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韻

第12章 陽光燦爛的日子

外患既除，份當安內。

五個多月的肚子，再寬的道袍也不能遮住它美好的形狀了，談無欲也開始有了腰酸背痛之擾。身為直接責任人，素還真使出渾身解數，助他緩解種種不便。

這天，便拿來研究成果：揉進了太極精髓的養生安胎按摩法。

暖呼呼的陽光下，談無欲端坐石凳，閉目調息。腹中胎兒滿三個月以後，便長得飛快，五個月多一點，已經是平常女子七個多月的尺寸，害他連盤膝打坐也不行，只能端坐養神。不過，身子似乎适應了孕胎，食欲也變好了，一直瘦削的臉龐慢慢地圓潤起來。某日不經意地望見清水盆中的自己，竟與往日有了很大不同。而他明了，變化的不只是外表，還有心境。

沉思中，腰間按上一雙手，指掌有力，節奏緩慢地游移在腰背穴位上，恰到好處地舒緩了不堪負重而産生的腰痛。

身子在被雙手接觸的瞬間，本能地抗拒了一下，很快又放松下來。

談無欲沒有睜眼，“素還真，有了泡茶和按摩這兩項手藝，哪天壞人死了了，天下太平，你可以去開間療養茶藝館，保證生意興隆。”

“獨享不好麽？”溫文的嗓音藏着笑意。

“豈敢。”

每日例行的拌嘴，又演變成含義暧昧的對話，談無欲心中一嘆，起身。

沒有預料到他會突然站起，或是根本是故意的，素還真原本的重心偏了一下，雙手不得不摟在他腰上，借勢站穩。

整個過程，當然只是一瞬。

但是，談無欲皺眉了，而且表情複雜，緊盯着自己的肚子。

“怎麽了？”是碰到孩子了嗎？素還真不禁緊張起來。

談無欲搖頭，一手撫上了自己的肚子，細細摸索，似乎在确定什麽。

手突然停住了，然後，素還真便看見談無欲的眼睛臉龐，瞬間亮起來。

“素還真——他踢我！”談無欲用一種他從來沒有聽過的情緒說這句話，混合着驚喜，不知所措，羞惱和溫柔。

“哎呀，這——”素還真後退，眼神同樣狂喜，此刻，無數句子在他腦海裏閃過——

“真的？讓我摸摸！”——下場可能是被拂塵掃到蓮花池裏面去。

“好頑皮的孩子！讓爹親修理一下！”——這句更不能說。。。雖然劣者千真萬确是孩子的爹親。

“恭喜師弟了。。。”——不不，劣者怎麽可以說出這麽不負責任這麽事不關己的話。

然而不能再沒有反應了。

泰山崩于面前也不變色的素賢人，拂塵一揮，三字微顫出口，“胎動了。”

談無欲瞪大鳳眼：“然後呢？”

雖然素還真搜羅了一堆有關生育的書，但他一來心懷被設計之恨，二來懶得去看，索性全身賴在某閑人身上，讓他終日忙碌。這下的第一反映，便是詢問熟讀育兒經的師兄了。

“無事，有規律的胎動是嬰兒發育良好的表現，”素還真拉過談無欲的手，“坐下來我給你把脈。”

老老實實地坐下來，一手平放石桌上，另一手卻還撫着肚子，幾分留戀。如果說之前，腹中骨肉只給他帶來了痛苦和困擾，幾次有了把它拿掉的念頭；而現在他卻為它的存在而欣喜萬分。這就是所謂的骨肉親情吧。談無欲微微一笑，釋然，也是坦然。

“師弟，一切正常，不必擔心。”見他豁然開朗的表情，素還真了然于心，按住腕邊的手，暗暗地握上了他的十指。

“。。。。。”談無欲垂下眼簾，掙不脫，只好轉移話題，“你家的孩子又亂踢了。”[插花：尖叫！！談談你這語氣~~~~~~~~~><~~~~~~~~~~~]

“需要我教育一下嗎？”那邊不安分的某人，另外一只手伸向了他隆起的肚子。

通常，故事都不會這麽盡如人意地美好結束。但是，有一點需要強調，如果是美人來攪局，大家的怨念通常沒有那麽重。好吧，下面有請水靈靈的素續緣和沉默是金的葉小釵登場。

只聽一聲溫潤青澀的叫喚：“爹親，談叔叔。”

和一句氣聲，“啊。”

兩人頭一次，慌亂起身，但同時轉過的臉龐，是一模一樣的鎮定。

“續緣，好友。”素還真點頭。

談無欲跟着颔首。

“爹親。。。這。。。。。”

素還真握住談無欲的手，談無欲挺着一個大肚子，這種詭異的場景，不僅讓素續緣驚訝得沒有了聲音，也讓久經江湖的刀狂劍癡無力地皺緊了眉頭——沒想到，素還真手腳這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