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杠

第23章 截胡or杠開

他在笑，溫暖而自然，仿佛春風化雨一般潤物無聲。何晨光不想矯情，但克制沒用，這種神情這種笑容這種，抉擇，合并了這個人的提前成長和，他自己的前世今生。

前世，暗影在守護中掙紮許多時光後選擇，成全後繼續，守護。

今生，這一個笑容告訴他，不死鳥做的絲毫不比那個他曾虧欠一生的人遜色半分。

同樣的笑，潤物無聲，可知代價，是，心雨。

“計劃。”出口，發覺聲音沙啞的不像話，王豔兵，不，獵影微微頓了一下，繼續：“為什麽總是，提前。”

這也是我們都想問的！！！

“我能說人生無常世事難料麽。”何晨光沉痛的眼，折射出近乎凄厲的光焰。

“不能。”歸根結底，我們只是。

執行者。

看一眼這兩人下意識還在維持着的姿勢，笑，轉身。

下意識伸手，另一只手……

我X！能不能TM再狗血一點兒！！！

“11點，那裏，我會去找你。”還是，說出口了。

即使，身後有人，瞬間冷若冰川。

但。

早已，呵，永遠不能是私事，他們，沒資格不，動真。

走廊裏傳來輕快的腳步聲時，房間的氣氛降至冰點。

“于是我是什麽，擋箭牌麽。”平靜的語氣，獵影從來很，懂事。

過分懂得，人情世故。是否，也是一種悲哀。

“你做的很好，拖住他們那麽久，有人被仇恨蒙蔽了智商，居然想到這昏招，還真……”

“何晨光我要答案。”

“我給不起。”

“那就這樣吧。”毫無征兆的，王豔兵突然笑了起來：“有句實話就行，至少證明我的話你聽進去了。”

“你！”何晨光只能擠出一個字，氣的！！！

“你任務條例內就不許我給‘驚喜’？太霸道了吧哈哈哈！我說何戰友，看你這一程變臉真值！”王豔兵終于忍不住大笑，肆意飛揚，鋒芒畢露，卻偏偏夾雜着那麽一點點，清澈和，柔軟。

“誰都不是蠢貨，何戰友，你不是太陽沒人一直圍着你轉，至于……有些人有些東西我會自己分辨，我說過，我能處理。忘了麽，從最初我就說過，我最擅長的是，表演。”

那樣的笑啊那麽真實那麽純淨，仿佛一下子融化時光，輕易折射出何晨光以為兩輩子無法回去的，他們那桀骜不馴輕狂不羁卻又，從不認輸永不言棄的十八歲。

真是……

太耀眼了，這樣的王豔兵！太耀眼了！！！

“王豔兵？！！”久違了啊，豔兵。

那個人還在笑，微微笑着的人就在何晨光伸手可及處，可是……

王豔兵說，我最擅長的是表演。

獵影說，我們是最好的戰友，生死之交。

王豔兵說，我王豔兵，從來不輕易認輸。

獵影說，我不會比任何人差，尤其是，他。

火烈鳥說，我不能留下你一個人戰鬥！

獵影說，我會追上你你等着！

所有的所有，最後統統化作——

一聲嘶喊——這一個人，穿過前世今生的硝煙彌漫，拼盡一切在喊！要死一起死！！！

他一直相信。

真的，有些人事物是可以，前世今生，生死不變！！！

可是，這漫漫征途跌跌撞撞掙紮過來，我只學會了服從和，為，讓路。

獵鷹，你真無情。

多謝誇獎。

幻影，有人說過，你很無情麽。

何晨光低頭，在心裏狠狠的對那片無邊的陰影冷笑：何晨光，你是個混蛋。幾乎所有人都在這場游戲中，不忘初心，而你始終，以……為名！

天！！！

他叫嚣糾結反抗掙紮拼盡了一切，這許多歲月依舊命運如刀。陰霾無邊無際，他的心靈，沒有天空。

這一臺瀕臨報廢的爛機器，只能第N次一點點拼湊起鏽跡斑駁的殘碎零碎，繼續。

“而最不擅長的是，等待，對麽。”聲音虛弱的飄出來，距離卻又靠近一點點。

這次換對方的身體微微一顫。

嗯……

等待啊，前世今生的硝煙緩緩飄散，叫他終于不得不看清，有一個被他稱為‘生死之交’的人。在那冗長而沉痛的歲月裏，逐漸沉默的眼中，沉澱了多少和暗影殊途同歸的東西。

對……

吐息在耳邊：想要答案，就一直，活着。

暗杠翻轉，是截胡是杠開，便留給，最後一戰。

嗯……

狼牙基地吹緊急集合是很吓人的，何晨光腳步猛然滞住。通往那個地方的路死寂一片，現在，就更如墳墓一般，他自己也仿佛一個活死人，僵直的身體機械的活動，無意識的向着有光的地方前行，卻發現全部都被陰影所覆蓋。

