜二郎已經定親的事情對謝乙說了,并問他:“你說這是真的麽?”
謝乙就說吳氏是不是懷疑那個胡娘子騙人,而胡娘子騙人的目的就是不想讓別家婦人染指她為她女兒挑上的女婿。
吳氏點點頭,說自己就是這麽想的,而且自己這就打算過去問劉氏是不是真有這回事。
謝乙拿手指彈了下吳氏的額頭,說她是個憨的,哪有這樣子去問人的,她這麽徑直去問劉氏,豈不是暴露了他們夫妻的意思嗎?顯得他們的女兒多急着嫁人似的,所以,他不贊成吳氏直接去問劉氏這個話。
吳氏就問他要不直接去問劉氏的真假,那又如何能知道胡娘子到底是不是說得假話呢。
謝乙想了想道:“這事兒我看不要問劉氏,卻去問一問以前喜家隔壁住着的趙家娘子,你就趁着趙家娘子來買雜骨的時候問一問就行了。”
吳氏接話:“你是說趙家跟喜家做了好幾個月的鄰居,素日又長走動,趙家娘子定然曉得喜二郎定親沒?”
謝乙點點頭,說:“正是如此,這樣可不比你直接去問劉氏好得多麽。”
吳氏向丈夫豎起了大拇指,贊他想得周到,就按他的意思來。
隔壁喜家院子裏面,劉氏把胡娘子和她女兒送出去後,回來就去幫着抱慧兒了,一面看順娘跟齊氏忙碌。這一次順娘和齊氏把那些壞豆子空豆子都挑撿出來,一挑就是一小碗,劉氏在一旁說這些又不能煮着吃了,倒了也可惜,況且以後天天要發種生,不如去買幾只小雞回來,拿這些挑出的空豆子和壞豆子喂雞也夠了。齊氏在一旁說不但泡豆子之前要撿出來不少爛豆子,就是泡過之後也有些浮在水上不堪用的,以及發過種生之後,剩下的那些根須以及掉落下來的豆瓣都給以拿來喂雞,每天那麽多,恐怕喂個十幾只雞也夠了。
劉氏立即有了興頭,說她這就去買上十來個小雞回來喂上,那樣來年能撿不少雞蛋呢,雞蛋賣了也是錢。
順娘在一邊聽了就說這雞蛋不賣,自己家人吃,她相信等到明年不缺那幾個賣雞蛋的錢。
齊氏跟順娘一起把挑撿好的豆子都發上之後,就跟着婆婆劉氏一起出門兒去楊柳鎮東頭賣雞鵝等家禽的地方買小雞,可成和慧兒也被他們帶出去了,就剩下順娘一個人在家裏面。
順娘是個勤快的人,不慣歇着,便拿了笤帚掃院子,然後整理擺放在院子裏曬着的柴火,她又提前把明日要挑進城的柴火給捆紮好,正忙活着呢,院子裏面又進來人了,順娘順着腳步聲看過去,見是剛才出去的胡娘子又去而複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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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想招呼胡娘子,不料後面又跟進來了吳氏。
順娘不曉得她們是來幹嘛的,于是只好猜測她們是不是來找自己老娘的。
胡娘子其實也是見到劉氏和齊氏從自己鋪子跟前過,知道只有順娘一個人在家,便摸過來打算問一問她關于她定親的事情,原來她回去後一想,也是不太相信劉氏說的順娘已經定親的話。她跑過來就是想親自問一問順娘的,哪曉得她剛進喜家屋,謝家肉鋪的吳氏就跟進來了,這讓她倒不好開口問順娘定親的事情了,于是只得打哈哈,說是過來找劉氏唠嗑的,順娘說她娘跟嫂子一起去買小雞仔去了,要不胡娘子坐一會兒,等着她娘回來?
