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各種戲碼
陳善明看着他一個人一步一步退出自己的視線,世界。
他就那樣看着,只能,看着。
常服淩亂,風紀扣……他卻不敢斂下眼,盡管自己的目光中早已藏不住的熾熱與專注會讓另一個走的更加疼痛。
可是。
就要失去他了。最終。
龔箭轉過身,終于将速度加快,逐漸奔跑起來。
是的,跑。如果不這樣,他怕。
要不,我怕我會直接在這裏。
這個人恐怕沒發現,目光中的熾熱與專注蒸發了那一滴。
沉重的砸落他的心。讓他,心如死灰。
他後悔了。他們不是他們,他們選擇了責任卻貪求更多,于是,只能以這個難堪結局收場。
他不後悔,對于他,任何選擇,都。
值得。
他們另一個身份,始終提醒他們,什麽最重要。
于是,走的走了,留下的,看到了何晨光。
他平靜的站在陰影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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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也不錯,至少不留遺憾是不?頭兒。
什麽時候發現的。
能說一開始麽,何晨光笑:暗部不止一個腦袋,離我最近的,就你一個。
王亞東是怎麽回事兒?
L國的不只是他。這句話出口,何晨光是低着頭的。抱歉,他說,他知道,今生的這位頭兒,聰明的過分。
……所以不到時候。這句話說得有點勉強,陳善明心中冷曬,果然,密級不夠。
行吧,總之,終點快到了,我的王戰友,就交給你們了。
你确定這個基地足夠大?
他不會來的,他很,懂事。
你知道我不是說這個。
最後,我說順其自然你信麽。
包括?
對。
何晨光,對你,我無話可說。
彼此彼此。
最後,陳善明整理一下自己同樣亂七八糟的作戰迷彩,給了何晨光一個背影。
你的自信會害死你。
陰影中何晨光笑的紮眼極了,自信麽,誰又敢說,不是……
前世今生交錯,我最重要的人們啊,希望一切結束時,你們都能在各自的位置上。
安好。
王豔兵醒來是在醫院,周圍是刺眼的白色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這種基調讓他想起某一天相似的房間,一個人無能為力的眼神。
為什麽,是我。我以為……
你以為是……我們都不是特殊的那一個。
你在賭。
是,我承認。說這句話時,躺在床上的人慘白的臉色又白一分。
他偏過頭:你……舍不得?
我……對。
他不能問為什麽,能,為什麽呢。
只是。
得到這句話時,他當時聲音都是虛的:我,我父親。
你父親。蒼白的指節劃過;內部。
就……
你只需要知道這麽多,目前。
蒼天知道,他多感謝說完這句話閉上眼睛再不看他的這個人,雖然他只敬了一個禮還在半途被終止。
他說,別去。
可我,違背了諾言。
于是最後這兩句話他只能忘記。
瞪着無色系的天花板,逐漸聚焦的瞳孔閃過那天傍晚的天空和一個人的表情。
碎裂的臉和被強行停滞的身體,多麽的滑稽。其實他知道,他們都知道,很早以前,形容詞或別的都單薄到吃不消這種,沒意義。
無端的煩躁起源于回神後轉過頭,背景板不在,于是下意識拔針頭。
手被按住。
“再出一次這種事兒,誰都無法保證你還能繼續待在這裏。”這裏,當然是指軍隊。何晨光知道,王豔兵也知道。
“我……”
“我不是來做說客,那待遇你,我們都當不起。我只是作為戰友,得,公私分明你自個兒掂量,訓練量超極限撐一天你行,不過有能耐咱最後別暈成不?指導員當時臉跟豬肝似的噼裏啪啦一通暴吼。敢情你是昏過去了,我們陪你一起吃藥,就連調到勤組和信息部的倆貨都沒跑了,英雄還是傻蛋你可真能作。”這一大段話砸下來,王豔兵卻只感覺到語音中的無奈和。
下一個詞他不能确認。
“……不會。”他只能冷着臉勉強硬擠出這兩個字。
“那就成。”何晨光松手,後退。一屁股坐到對面床上;“諾,粥。還有他們給你的營養品。那些門口呢,我一進來看你作死直接扔那了。餓麽?先吃點兒。”将另一只手上提着的保溫盒放到桌子上,推過去。
王豔兵瞅他,不自禁換了個姿勢靠坐在床上。
“牛哥給做的,嘗嘗吧。哦,對了。”何晨光傾身,揭開保溫盒的蓋子,一陣香味飄散出來,王豔兵忍不住聳了聳鼻子,何晨光拿起勺子,笑:“皮蛋瘦肉粥,看着很有食欲吧。”
“我自己來。”當時,現在,這,什麽……情況?!