沒有聲音，有人遞給他一套對于他們這種特殊部隊過于‘華麗’的行頭，他默默穿上，沒有人看他，他不看任何人。

一群人低着頭，鬼魅般穿行于各個地點，最後。

來到這荒郊野外——執行者幾乎全部到場，腦袋們一個沒有。

一路，何晨光都在調整狀态，是的，狀态。他知道，這個基地的，許多人，都需要調整。

熟人，全是熟人。

所有何晨光能數得上的，都在，甚至李二牛和鐵拳團的幾個戰友都上了場，整裝待發，氣勢驚人。

不知情者有憧憬戰場的權利。

王亞東不在，陳善明不在。

唐，中尉，不在。

燈火昏黃中，何晨光做最後一個深呼吸，之後——

王豔兵看看自己看看左右，飄過來的眼神何晨光無奈：誰下油鍋？

得，王戰友咱能含蓄點麽。扯一扯高調到沒邊兒的行頭，無語。

那邊龔箭一身相同作戰服例行訓話，說的詞兒跟範天雷差不多，這幫子鐵拳團精銳選手被激的嗷嗷叫，帶頭的，王豔兵何晨光直翻白眼。

牛哥，瘋牛病這時發作——

“吃飽了撐的叫喚什麽啊！！！”比誰叫喚的都聲高的人教訓起一群菜鳥，不，新兵，那叫一個慷慨激昂：“你們只是種子，要不是這次特殊……你們以為特種作戰是什麽？！！是……”

餘光掃描，龍龍和陳凱飛也是一臉麻木。真不是他們不莊嚴肅穆，實在是……

指導員，高音頻轟炸半小時以上即是不人道的！！！

漸漸的，天色明朗起來，這一通暴吼，破瓦羅蒂聲帶堪憂。

知情者，心靈，堪憂。

一聲出發，弓箭餘力已盡。他站在那裏，标槍一般挺直，低矮的山坡掩映着交雜的野草，遮蔽不了微微顫抖的身體。

“回來多少，看他們自己。接下來，我們走吧。”這句話，何晨光說的。

回過神，收斂情緒，龔箭深深看了他一眼，步履沉重地，帶頭走出這片山坳。

幾個人跟在後面，沒有聲音，靠攏。

大鳥第一個忍不住：不會，是，那樣吧。

就是那樣。這是龍龍。

我X！難怪空勤會放我，但是……

沒有但是。何晨光嘴唇翕動：這種戰鬥，從來沒有結束與開始。

王豔兵低頭，沉默。

我們只負責油炸蠍子。最後，龔箭回過頭，給了這樣一句。

艱難到，知情者全部選擇閉嘴。

他們到場時，例行程序早已展開，清場，破門而入，抓捕……這一棟過分華麗的辦公樓，瞬間被過分華麗的裝備敲打的千瘡百孔頹敗不堪。

多集團作戰無聲無息，獵鷹眯眼，鄰居們水準不錯。

火烈鳥指指窗外，諾，高打低你看着辦。

哧——

小蝦米無聊，我今天不想吃海鮮。第一個開狙的居然是龔箭，得，誰都不止一手留着。

這是赤LL的截胡……

嘎巴！

一招鮮吃遍天，他們都愛用這玩意兒。尤其是龍龍，最喜歡對脖子下手，幹淨利落。

大場面的氣勢真正戰鬥基本不會有，電影小說害死人。

可今天他們不能低調。

飛行員斃掉兩個，爆頭，沒有聲音。那邊火烈鳥抱怨：大鳥弄出點動靜！

別叫我大鳥我是天不怕……

啊！一聲慘叫，地上扭曲的蝦米人捂着褲裆，抽搐兩下不動了。何晨光無語：幹嘛總逼他玩兒陰的！本來今天心情極端不好這哥們兒還踩痛腳襲擊某人，直接爆發正常，太正常……了！！！

慘叫聲此起彼伏，地下一堆手腳殘缺昏迷不醒，甚至有的是人就能看出來，脖子扭曲眼瞅着死翹翹。鄰居們餘光掃描到據說怎樣怎樣的狼牙頭號狙擊手獵鷹居然直接上演全武行，問題是在這裏，還是不留一點餘地收割機那種！神情真叫一個五顏六色，偏偏這位甚至沉迷其中手段愈來愈辣，最後連補刀都省了。

幾個自己人就是無語無奈+拜托這裏不是境外！

得，龍龍只得憋屈幹起第二觀察手。那邊火烈鳥狙擊步開張同時，飛行員朝獵鷹比了個中指：發瘋看地方，他我觀察手！

那邊一個餘光沒有，反而——

你火力支援叫喚什麽，沒發現有‘外援’麽，盯着點四周這小子不對勁！對方的手法愈發熟練，對面酒樓專門放人喂子彈讓人心寒。

有人悄悄轉移陣地，眼尖的飛行員一推龍龍。後者順勢斜跨幾步，通往樓梯口的前路被堵住。

火烈鳥你！

遲了。

王豔兵輕巧的一個側翻。

那邊窗戶有人!找死麽！這裏是七樓！！！

這裏不是主戰場。一路觀察，安全出口不止一個。拐一個彎，這廳堂足夠大，足夠脫離小組很遠。遲到的手勢讓龔箭氣的差點着道，迅速翻身滾向另一處窗口，摸出九五扣扳機給伸頭找死的一個痛快。

那也得下得去。不知何時，獵鷹晃到眼前：情報還是……

哧——

哧……

不分先後。

幾乎來不及轉身，本能的狙擊步子彈出膛，大力襲來，身後有人着火的眼睛：MD這事兒要再發生一次，火烈鳥你永遠別想得到答案！！！

酒樓頂層隐約一個帽子尖兒縮了回去。身後人的手臂顫抖着收了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來遲了。這文應該還可以有一個名字叫，計劃趕不上變化（笑）