“不用,不用了,我那鋪子上還有事情要忙,那就隔日過來找你娘說話好了。”因為吳氏随後跟進來,讓胡娘子沒有達到目的,她只好讪讪地這麽說,僵笑着跟吳氏打了個招呼之後,然後就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吳氏跟胡娘子一樣的借口,說是閑來無事,過來找劉氏聊天。
順娘卻有些奇怪,明明這會兒還沒到午時,謝家肉鋪應該正忙着,怎麽吳氏竟然說閑來無事呢。
不過雖然奇怪,可是順娘卻還是要對她再說一次老娘和嫂子出去買小雞仔了,要等會兒才回來的話。
吳氏打個哈哈,道:“原來如此……”
話鋒一轉,她突然問順娘打算甚麽時候成親辦喜事,她這個鄰居好随一份兒禮。
“啊?”順娘懷疑自己幻聽了,一臉驚詫地望向吳氏。
吳氏見順娘這表情,立馬大喜,不過為了肯定自己的猜測的話,她又說了一句,說她聽人說順娘定下了個喜家莊的媳婦,明年要成親。
“到底是誰在胡說,傳這樣的謠言?不知道嬸子從哪裏聽來的?”順娘立即問。
吳氏笑道:“到底是何人我也不曉得,只曉得有人這麽傳,那個既然沒有這回事就好……就好……”
順娘皺起了眉頭,不解地看向吳氏。
吳氏也不跟順娘廢話了,她跟着胡娘子進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叫一個心花怒放,胖胖臉上容光煥發,扔下一句那等順娘的娘回來她再過來的話,就忙忙地走出了喜家門兒,回自家肉鋪裏去了。
她一進去,見着謝乙就在他肩膀上使勁兒一拍,拍得謝乙歪了半邊肩膀,不過他看到吳氏十分高興的模樣,就猜測是不是剛才她過去喜家,打聽到了真相,那就是喜二郎根本就不曾定親。
吳氏樂不可支,偷偷笑着告訴謝乙,還真給他猜到了,那就是喜二郎人家根本不曾定親,這可是喜二郎親口說的,想來還真是那個對門雜貨鋪的胡娘子要跟自己搶女婿,然後故意說出什麽喜二郎已經定親的話來騙自己。現在也不用去問趙家娘子了,因為從喜二郎嘴裏得到的答案一定是最真實的。
謝乙看她這樣歡喜的樣子,就說她既然如此上心隔壁的喜二郎,不如早一些找媒人上喜家去說親,讓兩個孩子早點兒把親事定下,省得她這麽操心隔壁喜二郎被別家婦人搶去做女婿了。
吳氏聽了這話,還是有些猶豫,覺得這也太快了,人家喜家搬過來才幾天,就要找人上門去說親,這也太着急了。雖然自己也跟謝乙的意思差不多,可是還是想再等上幾個月再說,畢竟她還要看一看喜二郎是否能把種生買賣做起來。
謝乙道:“若是你有那閑功夫去攔胡娘子,張娘子,馬娘子的,就随你罷。”
吳氏瞪他一眼,一擰身往屋裏去了,謝乙搖搖頭,繼續走到肉攤子跟前去看夥計們賣肉。
劉氏和齊氏帶着兩個孩子去買小雞仔差不多到晌午才回來,順娘那個時候已經在廚房做飯了,也沒做什麽,就是把昨天晚上請客的菜熱一熱,還有煮了一鍋粥,另外就是把炊餅再熱一熱。
順娘聽到腳步聲就從廚房裏出來,問她們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齊氏說婆婆左挑右挑的,每個小雞仔都要比了又比,又要讓小雞仔跑一跑,還要看小雞仔會不會吃,總之這十來個小雞仔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故而這一去就花了一兩個時辰,弄到這個時辰才回來。
