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漏了洞的遺囑
季晨雨看着這個女人,她怎麽知道自己的生日?還用這麽特殊的方法說出來,現在誰還用天幹地支來計算日期的。
“你怎麽知道的?你是誰?”
“那就是對了,太好了,太好了。”說着她朝着季晨雨撲了過來,伸手竟像是要抱住季晨雨,旁邊一直盯着她的于闊在她還沒有碰到季晨雨的身體時,就将她拎了起來。那女人瘦小的身體,竟然就這麽被拎起來,季晨雨終于知道什麽叫拎小雞的了。
“你幹什麽,放開我。”聽那女人的聲音像是年齡不大,她被放開時差點摔了個腚墩兒,卻在第一時間又沖回道季晨雨身邊。
“快,我跟你回家。”
季晨雨的嘴巴張的老大,這是什麽情況?投懷送抱嗎?還回家,這女人确實瘋的不輕。于闊站在季晨雨前面上下打量她,問:“就你這個樣子憑什麽資本要去他家?”
那女人理直氣壯地說道:“憑我為了他一個月沒洗澡了。”
季晨雨終于受不了了,撸起袖子問道:“你個瘋子趕快滾,小心我一會兒打爆你的頭。”
“你不信,不信你聞聞,看我是不是一個月沒洗澡了?”那女人邊說着邊把自己的袖子湊向季晨雨的鼻子。
于闊拉住要掄起拳頭的季晨雨,沉聲問:“這和他有什麽關系?”
那女人這才想起來什麽似得:“對,我得先說理由。不過理由不能在這兒說,去你家,如果我的理由不充分,你直接拆了我都行。反正這個要是不成,我也活不了了。”
“什麽成不成的?你不說清楚,哪兒都別去。”季晨雨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堂堂季氏的三公子,怎麽總是被人牽着走?
“那我透露一點,我和你家的玉有關,在保險箱裏的。你爸爸留給你的那塊玉。”
季晨雨不說話了,他家裏的确有一個保險箱裏面放着一塊玉,不過,他爸爸臨終的遺囑說的很清楚,那塊玉只有在他23歲生日的時候才能取出來。當時他聽到這個遺囑覺得很奇怪,接着幾年的流放生活他已經徹底把這塊玉給忘記了,現在突然被陌生女人提起。
“你是誰,名字總能說吧?”于闊接着問道。
“我叫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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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你沒姓嗎?”
“有,不過姓和這個名連在一起太傻了,還是不說的好。”
“既然說了就說清楚,吞吞吐吐的幹什麽。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女人過了好一會兒,才張口小聲說:“我姓毛”
“茅十八?”季晨雨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很熟悉。
十八忙伸手賭注他的嘴,季晨雨猝不及防被堵了個正着,忙狠狠地拍掉了她的手。
于闊冷笑了一下:“你是金庸迷嗎?怎麽不叫韋小寶?”
“是羽毛的毛,不是茅屋的毛。我從來不看武俠劇的。就知道你不信,我這個名字是傳代下來的,我爸叫十七,我爺爺叫十六,太爺爺叫十五。”
越說越荒唐,季晨雨沉着臉說:“你再無理取鬧,我就要報警了,你最好趕快滾開。”說完忙拉着于闊往車子的方向走去。這個女人要麽是精神病,要不就是純心想要接近他,弄出這麽特殊的出場,以為自己是灰姑娘?
“我知道你不信,我本來也不信,花了好幾年才相信的。你不信我不要緊,你一定要信我爸爸,我們是代代相傳的,這就像是一個詛咒一樣,真的,你不信,我就完蛋了。”十八剛開始還能跟上,走着走着就得跑着才能跟上。
最後連跑都追不上了,季晨雨和于闊加快腳步上了車,十八只能看着車屁股遠去。
從後視鏡看到那個十八坐在地上的樣子,兩個人相視一笑。季晨雨嘆口氣說:“現在的人太厲害了,為了達到目的竟然能做到這個份兒上,連我家保險箱裏有什麽都能查到。”
“你家真有那塊玉?”于闊皺着眉問道。
“嗯,我都快忘了,那是我爸留給我的,在我過生日的時候才可以打開保險箱,保險箱密碼和鑰匙只有何叔有。這塊玉的事好像也只有我們兩個知道,就是我媽和大哥他們都不知道。何叔就像我第二個爸爸一樣,真不明白為什麽整的這麽神神秘秘的。”
于闊沒有回應,開着車,目視前方。
“好不容易約會被打亂了,要不要我們換個地方?”
“算了,我們回家吧,明天還要上班。”
“好,我們回家。”說完季晨雨停頓了一下,傻呵呵的笑了起來。
“笑什麽?”
“我們回家,這麽說感覺我們像老夫老妻一樣。”
于闊也忍不住笑了:“十年後我們還能像現在這樣就好了。”
“怎麽不能?你不花心,我不搞外遇,只要我身上的魔咒解開了,咱們就是最幸福的一對。”
于闊皺了皺眉:“魔咒,你剛才聽到那個瘋女人說的話沒?她說到了詛咒。”
“那瘋瘋癫癫的話,你也信?”
“如果是真的呢?”
“你是說她可能知道我們身上的這些怪事?”