何晨光不理,一勺粥遞到王豔兵嘴邊;“左手點滴,右手有傷別作死,趕緊吃趕緊好,省的指導員逮住我就罵。”
“怎麽回事。”我多想,我不能。
“我不想騙你,趕緊好吧,省的挨批。”煞風景的技術跟指導員一樣讓人咬牙切齒,可是。
“我自己來。”王豔兵去搶那根勺子,是的,搶。他再懶得掩飾。他想,他心裏想:抛開別的,晨光,為什麽,你的世界,我永遠。知道麽,我快要……
“成。”何晨光起身:“去撿東西,扔大門口糟蹋心意,戰友之間,不用過意不去。他們各司其職,待會會來看你。”
“不會有第二次。”王豔兵舀第一口粥之前,輕描淡寫的來上這麽一句。
何晨光略微停滞了一下腳步,之後淡淡的道:“那就好。”
何晨光,這種方式,是你的風格,于是,已到此一步的你我和,任何,都,可是……
王豔兵,我們,沒有,那個資格。到此一步,這已是我能做的最多。
王豔兵被戰友圍住你一句我一句噓寒問暖卻神思恍惚時,何晨光主動找到了龔箭。
這時,龔箭在自己的單間溫牛奶。
“怎麽,制不住了?”看着火候差不多了,骨節分明的手指拎起那盒東西,放入吸管。
“是。”一個字,他看着他前世霸氣側漏的指導員今生陌生到詭異的組長就着吸管喝這東西。
“其實我感覺沒那麽難喝。”
龔箭從來不碰牛奶,按他的話,小孩子的玩意兒磕碜誰呢。可是自從有一個人走後,這東西成了他的必備品。
“只是有人在時,下意識唱反調習慣了。”何晨光接下去。
對。龔箭擡眼:“不裝了。”
“累。”
“知道累就行,近期我還以為一臺機器成了精。”
“面目全非的不止我。”這種風格,真,算了。
“解除吧。”
啪!
何晨光不動聲色的撿起掉在地上的盒子,就手抽出紙巾收拾地上灑落的東西:“墨狼,黑豹現在的名字叫暗夜。”
那一個瞬間,何晨光發誓他從這一向不拘小節慣了或者說神經早已麻木的男人臉上看到了崩潰的前兆。
他轉身,他知道他需要時間,也知道,他能撐過去。因為自己也是這麽過來的,除開其他,大家是一類人。
良久,許多動靜過去後的,良久。
“我們,被保護的太好。”嘶啞的聲音撕扯着心肺緩緩響起來。
“對,包括金雕和我父親。”何晨光的音色也不咋地:“郁金香算半個知情者,所以我們不可能。”
“你在說你和王豔兵還是我和陳善明?”破風箱一般的呼吸逐漸平靜:“真沒想到,傳達人居然是你。”
“以為會是獵影?那不可能,他聽見什麽,有什麽在他背後,都不重要了。”只要暗影複活,暗夜抉擇,一切,內部問題,都毫無意義。
“下一步是油炸蠍子?”
“是。”
那麽,然後呢。
大家都是聰明人,于是,便不必問。
還有一件私事。
說。
……
何晨光被襲擊了,就在王豔兵恢複訓練完畢當天的晚上。
何晨光當時是震驚的,他自問背景板做的不錯,并且,他前幾天才在頭兒那兒誇這個人懂事。于是,怎麽會變成這樣?!
被控制住時,講真,何晨光是驚心動魄大過……
果然是無藥可救了麽。
他出去了七天,他的搭檔是不死鳥。之前,類似的,也是。
他扣住他的脖子,精準的鎖喉。
他們配合的極為默契,有,顯示,未來,他們會一直在一起,你可以不信,但是……
手指不自覺用力。
然後你回來這樣對我。
小腹一陣劇痛,王豔兵卻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
你的傷。
瞬間眼睛裏流瀉了什麽又……無視!一直無視!何晨光我已被逼……
唔。
肩部撞擊,力道把握的真好,能夠不攻擊薄弱地點又讓我松開手。
“咳咳……你的傷……唔。”
行吧,何晨光感覺點兒真背,居然這種時刻上演這種戲碼。
他這一生都在計劃趕不上變化麽?!
扯淡!!!
有血腥味,逐漸擴散,這位爺吸血鬼轉世麽?!!
一陣酥麻,身體不自禁顫了一顫,之後那一雙從前狠戾現如今冰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絕望,之後終于輕輕的合上。
那是因為何晨光下意識舔了舔嘴唇。行吧,無奈的抓回了主動權。
氣氛終于逐漸變了味道。
王豔兵的大腦一直十分清醒,這種時刻,他居然還能想到,如此技巧是否……
腦海中閃動的畫面讓他下意識……
這回改掃描了,可這種程度,唉——盡量放松自己,盡量。
別再火上澆油了成麽!!!
可這個人的不管不顧,唉——
看看,都上手了,得,自個兒真作死,難怪指導員最後一聽他說要一個房間方便看着,省的那天事件再次發生便一臉古怪,敢情……
這是赤LL的‘公報私仇’!可是……
最後的最後,誰說,不能稍微放肆一下呢?!
“我說的。”熟悉的抑揚頓挫,神出鬼沒的,王亞東。
他站在那裏,仿佛已經很久。一張已初露峥嵘的臉和那樣熟悉的包容與克制,讓何晨光下意識想要轉身,卻瞥見。
寒冰崩碎,驚懼浮現,獵影被定格的眼。
“我們只負責油炸蠍子。”暗影,不,現在還應該稱呼他不死鳥,他的聲音鎮定的過分,甚至連眼神都未變一變。
深邃如淵。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看文愉快,謝謝支持的朋友。我已盡力将局勢描寫的比較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