順娘聽完是哭笑不得,然而等她看到老娘望着那一籠子的小雞仔,連眼角的皺紋裏面都盛滿了笑時,她什麽也不說了,只叫她們趕緊洗洗手,準備吃飯了。
吃飯的時候,順娘告訴老娘,今天她跟嫂子一起出去買小雞仔,對門雜貨鋪的胡娘子跟隔壁肉鋪的吳氏都過來了一趟,本說找老娘聊天的,老娘都不在,她們就又走了。
吳氏一邊喝粥一邊說:“她們倒也空閑,我忙得什麽似的,誰有功夫跟她們閑聊,如今又添了這十幾個小雞仔,須得像照顧娃娃一樣的照顧着,才能長大,來年才能生蛋……”
順娘想起吳氏過來說的那什麽外頭傳自己定親了的話,本想把這個拿出來說一說的,可想了下又作罷,她不是個喜歡八卦的人,想着還是少費些口舌養養神的好。而吳氏今天上午說了那什麽順娘定親的話應付了胡娘子之後,一心想着要去買小雞仔,也就忘了跟順娘說這回事了。
吃罷飯,順娘開始拌魚食,打算下午去釣魚,如今天氣漸漸轉涼了,早上水裏的魚不愛動彈,不好釣,還是下午要暖和些好釣些。現在趙三郎那個小子又不敢來找自己麻煩不讓釣魚了,順娘當然要随着這天氣的改變把釣魚的時間改成白天了。
順娘手腳很快,很快就拌好魚食,提起魚簍,拿着釣竿出門兒了,在走出屋門前,順手把擱在旁邊柴堆上的斧子拿上別在腰間。
進了八月的太陽過了午時,下半晌就不象前段時間暑熱天兒一樣熱,只是有些溫溫的太陽,雲多,太陽不時躲進雲層裏面去。
順娘熟門熟路地找到一處合适下窩子的地方,把魚食撒下去,然後就躺在岸邊的一棵柳樹下,用一頂鬥笠遮住眼睛淺眠。
她睡得淺,畢竟想着一會兒要釣魚,根本就不敢真睡過去,所以,在她淺眠的時候聽到有很輕微的腳步聲往自己這裏來,一下子就醒了。她拿開遮住臉的鬥笠,坐了起來,往腳步聲傳來的方向看去,一面握緊了身邊放着的斧頭。
因為上一次在河邊趙三郎鬼鬼祟祟的出現,正是在自己等着可以下竿釣魚的時候,如今她出門可是随身帶了斧子的。因想着那個趙三郎雖然在齊大郎的賭坊裏面服了軟,但誰知道他會不會再次使壞,帶着那個叫狗子的人來找自己的麻煩,所以順娘帶上了斧頭,要是再碰上他們兩個來欺負人,順娘決定不再忍讓,而是會給他們兩斧頭,讓他們知道她的厲害……
結果呢,當她看清楚來人,不由得松了握斧子的手,然後詫異地問:“怎麽是你?難不成你真不怕死?”
原來過來的人是謝二娘,她腰間挎着一個小魚簍,頭上戴着一頂遮陽的鬥笠。
謝二娘抿抿唇,朝着順娘一梗脖子:“這柳山下的河又不是你家的,許你來就不許我來了啊?”
順娘真得服了這個小辣椒了,怎麽說話呢,自己問的什麽問題,她又回答的什麽,這發散性思維也太厲害了吧,她能否聽得出來自己那麽問話是關心她嗎?
因為已經跟謝二娘熟悉了,兩家關系也很不錯,再加上順娘在心裏對謝乙夫妻存有一份兒感激之情,所以現在謝二娘即便說些很沖的話,順娘也不以為意,不跟她一般見識了。
“你又來為你家三郎摸泥鳅?”順娘問。
謝二娘點點頭,順便問順娘:“你又來釣魚?”
這不是廢話嗎,都看見自己在幹嘛了,所以順娘不回答她這個,而是問謝二娘她家就缺那幾十文錢麽,謝三郎喜歡吃泥鳅,楊柳鎮上賣魚的攤子上不是有泥鳅賣麽,謝二娘這個當姐的上次為了謝三郎摸泥鳅,差點兒沒被淹死,她爹娘難不成就不長記性,還讓她來?