于闊把車開到路旁邊停了下來,看着季晨雨重複了一遍:“如果是真的呢?除此之外要怎麽解釋這些怪事?”
“那就回去,我們仔細盤問盤問她。”
于闊沒等他說完就已經掉頭往廣場開去。遠遠的看見那個十八還坐在路邊地上,等他們的車開近了她也看到了,整個人竄了起來,手舞足蹈地朝着他們揮手。
于闊打開車窗,沖着她招了招手,十八蹦跳着來到車子旁邊,直接打開車門坐上後座。
“我就知道你們會回來的。”
季晨雨一臉不滿:“我們在這兒問就好了,還真讓她回家?”
沒等于闊回答,十八就連珠炮似得說:“我說了,這個說來話長,我必須去你家,為什麽必須去你家,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爸爸的遺書裏就是這麽寫的。”
“你怎麽知道在這兒能碰到我?”
“這也是遺囑寫的。”
“遺囑讓你一個月不洗澡在這兒等着我?”季晨雨忍不住堵着自己的鼻子。
“沒辦法,遺囑我沒有保存好,在甲戌年乙亥月後面破了個洞,沒有了具體的日期和時間,我怕錯過了,就只能在這裏守株待兔。”
“你不會每天都問人家生辰八字吧?”
“也不是,只問看上去是你這麽大的男孩子,好在不是很多,也就一二百個吧。”
“現在快月末了,你沒被警察抓起來,沒被打死也算是奇跡。”
“通常我問完了都直接把我轟走了,只有你問我怎麽知道的,我就知道找對人了。”十八一副得意的樣子,好像自己做了多偉大的事一樣。
“你剛才說的詛咒是怎麽回事?”
“那個是個很長的故事,能不能洗洗幹淨,來盤好吃的坐下來我們慢慢講?這些日子我都沒敢離開這裏,做了一個月的流□□了,你們先好好開車,讓我睡一會兒。”說着打了一個打哈欠,果然躺了下來。
季晨雨再回頭看的時候,那女人已經很不淑女的打起鼾聲過來。她不怕上了賊船被人劫色?再看看她那焦灼的頭發,看不清膚色的臉,原來這些都是保護色啊。
“咱們家越來越熱鬧了,那個假白莫還沒醒,又來了個茅十八。”季晨雨把臉朝着車外,車裏面空氣變得污濁的很。
回到別墅,何叔還沒有休息,看着跟在後面的茅十八,看了看季晨雨,張着嘴不知道說什麽好。
季晨雨無奈地說:“有點事兒想問問她,家裏還有吃的嗎?麻煩您準備一下?”
毛十八眼睛快不夠用了,左右上下好一頓打量。好在她還有分寸,沒有摸來摸去的:“你家裏這麽大,很有錢嗎?”
“這個你的遺囑裏沒寫?”
“要是寫了,我就不這麽慘了,至少回收拾的幹淨點再來。這就是乞丐進皇宮嘛。”季晨雨懶得搭理她,帶着來到樓上一間浴室,捏着鼻子讓她趕緊去洗幹淨。
十八也不客氣,忙進去關門,比尿急還急。
季晨雨來到盧毅銘的房間,于闊已經在裏面,那個男孩還在沉睡着,旁邊架着一個點滴,給他輸營養液。身上打理的很幹淨,臉上本來就沒多少肉,現在更瘦了。只是那長臉,就像是睡着了一樣。
“這小子,打算睡到什麽時候?”季晨雨伸手掐了一下盧毅銘的臉,肉都掐不起來了。
“看他的年紀應該是生龍活虎的,看他的家當卻過得好像有今天沒明天似得。如果像你說的他是個電腦高手,這個本事在哪兒都能找個不錯的工作才對。”
“那可不一定,他應該是有社交恐懼症,和人溝通有困難怎麽出去工作?”
“豐偉那邊沒有什麽線索?”
“我正想說呢,他剛才發來信息,他是在西城一家孤兒院長大的,不過因為從小不合群,總是被欺負,那裏面的老院長挺護着他的。十三歲的時候被一對退休老人收養了,說是手續齊全。可豐偉仔細查過,那兩個人的身份本身就是假的。花了那麽大的心思僞造身份,僞造證明,就是為了把他帶走,那個人是為了什麽”
“他電腦方面的天賦是什麽時候被發現的?”
“老院長說在孤兒院就有,她還特別給這孩子買了好多電腦方面的書,他可以說完全自學成才。”季晨雨挺了一下,猛地拍手說道:“你是說那個人就是看中他的黑客天賦才把他騙走,利用他做違法勾當?”
“這個可能性很大。像他這樣的天賦,一直埋沒着,突然被人重視,重用,他應該是對那個人死心塌地吧。不過我想不明白的是他應該是那種永遠在背後的人,這次為什麽會暴露自己?你上次說他是跟着你的,你是下一個目标?”
季晨雨仔細回想盧毅銘跟着自己的細節,微微搖頭:“我在他的眼睛裏看到的是一種愧疚,一種負罪感。或許,他是做了什麽事,而我是受害者。”
于闊看着季晨雨,兩個人目光對視突然異口同聲地說:“車禍。”可他們的聲音很快被一陣女人的尖叫聲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