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韻

第19章 爹親之争

水霧氤氲，溫意缭繞，緊閉的房門，輕紗蓮幕的屏風，阻隔了外界幹擾。小小的嬰兒浴盆旁，一白一黑的身影蹲駐，略有低語交談聲。

“素還真你确定這樣有用？”談無欲一手小心翼翼地托着浸在溫水中的女娃，另一手不時拂水擦拭女娃細嫩的手腳。

一股蓮香在室內彌漫。

“你看，現在孩兒似乎沒有什麽反應。”素還真托着另一個男娃兒，跟談無欲一樣動作。

“水中浸了不少蓮花，若說是對你身上的蓮香排斥，他們現在也應該哭鬧不停了。可見，另有原因。”手裏的孩子半閉着眼睛，攤開的小手無意識地擺動，好像在玩水一樣。談無欲定了定她的身子，免得因為移動而嗆到水。

“也許是這麽多天，已經适應了。”

“那，”談無欲站起身，将女娃包進襁褓，“你就試試抱他吧。”眼角唇邊，滿是看戲的得意。

“哎——”素還真這句喊得頗無奈，卻也聽從意見将男娃抱了起來，用棉布包好。

“嗚——”不滿意從舒适的溫度中脫離，孩子睜開眼睛對着這個頭戴蓮花的“壞人”扁嘴——就是你啦。。。每次都是你吵我睡覺。。。。烏溜溜的眼睛開始水靈靈。

素還真見勢頭不對，連忙唇角一彎，泛起笑顏如沐春風，一手輕拍襁褓，“哎，莫哭啊，劣者是你爹親阿。”

爹親?

背對着他将女娃放進搖籃的談無欲冷冷地插話：“麥欺負小嬰孩不懂事，随便你帽子亂戴。”

“耶。。。。這是事實。”一邊搖着孩子，一邊湊上來，“你看。”

阿，其實素某的本意是讓談無欲看這次孩兒果然不哭了——劣者真的不是炫耀孩兒可愛的漩渦眉阿……

這些心理活動已經是于事無補，談無欲的咬牙聲歷歷可聞：“素、還、真！”

“師弟，我們出去談，莫吵了孩兒睡覺。”争取時間想對白才是。

執起桌上的拂塵含怒一揮，談無欲大步而出。

外廳，屈伯正在給花花草草澆水。青衣和素續緣大概是在廚房忙碌。

屈伯只覺一陣風掃過，回頭看到素還真的表情，便知道某閑人又惹人生氣了。一锊胡子，本想調侃兩句，無奈他開口的速度永遠比不上素還真。

“屈世途，孩兒們的午餐就麻煩你拿過去了。”

一句話打發走想看好戲的閑雜人等，素還真走到談無欲跟前。

“好友。”

“你的稱呼還真多。因時而變，是得當的策略。”談無欲只凝望前方，一池碧水，一池蓮花。

“不管哪個稱呼，對象都還是談無欲啊。”素還真的視線落在他的側臉。

往日冷硬倔強的顴骨，已然因為産子前後的大補而圓潤了許多，氣色尤佳——兀自感嘆在心裏：師弟還是胖一點好看。

只是觸及鳳眼眼角一抹靈光時，便又轉了心意。

先有高天月明，方得華光映蓮。

“直接叫談無欲便可。”

“哈，說到這，孩兒們，似乎尚未有名字。談無欲，你覺得呢？”兩下化不開，便轉移話題，聲東擊西，也是素還真的談話哲學——特別針對談無欲的談話哲學。

“……”握着拂塵的手緊了緊，卻是無言。

身邊也是沉默，定要他先開口。

“我已經通知了水前輩，她會在滿月之日來到。”

答非所問。

“師弟，”一手輕拍在他肩膀，“辛苦你了。”

“不必。”月才子語氣淡然。而心中多少百轉千回，唯己自知。

“但，”素還真嘴角噙着興趣盎然的笑，“名字總歸是要兩位爹親來起的阿。”

談無欲登時回身，“名字我不幹涉，只是，兩個都跟我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