謝二娘說是她自己想來的,她爹娘并不知道,其實也不光是她弟弟想吃泥鳅,而是她覺得捉泥鳅很好玩,她玩心大,所以就跑出來了。而且,她現在會很小心,再不會出上次那種意外。
順娘便說她也是太自信了,本身不會游水,河對謝二娘來說就是危險,因為再小心,誰知道會不會出意外,要出了意外,可不會再有那麽好運,碰上自己可以救她,所以,她勸謝二娘別捉泥鳅了,趕緊回家去。
誰想謝二娘卻調皮地說自己現在不是又遇上順娘了麽,所以自己真要是不小心,再掉到河裏去,順娘還能再救自己一回。
順娘對這古靈精怪的丫頭沒辦法,只得好聲氣地告訴她要是她真要捉泥鳅的話,就在自己能夠看得見這附近捉,不要走到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去,那樣就算掉進河裏去了,自己還可以救她一次,還有啊,她捉泥鳅的時候動靜小些,否則會驚到自己的魚……
謝二娘朝着順娘甜甜一笑,說她曉得了,她會聽順娘的話,全部都聽。
順娘看她純淨的眸子裏面漾滿笑,映着頭頂柳綠,水中晴空,那青春靓麗就那麽自自然然地散發出來,讓人看了心情大好。
莫名她朝着謝二娘笑了笑,和聲說:“那好,你去吧,我要釣魚了。”
謝二娘點點頭,從她身邊走過,去附近河岸邊的稀泥裏面捉泥鳅去了,她倒還真聽順娘的話,一直都在順娘視線可及的地方,順娘便也在釣魚的時候間或去看她一眼,看她可曾走遠了。
約莫小半個時辰之後,順娘釣起第一條一尺來長的大鯉魚時,謝二娘回來了,她見到順娘釣了那麽大一條魚不由得被吸引住了,不肯走了,要看順娘釣魚。
順娘問她不捉泥鳅了嗎,謝二娘說不捉了,也有一二十條,夠弟弟謝三郎晚上吃一頓了。
于是順娘就說謝二娘這個當姐的很不錯,居然會為了弟弟冒着生命危險來捉泥鳅,要是自己像她那樣落一次水差點兒被淹死,肯定是再不敢來河邊了,換句話說謝二娘的膽子真大。
謝二娘在順娘身邊坐下,兩人隔着兩三尺遠,她說自己是屠戶的女兒,自小看殺豬,那個她都不怕,哪裏會怕掉水裏,而且她說上次那種落水的情況是意外,只要自己注意一點兒就再不會發生那種事情。
順娘道:“說實話,我見過的小娘子裏面,像你這樣膽大的不多。”
這話說出來之後,順娘忽然就想到了她昨日塞帕子給自己的舉動,心裏一跳,一下子就覺得現在兩個人坐這麽近說話實在是有點兒暧昧,而且還有點兒不妥當。
她随即就把放在地上的鬥笠拿起來戴上,然後要謝二娘也把取下的鬥笠戴上。
謝二娘聽話的戴上之後,緊接着就問順娘為什麽要戴鬥笠,順娘說不想讓外人看出來自己和謝二娘在一塊兒坐着說話,雖然這河邊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一個人。
“哦……”謝二娘聽順娘這麽一說,大概也明白了什麽意思,在這野外河邊,她跟喜二郎兩人孤男寡女的,要是被人看見他們兩個在一起,甭管有沒有什麽,都會被一些愛八卦的人傳閑話。
然而,謝二娘卻是不怕被人傳她跟喜二郎的閑話的,她喜歡眼前這個人,就算被人傳了閑話,大不了以後跟他在一起就好了。
這也是她的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小心思,自打昨日她在喜家的廚房裏看喜二郎大顯身手,一展廚藝後,不由對他生起欽佩之情,更加中意他勤快能幹。
她看見喜二郎一頭大汗,在自己娘和喜二郎的娘跟嫂子往外走的時候,忍不住掏出自己的手帕子塞給了喜二郎,讓他擦汗。
做了這件事之後,她走出去心咚咚亂跳。很快回味過來,自己剛才可是做了男女私相授受的事情,這種事情在娘親嘴裏被說成不檢點的女兒家才會做的事情,可剛才自己一不小心卻做了。
這讓她立刻感覺羞恥和忐忑。
可這些都比不上她心裏的喜悅來得強烈,因為喜二郎接了她的帕子,她就猜想,喜二郎會不會見到這帕子就會想起自己,他是否能感覺到自己的心意呢?
昨晚她可是沒睡好,翻來翻去想這件事情,她真想知道喜二郎是否也喜歡自己,哪怕有那麽一丁點兒的喜歡,哪怕他對自己的喜歡比自己對他的喜歡少。
這麽翻來翻去的後果就是她失眠了,一直到底下殺房裏面開始殺豬她才勉強睡着,次日起來,眼下烏青一片,她娘見了,就罵她這個丫頭做什麽呢,一晚上不睡覺難不成在思春嗎?
她娘罵她的話,讓她臉紅,她想自己可不是魔怔了麽,難道自己真是思春了?
反正這一天,她茶飯不香,總覺得恍恍惚惚地沒精神,直到她下晌去喜家玩兒,找齊氏聊天,看見喜二郎拿着魚竿,提着魚簍出了門,就知道他這是又要去釣魚。
她跟齊氏稍微說了幾句,就回了家,趁着爹娘午睡,拿了小魚簍遠遠地跟在喜二郎身後出了鎮子,到了柳山下的河邊兒。假借着替弟弟謝三郎捉泥鳅的借口,她走近喜二郎,并跟他搭上了話。
她覺得這一次喜二郎對自己态度不錯,不但和煦說話,還擔心自己再滑進河裏去,要自己就在他能看得見的地方捉泥鳅。
長這麽大,謝二娘覺得自己頭一次捉泥鳅捉得這麽愉快,而且那些泥鳅好像明白她的心情一樣,争先恐後地從稀泥裏面鑽出來,她一捧一個準兒,一會兒就捉了十來二十條,接着她在河邊把手洗幹淨,走到喜二郎身邊去。恰巧他剛釣起來一條大魚,她就對他說要看他釣魚,不走了。
而喜二郎呢,也沒反對,只是叫她乖乖地坐着,不要大聲說話影響他釣魚就成。
今天的天氣非常好,天高雲淡,河風拂面,恰似小陽春天氣,謝二娘靜靜地坐在離順娘不遠的地方,覺得自己好像融化在了這河風中,若有若無的絲絲甜味在她唇舌中彌漫開來……
順娘專心專意地釣魚,一個半時辰之內,釣起來了三條大魚,兩條小一些的,看着太陽完全隐在了雲層後,她才決定不釣了。就在她收拾東西的時候,一旁靜靜坐着,坐了一個時辰左右的謝二娘見狀便也站了起來。
她站了起來之後,這才開始甩手踢腿,轉動脖子,可憐她坐在順娘身邊這一個時辰竟然真得一動不動,屏住呼吸看順娘釣魚,沒有弄出一點兒動靜來。
順娘見她這樣,大概也曉得剛才她真得一動不動,心裏莫名一軟,适才她釣魚的時候可是想了又想,趁着這會兒河邊沒人,把一直塞在錢袋裏面的那一方謝二娘昨日塞給自己的帕子還給她,然後把自己的心意說清楚的。
可又怕曾經想過的那樣,還給她,直接拒絕她,會讓她難堪和傷心。
如此猶豫的結果就是她都釣完魚,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時還沒把想要說的話給說出口,誰叫謝二娘如此甜美,如此可愛,如此聽話呢。
順娘覺得今天的謝二娘跟以前完全不一樣,她就跟一只乖順的兔子一樣,讓人一見心中一片柔軟,根本舍不得傷害這樣一只乖兔兔。
但是,今天這種情況可是一個好時機呀,以後要找這麽個機會向謝二娘說明自己的意思那就不容易了。
順娘躊躇了一陣,最後還是決定把手帕子還給謝二娘,跟人家說清楚,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她可不想害人家小姑娘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